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羨慕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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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龍隱鋒幾步走上前,衝著負手而立的梅繼業彎身行禮,看得出,龍隱鋒十分尊敬梅繼業,臉上的神情也一直是比較嚴肅的。
    梅繼業點點頭,嗓音低沉帶有威嚴氣息,“鋒兒此去甚久,辛苦了!”
    “不辛苦,舅舅身體好些了!”看著也比他離開的時候精神一些了。
    梅繼業點點頭,“好些了!”自從梅鎮東去世的消息傳過來時,梅繼業就病倒了,且精神不佳,那件事給了他很大的刺激。
    “梅將軍亦如十幾年前一般,沒有任何改變啊!”諸葛釗那時來過天雲關,自然見過梅繼業,搖晃著手裏的扇子,一邊邁著輕鬆的步伐走上去,笑容滿麵如同見了老友一般。
    梅繼業看著走近的諸葛釗,同樣帶著威嚴的眉峰動了動,“諸葛二少爺變了很多,哦,對了,現在該稱呼駙馬爺才對。”十幾年前諸葛釗還是個孩子,轉眼一變,已經成了強勁的敵人,時光荏苒啊。
    龍可心在一旁眉眼彎彎一笑,“梅將軍與太妃娘娘不愧是兄妹,相貌相似,神采奕奕。”相比較於與龍隱鋒,龍可心對梅繼業倒是沒什麽好感,梅家的人嘛,她都沒啥好感。
    梅繼業看向龍可心,瞬間恍然,“是可心公主,末將參見公主。”那負在身後的雙手終於挪出來,衝著龍可心拱手問安,龍可心微微揚起下巴,貴氣十足。
    “梅將軍不必多禮,將軍常年駐守邊關,您的大禮本公主承不起。對了,這位是翎王,想必將軍沒見過。”龍可心的嘴皮子也很溜,梅繼業給行完了禮,她才謙虛的說承不起,那麽多年的皇宮生活不是白過的。
    奚炎依一直站在一旁沒有插話,說實話,她心裏清楚明白梅繼業對她不會有什麽好感,但他又是龍隱鋒的舅舅,她著實不能與他針鋒相對,所以,她選擇沉默。
    梅繼業看向奚炎依,奚炎依點頭微笑,“梅將軍猶如傳言一般,豐神俊朗滿目威嚴。”
    梅繼業並沒有因為奚炎依的奉承而有任何的高興之意,反倒細細的打量起奚炎依來,半晌,才點點頭,“這就是傳說中的翎王,聽說翎王巧舌如簧口吐蓮花,能以口舌之力扭轉乾坤,是真的麽?”
    梅繼業一席話讓在場所有人變了臉色,龍隱鋒明顯的臉上閃過緊張,奚炎依微愣,諸葛釗挑眉,龍可心眯眼,方逸暗暗發笑,梅繼業依舊緊盯著奚炎依的臉,看來,他對奚炎依是沒有一點好感。
    “將軍大人過獎了,本王雖善於言談,但還沒到那能以口舌之力嚇退千軍萬馬的地步,不過看在將軍大人這麽期盼的樣子,本王會努力的。”雖她不想與梅繼業作對,但是梅繼業剛剛的話著實刺激到了她,她就是巧舌如簧又怎樣?難不成掌管著千軍萬馬的大將軍還忌憚她一個隻會動嘴的人。
    “舅舅,天色晚了,您回去休息吧。”龍隱鋒適當的上千阻止梅繼業再說下去,這就是他擔心的場麵,梅繼業對奚炎依的印象他早就知道,奚炎依雖承諾過會和鐵甲軍融洽相處,但是受到了刺激她會怎樣他更明白,再這樣下去遲早打起來,他隻能盡量避免。
    梅繼業神色很冷,但此時也根本不是與奚炎依諸葛釗針鋒相對的時候,長長地呼吸下,調整自己的情緒,隨後轉身離開。
    諸葛釗看著梅繼業離開,嘴角勾勒一抹淡淡的譏諷,連起碼的冷靜都不能保持了,看來,梅繼業也堅持不了多久了,雖然剛剛的場麵不和氣,但他倒是很願意看。
    梅繼業離開,龍隱鋒也暗暗的鬆口氣,看了一眼奚炎依,發覺她麵色僵硬,不禁更苦惱,“方逸,備膳。進去吧!”說完,轉身走進大廳。
    諸葛釗和龍可心也隨著走進去,奚炎依停留在那裏幾秒,最後隻能長長地歎口氣,她真是不知該怎麽做了。
    夜,黑了下來!邊關的黑夜總是不同於別處,寂靜的聽不到一絲聲音,且黑的深沉,像是天地之間鋪滿了濃墨一樣,伸手不見五指。
    高高的一望無際的城嶺在黑夜之中同樣找不見蹤跡,但偶爾的,能看到有一抹光亮在半空的黑夜中閃過,那是城嶺之上的衛軍在巡邏,但也隻是一閃而過,如同流星琢磨不著!
    奚炎依坐在兵器庫的深處,四處都是兵器架,如同屏障一樣將她隱藏在中間,她席地而坐,也不管稍稍有些涼的地麵,好似流浪漢一般。
    “唉!”第n次的歎氣,奚炎依此時心中無限蒼涼感慨,明明知道到了這裏受到的肯定都是白眼,但是還是義無反顧的跟著來了,且能不走就不走,繼續在這裏陪著龍隱鋒,也躲避龍擎蒼,但她的想法固然好,可是來了這裏受到了那些待遇,她還是有些不舒服,盡管預想到了,但麵對了,她還是避免不了要抓狂,如果可以,她真想好好的教訓教訓他們,包括梅繼業在內!
    “唉!”再次歎氣,看著如墨天空,她當真感慨萬千,都是她自找的,也怨不得誰,但她倒是不後悔,就是心裏不舒服需要平靜一下而已,雖然從小這樣的事情經曆過太多,但此時畢竟立場不同,她能不在意才怪。
    驀地,有腳步聲在密密麻麻的兵器架外響起,側耳傾聽,一點一點的接近,聽著腳步聲的韻律,奚炎依就知道是誰,不由得暗暗歎氣,為了他做這些,她也無怨言了。
    龍隱鋒慢慢的走到奚炎依席地而坐的地方,雖是黑夜,但也能隱約的看到她的身影,在她的身邊坐下,側頭看著她,慢慢的抬手,準確的抓住奚炎依放置在膝蓋上的手。
    “舅舅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你不要放在心上。自從外公去世,他就大病了一場,好了之後情緒不太穩定,他現在,唉,我也很擔心他。”龍隱鋒對梅繼業今天對奚炎依所說的話感到抱歉,他知道奚炎依一定心理不是滋味,畢竟此時立場不同,他們倆相愛,而梅繼業又是他的舅舅,他尊敬的人,對她言語斥責,他在旁聽著都會感到不安。而今天梅繼業沒有一點留情,但奚炎依已經收斂了很多,如若以前,奚炎依肯定會說出能氣的梅繼業當場發飆的話,但她沒說,更多的原因是考慮了他的心情,他也知曉,自然也欣慰。
    “沒事,習慣了。”這麽多年來,被梅貴妃等一係列的人冷嘲熱諷慣了,她都厚臉皮了,沒事。
    “你越是這麽說,我就更覺得抱歉。但,我希望日後你能盡量包容他一些,我真的很擔心,他情緒總是波動,會精神錯亂。”抓著奚炎依的手,龍隱鋒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奚炎依瞬間有點發哽,幾秒之後點點頭,“行,我會的。”唉,忍著吧,不就是忍麽,這麽多年也不是沒做過。
    “謝謝!”龍隱鋒很真誠的說聲謝謝,與奚炎依相處這麽久以來,他從來沒說過這句話。
    “別和我客氣,會讓我覺得生疏的。天雲關真的很漂亮啊,明天帶我去逛逛如何?”特別是天雲關遠處的天雲嶺,遠瞧霧氣昭昭,仿佛天降之物一般,讓人很想登上去瞧一瞧。
    “好,當然行。其實我也隻是在城嶺上走過而已,別的地方都沒有去過,天雲嶺也不曾登上去過,倒是一直想去看看。而且天氣若是好的話,在天雲嶺的山巔之上,還能看得到猶茲國和大司。畢竟是鄰居,應該觀賞一下鄰居的生活。”不過天雲嶺很少有霧氣消失的時候,因為天雲關這裏天氣無常,往往一邊天際晴空萬裏,一邊陰雲密布,且大風呼嘯,能夠整個天空湛藍無雲的時候很少。
    “你是想了解敵人麽?那不如咱們潛進大司好了,那樣不是更親近敵人?”大司那個地方雖然她不是很喜歡,但倒是想去看看,畢竟民風不同嘛,聽說也很有意思,大眾的生活質量十分高,且無論王孫貴族或是平民百姓皆十分注重高質量的生活,應該是個很適合享受的地方。
    “你以為大司邊境的軍隊都是吃素的麽?對於大齊皇家之人,他們熟悉著呢,我們想要混進去,可沒那麽容易。”如果能進入大司他早就去了,但問題是大司國土麵積較小,做起防範來也格外的容易,不似大齊,能夠從南方北方任何的山林裏潛進來。
    “是麽?沒想到大司很排外啊!大司的外國人多麽?”奚炎依倒是詫異了一下,本以為大司也如同大齊一樣,很開放的。
    “嗯,是比較排外,一般的外國人進入本國,大司人都很謹慎的。”小國嘛,特別是皇家之人都如此,更別說平民百姓了,百多年來一直如此。
    “看不出來啊!”奚炎依相當意外,看赫連殷赫連焰那個模樣,怎麽也想不出他們國家是那麽排外的國家,倆人總是隱瞞身份四處竄達,政治因素比較多啊。
    “明天先帶你去城嶺上轉一圈,不過轉不到頭,因為實在太長了,如果從這裏出發走到任意一邊的話,都得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然後在哪一天天氣十分好的時候咱們去天雲嶺,霧氣消散,風景絕豔。平原寬廣,我們還可以跑馬,迎風飛奔的感覺,十分好。”將手臂搭上奚炎依的肩膀,拉她靠在自己的肩頭,龍隱鋒低低的說著,像是美好的約定,讓人想起來便不禁心生甜蜜氣息。
    “嗬嗬,好!”奚炎依也順從的靠著他,麵對龍隱鋒許下的美好之事,鐵甲軍的白眼梅繼業的針鋒相對,都不算什麽了。
    而此時深夜另外一處,看起來實用不華麗的房間內,諸葛釗靠在窗邊的軟榻上沉思著,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龍可心衝泡著從皇都拿來的玫瑰茶,一邊注意著諸葛釗的臉色,略微猜想,就能想得到諸葛釗在沉思什麽。
    “唉,你也別想了,反正小皇叔能和四哥化幹戈為玉帛也不是壞事,你們針鋒相對那麽多年,如今能一點一點和好也是好事啊,不然大齊還不得亂啊!皇兄也能輕鬆一些,做個皇帝可不是那麽容易,看父皇就知道啦,操心的事那麽多,小皇叔能為了大齊這麽做,真的很好!”泡好了茶,龍可心走到諸葛釗身邊坐下,一邊勸慰道。
    諸葛釗微微扭頭看著龍可心,臉上的神情依舊嚴肅,看著龍可心眼底帶著一絲諷意,“女人之見!”
    “喂,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說話麽?女人女人的,你不還是女人生的,就那麽瞧不起女人?小皇叔就是比你強,起碼知道為大齊著想為百姓著想。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大齊根本就不能發生內訌,周邊那麽多國家都在虎視眈眈,大齊內部能團結一致是最重要的,你卻整天想著戰爭,而且還是和守衛大齊的鐵甲軍戰爭,我都有點懷疑你居心不良了。”龍可心大聲斥責著,一時忘記了這是在人家鐵甲軍的地盤上,大聲嚷嚷,小臉通紅。
    諸葛釗靠在那裏用如同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她,待得龍可心叫嚷完,諸葛釗開口歎道:“女人果然是女人,見識短淺啊!能和解自然好,齊心協力效忠皇上,如若真是如此,我自然歡迎。但關鍵這根本不可能,且奚炎依與龍隱鋒有點奇怪,說不上哪裏奇怪,我隻是在想他們哪裏奇怪罷了!”
    “奇怪?有什麽奇怪的?不就是以前見麵就掐,現在和好了,詳談甚歡,你有什麽奇怪的?還是你真的在嫉妒?諸葛釗,你不會不正常吧?”龍可心的臉上突然出現惡心的表情,也突然後退,與諸葛釗拉開距離,懷疑他性向不正常。
    諸葛釗滿額頭黑線,抬手在龍可心的腦門上就是一個爆栗,“瞎說什麽呢?我正不正常你還不知道麽?我要是不正常幹嘛抱著你在床上滾?”一副看白癡的表情,諸葛釗起身離開軟榻,不願與一個白癡同榻。
    龍可心立即臉兒緋紅,看著諸葛釗站起來,她也趕緊跟著起來,走在諸葛釗屁股後,一邊嘮叨道:“你少說那些話,明知道我對那些話過敏,還故意的說。咱們不提滾不滾床的事,就說小皇叔和四哥,他們倆怎麽奇怪了,我覺得很正常,沒有一點奇怪的地方。”
    諸葛釗坐到床上,姿勢隨意,看了一眼不依不饒的龍可心,淡淡的哼一聲,“就是奇怪,很奇怪,不正常。但具體哪裏不正常我卻沒想明白,想明白了告訴你!”
    龍可心嘟嘴,腮幫子也鼓鼓,“說他們奇怪,我看你倒是更奇怪!反正我覺得小皇叔很好,很會為別人考慮,和王妃成親沒多久,就離開皇都四處奔走,父皇的在天之靈以及皇兄都應該感謝‘他’才對。你卻在這瞎說什麽奇怪,你逛青樓妓院就不怪麽?若是有小皇叔一半的能力,我就什麽都不說了。”托著腮幫子,龍可心一副向往的模樣,似乎在她的心裏,奚炎依才是完美的男人。
    諸葛釗看著她,眼底露出幾分鄙夷,“女人呐,感官動物,簡稱白癡!”說完,咻的躺下,雙腿互搭在一起,輕歎一聲,言語之中盡是對女人的無言。
    龍可心冷哼一聲,“別瞧不起女人,說不定哪一天,女人讓你大吃一驚。”
    諸葛釗別有深意一笑,腿猛的抬起來,一下子就將坐在床邊的龍可心勾過來,龍可心猝不及防的趴在了諸葛釗的身上,諸葛釗順勢摟住她的後背,“你是說床上麽?如果你能玩點花樣,我倒是會大吃一驚的。”
    龍可心嬌嗔的大呼一聲,抬手拍打著諸葛釗的肩頭,“壞人,就知道那個,哼!”
    諸葛釗笑的得意,猛的翻身將龍可心壓在身下,唇角勾著壞壞的笑,“你是女人,看到你不想這個想什麽?”
    “哼,在你眼裏女人就這麽點價值是不是?”不禁心生幾分失望,在他眼裏,女人似乎就是這個作用,雖然他總是留戀在花柳之地,可也隻是玩玩罷了,從沒有將誰放在心上過,麵對這一點她心生愉悅,所以也根本不幹涉他尋花問柳,但是對待自己他還是這樣,就算她是公主,也完全同樣對待,每每想到此都不禁黯然。如果他能夠像小皇叔那樣就好了,就算心懷國家大事連家都不歸,她也不介意,隻要他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就行,但如今看來,那隻能想想罷了,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她羨慕李夢卿,也為她感到高興,能得到一個如此專情大義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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