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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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救命!”
淒慘的尖叫聲衝破房頂,我死死閉著眼睛,下意識地給了那東西一拳頭,轉身就逃,躲在牆角瑟瑟發抖。
然而,我躲了半天,也沒聽見背後有什麽聲音。
“咦?”我慢慢轉過頭,悄悄打量著柴房,什麽也沒有。
我皺緊眉,捏著拳頭,照著剛才的力度揮出去一拳。
好像……好像我剛才什麽都沒打中,就是打到了一團空氣。
這是怎麽回事?
我狐疑地四處張望,快把柴房給柴房給翻遍了,也沒找到那陰魂的藏身之處。
難道是幻覺?
不可能呀,那種驚恐的感覺,我不會忘,甚至現在,我的心跳仍在狂跳不止。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在屋子裏來回走,忽然,腳下踩著一個硬硬的東西,我一頓,慢慢將腳挪開,一顆金燦燦的元寶映入眼中。
我的臉色變幻莫測。
什麽東西?這個地方怎麽會出現金元寶!
我猶豫片刻,慢吞吞地把金元寶撿起來。
我不太懂得看金子的真偽,作為一個窮人,我哪裏見過金子?隻是看這東西沉甸甸的,不似作偽。
莫非,是那隻陰魂變成了金子?這也太……太古怪了。
我深知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這金子指不定有多大問題,想了想,我把它藏在柴堆最底下,不敢再看。
“砰”的一聲巨響,柴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阿欣站在門口,她逆著光,整張臉都藏在陰影中,格外陰沉。
她快步走到我麵前,單手拽住我的衣領子,疾言厲色,“你剛才在怪叫什麽?!”
我嚇了一大跳,深深地凝視著她的臉。
這個曾經笑容甜美的姑娘,此刻卻像潑婦一般,不依不饒,臉部扭曲得可怕,“你剛才在怪叫什麽?!快說!”
我垂下眼眸,再睜開眼睛時,眼底盡是漠然。
既然阿欣已不再是當初的阿欣,我也就沒必要再講情誼。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我慢悠悠地開口,“什麽怪叫啊?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你個賤人!”阿欣憤憤地盯著我,眼睛裏燃起兩簇熊熊火焰,“你剛才是不是見到了一個很可怕的東西!是不是!是不是!”
她不停搖晃著我的肩膀,嘴裏念念有詞,咒罵不停。
我微微訝異,她明明在柴房外麵,卻好像對於這種事情非常熟悉……難道……我心中做出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這座宅子裏,經常有陰魂變成金子?
太匪夷所思了!
我不敢相信這樣玄乎的事情,可是看著阿欣狂熱的模樣,我卻又不得不去思考這件事的真是可靠性有多少。
見我遲遲不說話,阿欣抓狂,惱怒非常,眼睛裏劃過一道血腥殘忍的光,竟朝我的脖頸伸出手!
我麵色微寒,左腳一勾,狠狠踢在阿欣的小腿上,她猝不及防地栽倒在地,嘴裏發出一聲痛呼。
“你!你幹什麽!”
她盯著我手裏的木棍,雙手撐在地上,聊聊後退,那張囂張跋扈的臉逐漸轉變為恐懼。
看著讓人順心了不少。
我拍打著木棍,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下巴微微抬起,“難道沒有人教過你,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惹的麽!”
阿欣瘋狂搖頭,眼中露出哀求之色,我麵無表情,在她頭上狠狠敲下去一棍,她眼皮子一翻,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我沉著臉,飛快走出柴房。
即將跨出門檻時,我卻不由自主地回頭,忍不住朝藏著金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奇怪,我並不是貪財之人,可是我盯著藏金子的地方,竟挪不開眼睛。
我太窮了,隻有平時靠朋友接濟,才能勉強存活,如果我擁有這枚金子,兌換成現金,再去做生意……我還用愁錢麽?
腳尖忍不住朝後麵挪了一點,我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貪婪。
當我準備向柴火堆邁出一步時,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拳頭捏緊,毫不猶豫地轉身往門外跑!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這個柴房!絕對不能再回去!
我本來想把阿欣綁起來,嚴刑拷打,逼她吐露出金子的秘密。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我就嚇了一大跳。
嚴刑拷打?我的腦子裏為什麽會冒出這個詞?什麽時候,我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和阿欣阿慧她們一樣冷漠殘忍?
我在小路上慢慢地跑,頭頂著烈日,卻渾身冷汗,遍體冰冷。
我仍不敢回想我拿著長棍,麵無表情地衝著阿欣的頭顱敲下去一棒時的場景。
雖說那時我必須製服阿欣,可是我明明有很多的辦法,我身形靈巧,大可以繞到她身後,在她後脖頸上劈一刀!我為什麽會選擇如此殘忍的方式!
我越跑越累,慢慢停下來,抹著額頭的汗,雙手扶在膝蓋上,氣喘籲籲。
離開柴房以後,我的思緒越來越清晰,漸漸發現了這些之前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我對宋家的地形不熟悉,隻見眼前有一處大池塘,荷葉長得又高又壯,在池塘上鋪了一層碧綠的毯子。
現在分明快入冬了,怎麽會有荷葉?
算了,宋家古怪的事情還少麽?
我加快腳步,打算趕緊離開這裏。
就在這時,我的餘光忽然瞥見一道身影,那人打著赤膊站在池塘裏,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我看向他時,他正好抬起頭,兩道視線相撞。
我驀然瞪大眼睛,咬牙切齒,“季思衍!果然是你!”
“昨天晚上,後山,也是你把我劈暈的吧!”
季思衍神色淡淡,慢悠悠地遊上岸來。
我立即後退數十步,與他拉開安全距離,眼睛裏充滿警惕,以防他又趁我不備將我敲暈。
“唐沅。”他幽幽念著我的名字。
我的腦袋上浮現出許多個問號,“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我可從未跟他說過我的真實姓名!
季思衍單手撐在河岸邊,身形輕巧地跳上岸,抹了一把垂在額前的濕發,露出英挺的眉目。
他扮做記者時,為了維持自己溫和乖順的形象,總是將頭發蓋在額頭上,眉宇間的鋒利,盡數被掩藏。
他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我,“自然是無南和我說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