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你說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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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
    我胃裏一陣抽搐,忽然翻江倒海,一口鹹腥的血噴出來,夾雜著藥液,吐得我胸前都是。
    腦子裏一陣空白,意識模糊。
    我聽到白衍唇間念動,不知在念什麽,很快,像是有一絲絲清涼的粒子在我周身散開,像雨滴滴落在我的身上。
    我的手無力的抓住他的手,“別……”
    隨後,我最後一點意識,終於消失殆盡。
    很輕鬆,很舒適,身子的疼痛消失了,甚至連那些愛恨糾葛於心的痛覺也一並離去。
    我仿佛睡了很久,但事實上,我隻是睡了幾個小時,當窗外的陽光映入房間的時候,我疲倦的睜開眼,我眼睛的暫時失明又恢複了,隻是看東西有些模糊,我身上的衣服被換掉了,房間裏隻有我自己,白衍和清揚都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我起床,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耳朵裏嗡嗡的耳鳴,扶著櫃子,半響這些症狀才消失。
    我出了臥室門,剛出來,便看到李雲彤打扮的很漂亮,好像正準備出去,她看到我,又四處打量一下,發覺二樓走廊隻有我和她,便劍拔弩張的朝我走過來。
    “你還賴在這裏做什麽?昨天不是和我說,你和衍永遠沒可能嗎?他不愛你,你糾纏個什麽勁?”她擰著眉,那張臉失去了初見時候的清純可愛。
    我看著她那張臉,忽然覺得十分疲倦,胃裏翻江倒海有來襲,我皺著眉,捂著嘴。
    “你這是什麽表情啊?別告訴我,你懷孕了!”李雲彤嫌棄的看著我,“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了,做著小三,登堂入室的,還裝的楚楚可憐。”
    我不說話,手扶著牆壁,腰彎下來,豆大的汗珠滑落下來。
    “你裝什麽裝?”她厭惡的看著我:惡心死了,要死就快點死!”
    “李雲彤。”我強忍著身體的不舒服,擠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你初見白衍時,他還是我的男人,你倒是說,誰是第三者!”
    我從不肯和她針鋒相對,也可能是我一直躲避著她,所以她越發的咄咄逼人,越發的肆無忌憚。
    她似乎被我的話噎住,不知該如何接話茬,半響,眼珠嘰哩咕嚕的在眼眶裏轉了幾個圈,“就算他當時是和你在一起的,他也不愛你。他告訴過我,他一點都不愛你,一點都沒有!”
    我聽著她的話,胃裏翻江倒海,終於忍不住,一口暗紅的血吐出來。
    吐出這口血,我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半蹲坐在地板上。
    “怎麽回事?”清揚從樓下上來,見我如此狼狽的蹲坐在地上,急忙快步走過來。
    “我就是和她聊了幾句,”李雲彤一臉無辜的樣子,可憐楚楚,“我不是故意的。”
    “南玥,你現在,情緒不能又波動,否則血管會破潰的多。”清揚扶著我,便要回房間裏去。
    “清揚,你可不可以送我離開,我想去我奶奶家。”我的臉蒼白如紙,眼眶深陷,嘴唇幹涸,裂開血痕。
    我的話音落下,白衍也登上樓梯,靜靜的看著清揚扶著我,看著我衣襟上染著血跡。
    他俊朗的身形刻畫在我的腦海裏,我凝視著他。
    他告訴過別人,他不愛我?
    為什麽不告訴我呢?為什麽告訴別人?
    “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真的病了!”李雲彤跑到白衍身邊,想要抱住他。
    白衍無聲無息的閃開身,走到我麵前,卻是和清揚說:“清揚,你通知在l市的所有兵馬,我們今天回長白山,南玥的身子快不成了,我不能讓她在l市。”
    清揚點點頭:“什麽時候動身?”
    “下午,”白衍說,“叫紅玉開埃爾法,從c高速走。”
    “為什麽從c高速?”清揚的表情有些不解,“那裏繞遠啊。”
    “走那條路比較安全,臨近流河,又河神在,邪祟的人不敢在那一帶做事,也免得咱們不必要的耽擱。”
    “河神回去複命了,”清揚說:“所以c高速也不一定安全,還要多繞幾個小時路程,你確定要走c高速?”
    “你去吧,就走c高速。”白衍歎了一口氣,轉而對我說:“準備好,我要帶你回家了。”
    “衍。”李雲彤被當成空氣晾在一旁,忍不住插言:“你們在說什麽啊?玥玥親生病了,就送去醫院啊!為什麽要回長白山?”
    “還有你。”白衍看著李雲彤:“下午和我們一起走。”
    “親愛的,你不是說,要帶我在l市轉轉嗎?你陪我出去好不好!”李雲彤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爍著。
    “我有事要忙。”
    “陪我嘛!”
    “你需要我陪嗎?”白衍忽然朝著她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李雲彤的眸底深處閃現出一絲恐懼,忽然又被她掩飾掉,淚花在她的眼眶裏打轉:“好吧,親愛的,既然你要忙,我就自己逛逛好了!”
    “去吧。記得中午之前回來。”
    “好,我知道了!”
    李雲彤乖巧點頭,搖曳著姣好的身材下了樓。
    “清揚,你去準備吧。”白衍對清揚說,之後抱起我,回到了房間裏。
    我的衣服上很髒,白衍靜靜的將我的髒衣服剝下來,又換上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之後半攙半扶的帶著我下了樓,在玄關處幫我換了一雙鞋,甚至幫我係了鞋帶,然後開著車離開了別墅。
    我頭暈目眩,一不小心,胳膊擦在車門把手上,皮膚破潰開,有血和淡黃色的體液滲出來,我覺得很惡心,白衍從車裏拿出一捆滅菌紗布,靜靜的把傷口包紮上。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無力的靠在車椅上,慘白著一張臉,冷汗不停的滑下來。
    “我想對你好,就對你好。”他握著方向盤,目視著前方。
    “你要帶我到哪裏去?”
    “如果我要帶你去很可怕的地方,你去不去?”他忽然笑了。
    “有多可怕?”我忍不住笑出來,嘴唇勾起,幹涸裂開。
    “很可怕,”他想了想:“一個全是你的擁護者的地方。”
    “那有什麽可怕的?”我目光疲倦的看著他:“你說的地方,應該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