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不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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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違抗龍擎蒼的旨意?龍隱鋒,不要太任性!”麵對龍隱鋒比較囂張的放話諸葛釗什麽表情都沒有,也什麽話都沒說,奚炎依有點擔心,這樣一來,不是和龍擎蒼的矛盾更大了。
“我不會去皇都的,如果可能也不想讓你回去。”龍隱鋒態度堅定,他是絕對不會服從龍擎蒼的旨意的。
“噢!真是拿你沒辦法!”奚炎依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拈著地上生長力旺盛的青草,歎氣嘟囔,這樣下去,這兩兄弟得做一輩子的冤家了!
“天雲關雖然有重病把守,但是主將離開,鄰國也肯定能知道,所以,為了確保安全,我必須回去。龍擎蒼也肯定會問你,你到時這麽回答就行了,不用替我多說好話,客觀的就可以!”雖然龍隱鋒很想讓奚炎依在龍擎蒼的麵前袒護自己,盡管自己不需要,但是也很想,讓龍擎蒼知道,他和奚炎依的感情有多深,但也實在不想讓奚炎依惹麻煩,龍擎蒼是什麽樣的人他很清楚,打從出生到現在,他們就一直看著對方,比之對對方的了解幾乎都超過了自身。
“放心吧,我自己的詞都沒想好呢,哪有心情想你的?再說我可不想惹麻煩。”更重要的是,皇都剛穩,她幹嘛要去惹龍擎蒼?那不是有病麽。
“沒良心!”抬起手臂攬住奚炎依的脖頸將她夾在肋間,奚炎依連聲咳嗽,拍打著他壯實的手臂,“幹嘛?勒死了!”
“沒良心的,你回到皇都什麽時候準備逃出去?”依舊夾著奚炎依的腦袋,另一隻手在奚炎依的腦門上彈著,龍隱鋒很少開玩笑,但開起玩笑來卻是沒完沒了,而且不知輕重。
“靠,疼死了,你就不能輕點!”奚炎依被彈疼了,撥開龍隱鋒的手大叫!
“疼麽?那我輕點!”龍隱鋒的臉上掛著清淺的笑,剛硬的臉頰看起來十分柔和,說輕還真就輕了,雖然手勁輕了,但是奚炎依的腦門還是赫然的存著兩個紅紅的印子。
“去你的,還是疼!”用盡力氣從龍隱鋒的禁錮中掙出來,白淨的額頭上紅印顯眼,抬手揉揉,一邊說道:“看情況吧,有時機有理由我就絕不會放過。不過呢,你們天雲關其實也不比皇都好多少,我去了一樣鬱悶。”奚炎依說實話,想起上次在天雲關的所見所聞,特別是那個精神不太穩定的梅繼業,她就頭疼。如果有可能,她是真的不想再與梅繼業麵對麵。
龍隱鋒直直的看著她,奚炎依也眨巴著眼睛看著他,驀地,奚炎依抬手推開龍隱鋒的臉,“看什麽看?說實話不行麽?”
“雖然天雲關好多人你都不喜歡,但是你不喜歡我麽?”龍隱鋒抓住奚炎依的手,再次轉頭看著她,明明一副剛硬不屈的模樣,可是卻突然的說出這樣一句話,讓奚炎依也瞬間有點傻眼。
“咳咳,龍隱鋒,你腦子被門擠了?怎麽說這麽矯情的話?不喜歡你我和你扯什麽?”奚炎依感覺有點荒唐,他這樣說話讓她有點受不了,都起雞皮疙瘩了!
“那不就得了!”龍隱鋒無謂,拉著奚炎依入懷,身上他獨特的味道充斥在奚炎依的鼻腔,聞起來不禁覺得有點醉醺醺的。
“廢話真多,想抱我就直說唄!”奚炎依靠在龍隱鋒的懷裏強裝扭捏,但是這扭捏著實不適合她,說起來有那麽幾分搞笑。
龍隱鋒不語,低頭看著奚炎依,風吹過,龍隱鋒慢慢開口,“你還是男人一點比較正常!”
“去你的!”奚炎依一把將龍隱鋒推倒,真討厭,說出口她自己都覺得想吐,還用得著他說嘛!
“嗬嗬!”龍隱鋒順勢躺在地上,看著奚炎依惱怒的模樣低低輕笑,抬手一把將奚炎依拉倒,伏在自己的胸口上,一上一下互相對視,奚炎依抿嘴翻翻眼睛,隨後還未等龍隱鋒說話猛然的堵住他的唇,龍隱鋒微愣,下一秒摟住她,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四周樹木成蔭,草地上倆人深情相擁,目前為止,這可能是離別前最後的溫存了!
太陽下山了,奚炎依才返回城府暫住的小院,邁進院子便看到諸葛釗大咧咧的坐在房間客廳裏,擰著眉毛走進去,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任諸葛釗笑眯眯的看著她,奚炎依不為所動。
“約會可開心?”諸葛釗的語氣說不出是諷刺還是羨慕,一天沒找到奚炎依的人影,他就知道她是和誰出去了。
“還成,反正比你在一個房簷呆著舒心!”每次諸葛釗的出現都是為了破壞她的好事,他現在的外號就叫做程咬金!
“見色忘義也不是這麽個忘法兒?這才多久啊,我的地位就直線下降,奚炎依,你有點太過分了,我會傷心的。”諸葛釗佯裝傷痛欲絕,捂著心髒就差哭了。
“傷心就死去,你做過的那些讓我差點死掉的事還少麽?”奚炎依沒給好話,她可是記仇的。
“呃?我怎麽了?怎麽讓你差點死掉了?”諸葛釗無辜,他做什麽不可饒恕的事兒了?
“知道麽?東祠第一次大舉進攻,如果不是鐵甲軍及時趕到,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猶對這事兒念念不忘,雖然知道諸葛釗離開的理由是什麽,但還是覺得過分。
“你不是知道麽?醇王逼宮,且還刺傷了皇上,我要是不及時趕回去,你現在看到的就是皇上的屍體!”諸葛釗麵色有幾分嚴肅,這種逼宮的事在曆史上都是沒有的,而且還是兄弟反目,弑君犯上。
“龍擎蒼受傷了?”奚炎依猛然愣住,誰也沒和她說龍擎蒼受傷的事啊?
“沒死就是了!”諸葛釗懶洋洋,對奚炎依很無語。
“景兒做的?”奚炎依看著諸葛釗,盡管他的表情她很討厭,但還是不眨眼的看著他。
諸葛釗想想,然後搖搖頭,“那倒不是,和皇上比起來,醇王的功夫還嫩點!”龍擎蒼的武功到底什麽樣諸葛釗也不是很清楚,但這次他受傷,刺到了要害,估摸著也不會如以前了!
“那…。他還好麽?”想想,奚炎依小心的問道,盡管不想通過諸葛釗的嘴知道,但除了他也沒別人知道清楚了。
“你還知道關心?原來奚炎依翎王殿下也知道關心別人呢?”誠如奚炎依所料,諸葛釗果然表現誇張,好像沒見過一樣的上下看著奚炎依,順便的為龍擎蒼抱不平,嘲諷譏誚全部用上!
“去你的,少跟我說廢話,龍擎蒼到底有沒有事?”奚炎依板臉,雖然猜想的到諸葛釗是這個表情,但是看見了還是不爽!
“嘖嘖嘖,翎王殿下是在發火嗎?難道我說的不對?你什麽時候關心過在乎你的人?除卻那個什麽什麽碩王,你還在乎誰?估計誰你也不在乎!”這話裏有些酸味兒,他和奚炎依是從小的交情,和龍隱鋒可是從小的冤家,可是到頭來,他一個從小的至交還不如一個冤家來的重要。
“我……”奚炎依也哽住,難道她很冷血嗎?不是吧,她隻是覺得長大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感情了,個人在乎計較的也更多了,所以看起來他們之間生疏了,可是真正的感情並沒有生疏啊,如果就現在而言,諸葛釗若是有什麽危險的話,她也一定會拚命上的,有時候人和人之間並不用永遠的將感情外露,關鍵時刻顯露真情的那才是感情吧!
“說不上來了?奚炎依,這就是你和我的區別。無論我有多少個女人,在我的心裏,最重要的是皇上,是你這個至交。但你卻不是,最重要的人變了,而且還變成了你一直以來的死敵。”諸葛釗神情黯淡,其實更多的是為了龍擎蒼,以前龍擎蒼對奚炎依做的他不了解內情覺得無謂,但是現在了解了龍擎蒼的想法,再看看奚炎依的所作所為,他覺得奚炎依很傷害龍擎蒼,直至現在龍擎蒼的後宮裏沒一個女人,哪朝哪代也沒有這樣的事發生過,龍擎蒼是唯一的,卻沒有得到好的回報,他更為他感到不值!
“那因為你是個冷血人,在你的心裏權力重於一切。”奚炎依反駁,盡管有些空白,但也說明了一些諸葛釗的性格。
“不,你錯了,不是我冷血,而是我隻在乎我想在乎的,不想在乎的,就算在我麵前五馬分屍,我也不會多看一眼,這就是你和我的區別!”諸葛釗站起身,刷的抖一下華貴的長袍,隨後轉身離去,這是他第一次在奚炎依的麵前擺臉子,但也絕不是做戲,而是真情實感,他確實不高興。
眼睜睜的看著諸葛釗離開,奚炎依隻能歎氣,唉,她現在是奶奶不親舅舅不愛,做什麽都是錯,
翌日,駐守在燕城邊關僅僅半月的鐵甲軍便拔營離開,諸葛釗來之時所帶來的五千金衣營也同時離開,奚炎依隨著諸葛釗一同離開,在分別的官道上,奚炎依和龍隱鋒對視了許久,但是在萬雙眼睛下卻不能說什麽,隻是對視,看著對方的眼睛,隨後鐵甲軍打馬離去,眼睜睜的看著上萬的鐵甲軍在風塵之中離去。
“已經不見蹤影了,翎王殿下,咱們可以走了吧?”諸葛釗騎在馬上,歪頭看著奚炎依,唇角帶笑,昨天的嚴肅已經消失不見。
奚炎依轉過頭,掃了諸葛釗一眼,猛的一抖馬韁,馬兒瞬間揚蹄奔出,留下一串塵煙,諸葛釗與並行的鐵楓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無語,而後頭馬先行,後麵大隊伍同時出發,官道上又是一陣塵煙飛過,壯大的隊伍已然不見。
燕城與皇都之間的距離甚遠,再加上這次返回大家並不著急,不似諸葛釗帶兵來燕城那時,幾乎是日夜不停,但返回就不用那麽趕了,再加上有奚炎依這個身份最高的王爺在隊伍裏,隻要她說停下,那麽整個大部隊必保不敢前進一步!
第一夜在山中度過,第二日,終於看到了官驛,對於這樣大得人馬,官驛也難以容下,但是隻要王爺駙馬爺等人能落腳就成了,其餘的人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諸葛釗和奚炎依雖然也說話,但還是沒有和好,奚炎依在自我反省,而諸葛釗以為奚炎依是在生氣,多次想和她搭話,但是奚炎依回答的都有氣無力,他也懶得和她說了,什麽時候消氣什麽時候算吧。
草草用過晚膳奚炎依便回了房,諸葛釗就在她隔壁,看到奚炎依回房他也回房,因為裝修不是很好,兩個房間的聲音都互相聽得清楚。
奚炎依和衣躺在床上,聽著隔壁諸葛釗進房關門歎氣而後哼著小曲,然後是拖鞋寬衣,最後重重的躺在床上。
估計諸葛釗那房間的床擺放的位置與奚炎依這房間的不一樣,他們倆人的床僅僅一牆之隔,諸葛釗躺在那上麵翻身奚炎依都聽得清楚。
輕嗤一聲,奚炎依翻身,用被子堵住耳朵,要將諸葛釗那邊的聲音都隔離開。
閉上眼睛,慢慢的,陷入迷迷糊糊,但是諸葛釗那邊好似總有聲音,吵得她煩躁不已,最後用整個被子將自己蒙住,可諸葛釗呼吸的聲音還是很大,雖然隔著一堵牆但好像就在耳邊一樣。
“噢,煩死了!”猛的掀開被子,咒罵一聲還未回頭捶牆,下一瞬便一下子彈跳起來,同時右手揮向靠牆的方向,卻不想手腕瞬間被擒住,而且還是一隻十分溫暖的手。
“流雲?”本以為是諸葛釗來著,但那熟悉的味道鑽進鼻腔,隻需一秒鍾,便能辨認出這人是誰。
“嘿嘿i,知道是我,還下狠手,娘子,你不溫柔哦!”果然是流雲,那騷氣衝天的氣味,還有膩死人的語氣,除了他還能有誰。
“該死的,你怎麽跑到我床上來了?還有,你小子怎麽也在這兒?你不是去了北境了嗎?”甩開流雲的手,看著他圓潤了一些的臉,笑眯眯的模樣倒是很可愛,像是剛出籠的包子一樣,臉腮那裏鼓鼓的,以前還沒發現他居然有這潛質!
流雲想想,隨後姿勢瀟灑的坐起身,屋子裏一盞燈昏黃,但也足夠倆人看清楚對方了。
“我當然是行走四方啊,在這兒碰到純屬湊巧,怎麽?娘子不高興麽?”說著,湊前幾分,故意的與奚炎依拉近距離,他的氣息噴薄而來,奚炎依後退,這味道雖然很熟悉了,但聞著還是有點頭疼。
“少放屁,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著我?”奚炎依可不覺得是湊巧,這小子的腦子完全是四次元,什麽事都不按常理出牌,雖然他那時說在躲避玲瓏家的追查,他也表現出懼怕的模樣,但以他那腦子,能真的怕任家才怪。
流雲又想想,還故意的將下巴抬起四十五度,一派憂鬱王子的模樣,“好像是!”想了半天,終於說出三個字。
“就知道!那你一直跟著我,我做過的事你都知道的?”奚炎依挑眉看著他,眼神有幾分危險。
流雲又想想,然後傲慢的點點頭,“看到了。”
“那看到了你怎麽不幫我?”奚炎依猛的爆發,想也不想的抬手就給他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肩上,她好幾次遇險,這貨一直跟著她明明都看到了,可是居然不幫忙。
流雲臉腮鼓鼓,隨手摸摸被奚炎依打過的地方,看著她,“你又沒跟我說!”他理由好充分的。
“你…。蠢貨!”奚炎依無言,對流雲這個四次元真的是很無言。
“生氣了?”看著奚炎依靠在床邊一臉無語的模樣流雲湊近,眨巴著眼睛看著奚炎依,麵帶討好!
“有什麽好生氣的,你又不是我什麽人?”奚炎依厭煩,掃了一眼牆壁的方向,他們這邊在說話,估計諸葛釗那邊能聽的一清二楚。
“你是我娘子啊,我是你相公!”流雲又開始自封,自己封自己為相公。
奚炎依無語,靠在那裏閉上眼睛,“那你還打算繼續跟著我?”不知這貨在想什麽,說是跟著她,下一刻說不定跑哪兒去了。
“可能啊,也沒有別的好玩的地方,就跟在你身邊最好玩,所以,如果暫時沒有別的好玩地方可去的話,我就跟在你身邊。”流雲主要還是為了玩,隻要跟在奚炎依的身邊,總是能看到好多好玩的事情。
“如果你要繼續跟著我呢也行,但是,如果下次我再有難的話,你必須跳出來幫我,不然,日後別跟著我!”奚炎依也是有條件的,指不定她有多少的隱私都被這貨偷窺去了,但是她又阻止不了,不如趁此機會講點條件也是好的。
“嗯?行啊,不過,我流雲可是一般時候不出手的。這樣吧,什麽時候你差點死了,我再去救你?”流雲講條件,那四次元的腦袋堅定的認為自己這樣等級的高手是不能隨便出手的,除非不出手,出手必定扭轉乾坤,這才是他求的。
奚炎依再次無語,不耐的揮揮手,“好吧好吧,什麽時候我要死了的時候你再出現,我不死你不許出現啊!”抬手扯著流雲的手腕將他從床上拉下來,而後轉身躺在床上,被子一蓋,繼續睡覺。
被扔下來的流雲站在床邊看著奚炎依,雖然他很四次元,但是看奚炎依不耐的表情,也識相的離開,窗子打開下一秒關上,他人已經消失在房間了,來去如風,確實形同鬼魅!
“煩死了!”聽見流雲離開,奚炎依輕嗤一聲,真是不知道這流雲到底是來幹什麽的,打擾她睡覺然後就拍拍屁股走了,真是越來越無厘頭了!
將將睡著,天卻已經亮了,掛著黑眼圈起床,出了房門那邊諸葛釗也同時從房間走出來,倆人對視一眼,諸葛釗笑容滿麵,特別看著奚炎依疲倦的臉,笑容裏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更明顯了。
“少那麽看著我,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隔著一堵牆,她知道諸葛釗肯定聽到昨晚流雲來她房間裏晃悠的事兒。
諸葛釗笑嘻嘻,“翎王殿下情人滿天下,走到哪裏都有暖床的。”語氣笑意濃重,明顯的在調侃。
“是啊,本王就是這麽迷人可愛,走到哪裏都有人為本王難以自拔,你嫉妒?”扭著酸疼的脖子,她很大方的承認。
諸葛釗笑容滿麵,衝著奚炎依做了一個謙恭的禮,“那小生真是失敬了,日後還望翎王多多提拔,什麽時候小生也能走遍天下也遍地的紅顏知己,那小生也就死而無憾了!”故意誇張著,奚炎依看著他那模樣忍不住笑,諸葛釗也笑嘻嘻的走到奚炎依身邊抬手搭在她肩頭,所有的不快瞬間消散,十多年的知己不是白做的,哪兒那麽容易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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