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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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別墅的大廳中,油畫果然掛在最顯眼的位置,僅僅是看油畫,已經讓這個年輕的總經理入了迷,如果看到真人,想必更加妙曼。他哪裏坐得住?借口要參觀房間的布置,劉向陽說,因為家裏不開火,也沒有茶水,讓向南方帶著參觀,他到廚房燒開水。
進入房間,薛逸凡看劉總不在跟前,這才悄悄地問向南方:“向副總,怎麽沒見到人呢?”
“你要見什麽人?”
“就是油畫上麵那個姑娘啊,應該回國了吧。”
向南方裝著才想起來的樣子:“啊,你說劉總的女兒?回來了,已經當了設計室的主任,上班都有幾天了。”
薛逸凡又轉著圈子打量了一番:“還在公司加班嗎?你曾經答應我的,還記得嗎?”
向南方馬上裝糊塗:“什麽?”
“你說給我牽線搭橋的?劉總女兒回來了嗎?怎麽沒看到人?”
“你記不得嗎?劉總當初買就說買兩套,說大套的自己住,小套的給他女兒,她當然是住隔壁啊。”
薛逸凡急不可耐,馬上就要往外走,說是要到隔壁去看看。向南方將他拉住了:“不要著急,要矜持懂不懂?人家喝過洋墨水的,而且家教很嚴格,與世俗的姑娘不同,我們千萬要小心,不要那麽莽撞,要隱藏你的心思,隻說你是開發商,來看看業主有什麽需求?對房屋有什麽意見?先交個普通朋友,等熟悉了以後,自然而然的發展,這樣的感情基礎是最濃厚的。”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見他?”
看他急吼吼的樣子,向南方也有點後悔:悠悠是有對象的,而且就是畫這畫的畫家,劉向陽說他各方麵都不錯,能夠棒打鴛鴦嗎?不過,說起來這個小夥子也不錯,在這個地方,可能算得上是湖城第一富,家裏有錢,小夥子長得也精神,年紀也不大,應該是所有家庭最優秀的準女婿。
那個畫家雖然是個教授,能夠在大學教書,年紀不小了,也不會多有錢,還要賣了畫子才能買房子,而且大學在省城,分居兩地,還不如這個小夥子合適呢。隻有他們兩個見麵認識,說不定自然而然就相處有感情了,那就看他們是不是有緣分吧。
趁著劉向陽還沒有出來,就對小夥子麵授機宜,說劉總等一會兒又到他女兒家吃飯,還邀請自己一起去,讓他也一同前往,隻說他是開發商,是來征詢業主意見的。
向南方為了提點這個年輕人,特別把他帶到書房的窗口,那個房間本身就不對著大廳,就是劉向陽出了廚房,也看不見他們。然後,他們裝著在窗口望風景,然後對於這個小夥子耳提麵命,那大意,叫他不要對劉向陽說破,也不要對劉蘇悠悠說破,說這兩個人都比較保守,而且沉穩內斂,如果見麵就求婚什麽不太合適,說不定,馬上就拒絕了。
而且,還要看男方對女方是不是有感情,看畫和看人本身就不是一個樣的。讓小夥子先看看人,如果真正看中姑娘,再進一步接觸,感情的問題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加深的,人真正合得來,水到渠成,那個時候在談婚論嫁,大家都不突然。
小夥子也很聰明,本來就是風月場上的花花公子,什麽女孩子沒見過?過去,都是女人趕著上他,恨不得都去爬他的床,結果惹出了不少麻煩,就是為了讓他吸取教訓,遠離那些鶯鶯燕燕,才把他發配出來,到這個中等城市,沒有父母爺爺奶奶的庇護,工作上雖然支持他,生活上不至於這麽放蕩。
為了表現自己的能力,也有一些改過自新的悔悟,他安穩了幾年,業務上也有些進展,漸漸擺脫了家族的控製,可以獨立工作了,隻是遇到特別難處理的技術問題、資金周轉問題,還要回京城去求助家人。
對於他的個人婚姻問題,家中始終不放心,給他介紹了好幾個正經女孩子,他突然說已經找到了,是出國留學歸來的大學生,美麗大方,性情溫和,聰明幹練,家庭成員簡單,經濟條件也不錯總而言之,各個方麵都挺好的。
其實給家人說這些的時候,他隻看到過畫中人,長輩們讓他帶人給大家看看,又把他叫回京城了,正好有些工程上的事情需要求助,他一個人跑回去,爺爺還問他為什麽沒有帶人,找了各種理由安撫了家人,父親又帶他去視察其它地方的房產,才把他放回來,迫不及待的就來找劉總,聽說回來了,而且就在隔壁,真有點心急,不知道是不是有眼緣。向南方看他蠢蠢欲動,再三告誡他:一分價錢一分貨,越是不容易到手的,越是珍貴的東西。不管怎麽樣,先看看人再說吧。
而且,為了避嫌,劉總從來不在人家麵前公開承認,說劉蘇悠悠是她的女兒,也不能當著他們父女兩個說出來。
“這有什麽不能說的?”薛逸凡不理解。
“你不知道,我們公司和你們公司不一樣。”向南方解釋說,“你們的是家族企業,全部自己做主。我們是收購的集體所有製企業,現在他們的收入比過去好一些,但是也不能提得太高,還得與單位的效益有關。工人的月工資有1000多塊錢,已經算高的了,但是,劉蘇悠悠的月工資是1萬塊,差別很大。我們可以說,她是海歸人士,專家級別,大家能夠接受,但是如果講她是老總的女兒,職工就會認為徇私舞弊,工資拿的太高了。”
“那要看,是不是給單位帶來效益呀?”薛逸凡說得很有道理。
向南方肯定他的說法,介紹道:“學過的與沒有學過的大不一樣,留學回來的與普通技術人員相比,更是天差地別。現在,劉蘇悠悠設計的服裝在市場上可受歡迎了,帶來的效益和將要產生的效益,簡直不可估量。但是他們父女兩個都認為,還是低調為好,反正劉總才來沒有多久,大家對他了解也不多,你記住,千萬不要說漏了嘴”
兩個人在那裏說半天,前麵的劉向陽已經把開水燒好了,然後泡了兩杯茶,還找出一盤水果,洗好了拿出來,放到沙發前的茶幾上,叫他們兩個到那邊去坐坐。
薛逸凡坐在正當中的沙發上,看著對麵的那一幅油畫,他不敢直說,還是盡量表功,說忍痛割愛,才把這幅畫讓給劉總的。劉總說心中有數,也照顧薛總的生意,連帶著職工的,一下買了三套房子,以後,兩邊的企業都發展了,大量生意還在後麵。
向南方突發奇想:“僅僅在湖城,我們就有1000多職工,企業發展了,工人的收入增加了,將來,可以請你們專門建設一處小區,就叫東風小區,我們的職工都買你的房子。”他說得天花亂墜,薛逸凡很受鼓舞,那將是好大一塊蛋糕。
劉向陽卻說得很節製:“在現在這種生產狀況裏,工人們很難個個都買房,按照他們的經濟承受能力,薛總就要少賺利潤,先建設一批廉租房,讓大家安居樂業。”
房屋開發那是大買賣,廉租房能賺什麽錢?薛逸凡是在生意場上混大的,當然有理由,就說,住房之所以這麽貴,除了建築材料瘋漲之外,還因為地皮太貴了,水漲船高,也是沒辦法的事。
劉向陽說,市區的地皮肯定貴,拆遷的成本也不小,但是廉租房可以建在偏遠的地方,企業有接送的汽車,工人上班也容易。
他們就針對房屋開發、職工就業,企業發展等等問題開展討論,向南方見這個小夥子還是頗有水平,言談舉止比一般的青年工人強多了,一問年齡,還不到30歲,身家地位很少有人與之媲美,恨不得自己要有個女兒適齡,攀上這樣的親戚,那就發了。
向南方裝作才想起的樣子,問劉總:“應該到吃飯的時候了,悠悠是不是燒好了?”劉向陽就打個電話:問飯菜燒好了沒有?
劉蘇悠悠在電話裏說,已經可以吃飯了,正想打電話喊他們。
薛逸凡也裝著才想起來的樣子,說:“看看,我們講話投緣,說得高興,我把正經事兒忘了。金域華府是我的地盤,你們入住也是我邀請來的,應該為你們接風,所以,來,就是請你們去吃飯的。”
向南方躍躍欲試,問道哪裏吃飯?
“就是來征求你們意見的,喜歡什麽口味兒?我到湖城比你們早兩年,掌握了所有飯店的口味,還都有包廂,打個電話我們就可以去了。”薛逸凡有幾份得意的炫耀。
不是吃食堂,就是吃飯店,劉向陽早已經厭倦了,對此根本不感興趣,在女兒家吃飯,不僅享受親情,還更加可口溫暖。毫不感興趣地搖頭就說:“我到劉蘇悠悠家裏吃飯,她已經燒好了。”
向南方對著薛逸凡眨眨眼睛,薛逸凡馬上領悟了,壓抑住內心的雀躍,卻表現出一絲遺憾:“哎呀,那怎麽辦,晚輩正想請教,我們話還沒談完呢。要不然,我在這裏等你們,等你們吃飯回來,我們繼續談論。”
“那怎麽好意思?要不,我們和悠悠說一聲,一起吃飯?”向南方征求劉向陽的意見。
怎麽能當著客人拒絕客人呢?劉向陽不太喜歡這個小夥子,知道他對女兒有心思,把女兒交給這樣的男人不放心,已經確定了對象,不能出爾反爾。有錢怎麽樣?自己也有錢,將來自己那些錢都是女兒的。年輕又怎麽樣?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樣的花花公子,和女兒不是同一類人,還是教授更適合女兒。
可是到吃飯的點兒了,不願意和他出去吃飯,也不能自己吃飯,把客人丟在家裏。對方轉讓了油畫,購房的時候又給了優惠,包括張大雷買房,也優惠了1萬塊,以後還有職工買房,都可以找他謀取福利的。
劉向陽打個電話問悠悠,說再來一個朋友行不行?已經兩個人了,悠悠還特別多加了兩個菜,聽說還要來個人,她就問是什麽人?
劉向陽就說,是偉業的開發商,來了解業主的情況,征求業主的意見。
這樣的別墅方便舒適,價格上還有照顧,也應該感謝人家。悠悠就說沒有問題,可以先到這裏來喝酒,已經準備了六個菜,客人來了,征求他的意見,再加兩個菜就是。
劉向陽在自己的家裏找酒,沒有開夥,也沒有自己一個人喝酒的習慣,但是有客戶和朋友來看他,所帶的禮物不是煙就是酒,自然是不缺的。就問另外兩個男人喝什麽酒?向南方征求薛逸凡意見。他自詡為大城市的人,說在京都,交際場所一般都不喝白酒,還是紅酒更文雅一些。他心裏卻是想,如果喝白酒的話,就不好意思勸說姑娘喝酒了,還是喝紅酒更文雅一些。
劉向陽就拿了兩瓶長城幹紅,帶著他們一起到悠悠家。
這一棟別墅,也是薛逸凡推薦的,劉向陽大致確定了一下,打電話通知席況來看房子,他也很滿意,拍攝了一些圖片,用郵件發給悠悠看了,她同意以後就定下來了。這期間,薛逸凡回京城去了,所以房子的購買與布置,薛逸凡都沒有看到,現在,要到這裏吃飯,能夠見到畫中人,還能吃到她燒的飯菜,心中十分雀躍。
薛逸凡讀書的時候還比較老實,進入社會交結的女孩子太多了,不是歌星影星交際花,就是貴族名媛,一個個裝嬌賣萌,不用說燒菜了,連泡杯茶都懶得動手。今天晚上要見到什麽樣的奇女子?他滿心歡喜,跟著他們兩個一起進到劉蘇悠悠家裏。
悠悠一看,兩個老總帶來的是年輕人,儀表堂堂,氣度不凡,隻是眼睛有些邪氣,直愣愣地看著自己,心裏有點不舒服。但既然是這裏的房屋開發商,這麽年紀輕輕的,建造這麽好的房子,打造這麽好的環境,屋子裏麵的設備也不錯,還是非常感謝的。
向南方給悠悠介紹,說這是偉業公司湖城分公司的薛總,金域華府是他們的樓盤之一,都是這個年輕的老總負責開發的,是年輕有為的企業家。
薛逸凡看眼前的姑娘,比油畫上麵的姑娘更加靈動,更加秀氣,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嬌美,溫婉典雅,亭亭玉立,就像一朵帶露的月季花,雖然不是十分豔麗,但是清新芬芳,格外動人,讓他怦然心動。相遇過的那些胭脂俗粉,立即土得掉渣。
再看桌子上麵,花花綠綠的擺了半張桌子,色香味俱全,更加高看了一個層次。擺出斯文模樣,微微頷首,要和對方握手:“你是劉小姐是嗎?非常榮幸,你購買了我們的房產,是我們開發商的榮幸。我們的小區,因為你們的入住,提高了檔次,我表示歡迎。也希望你對我們小區的建設,物業管理,治安保全,環境綠化這些方麵,提出建設性的意見。”
他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但是態度非常謙卑,語氣非常和緩,一口京腔,字正腔圓,悠悠不再反感,也伸出手去,輕輕地握了一下,然後倏然放開,請他們入座:“早知道要請薛總,我們應該到飯店擺一桌,以表示我們的感謝。到寒舍來,招待不周,還請原諒。”
悠悠落落大方,說起話來滴水不漏,薛逸凡更有好感,還要客套,卻被向南方打斷了:“薛總是我們到京都認識的,他們家的根基在北方,他們家的房屋開發遍布了半個中國,他是負責開發我們湖城的房地產,年紀輕輕,能幹出這麽一份事業,很不容易的。”
“不要客氣了,都坐下吃飯吧。”劉向陽擔任主人的職務,請他們上座喝酒,讓劉蘇悠悠也過來吃。
這本來就是自己的家,劉向陽隻是來搭夥的,帶了兩個客人來,可以算是不速之客,卻在這裏喧賓奪主,心中不快,劉蘇悠悠也不說破,隻是不想與他們喝酒,就說還到廚房做兩個下酒菜,讓他們先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