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65章 能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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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縫合之術。

    是烏姆娜紮海一族不傳醫術,薄幸是從醫術裏偶然見之,曾經也認為這是驚世駭俗之術,沒想到今日能用上。

    至於南紫鸞,她到是手法熟練,便是這裏沒有成熟的條件可以施展。

    南紫鸞在邊上教薄幸縫合傷口,薄幸的女紅不錯,可惜,她此刻不是繡花,針腳到底淩亂了些。

    好歹縫合好了。

    兩人的手上都是血。

    南紫鸞打了個哈欠,“他隔半個時辰便會開始發熱,讓人寸步不離的守著,能不能醒來就靠他自己了,好困,我要去歇著。”

    薄幸打開房門。

    侯夫人目光灼灼,“幸兒,如何了?”

    薄幸點頭,將南紫鸞的話仔細跟她交代一遍,寫了藥方遞過去,“照著藥方煎藥,兩個時辰一次,要一滴不剩的讓侯爺喝下去,他發熱後,要注意侯爺肚子上的傷口。”

    侯夫人仔細記著。

    看著薄幸眼裏的疲憊,忙讓她下去休息。

    “吃些麵食在去歇著,紅衣,去把煮好的麵端上來,不,端去二少爺的房間,要快。”

    南紫鸞安排在東廂客房。

    薄幸離開前,看到急色匆匆跑進來的身影,因為疾步,叫袍角掀了起來,遠遠的能聽到他的聲音。

    透著焦急和期待。

    “爹如何了?”

    薄幸麵紗下的唇角彎了彎,快速的離開。

    ……

    侯爺發熱後的兩個時辰,醒了。

    侯夫人握著他的手,長時間沒有補眠,她的神色憔悴,但在侯爺睜開眼睛的瞬間,灰敗的眼瞳裏是迸發的喜悅。

    “鶴庭。”

    侯爺愣了許久,才艱難的出聲,竟有些委屈,“二十五年了,你總算又叫了我的名字。”

    侯夫人想笑,眼淚卻順著眼角滾落,“我以後都這般叫你了。”

    侯爺咧嘴。

    他想開心的笑,可是傷口的疼讓他的臉略猙獰。

    侯夫人被他嚇了一跳,伸手揉著他的臉,“別笑了,忍著些疼,我去叫幸兒過來看看。”

    侯爺扣住她的手,“別麻煩了。”

    侯夫人的麵色一變,到底不舍得掰開他的手,隻是轉頭讓丫鬟去叫人,她輕聲說,“好,我不去,就在這陪著你。你餓不餓?可是幸兒說你還不能吃東西,便是湯水也不能喝。”

    侯爺忍著疼痛,“我知道自己大限到了。”

    侯夫人捂住他的嘴,氣急,“胡說些什麽,幸兒定能救你的。”

    侯爺垂眼梁,“好,不胡說了。”

    侯夫人勉強收拾心情,“傷口感覺如何?”

    侯爺要說話。

    卻因傷口的疼痛,不敢張嘴,他怕自己嚇壞了她,卻不想自己帶傷回府的那刻,已經把他的夫人嚇壞了。

    侯爺睡了過去。

    侯夫人精心守著。

    便是困狠了,也是趴在桌上歇著。

    薄幸來看過一次,侯爺的傷口沒有發濃的跡象,稍稍放了心。侯夫人眼底都是青色,她的心尖有抹心疼。

    “夫人去歇著吧,我看著侯爺。”

    侯夫人搖頭,她拉著薄幸的手心都是冰涼的,看著高熱不退的侯爺,眸光眷戀。

    “我得親自看著他才放心,生怕一個錯眼,他就撇下我撒手離開了。”

    薄幸沉默。

    她實在說不出安慰侯夫人的話來,她沒有把握可以還她一個健全的侯爺。

    侯夫人看著薄幸,呐呐道,“…我怕禎兒連他爹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薄幸的心尖被針紮似的痛了一下。

    她靜靜的陪著侯夫人。

    “不會的。”

    侯爺一定不能有事。

    文撰在外奔跑,刺傷侯爺的凶手已經抓到了,是江湖中人,嚴審下,也沒有吐露出背後的主謀是誰。

    文撰心裏發狠,麵上更是發寒。

    他是在戰場上走出來的,麵上一寒就帶著煞氣,令人膽寒。

    薄幸在侯爺的房門口和文撰碰上了。

    她朝他點點頭,欲從他身邊走過。

    文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厲聲質問,“當初為何要離開?你要離開為何不跟我們打招呼。你知道我們將端縣給翻過來了嗎?興師動眾就是為了找你……”

    似乎知道自己動了怒。

    文撰閉上眼睛,鬆開了抓著她的手。

    薄幸垂眸,“是我的錯。”

    文撰慘笑,“罷了,何苦說是你的錯,今後不要在不告而別就成。”

    文撰進屋後,薄幸才離開。

    侯夫人的眼睛紅紅的,她害怕侯爺醒來看到她哭紅的眼睛會心疼,便用熏熱的帕子敷眼睛。

    “撰兒剛剛說什麽?”

    文撰愣了下搖頭,“沒什麽,爹現在如何了?”他不想親娘追問,便轉移了話題。

    侯夫人苦笑,“醒來一次,又疼睡過去了。”

    文撰攥緊雙拳。

    侯夫人抬眸,自從知道侯爺出事後,她便清減了許多,臉色也蒼老了,她的眉宇都憂愁。

    “你把禎兒找回來。我這心裏總是慌慌的,總是有不好的預感,我怕你爹撐不過去……”

    文撰麵色發僵。

    侯夫人閉了閉眼睛,“若真到了那個時候,起碼也讓他見到你爹最後一麵。”

    文撰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娘放心,我一定把禎兒找回來。”

    文撰這一走,就是三天。

    三天後的淩晨。

    侯夫人被貓叫聲吵醒,這些天,侯爺的高熱一直不退,便是睡著了,她也是握著他的手的。

    這一驚醒。

    發現侯爺的手比沸水還要燙人。

    忙剪了燈燭。

    看清侯爺的臉色時,她心口一突。

    失聲喊道,“快去把幸兒叫來,快去。”

    薄幸和南紫鸞先後出現,兩人看到侯爺的臉色,掀開蓋著的被子,看著發膿出血的傷口。

    薄幸沉默。

    隨即要施針。

    南紫鸞按住她的手,皺眉,“薄姐姐,你知道他已經不行了,別徒勞了。”

    薄幸將她的手揮開,“哪怕他還有一口氣在。”她抬眸看著南紫鸞,“我也不能放棄。”

    南紫鸞沉默。

    她給薄幸打下手。

    侯爺很快醒了過來,這次卻是神采奕奕。

    薄幸看著他心裏很難過。

    他這是回光返照。

    侯爺看清是薄幸,笑了,“孩子總算是回家了。”

    薄幸的眉頭擰在一起,“對不起。”

    侯爺失笑,“傻孩子,這跟你無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