正文_第33章 留有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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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倒抽一口涼氣。
薄幸看過去,如意忙福禮,疾步走出去將房門關得嚴實,像根柱子一樣守著。
“咳咳!”
柳姨娘劇烈咳嗽,帕子捂住嘴邊,等咳完帕子上是斑斑點點的血跡,柳姨娘怔愣的看著血漬,柳眉輕攏,很是哀傷。
“說清楚。”
清冷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
柳姨娘捏緊了帶血的帕子,澀然的笑:“三年前我無意撞破芸娘之事,驚駭非凡,芸娘將麝香埋好後走到我麵前,對我說…”
‘我留著你的命,隻要你不懷上薄正山的骨血,你便安然的。’
柳姨娘癱坐在芸娘麵前,她含糊著答應,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芸娘再度開口。
‘他雖是長工,但本性不錯,你跟著他日後會有福的。’
那時候,她才知道芸娘已知曉她跟長工偷情之事,隻覺驚濤駭浪,也正是因為那日跟長工暗裏幽會,才意外撞破了芸娘之事,她才得以撿回一條命。
提到那個長工,柳姨娘媚眼都是眷念,她的粗喘聲柔和了些許。
“薄順是他的孩子,芸娘幫我瞞過去的。”柳姨娘認真的看著薄幸,她跟長工暗情久了,意外有了孩子,她很驚恐,走投無路的時候僥幸去求了芸娘,沒想到芸娘會幫她,幫著她一起做了假象瞞著薄正山,讓他誤以為孩子是他的,這三年她和孩子才能過得如此順心:“我很感激芸娘,三小姐,我水性楊花死不足惜,但孩子是無辜,求您幫幫我,保住我的孩子。”
麝香的事情鬧出來,她心裏不安,隱約覺得,這一次順兒的事隻怕是會被翻出來,她和孩子的親生爹都會保不住孩子。
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三小姐。
…
柳姨娘離開後,薄幸端坐著一個姿勢,許久沒有變換過,她的眉眼朦朧,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如意將柳姨娘送出院子,遠遠的看到竹林月亮門邊上,一個嬤嬤手裏抱著個三頭小兒站在那,朝著這頭焦急的期盼著什麽。看到柳姨娘,那三頭小兒便伸出小手對著柳姨娘嬉鬧…
如意笑了笑,轉身進了暖院。
“小姐,柳姨娘的兒子虎頭虎腦的,挺可愛的。”如意頓了下,挺興奮:“他叫薄順啊,還好不是薄正山的兒子。”
說完捂住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
薄幸淡淡的看她:“去查查那個長工。”
柳姨娘的話,她並不懷疑。
隻是事情的來龍去脈,她要更詳細的。
如意神神秘秘的說:“小姐,那個長工奴婢見過,嘿嘿,長得還不如暗一呢,跟柳姨娘眉來眼去的,好在老爺不常去柳姨娘那裏。”
不然。
隻怕柳姨娘早就被做奸在床了。
嘖嘖!
夫人送給薄正山的這頂烏龜綠王八可真稀罕。
薄幸寫了張藥方交給如意:“她有咳血症,長則一年短則三個月,這個藥方不能讓她的病痊愈,隻能拖上一些時日。你跟她說藥效凶猛霸道,能幫她拖時日,但她三千發絲會脫落,用不用,在於她的選擇。”
如意接過藥方福身去了柳姨娘的院子。
福伯親自帶著人來了暖院,將事情簡明扼要的陳述後,告罪道:“三小姐,暖院和芸香院老奴都都翻新,請您移步。”
薄幸泡茶著,清香四溢。
“福伯自便便是。”
福伯沉沉的揮手,跟在他身後的下人便四散角落,大動作的翻新牆角和樹木周圍。
福伯沒離開,一直站在薄幸的對麵側邊位置。
暖院和芸香院都很安靜,福伯微微屈身,告罪後帶著人要離開,薄幸清冷的聲音在茶水中隱沒。
“福伯是想知道麝香如何調配的?”
福伯猛地抬頭直盯著薄幸。
薄幸泯唇喝了口茶。
福伯壓下心思:“還請三小姐明示。”
薄幸將調配麝香的七毒七花名稱逐一說明,目光直射福伯:“福伯不妨往西域查查,西域女子慣常用麝香處理後宅陰私。”
福伯心肝微涼:“多謝三小姐告知。”
福伯離開後,薄幸笑了聲。
“隻怕是,王氏一雙兒女,娘也留了後手。”
薄幸猜測不錯。
芸娘要的是讓薄正山斷子絕孫,後半生淒苦度日,怎會沒有後手。
麝香一事,最後還是查到了王氏的頭上。
王氏癱坐在床邊,攥緊被子,眼瞳發狠和刺痛。
“你真的就這麽狠心?不顧夫妻之情?薄正山,我沒有做過,你不信我我認了,但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
薄正山對王氏本就沒情,當年娶王氏,一是為了讓王行恭放心,兩家有聯姻血脈在,他也不肯能做出背叛王行恭之事。二也是當時他在皇上麵前過眼,需要一個妻子,一舉兩得的事,何樂不為。
後來他有了芸娘,對王氏便如夫妻情分都淡了。
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擺在麵前,指向王氏,是這個女人因妒恨就要斷了他子嗣,何其陰毒?
薄正山拂袖冷笑:“三年前你曾跟西域人買過麝香,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有何可說的?”
跪在地上的小廝恨不得縮在地縫裏當自己不存在,見薄正山看向他,他猛地叩頭求饒。
“老爺饒命,是大夫人讓奴才采買的,老爺饒命。”
薄正山怒目。
王氏知道自己說再多,薄正山都不會相信這事不是她做的,她閉了閉眼睛,強撐著對上薄正山。
“我買來的麝香,是給自己用的。”
她不想在辯解。
三年前有一日,薄正山喝醉酒強行要了她,她意外有了孩子,結果卻不如意,長了了子宮外麵。大夫讓她打胎,孩子落下來了,可卻連著十幾日的血崩不止。
為保命。
她聽了大夫的話,讓人買了麝香回來。
這種麝香是經過調配的,除了有活血讓那個孩子的血流得幹淨的功效,還能讓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
王氏的心突然就累了。
這種累,比知道親哥哥爹娘被一夜屠害,屍骨都找不到,她還來不及給他們收屍做法入土為安還來得絕望,心力交瘁。
王氏麵容像是老了十幾歲。
她幽幽的盯著薄正山,輕吐出聲:“你薄情寡義,終會不得好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