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64章 萬花爭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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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還有神誌。
他清醒的承受著破肚的疼痛,侯夫人起初看過一眼差點支撐不住,卻也咬牙堅持了。
文撰去請大夫了。
侯爺看到侯夫人的時候,眼底是隱忍的疼,“出去等著吧,我死不了。”
侯夫人抓住他的手,“這時候了,你還跟我倔。”
侯夫人強忍著淚,甚至都不敢看向他的肚子。
她握緊了他的手,“你放心,我在。”
侯爺是強撐著想看她一眼的,他怕自己閉眼後,便再也見不到她了,這股意念在握住她的手這刻,就擊垮了。
他的意識開始不清醒。
“…那年桃花樹林,是我將你的衣服偷走的,你莫在怪我了,可好……我多想在看你一回在桃花林裏翩翩起舞……”
侯夫人眼淚終掉下來,“侯爺……”
她如何不知道。
當年她被家族姐妹排擠,心中怨恨難平,便獨自去了桃花林,不想看到桃花美景,便獨自起舞,不想衣服被偷了,後麵的難堪讓她時隔幾年都恨不得將偷她衣服的人碎屍萬段……
“我不怪你,你想在看我跳舞,待明年桃花盛開,我便跳給你看……”
文撰扛著大夫進來,大夫被他嚇得夠嗆。
本要甩袖子走人的,卻看到受傷的侯爺,神色驟變,疾步過去,“藥箱。”
得先止血。
但是破肚露腸……
大夫心中沉哀。
隻怕……
侯夫人祈求的看著大夫,“一定要保住侯爺。”
文撰隻將大夫扛來了,聽到他要藥箱,轉身就走。大夫給侯爺診脈的手在顫抖,片刻後,才澀然啟聲,“老朽學藝不精,慚愧。”
侯夫人閉了閉眼睛。
她不會遷怒大夫。
房間裏一片死寂。
大夫是想離開的,他在也無義,但這情形下,他反而邁步出去腳步,轉頭吩咐丫鬟,“去燒些熱水來,要滾燙的。”
候著的丫鬟看了侯夫人一眼,才急急的出門。
差點和門口的薄幸撞成一團。
鼻翼下是濃鬱的血腥味,薄幸下意識的捂住文禮的眼睛,讓青衣將他抱下去,青衣朝薄幸福禮。
“主子……”
薄幸,“抱他下去。”
青衣便不再多說,隻將掙紮的小少爺抱走了。
文禮不肯走,這次卻胳膊掰不過大腿,被用強硬手段拉走了。
薄幸進屋,看到血泊裏的侯爺,神色冷然,她上前封住侯爺幾大穴位,淡漠的掃了眼大夫,對侯夫人道,“夫人,可著人去皇城酒樓把南紫鸞叫來府上,便說,是我的懇請。”
清冷暗啞的聲音讓侯夫人的理智回來些。
“南紫鸞?”
薄幸,“正是。”
點了穴位,侯爺肚子上的血隻是暫時止住了,侯夫人這才想起來,她的幸兒也是懂醫的,她的命便是幸兒救回來的。
侯夫人抓住薄幸的手腕,掌心冰涼。
“幸兒,你有辦法救侯爺是不是?”
薄幸在她脆弱的期待中,緩緩的點頭,侯夫人大哀過後便是大喜,薄幸道,“夫人,我需要羊腸,且要快。”
剛把大夫的藥童擰進屋的文撰,將藥童仍在,“我去找來。”
薄幸將屋裏的人請了出去,便是侯夫人也讓丫鬟扶出去了。南紫鸞半刻鍾便到了,看著侯爺的肚子,眉梢皺了起來。
“薄姐姐,你真的要救他啊?可是他的腸子都壞掉了。”
薄幸淨手,手上是一枚鋒利的小刀,侯爺昏迷不醒了,一刀子下去都沒有反應。
南紫鸞說,“把腸子塞回去縫起來?”
薄幸手上的刀子頓了下,“你來。”
南紫鸞苦惱,“可我的不會刺繡啊。”
看著薄幸沒理她,南紫鸞接著說,“我看他是必死無疑了,不必救了。”
薄幸抬眸。
南紫鸞抬下巴,“他腸子都破了,就算找來了羊腸,你還能接上去嗎?而且還要給他縫針。”
便是讓她救好了。
他也會發熱,也不知能不能熬得過去。
薄幸的聲音沒有起伏,“我答應了夫人,要救活侯爺。”
南紫鸞撇嘴,“那好吧,我幫你就是你。但是,你也別有太多的期望,他傷得真重,能不能活命……我可不敢說。”
有敲門聲。
是文撰的聲音。
“羊腸拿來了。”
薄幸將小刀給南紫鸞,去開門,文撰盯著她的眼睛,薄幸淡漠,他手上的羊腸沒有處理,“切下一節洗幹淨烘幹,切成細絲,要發絲般細小,要快。”
南紫鸞抽空回她一句,“能來得及?”
薄幸搖頭,“隻能一試。”
……
侯夫人守在門前,薄幸需要什麽,都是她親力親為去辦的。看著一盆盆的血水潑出來,她的神色越發的凝重和可怕。
文撰將羊腸送了進去。
裏頭便沒再要東西。
侯夫人握著文撰的手,麵色蒼白,“你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覺不放過坐在上麵的那個人。”
她直視文撰的雙眼。
“哪怕為此株連九族。”
文撰握緊了她的手,“嗯。”
他心裏隱約明白,親爹這一次怕是挨不過了,隻是……他心中扔存著一份希望。
“爹不會有事的。”
侯夫人緩了緩情緒,聲音發冷,“刺殺你爹的凶手找到了嗎?”
文撰眼眸一暗,“讓他逃了。”
侯夫人收回手,“這裏有娘看著無需擔憂,你去軍營調令,把侯爺的人帶上,便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這個人。我不管他的幕後主使,這個人我是要他的命的。”
文撰離開後,侯夫人去找了嬤嬤。
嬤嬤之前染了風寒,現在好了些,但年紀大了,身子骨尚未完全恢複,聽到侯夫人的話,嬤嬤詫異。
“夫人自嫁到侯府,便跟那邊斷了聯係,何苦這時候又扯上關係?”
侯夫人,“隻怕是他們狼子野心,還不肯放過我。”
嬤嬤這才知道侯爺出事了,她大驚失色,“夫人是說,侯爺出事是那頭的人做下的。”
侯夫人厲聲,“我不管是不是他們做下的,總之礙了我眼睛的,我都不會放過。”
便是這次侯爺的事跟他們沒有關係。
以前的舊賬要算起來,也足夠他們死個千次百次。
如同侯爺護著她,斷了侯府老夫人和二房三房的念頭是一樣的,總歸不會是無辜之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