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側妃聽完小丫頭的話，神色逐漸的凝重，那一雙星眸蕩漾出一層層的凜冽。
    “你可聽清楚了？她的確是這麽說的？”
    “是，奴婢不敢撒謊。隻不過奴婢當時距離較遠，有些話並聽不清楚，不過最後那句奴婢聽得清清楚楚。”小丫頭這時已經不用那麽激烈的喘氣了，說話也有條理了些。
    秦側妃揮揮手讓那小丫頭退下，練華在一旁這才開口說道：“主子，這件事情有些古怪，是不是鬱側妃知道了什麽？”
    秦側妃臉色一沉，便說道：“不管她知不知道什麽，那件事情一定要進行到底。那人隱忍這麽多年，不也是希望能夠一輩子榮華盡享？大家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可是那孩子……真的是小王爺的嗎？”無雙走了進來蹙著眉說道，“白流雲這女人也小看不得，手腕高的很，不然的也不會主動找上您與您合作。”
    “不管她有什麽心思，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空，這個時候不管她有什麽要求隻管答應，隻要她跟鬱明煙正麵交鋒鬧起來，咱們就有機可趁了。”秦側妃緩緩地說道，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容就像是夏日當空那豔麗的流光。
    無雙默默的點點頭，又道：“聽說今年先王妃的主祭人選王爺已經選出來了。”
    秦側妃似乎沒怎麽在意，往年都是她來做，今年隻怕也不會例外。心中這麽想，耳邊傳來的聲音卻說道：“王爺已經吩咐下去，今年的主祭是鬱側妃。”
    秦側妃一愣，轉頭看著無雙，問道：“你說什麽？是誰？”
    “鬱側妃。”無雙垂頭說道，神色間有些無奈。
    秦側妃失神，怎麽會？“你聽誰說的？”
    “是奴婢親眼見到了跟在王爺身邊的人傳下去的話，必定錯不了的。”無雙默默地答道，申請已經恢複到了方才的鎮定。
    練華眼眸一眯，冷哼道：“王爺這是什麽意思？往年的時候都是咱們主子做主祭的，今年怎麽會這樣做？那個鬱側妃真是陰魂不散，不管什麽事情都與她有關係！”
    無雙看了練華一眼，定了定心這才說道：“鬱側妃是先王妃的兒媳，由她做主祭似乎更名正言順。”
    “喂，你到底是哪一邊的？”練華有些不滿的吼道。
    無雙臉色不變，緩緩的說道：“我隻是站在客觀公正冷靜的角度上來看，我這麽說是因為別人就是這麽想的。練華，你應該知道，鬱側妃心思狡詐，幾次交鋒咱們並未占上風，你若還跟以前一樣小看了她，那麽不用我說你也會輸得更慘。我們現在輸不起了，我們的時間籌碼都有限，所以你要冷靜，如今的對手已經不是穆側妃了，這一點你什麽時候才能記住？”
    練華臉色一紅，心中微惱，嘴上卻不說出來，別過頭去不看無雙。
    無雙歎息一聲，轉頭看像秦側妃。
    秦側妃瞧著她的神色，這才說道：“你說的很對，以後是要步步謹慎。不管誰做主祭，今年我都不會允許鬱明煙順順利利的過關。告訴白牡丹，她也該出手了，趁著小王爺不在，若他回來了，這可就不好說了。”
    “是，奴婢立刻通知白姑娘，她知道該怎麽做的。”練華接口說道。
    秦側妃點點頭，這才覺得鬆了一口氣，輕笑道：“鬱明煙雖然是庶女出身，可是最是看重臉麵，。這樣高傲的一個人被口口聲聲說深愛自己的男人的外室找上門來，還帶著一個孩子，你說她會怎麽做？”
    “那個妒婦還不要氣瘋了，到時候有熱鬧看了。”練華抿嘴而笑，極為得意。
    無雙沉吟半響卻說道：“我看未必，鬱側妃善妒不假，可是卻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而且那小丫頭也說了鬱側妃似乎要有什麽動作，咱們要防範才是。”
    “說來說去你就是害怕那個鬱側妃，不知道你在怕什麽，我們都布置好了，還能有什麽意外？你也太小心了些。”
    無雙不再說話，隻是皺了下眉頭，腦海中又展現出明煙那一張笑臉，心裏長長地歎了口氣，卻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練華了，練華對她似乎頗為不滿，無雙也隻能三緘其口以示沉默。
    秦側妃看了兩人一眼，道：“不管鬱明煙要做什麽，你們都給我盯緊了，我就不信她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周昊騫不在，她獨力難支，這次的交手她未必能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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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煙做主祭的事情在王府裏很快的傳了開來，第一次為去世的婆婆過忌日，明煙很是用心，事事親躬，幾日下來倒是清減了幾分。
    白馨回來後明煙就覺得心裏壓力頓減，行事也比以前輕快了些，忌日的事情又請教了老王妃，心裏倒是也有譜了，並不怎麽慌亂。
    “白燭，紙錢，供品都已經準備妥當，主子還要不要親自看下賬冊？”憐雙拿著一本冊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其餘的幾個丫頭，大家最近都是忙得不得了，在原本的工作基礎上，現在又增加了許多的活計，鐵人也覺得有些吃不消了。
    “不用了，你收起來就好，到時候跟庫房把賬冊對好才是。”明煙揉揉額頭，長噓一口氣。
    憐雙點點頭，雪卉這時說道：“香織坊已經做好了素衣，月白色的素紋襖裙，按照您的吩咐一點花色也無。純銀的全套首飾也都準備齊全了，所有金飾，寶石都收了起來，下午就會把首飾送到，你若有不滿意的還有時間修改。”
    明煙點點頭，這樣的日子一定要對過世的人尊敬，衣服一定要素白，首飾絕對不能有顏色，這是一種尊重，更是規矩，若是錯了就丟了大人了。“你們的衣服也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咱們的衣服好準備，今早上已經送來了。”雪卉笑著說道，丫頭一身白衣還是很好準備的。
    “那邊有動靜沒有？”明煙轉頭看向白馨問道，雖是問的她，可是眼神卻似乎飄了很遠拉不回思緒。
    “暫時還沒，她們母子倒是安安分分的呆在秦側妃為她們準備的地方。”白馨低聲回道，“不過今兒早上有人見過秦側妃院子裏的人去見過那對母子，說了什麽並不知道，距離太遠不好偷聽。”
    明煙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道：“還能有什麽，肯定是要在先王妃的忌日來鬧事，秦側妃能利用的機會不多，她一定不會失去這個好機會的。今年既無戰亂，先王妃的嫡親孫子硯哥兒又被封為王世子，那麽今年的忌日一定會有很多的人來。這樣的一個大好機會，秦側妃跟白牡丹怎麽會輕易地放棄？”
    丫頭們情緒都有些暴躁，好一會子才說道：“一群不要臉的！”
    明煙抬起頭看著雪卉，輕笑出聲，道：“知道你的敵人是誰還好說些，若是不知道才可怕。既然知道了總會有些防範，你放心要想打倒我她們也得有那個本事！”
    “那咱們怎麽辦？就這麽等著？”寄容話少，可是這個時候也忍不住問了。
    “當然不！”明煙淺淺一笑，眼眸一眯，就如同最溫柔的小貓咪，可是那道道寒凜的氣息從眼眸中傾瀉而出。隻挨打不攻擊，才不是她鬱明煙會做的事情。
    明煙低聲吩咐了幾個丫頭幾句話，幾個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正要再細細的詢問，一個三等的小丫頭在門外怯怯的回道：“回主子，宋夫人到了。”
    蘭陵？這個時候怎麽來了？明煙一愣，隨即說道：“快請！”然後看著幾個丫頭說道：“你們去準備吧。”
    丫頭們躬身退下，明煙這才站起身來去迎蘭陵，卻不成想又一個小丫頭急匆匆的跑來，看到明煙忙行了禮，道：“主子，鍾先生遞了拜貼。”說完就把一張燙金字帖雙手舉高遞了過來。
    明煙隻覺得甚是好笑，蘭陵跟鍾翌居然選擇同一天同一個時候來。
    鍾翌……真的是好久沒見到他了，自從那場戰亂後，好像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這次來定是因為聽說了白牡丹的事情吧……明煙苦笑一聲，看著那丫頭說道：“請到花廳去，我隨後就到。”
    小丫頭忙應了聲，轉身而去。
    明煙整理了一下衣衫發髻，照了照鏡子，覺得還能見人便也懶得再去換衣服，這就抬腳往外走，一出門先遇上了蘭陵。
    隻見蘭陵神色很是不好，明煙心裏咯噔一下，還是站在蘭陵的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四姐姐？”
    蘭陵看著明煙，緊緊的抿著雙唇，道：“我看到鍾翌了，神態似乎有些著急，可能找你有急事，你先去見他，回頭再來看我，我乏了，先去休息下。”
    明煙歎息一聲，點點頭，道：“等我回來，我還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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