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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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雲享的煩惱是在她那狹小的感情世界裏,給張琅的信寄出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卻如石沉大海,連點浪花都沒激起來。每當媽媽問起她的上京之行,她總是作埋頭看書狀沒有隻言片語的回答,最後逼得媽媽納悶的離開。

    雲享不能想象如果他們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分手了,究竟會怎樣,在外人看來她又走上了芳的老路——莫名其妙的與張琅吹了。哼!也許這一切開始就是個錯誤!隻能怪她自己意誌不堅定,她會象大院兒裏那些老姑娘一樣最後隨便找個工人嫁了算了嗎?——不!她怎麽能忍受這樣的恥辱!哪怕一生不嫁她也不能屈服!她再也不能為了名聲、壓力、流言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違背自己的心誌,去順從一個她不真心愛的男人,不!她絕不再委曲求全!在心裏悲壯的重複這個決心,雲享繼續悲壯的看起書來。

    大約過了一個月,一天下午,雲享從省會出差回來,來回一共坐了五個小時的汽車,而且半路她還暈車吐了一堆東西。當她疲憊不堪的推開家門,首先映入眼簾的居然是張琅,他從她家客廳的沙發上欠起身,平庸的臉上掛著平庸的笑容。

    他難道沒收到她的信嗎?難道他不識字嗎!雲享冷若冰霜的跟媽媽打個招呼,當張琅空氣一樣毫不理會的直奔衛生間。約洗了半個小時澡,雲享從衛生間清爽的走出來,張琅再次從沙發上起立試圖與雲享說話,雲享迅捷的說“我頭痛死了,要去睡一會!”

    說話時她的臉對著媽媽和張琅的中間地帶,這話是同時說給他們倆聽的,說罷雲享不由分說的走進自己的房間,並反鎖上房門。其實她的身體真的很難受,暈車加上長時間坐汽車令她頭痛不已,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睡覺。躺到床上沒多久敲門聲就響起來,雲享厭煩的翻了個身,用被子捂住耳朵,不一會疲倦就使她沉沉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饑餓的胃咕嚕嚕的把雲享叫醒,她暈乎乎的爬起來,窗外已是黑幕降臨,雲享走出房間找吃的。張琅已經不在了,媽媽還等在客廳裏,看雲享出來了立刻興師問罪“你怎麽回事!怎麽能那樣對人家?!”

    雲享一臉的不耐煩“我告訴過他要分手的,誰讓他還來!”

    媽媽驚訝的說“啊?張琅有什麽不好?我看人家就挺老實的,比趙偉~~”

    “老實個屁!”雲享不顧一切的嚷到,“我這樣對他已經夠客氣的了!”

    媽媽倒被雲享的氣勢嚇住了“上京到底發生什麽事?他怎麽你了?”

    雲享沮喪的往廚房走“什麽也沒發生!”

    媽媽跟著她喋喋不休的說“我就覺得你去上京不妥嘛!你非自己去。”

    雲享大力搗著飯鍋,似乎每個飯塊都跟她有血海深仇,她無法反駁媽媽,她不能否認自己的幼稚,經過那麽深刻的一次教訓,她仍不能提高戒心,還是老抱著單純的觀念對人,她能怨誰呢!眼看飯鍋都快被雲享搗爛了,媽媽趕緊搶過來,幫她熱飯。雲享一屁股坐下來,眼淚又不爭氣的在眼圈裏打轉,媽媽總算不聒噪了。

    第二天,雲享正在辦公室看書,爸爸突然給她打電話,說張琅病了讓她到醫院去一下,雲享莫名其妙的放下電話,有沒有搞錯,昨天還到處亂跑的人今天就病,再說關她什麽事,憑什麽要她去看他!不管他,繼續看書。

    誰知過了不到半小時電話又響起來,雲享惱怒的盯著電話,電話鈴不依不饒的吵著,她不得不拿起話筒,沒好氣的“喂!”令人驚訝的是話筒那邊居然傳來芳的聲音“喂!你趕快到醫院來呀!張琅的頭撞破了!”

    “啊~什麽~頭?”雲享迷惑不解。

    “快來吧!”電話啪的掛斷了。雲享慌亂的站起來,不知張琅到底發生什麽事,她不由自主的快步向醫院走去。

    到了醫院,略一打聽就找到了正在治療的張琅,隻見他正坐在一張病床上,腦袋左半邊給罩了個白色的網兜,右半邊的頭發亂草一樣從網兜邊緣支棱出來,使他看起來就象個戰場上匆匆包紮過的傷兵。雲享不由得噗哧笑出來,張琅從開始就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看見她笑,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網兜。

    芳打他的手一下“別亂碰!”接著又訓斥雲享“你終於來了,還笑呢!”

    雲享趕緊正一下臉色問“他傷的怎麽樣?”其實她覺得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嚴重。

    芳不滿的收拾著藥具“破了個大口子,縫了七針。”

    雲享又作出擔心的樣子問張琅“怎麽弄成這樣?摔了一跤?”

    張琅躲閃著雲享的目光,低頭嘟囔道“沒注意撞到空調支架上了。”

    雲享若有所思的看著張琅,她知道辦公樓的空調外機裝在哪,那是她親自督導工人安裝的,周圍都是雜草叢,絕不是人們常走的路,張琅怎麽會專挑那種路走?還心不在焉的往鐵架尖上撞?

    雲享陪著張琅走出醫院,兩人默默的來到單身公寓樓下,雲享畏懼的看了看這棟樓,對張琅說“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還要去上班。”

    張琅乖乖的點頭,目送雲享往辦公樓走,雲享走到半路回頭看了一下,他還在望著自己,雲享扭過頭繼續往辦公樓走,她長籲口氣,腦中卻一片空白。

    當晚,雲享接到張琅的電話,說了一個多小時,她從沒聽張琅說過這麽多話,但他反複重申的主要是兩句話“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

    雲享拿著聽筒,默默的聽著,張琅並沒提及那封信的任何內容。雲享發呆的盯著自己的褲子,慢慢的膝蓋上滴落了一滴水跡,兩滴,三滴……水跡慢慢潤開擴散直至連成一片……她為何落淚呢?為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表白?為她那即將崩潰的決心?為她又一次的妥協?向生活的妥協?她不能回答張琅什麽,她的咽喉哽咽難言,在張琅聽來她也許隻是在冷酷的沉默。

    最後張琅說他又要去西域出工了,至少三、四個月。雲享抑製住嗓音的顫抖“那你注意安全,戈壁灘條件那麽惡劣。”張琅欣喜的應承著,終於跟雲享道了晚安。

    過兩天,雲享就接到了張琅的信,在粉紅印花的紙上,他的字又小又軟,筆畫幼稚如小學生,也完全沒有男生的風骨。他在信裏把雲享誇上了天,她又漂亮又聰明,多才多藝,設計的樓房那麽漂亮,他深感自己配不上她,但又非常喜歡她……

    雲享放下信躺在床上發呆,也許她太苛求了,她怎麽能期望一個純潔的男人呢?那樣也許就不叫男人了。之於男人如同筆芯之於筆杆,沒有筆芯的筆就不算真正的筆,哪怕有鍍金的筆杆也隻能放在玻璃櫃裏當擺設,作為每天fa情的動物,男人能夠不濫情就很不錯了,她還能指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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