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傀儡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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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與我有什麽關係呢?”
    “既然和青皇子沒有關係,那就算了,當我沒說。”簌鈺並不計較陳青的回避,她現在有一個想法急需要驗證。“人我已經看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見恐怕就是在戰場上了。”
    “也許吧。”陳青淡淡地說了一句,也沒有阻止簌鈺的意思。
    簌鈺從軍帳中出來,掐了個訣直接回了聖地。
    嘯雲剛脫了衣服,整備入睡,就聽見軍帳的門簾發出輕微的聲響,然後就有急切的腳步聲,但是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又變得慢了下來。
    嘯雲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靜觀其變,其實,他從那個腳步慢下來時就猜到來人是誰了。
    簌鈺剛才還火急火燎,但進來發現嘯雲已經睡下了,一顆心有安靜了下來,她走到嘯雲床邊,蹲了下來,在黑暗中靜靜描摹著他的輪廓。
    嘯雲沒想到簌鈺匆匆趕過來卻一直沒喊醒自己,他也不好再繼續裝睡,他睜開眼睛:“你怎麽來了,幹什麽不叫醒我啊。”
    簌鈺笑了笑,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其實她知道嘯雲在裝睡,但是,她還是舍不得叫醒他。
    “我知道你會醒的,因為我來了,你想睡到什麽時候?”
    嘯雲坐起來:“是不是羽關那裏出什麽事兒了,要我幫忙嗎?”
    談起正事,簌鈺也不好在耽誤時間,直接將自己發現的不尋常和猜測告訴了嘯雲:“我懷疑,那個陳青是假的,我們上次被琉璃弄走的時候,你看見易夏的屍體了嗎?”
    嘯雲點點頭:“易夏的屍體是被聖地的士兵帶回來的,和紅兵營的弟兄們一起,本來是要送回南海的,但是琉璃出了事情,易夏的喪失也就被耽誤了下來,現在應該是在停屍處吧。”
    “我們去看看。”簌鈺站了起來,一揮手,嘯雲的衣服就穿好了。
    唉,這到了晚上就像開掛了一樣,嘯雲對這波操作很是無語。
    兩人很快來到了停屍處,簌鈺發現這裏竟然停了不少的屍體,都放在水晶棺裏。
    “這些人都沒有自己的歸屬地。”簌鈺說了一嘴。突然她有些好奇的問道:“九重天上犯了重罪的人死後會怎麽樣,也是這樣嗎?”
    易夏的屍體不是嘯雲安放的,所以,他要一個個找。聽到簌鈺這麽問,頓了一下,然後一邊找一邊說道:“九重天環境還算寬鬆,也沒什麽罪大惡極的人,一般的神仙死後都會自動羽化,不會占用空間,至於那些犯了重罪的,生前會被困在金鼎中,死後也不會羽化,永世不入輪回。”
    “原來是精神折磨法啊,還挺有道理的,夠狠。”簌鈺聽了沒有發表更多的意見。因為,冥界的懲罰隻會比這還要嚴重,或許,隻是因為神秘,所以才讓人尤為恐懼。
    “在這兒。”嘯雲喊了一聲。
    簌鈺走過去,很是意外:“這易夏的屍體,竟然容顏如生,就像睡著了一樣。”
    嘯雲和簌鈺一起趴在水晶棺外,因為水晶棺有專門的設置,他們不是打不開,隻是打開後會被發現,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簌鈺掏出一顆夜明珠,放在水晶棺上,光線折射之下,易夏的麵龐更加美麗了起來。
    “從前竟然沒發現,易夏長得還挺好看的。”簌鈺捅了捅嘯雲的胳膊:“你說是吧。”
    嘯雲哼了哼,表示自己知道了。
    突然,就在簌鈺再次將目光放回到易夏的臉上時,那雙本來安詳的閉著的眼睛,不聲不響的睜開了,目光筆直的盯著上方,然後,機械般的轉動了一下,落到了簌鈺的臉上。
    簌鈺啪的一聲排在了水晶棺上,這是什麽,恐怖片嗎?
    為了確認,簌鈺一把拉過嘯雲的肩膀,讓對方看著自己,然後她在嘯雲的眼睛裏看見了同樣的震驚。
    “我看見了。”嘯雲盯著簌鈺,還是吐出了讓人驚恐地答案。
    兩人再次看向水晶棺裏的人,易夏依舊那樣安安靜靜的躺著,沒有表情,沒有動靜,眼睛更是閉得嚴絲合縫。一切就好像隻是他們倆個人的臆想一樣。
    簌鈺將手放在水晶棺上,將靈力探進去。許久,她放下了手。
    嘯雲看向她,簌鈺搖了搖頭:“沒有生命體征。”
    簌鈺是冥界的鬼使,她說沒有生命體征,那眼前的這個一定就是屍體,可是,剛才的那個又如何解釋。
    “既然不是死而複生,那就隻能是另一種可能了……”嘯雲說道。
    “是傀儡術。”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響起,兩個人剛剛經曆了一場景下,這次稍微好了一些,但還是被嚇得夠嗆。嘯雲摸著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感覺自己在戰場上的那些年都沒有這麽激動過。
    簌鈺同樣覺得自己在冥界看了那麽多年的鬼怪,還真沒這麽受過驚。當真是那句——人嚇人,嚇死人。
    景瑤並不管兩個人是否被嚇死,徑自走到易夏的水晶棺前。
    “易夏和他一樣,都不是人魚族,而是陸地上的人。”景瑤隻說了這一句話,但是,她隻是在易夏的水晶棺上打下一個符咒,便再沒有多看他一眼,似乎十分厭棄。
    “傀儡術,那是用來幹什麽的?”簌鈺沒有問景瑤隻是怎麽知道的,既然是和阿白有關,景瑤願意說已經是花了很大的勇氣了,她自然不會去揭別人的傷疤。
    但是景瑤似乎不這麽認為:“易夏是和阿白一起來到人魚族的,他們起初都是在南海,後來阿白來到聖地入了軍營,而易夏則留在了南海。我不知道易夏經曆了什麽,但是我知道阿白,他就會傀儡術。這個術法可以將兩個人的靈魂互換,讓對方為自己所用。”
    “想要操控一個人的肉體很簡單,但是靈魂可就不簡單了吧,人族也掌握這種技能?”簌鈺覺得很不可思議,畢竟現在的人族可是真的喪失了這種能力,原來在數萬年前還這麽厲害的嗎。
    “的確不容易。”景瑤點頭:“所以,最簡單的操控方法就是將對方殺死,在對方即將靈魂散盡之時,控製對方的最後一縷殘魂。”
    “殺死!”簌鈺一驚,她想到了羽關外的那個不再是陳青的“陳青”,恐怕真的陳青已經危在旦夕了。
    “殘魂的靈魂力有限,這個傀儡術可以支撐多久?”嘯雲還算理智,問道。
    “那要視靈魂本身的靈魂力而定,若是靈魂本身很強大的話,大概可以堅持幾個月,若是靈魂不強的話,三五天也是可能的。具體我了解的也不多。”景瑤解釋道。
    “你們怎麽會來看易夏的?”景瑤問道。
    簌鈺突然想起來,自己突然回來也很可疑,這可怎麽解釋啊。
    嘯雲稍微挪了一下,站到簌鈺麵前:“羽關出了些問題,簌鈺懷疑和易夏有些牽扯,所以回來看看。”
    景瑤發現了嘯雲的小動作,沒有說什麽,也沒有深問:“既然看過了,還是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還是讓它爛掉的好。”
    下了逐客令,簌鈺和嘯雲隻得離開。
    “你覺得怎麽樣?”嘯雲問道。
    簌鈺搖搖頭:“不好說,但陳青肯定出事了是真的,我要去見見陳瑜,她這麽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不會突然改變的,一定有原因。”
    嘯雲思索了一下:“要不,我幫你去問,你時間快要到了吧,耽誤太久回不去,那可就不好辦了。”
    簌鈺拒絕道:“不,我要把陳瑜帶回羽關,,你在這裏好好守著,我會很快處理好的,放心。”
    這話說出來,嘯雲就知道簌鈺要走了,為什麽他們總是在分別,他真的不喜歡這種狀態。
    嘯雲張開雙臂,簌鈺苦笑一下,抱住嘯雲:“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隻是在做任務。”嘯雲緊了緊自己的懷抱,然後放手。
    下一秒,懷裏就隻剩下了殘餘的體溫,很快在寒風中冷卻。
    “將軍,這裏是?”陳瑜本來待在牢房裏發呆,她想到了大哥,想到了父親,想到了西海,然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在睜開眼時,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她已經從牢房裏出來了,而且,陳瑜嗅了嗅,這裏也不是聖地,空氣不一樣了,這裏更加的幹燥一些,也更冷一些。
    “你醒了,喝點水。”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是簌鈺。
    “這裏是羽關,我帶你出來的。”簌鈺直截了當的解決了陳瑜的疑惑。
    “你把我帶到這裏,就不怕被當成同夥,一並之罪嗎?到時候,北海可真的說不清了。”陳瑜再次看見簌鈺,心中湧起一股淒然,但是很快被她壓了下去,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由不得她後悔。
    “我做事情從來都不會是稀裏糊塗的亂來,一定會弄清楚這麽做的後果,以及這麽做到底值不值得。所以,你不用為我擔心。”簌鈺的話很具有指向性。
    陳瑜跟了簌鈺這麽多年,自然知道簌鈺的話意有所指,但是,為什麽呢。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會這麽說,你一定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甚至十分的偉大吧。”簌鈺坐到桌邊,繼續說道:“讓我來猜一猜事情是怎樣的。我失蹤之後,你的哥哥,也就是陳青突然找到你,告訴了你關於西海的一些秘密,這個秘密大概是關乎你們種族的大事,而整個西海王族其實一直都有所行動,隻是你這麽多年一直都不知情。恐怕,你能在聖地從軍,和那個計劃也脫不了幹係吧。
    陳青告訴你,現在機會來了,你需要在我和西海之間做出選擇,或者說,是在自己的前程和種族之間做出選擇。你被他說服了,於是,你按照他的指示,先是在軍營裏做臥底,恐怕你不隻是不作為那麽簡單吧,應該向他傳遞了不少聖地的軍事機密。
    然後,在雲霄帶你去圍剿琉璃的時候,又聽從他的指示,放走琉璃。隻是,你沒有想到的是,你早就被雲霄發現了不對勁,並且被設了一個套,暴露了。自己和琉璃都被抓了起來。
    我說的是不是。”
    簌鈺掌握的並不多,大部分都是猜測,且說得很模糊,但是,對於一直心中有愧的陳瑜來說,打破她的心理防線已經足夠了。
    但是簌鈺並沒有就此打住:“但你可能不知道的是,你哥哥並沒有打算和琉璃合作,琉璃隻是一個棋子,也就是說,他是故意將你賣給聖地的,你並不在他的計劃裏。”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是這麽說的。他說,他說……”
    “他說什麽,”簌鈺揪住陳瑜的衣領:“你告訴我,陳瑜,他告訴過你什麽。”
    “不,我不能說,我不能說,西海隻有這一次機會了,不能毀在我手上,被拋棄,沒關係,我不在乎,要生存就要有犧牲。”
    沒想到陳瑜會容忍至親的欺騙,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願意鬆口,簌鈺深呼吸幾口氣,鬆開了陳瑜。
    “你不說,無非就是因為他是你的哥哥,他的秘密關乎西海的存亡,那如果,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哥哥,你的哥哥早就被你害死了呢?”<101nove.comp
    雷淩接了個電話,和嘯雲分手:“得,我女朋友來了,你先自己回去吧。”
    嘯雲冷哼一聲,將剛剛差點被放進簌鈺車簍裏的幾個快遞塞到雷淩懷裏:“拿上你的東西,滾吧。”
    雷淩笑著彎了彎腰:“喳。”
    嘯雲踹了一下他的屁股,演太監還有癮了咋的。
    雷淩一溜煙跑到女生寢室樓下麵,順便在路上還買了一支雪糕,這大夏天的,來一隻最舒服了。
    許玲從寢室樓裏出來,就看見雷淩倚在一棵大樹下。傍晚的陽光斜斜的投射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一層光圈。男孩穿著簡單的牛仔t恤,應該是剛跑過的緣故,脖子上有細汗滑過,亮晶晶的。
    雷淩的顏值雖然比不得嘯雲,但無疑也是帥哥一枚,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路過的女生向他投去打量的目光。
    哼,你們沒戲了,那個已經是我男朋友了。
    “雷淩,我來了。”
    聽見許玲的聲音,雷淩從樹幹上離開,走了過來,將雪糕遞給許玲:“那我們走吧,先去吃飯,你想吃什麽?”
    “唉,你怎麽總和我說吃的呀,我都這麽胖了,再吃還怎麽見人啊。”許玲嘴裏抱怨著,手上還是接過了那隻雪糕,不過,撕開包裝後沒有自己吃,而是塞進了雷淩的嘴裏。
    “還是你吃吧,都熱成這樣了,拿快遞人多吧。我有一個快遞好像在簌鈺打工的那家快遞站,你沒讓她幫你找?”許玲接了後麵一句。
    “真的是這樣啊!”雷淩一句話莫名其妙,許玲很是奇怪。
    “我和你說啊,”雷淩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將雪糕從嘴裏拿出來,但兩下吃光,凍得直吸氣。
    “你慢點,急著幹什麽去,我又不走。”許玲被他這急樣搞得也起了興致。
    “就是,事情是這樣的,我剛才和嘯雲一起去拿快遞,我看人多,就讓他等著,自己進去找,結果我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他等在太陽底下。”
    “在太陽底下等,他不嫌曬呀?”許玲又不解了。
    “可不是,你聽我說啊,”雷淩深表讚同:“東西有好幾件,我不好拿,看見他旁邊有一輛自行車,我就想著先放到車簍裏,然後整理一下,結果你猜怎麽著,嘯雲竟然不讓!說我會把車弄髒。”
    “你的意思是”許玲大概明白雷淩的意思了:“你是說,嘯雲是看見了那輛車的主人,並且很在意那個人,所以才不讓你放東西。你是懷疑那個人就是簌鈺?”
    “我覺得很有可能。”雷淩點頭:“你不是說簌鈺也在那裏打工嗎,嘯雲除了和簌鈺還和那個女生有過什麽交集,再加上他之前的種種表現,你還記得那個群聊口令嗎,就是嘯雲說的那個?”
    許玲思索了一下:“好歹是棵草?”
    “對,就是那個,那是我們在開他玩笑的時候,說他好歹是棵係草,還是可以去追校花時說的,他分明是記在心裏了。”雷淩其實分析得十分有道理,也很接近真相。
    “得,你別管人家了,管好你自己吧。太子殿下的事你敢操心,簌鈺的事,我也不能亂來啊。”
    “這怎麽就是亂來呢,你隻要稍稍留心一下,肯定會發現蛛絲馬跡的。”
    行,雷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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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蟲要準備期末考試了,還要給你們更新,好心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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