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邪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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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嬤嬤這次聽著這話心裏才是真真正正的歡喜幾分,一個主子覺得有用的奴才,才是有用的奴才。隻吃老本,早晚會被下頭的小的給登下去。
    徽瑜將那張紙先給收起來,心裏卻也在思量著如果溫家真的有問題,現在應該怎麽辦呢?不管是董允誠還是姬亓玉都不在經京裏,這件事情要是交給定國公並不是辦不好,而是定國公府現在多少雙眼睛盯著,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看了去,有所掣肘。邢玉郎在河西大營更加不能讓他出手,這倆人進了一次宮,隻怕已經會成為寧王一係頭一號被盯緊的人物。
    既要信得過,還是辦事妥當的,尋常跟自己沒什麽頻繁來往的人。徽瑜在腦子裏不停地滑過靖王府的人脈圖,最後卻是想到了一個最妙的人。
    昭國公府庶長子秦揚!
    整個昭國公府都已經是站在姬亓玉這邊不假,但是不管是姬亓玉還是秦家兩邊的來往都頻繁,尋常更是都不走動的,外人看了去難免就會以為昭國公府雖然站在了靖王一係,但是隻怕是心理還存著觀望的意思,不然不會這樣的冷淡。可是實際上的情況卻是姬亓玉打從一開始就立意,要把昭國公府打造成一柄隱於袖中的利刃。
    而且昭國公府數代以來一直秉著低調的原則,不管定國公府跟信國公還有定國公府鬧得如何厲害,人家自巍峨不動,這份定力尋常人可沒有。徽瑜也比較欣賞秦家的家風,昭國公夫人對待這位庶長子當真是良心之舉,從這點就能看出秦家家風來。隻是現如今秦揚還並未有妻子,倒是自己的弟弟昭國公府的世子秦鼎已經娶妻,京裏傳言紛紛,但是不管是秦揚還是昭國公府都不為所動,一家人依舊和睦,這裏頭的根由不管是因為什麽,在徽瑜看來可能是秦揚自己的原因更多些。
    靖親王府之所以跟昭國公府表麵上看來關係並不親密隱藏這份關係,其實這裏頭還有一重原因,那就是秦家的嫡長女秦柔嘉嫁了令國公府的世子,而且昭國公的妹妹除了定國公夫人,還有那位讓人頭疼的安平侯夫人。隻怕是秦家也不願意因為搭上了姬亓玉這條線,而讓自己無法清淨,索性這樣麵上冷著,反而是好的選擇。
    此時,徽瑜察覺到無人可用,讓秦揚出手盯著溫家應該是小菜一碟。想到這裏,徽瑜就屏退身邊的人,親自寫了一封信,拿了姬亓玉的私印蓋了,讓人先把信送去了豐益會所,從豐益會所拐個彎以給昭國公府送貨的名義,再送去了秦揚手裏。如此一來,方能遮掩耳目。
    秦揚打從收到了靖親王府的這封信,眉頭就沒有舒展開。靖親王不在京都,這封信的確是那邊送來的,那麽送信之人就隻能是王妃了。可是王妃送信為什麽給他?滿京都裏誰不知道靖親王對王妃的愛護跟喜歡,這要是親王回來知道王妃竟給他送了封信,不會拿把刀劈了他吧?
    雖然這個想法很有些無理取鬧,但是秦揚覺得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還是拿著未開封的信去找他爹一起拆開吧。
    拿著信塞進袖籠裏,秦揚就往書房去,不曾想半路上遇到了秦鼎,“二弟,這麽巧?”打量著二弟這儀容可有些不整,握手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又被弟妹收拾了?”
    秦鼎生的麵白唇紅,此時一張臉頓成豬肝色,立刻整頓神色說道:“大哥說什麽呢,我豈是懼內之人?不過是被雲哥兒給鬧的,咳咳,大哥這是去找父親?”
    秦揚也不戳破弟弟的謊言,反正他懼內在府裏早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偏偏他自己還要遮掩一二分,也不曉得公開的秘密有什麽好遮掩的。順著他的話就點頭,索性拉著他一起走,道:“我正有件事情要跟父親商議,遇上你正好,免得再讓人去請你,倒是省事兒了。”
    哥哥不追問,秦鼎心裏鬆口氣,立刻做出一副感興趣的事情,追問道:“什麽事情能讓大哥這樣的著緊的,倒真是少見,趕緊說說看。”
    秦揚瞅他一眼,“要緊的確是要緊,隻是要顧著我自家的清白跟名聲,讓你跟父親做個證罷了。”
    這可真是有趣兒,秦鼎興趣更濃了,扯著秦揚的袖子追問,“神神叨叨的,你倒是趕緊說啊,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靖親王府的信。”秦揚笑著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講道。
    秦鼎腳步一頓,側頭看著秦揚就問道:“靖親王回來了?”
    秦揚搖搖頭。
    秦鼎愣了愣,靖親王沒回來,那親王府的信……
    “是那位的?”秦鼎跟做賊一樣,聲音壓得極低。
    秦揚敲了他一下頭,“什麽那位這位的,會不會說話,被爹聽到要訓你的。”自己這個弟弟腦子聰明,反應極快,做事情卻有些隨心所欲,在外頭裝的一本正經,在家裏全露餡了。
    秦鼎卻是一點也不怕,搖頭晃腦的說道:“這有什麽不能說的,這可有些奇怪,她給你寫信做什麽?”董徽瑜當年在閨中時彪悍之名就赫赫有名,雖然後頭收斂了些,但是秦鼎打心眼裏認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直認為靖親王妃絕對是個潑辣的女人。他素來是對於這類型的敬而遠之,所以當初說親的時候,一定要娶個溫柔賢惠的,相夫教子的,容貌可以不必有董家二姑娘以碾壓之勢豔壓群芳,但是性子上一定要完勝她。哎,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想著讓你跟父親做個見證。”秦揚笑。
    秦鼎白了自己這個哥哥一眼,也不知道怎麽就長了這麽多的心眼,“你這也太多心了吧?”
    罵他小人之心,秦揚也不惱,不疾不徐的說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秦鼎:……
    這是把靖親王妃當成洪水猛獸了啊?
    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的進了書房,看到兩個兒子,昭國公停下手中的筆,笑著說道:“怎麽今兒個這麽巧你們竟是一起過來了?”
    秦鼎搶在秦揚之前語帶戲謔的講道:“爹,這有人不想立於危牆之下,找你我作見證呢?”
    昭國公一愣,就抬眼看向秦揚,神色中滿是愉悅,道:“哦?難不成是哪家的小娘子給你寫了信?”
    竟是一語中矢!
    “您老是神算子啊?這都能猜到,來來來,爹你猜猜是誰寫來的信?”秦鼎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爹。
    昭國公臉上的笑容更盛了,“還真說著了,我來猜猜啊。”
    沒想到老爹居然真的跟二弟一來一往逗他玩,秦揚眉峰一揚,索性在圈椅上坐下。本就生的身材修長,寬肩窄臀,五官生的偏嚴肅些,小時候雲哥兒哭鬧看到他大伯這樣嚴肅臉就不敢哭了,這止小兒夜啼的技能,也真是讓人歎服了。此時隨意的往圈椅上一坐,就這樣挑著眉峰看著秦鼎父子倆,還真有幾分混不吝的灑脫勁兒。
    這樣的秦揚最讓人沒轍了。
    昭國公輕咳一聲,既然開了頭就要說下去,一本正經的思索起來,就開始點評了,“說起來你這麽大還未成親,收到的扇子香包巾帕都能以車算,這寫信的倒不多見。據你爹我知道的也就區區幾個,還被你遠路送回去,且是當著人家姑娘家人的麵,真是讓人丟盡了臉麵。至今你娶不上媳婦,與這個大有關聯。”
    分析一封信,也能先提醒他該娶親了,這樣的老爹也真是夠了。
    看著兒子沒反應,昭國公心裏略心酸,自己這個兒子生的是玉樹臨風,儀表堂堂,就是一張臉太減分,沒事別搞這麽嚴肅,好女孩都被嚇跑了。至今為止不肯成親,真是讓他們夫妻操碎了心,打死也不說出個因由來,棍子抽斷幾根,索性隨他去了。總不能把兒子打死去,要是強行娶回來一個,夫妻不和,整天折騰,還不如讓他單著呢。
    “既然是這樣,肯定就不是那些愛慕你風華的女子寫來的信。但是你弟弟方才說你不欲立於危牆之下,那麽這封信就有點讓你感覺到了危機。你這皮厚遲鈍的都能覺得有危機,那麽這寫信的一定是你招惹不起的。不是你老爹吹牛啊,這滿京都裏咱們家招惹不起的女眷也就隻有皇家的。既是這樣,跟咱們家有牽連有淵源,而且是女眷能直接寫信來往的,那就太好猜了。皇家是沒有合適的公主或者郡主招你為駙馬或者郡馬的,排開這幾個條件,能讓你如臨大敵的,大約就隻有靖親王妃了。”切,靖親王那人護媳婦就跟狗看到了肉骨頭,要是知道他媳婦個自己兒子寫信,縱然是公事,他這個兒子可不願意被人猜疑,這君子之風還是做得很不錯的。“來來來,拿來讓我這個老頭子拆看看。”他老成這樣了,靖親王總不會吃醋了。
    秦鼎:……
    秦揚:……
    “爹,這樣你都能猜得到,是不是太厲害了點。你倒是教教兒子,我要是有您一半就好了。”秦鼎笑眯眯的趴在他爹書案上頭說道。
    “混小子自己不長進,多讀幾本書就有了。”昭國公對這個兒子也心酸,怕老婆怕成這樣的,他也真是開眼界了。明明兒媳老妻誇獎又溫柔又賢惠又大方又端莊,怎麽自己這兒子就怕成這樣。要是個母老虎,也就算了,兒媳婦他是不好多見的,可是老妻日日見著難不成也看走眼?
    這倆兒子就沒一個省心的!
    心裏還腹誹著,眼睛卻被信上的內容給吸引去了,神色也漸漸地專注起來。
    看著老爹神色變了,秦揚跟秦鼎對視一眼,秦鼎也收起了放在那副樣子,專心致誌的問道:“爹,信上說了什麽?”
    昭國公就神色複雜的看著大兒子,靖親王妃難不成會掐指一算,她怎麽就知道老大手裏有溫家的證據?
    邪了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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