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們皆安好我就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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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簌鈺讓南草先在院子裏等著,自己進屋去說明情況,南草這才後知後覺,簌鈺畢竟隻是一個小孩子,自己竟然相信一個小孩子的話,並同意讓她幫忙,萬一她家裏人不同意,那自己怎麽辦。
簌鈺可不管她那些心思,她進去找玉林,正巧玉林和嘯雲在一起,簌鈺便向兩人說明了自己的打算,玉林表示自己沒問題,嘯雲則有些欲言又止。
“師兄,你就安心在家中養傷,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而且我們很快就回來了。再說這裏萬一有什麽事,你也好照應一下不是。”簌鈺明白嘯雲心中的顧慮,解釋道。嘯雲也想起來,福全的案子還沒有解決,自己在樹林裏遇到的那夥黑衣人也不知是什麽人,黃達、蘭茵的案子雖然結了,但還是有很多疑點,這些都要弄清楚,於是他也同意了。
玉林吩咐一個侍從,讓他去處理南草的事情,而他們三人則詳細的商量了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
“哥哥,我們在樹林裏遇到的那夥人可有什麽眉目?”簌鈺知道玉林這兩天一直很忙碌,一定是在查這件事。
玉林搖搖頭:“那些人都是死侍,一個活口也沒留下,身上也沒有什麽特征,幾乎可以說是很專業的了。”
“師兄,你可知自己是怎麽中毒的?”玉林的答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簌鈺也沒抱太大希望,可以直接問出來,便又問嘯雲。
嘯雲自從醒來後自己就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那天的情況他也回憶了好幾遍:“那天我就是在河邊尋找可能有的線索,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然後我就看見有一塊大石頭,我想先去那邊坐一坐,坐了沒多久,我就覺得有些困倦,然後忽然又有些焦躁,漸漸變得不可控製起來,最後叫了一聲,之後就沒有意識了。”
“你沒有遇到什麽人嗎?”玉林覺得很神奇。
“沒有,我一直是獨自一人。”嘯雲也覺得自己的說法很是迷幻,像是個瘋子臆造出來的。
“師兄中毒不假,不可能沒有別人的參與,隻是對方沒有現身師兄便掉進了陷阱。”
嘯雲:感覺自己不太聰明的樣子。
“哥哥,我要和張先生出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簌鈺起身,看那樣子好像一刻也等不及了。
玉林點點頭,嘯雲囧,自己做什麽。
再次來到七香街後麵的小樹林裏,時隔幾日,簌鈺第一個感覺就是這樹林變了。
“這裏的樹少了,樹林變得稀疏了些。”玉林指出簌鈺感覺的變化,簌鈺恍然。
“這些樹竟然不是被砍走的,而是連根拔起,痕跡掩蓋的也如此細致,”簌鈺找到一塊曾經是棵樹的地方,若不是她記得這裏有棵樹,還真看不出來這裏被人動過。
“張先生你看看這裏可有什麽不對勁的。”簌鈺請張先生看看這塊被移走樹木的地方可有什麽異常。她不信對方是隨便挪樹,吃飽了很閑?
然而張先生的答案卻出乎她的意料:“小姐,這裏沒有什麽異樣,就是普通的泥土。”
這就很奇怪了,簌鈺摩挲著下巴,呆在原地。這時,玉林招來一個影衛:“上次小姐看的那棵樹在何處,帶我過去。”
那個影衛沒有猶豫,立刻像一個方向走去,精準的確定了一塊空地,他將那塊地方做了一個記號就消失了。
簌鈺很是驚奇;“這記憶力也太好了吧,這種細節都記得住,哥哥,你沒少給他們出這種難題吧?”
玉林不以為奇:“並非如此,隻是小十在這方麵有天賦而已,這樣的事我一般都會找他。”
簌鈺點點頭,評價道:“術業有專攻。”
玉林請張汝民再次查看這塊土地,張汝民取了一些土樣,先是聞了氣味,然後又試了銀針。簌鈺看張汝民越來越緊鎖的眉頭,知道這一定不簡單了,隻是不知到底是什麽東西。
最後,張汝民從他隨身帶的一個香囊中取出一個小竹筒,將裏麵的液體倒在了土壤上,土瞬間像被灼傷了一樣,冒起青煙,同時散發出一股詭異的香氣,張汝民立刻捂住口鼻,同時從腰包裏拿出另一個小竹筒,到了些粉末在土上,簌鈺看見那土竟然就這樣沒了。可能是類似硫酸一樣的東西吧,說不定是化屍粉之類的。
張汝民解決了那些土,然後拿出兩顆藥丸分別給簌鈺和玉林,玉林這才鬆開捂在簌鈺口鼻上的手,他剛才再看見那顏色不尋常的煙氣時就條件反射的封閉了鼻腔,並護住簌鈺。
吞下藥丸,簌鈺隱有的一絲昏厥的感覺才消失了,這下不用問也知道這裏有毒了,但還是要聽專家的話。
“此土中原來應該是種的蝶骨樹,雖然已將樹移走,但還是留下了一些蝶骨樹的汁液。蝶骨樹有毒的隻是汁液,然而隻有當這種汁液接觸到人體的血液時,才會導致人中毒,因此,可以說蝶骨樹幾乎是對人沒有太大的威脅。又因為它的香氣有安神助眠之效,且其花豔麗,姿態優美,顏色眾多,還是頗得一些愛花之人的青眼的。但若此樹與奎香相遇,便會變成劇毒,會在短時間內令人甚至錯亂,癲狂而死。”
“奎香,”簌鈺想到了自己和嘯雲在七香街時,身邊好像就是奎香。“我和師兄那天來之前都接觸過奎香,為何我沒事?”
張汝民轉向玉林:“那就要多虧了世子了。”玉林和簌鈺都不解了。
張汝民並不奇怪,他指著玉林腰間的一個香囊:“世子香囊裏可是裝有迷蝶穀?”
玉林拿出自己的香囊,打開,到處裏麵的幾種香料,但是沒有張汝民說的那種東西。
張汝民一愣,接過香囊,他明明聞到了迷蝶穀的香氣,怎麽會沒有。
“先生,難道迷蝶穀是可以克製這種毒嗎?”簌鈺問。
張汝民搖搖頭,仔細檢查起每一樣香料,當他拿起小蒼蘭的時候,他眼前一亮:“我知道其中關竅了。”張汝民解釋道:“迷蝶穀同樣是一種本身沒有毒的花,不僅如此,它的氣味還有一絲的苦澀。但是迷蝶穀卻可以吸收奎香的氣味,並散發出另一種靜謐的幽香。正是有了迷蝶穀,讓小姐身上的奎香失去了效用,這才使蝶骨樹沒有發揮毒效。”
“難道這小蒼蘭和迷蝶穀有關嗎?”玉林看張汝民拿著小蒼蘭,問道。
“正是。”張汝民竟露出些許驚奇的表情,“竟有人會想到將迷蝶穀與小蒼蘭共育,培養出這樣新穎的品種,此花已經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小蒼蘭了,它兼具了小蒼蘭和迷蝶穀的優勢,育出此花的人真乃奇才也。”
原來就是生物技術啊,簌鈺聽張汝民把這小蒼蘭誇得這般那般,暗暗撇撇嘴。“這會不會是七香街的營銷手段啊,故意在這裏種下蝶骨樹,進入七香街的人多少會有人粘上奎香,但他們來到這裏就會中毒,隻有那些買過小蒼蘭的人會免於此禍,大家都不知道這其中奧秘,久而久之就會深信他家的小蒼蘭有奇效,就都會來買。”若真如此,那她隻能說,黑心。
“但是,此處的小樹林並不是會經常有人來的地方,這方案未免太過深邃,而且效果不會很明顯的。”玉林否認。
簌鈺點頭,她其實也就一時口嗨,興口胡謅的。“那黑衣人在我靠近這蝶骨樹的時候出現,而這些蝶骨樹又在事後被這樣大費周章的運走。若說前者是不想讓我們發現這秘密,那後者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自然讓我們想到七香街裏會有貓膩,這實在是既矛盾又很具有引導性。”
“我們再去看看曉雲兄昏倒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麽新發現吧。”玉林提議。
一行三人沿著河岸走著,果然看見了那天嘯雲暈倒的那顆大石頭。簌鈺想也沒想,跑過去一躍坐了上去。
玉林見了大驚失色,上前一把將簌鈺拉了下來,低吼道:“你瘋了是不是,這麽危險你怎麽說坐就坐。”
這是簌鈺第一次見玉林生氣,她平靜地看著玉林把她周身都摸索了一遍,確定她沒有事,玉林看她這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小魚兒這樣都是因為那個曉雲嗎,為了他連性命都可以不顧惜。想到這裏,玉林心中竄起一股邪氣,他有一種要回去掐死嘯雲的想法。
“世子,世子,你怎麽了,冷靜。”常人這樣的表現很正常,簌鈺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剛想要解釋,一旁的張汝民卻發現了不對,玉林現在的狀況十分不對勁,像是中了什麽蠱惑一般,喪失心智。
張汝民跑到河邊捧起一捧水,也來不及道聲得罪就潑到玉林臉上,冰涼的河水總算是喚回了玉林的理智,簌鈺攙扶住玉林,讓玉林將大半力量都壓在自己身上,才讓玉林沒有失態的坐到地上。
“先生,我哥哥到底怎麽回事?”
玉林卻再次拿出自己的香囊,遞給張汝民:“先生,你不妨再看看這個。”接著玉林便將那日從七香街出來時隱隱有的那份怪異的,像是被抓住了心髒一樣的感覺告訴張汝民。張汝民有些意外,他再次檢查那隻香囊,但是並無不妥。
“看來,隻有再訪七香街了。”今天他們在這裏的一切發現都指向七香街,不管是事實確實如此,還是有人故意引導,七香街都是不去不行了。
玉林點頭同意了。簌鈺將他拉坐到石頭上,幫他整理儀容。開始玉林還有些猶豫,但是張汝民沒有說什麽,他也就沒再糾結。
“哥哥,你剛才失態了。”簌鈺一句話把玉林說的有些羞愧,但是玉林自問自己沒有錯。
“那也是你不知道愛惜自己。”
“哥哥,你怎麽忘了有一句話叫關心則亂呢。哥哥擔心我,我怎麽會不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小魚兒從來都不是會糟踐自己性命的人,永遠都不會,哥哥可以相信這一點。所以也請哥哥給我足夠的信任。”
玉林沒想到簌鈺會這麽說,卻又覺得有些奇怪。
“萬一哪一天,有人用小魚兒的性命要挾哥哥,要挾父王母妃,請哥哥記住,千萬不要自亂陣腳,小魚兒有能力保護自己。”簌鈺將玉林的墨發重新束好,微微一笑。“隻要你們皆安好,小魚兒就一定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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