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怎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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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進去看看?”簌鈺問道。
    嘯雲當然是很想去瞧一瞧了,但是,簌鈺作為有npc記憶的那一個,似乎並沒什麽想回家的欲望。
    “還是不去了吧,過幾天不就來了,到時候光明正大的看。”
    簌鈺也沒和他客氣,不看就走。
    “你想的倒美,你就這麽肯定自己能來?”
    “你這話什麽意思,”嘯雲不樂意了,“我們可是一起的,我是你師兄,照顧你這麽長時間,你認了爹娘就打算拋棄師兄嗎,沒良心的。”
    簌鈺笑了笑,她當然是開玩笑的,就算玉林不同意把嘯雲帶著,她也會想辦法的。何況,嘯雲這個師兄身份在玉簌的劇本裏並沒有,會不會是另一個副本呢。
    “你的記憶是完整的嗎?”簌鈺問道,他們一直都在討論簌鈺的身份,對於曉雲的身份還真沒細想過。
    “有啊。”嘯雲點頭,“曉雲原來是一戶農民的兒子,有一年年成不好,家裏窮得揭不開鍋就把兒子賣給地主家,後來曉雲逃了出來,為了吃飯就拜了老仵作為師,及冠那年出師,遠走他鄉,在外地謀生,可是並不順利,四年後就回來了。總之就是個很普通的人,沒什麽與眾不同的經曆。”
    話雖如此,簌鈺還是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嘯雲,嘯雲雖覺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全沒可能,於是二人約定明晚去曉雲的親生父母的住處看看有沒有線索。
    第二日上午,玉林和簌鈺找了一家茶樓,一邊聽著樓裏人說書,一邊等著消息。到中午十分,終於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果然如此。”簌鈺聽了玉林的手下回報的情況。
    “如果真是這樣,南草對蘭茵存在著不可說的情感,那她在蘭茵的案件裏就也有嫌疑了,因愛生恨也還合理,隻是人死了還要毀人清白,實在是很過分了。”玉林讓手下下去。
    “愛有多深,反過來就越瘋狂。可以理解。”簌鈺見過無數厲鬼,尤其是女鬼,大多都離不開個情愛二字。
    “還是把這些事告訴衙門吧,讓專業的人去解決。”破案什麽的簌鈺並不會,隻是觀察能力和心思活絡一些罷了,她又不是什麽全能人才,有援助不求,非要自己上,逞強沒用。
    玉林同意,見識了民間的人心險惡不輸上層,他現在更想做的事就是把妹妹帶回家,好好護起來。遊山玩水什麽的還是等妹妹長大以後再說吧。
    處理好這邊的事,一行人收拾好行李,準備啟程回去了。
    站在客棧門前,等著上路。忽然不遠處噠噠的馬蹄聲飛快逼近,這場景和遇到老仵作的那天實在是太相似了。簌鈺一時間又沒反應過來,玉林在旁邊卻是看見了,一手撈過簌鈺,騎馬的人也急忙收緊韁繩,馬兒前蹄抬起,一聲長嘶,好不驚險。
    簌鈺:……她可能和馬相衝。
    騎馬的人跳了下來,是一個華服公子,簌鈺個子小,隻看見對方的衣擺,對方很是過意不去,向玉林施禮道歉:“在下剛才多有冒犯,差點誤傷了小姐,還請見諒。”
    “公子日後行事還是穩妥些好。”雖然自己眼疾手快,沒有讓簌鈺受傷,但是玉林還是有氣的。街道上人多,本就不是適合縱馬疾行的地方,出事實在是很容易,這樣的所做所為和京城裏的那些紈絝子弟如出一轍,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對方道歉了。
    呸,明知不可還要為之,事後道歉,虛偽的很。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玉林也沒辦法。
    簌鈺在聽見對方的聲音後,一愣,抬起頭看見對方的臉後,更是一驚,直接抓住了一旁玉林的衣擺。
    這個人,這張臉,在玉簌的記憶力是那麽的刻骨銘心,挖也挖不掉,他不就是三皇子鬱澈。
    鬱澈怎麽會是成人的模樣,他不應該還在京城的皇宮裏嗎?
    至於為什麽玉林沒有認出來,一來玉林並不曾見過鬱澈成年時候的模樣,小孩子長大後,模樣是會變化的,二來玉林並不曾見過鬱澈多少次,每次都是玉簌和鬱澈兩人偷偷玩耍,對鬱澈的臉不敏感。最重要的就是,鬱澈一次微服私訪,臉受了傷,後來在太醫的幫助下,做了些微整,所以就更不一樣了。
    那這說明什麽?這個鬱澈是上輩子的那一個。那大黑袍嘴裏的三皇子,難道是這位?簌鈺已經完全懵逼了。
    玉林猛地被抓住了衣襟,隻道是簌鈺後知後覺得害怕,並不奇怪,摸摸她的頭,安撫。
    鬱澈笑起來溫潤如玉,很是具有迷惑性,這是簌鈺的評價。
    “小妹妹,剛才嚇到你了吧,下次可要小心點哦,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能及時止險的。”
    對方即表現的不認識自己,簌鈺也不好強行指認,而且誰會信啊,這不是無稽之談嘛。
    簌鈺往玉林身後微微躲了躲,並不顯得十分冒犯,又表現出自己的畏懼,她乖巧的點點頭。
    鬱澈沒再和他們糾纏,玉林對他本也沒什麽好臉色,他重新跨上馬,揚長而去。
    簌鈺看著絕塵而去的背影,陷入沉思。希望這個人不會整出什麽幺蛾子。
    靠在車廂裏,簌鈺在顛簸中陷入了回憶。
    那一年皇帝心血來潮,決定在生辰時帶著後宮、一眾大臣前去圍獵,順便也考教一下眾位皇子的功夫。眾皇子心中也都明白這一點,因此想方設法要在這場圍獵中拔得頭籌。
    那一年玉簌十五歲,馬上就要及笄了,也是那個時候,京城裏漸漸有了風言風語,平日裏巴結她的那些小姐們也都開始有意無意的和她疏遠起來。玉簌自問待人一向很好,但她也知道自己沒把交朋友放在心上,自然也沒有什麽閨中密友了。有了以往的熱鬧作對比,今時的冷清總是讓人格外明顯的。
    玉簌雖然不是什麽愛多愁善感的人,心思也通達,但多少還是有些失落。女兒家的名節再怎麽不在乎,別人的話再怎麽當聽不見,多少心裏還是有根刺的。
    玉簌嘴上不說,但鬱澈還是看得出來她心裏的不好受的。所以,他並沒有像他的其他兄弟那樣避著玉簌。就好像當初他沒有因為玉簌身上的婚約而避嫌一樣。那一年,他十八歲。
    圍獵當天,鬱澈給玉簌準備了一件特別好看的行頭,邀請她一起去打獵。
    這麽些天來,鬱澈一直和往常一樣陪著玉簌一起玩樂,逗她開心,隻字不提外麵的流言。玉簌心中很是感激,這份體貼她自然不會不識好歹。
    放下心思,玉簌穿好衣服和鬱澈去騎馬。
    鬱澈的踏雪通體烏黑,隻有四蹄是白色的,和他的名字十分貼切,而它的來頭裏還有些波折。
    有一年外邦人進貢了一批汗血寶馬,皇帝把玉簌和眾位皇子、公主叫到一起,讓各自挑一匹作為送他們的禮物。
    玉簌一眼就相中了這一匹,連名字都想好了,踏雪。因為她自己有一匹剛巧是通體雪白而四蹄全黑的,她想著可以湊成一對,一定十分有趣。
    可是,好巧不巧,在玉簌剛要去抓踏雪的韁繩時,四皇子搶先一步握住了韁繩,然後狀似才發現玉簌在邊上一般,抱歉的笑起來:“玉簌妹妹在這裏啊,我竟沒察覺,妹妹是也中意這一匹嗎,可惜,這匹馬看著就野性難馴的樣子,怕是會傷了妹妹,妹妹還是挑一批溫馴一些的吧。”說著他還用下巴指了指幾個公主在的地方。
    玉簌心中頗為惱火,沒看見,我心你才有鬼呢。你個……東西,又來膈應我。仗著你娘得寵,好了不起似的。麵上卻波瀾不驚。
    “四皇子哪裏話,隻是這匹馬看著都很好,我一時有些選擇焦慮,所以想著先看看,四皇子這般著急,不用管我的。至於公主們自然選的都是好馬,跟溫不溫馴無關,再說,難道公主們就馴服不了烈馬嗎,陛下的子嗣自然個個都是好樣的。”
    乖乖,這話說的,將眾位公主和皇帝都拉了過來擋槍,四皇子撞到鐵板了。
    果然,公主們聽了這話,不禁對四皇子瞧不起她們感到不滿,都皺起了眉頭,而皇帝則為著那番吹捧,不好摻和進來。
    “牙尖嘴利。”四皇子低低罵了句。他其實並不在乎要哪一匹馬,他母親那麽得寵,他什麽好馬沒有,不過是想氣一氣玉簌罷了。一個異姓王的女兒,生下來就和皇室有婚約,得父皇寵愛勝過皇子,為人還那麽討厭,隻要能讓她下一下臉麵,四皇子就很舒爽。結果,自己氣了個半死。
    四皇子牽著馬就要走開,這時,鬱澈走了過來,揚聲道:“四弟,為兄看你這匹馬很是不錯,四弟你的寶馬一馬廄也裝不下,也不差這一匹,看在為兄麵上,能否割愛?”
    鬱澈早不是當年的宮中一霸了,自那一年在玉簌的手下得到了皇帝的重視,受了教導,為人溫和了許多,雖然餘威仍在,但大家也沒像小時候那麽不敢惹他了,鬱澈反而多了許多麻煩。所以,長大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玉簌自然看得出鬱澈是想要幫她把踏雪要過來,但是,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給皇帝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也是不妙。
    不過,她很快就不這麽想了。鬱澈雖然不像小時候那樣蠻不講理,但是也從未刻意改變自己的脾性,皇帝對他的印象就是頑劣的,自然也不在乎多這麽一件和兄弟搶東西的事情。何況,這明著要,光明正大,誰也不好說什麽。
    四皇子心裏想要給,但是麵子上又過不去,所以兩人僵住了。看起來,就像是兩個娃娃在搶玩具,很不愉快。
    皇帝看了這場麵,當著所有孩子的麵不好偏袒,於是讓兩人公平較量,誰能馴服這匹馬,這匹馬就歸誰。
    其實,這個辦法是存在漏洞的,一般的訓馬術就是靠打,後麵的人自然勝算更大些。四皇子也明白,打著敬兄的名義,讓鬱澈先上了。
    豈料,踏雪看著漂亮,還是個烈性子,兩人輪了一番都沒有成功。
    嘔吼,玉簌樂了,鑽空子的機會來了。
    於是,最後踏雪成功的被鬱澈牽走了。
    事後,鬱澈果然拉著馬要送給玉簌,玉簌也沒有要,而是牽出自己的那匹追風,鬱澈看見追風,忽然就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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