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接進府中(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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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他已識穿主子的身份?那可不妙……苓兒心中不由這般想著。
    蕭定乾將他們安置在薔薇園裏的上好廂房內,並吩咐家仆將他們視為上賓款待,還特地延攬禦醫為苓兒看病。
    禦醫是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為苓兒把脈時,頗為詫異的觀察躺在床上麵帶菜色,並叫苦連天的“少年”,眉頭微皺,繼而摸摸雪白的胡子,嗬嗬一笑,站起身來。
    “怎麽樣呀?大夫,他要不要緊?”小乞丐像關心自己親人般真情流露的詢問道。
    “哎呀,我不行了……我恐怕真的不行了!”
    這名叫苓兒的“少年”生恐禦醫揭穿自己的偽裝,先大夫一步而為自己開脫。
    “別胡說!大夫醫術高明,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要不然,皇上也不會重用他呀!你要對禦醫有信心!”小乞丐聞言大為失色,著急地奔到他床前安慰一番。
    “不,小……小乞丐,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得很,我隻怕是再也見不到老爺、夫人,再也見不到家鄉的美景。”少年虛弱地說出令人感傷的話,仿佛病入膏肓;而小乞丐則是悲從中來,頻頻輕言安慰。
    禦醫則是含笑的看著“他們”友誼深厚,臉上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
    “禦醫,她……”蕭定乾雖心中有了底,但仍頗為關心實際病情。
    “我行醫這麽多年,還沒碰到這種怪病……”禦醫搖搖頭,強忍著笑,道:“王爺,我們出去談,如何?”
    “這邊請!”蕭定乾很恭敬地送禦醫出去,出房門前還特地回頭望了一望,正巧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年”大大鬆一口氣,而小乞丐則“哇”地一聲,趴在“少年”身上哭了出來,渾然未覺“少年”表情有異。
    這究竟在玩什麽把戲?他怎麽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著頭腦?
    待走離薔薇園,禦醫才吃吃大笑,笑得蕭定乾是一陣莫名其妙,渾身不自在。
    “苓兒不是沒救了麽?禦醫為何還能笑得如此開心?”蕭定乾假裝不滿地詢問理由。
    禦醫這才憋住笑,道:“恕老夫直言,王爺可別太過吃驚。”
    “但說無妨。”蕭定乾不動聲色地點頭。
    “其實那位‘少年’根本沒有病,隻是幾天沒有進食罷了,隻要做些東西給他吃,補補身子即可。”禦醫意味深長的點醒蕭定乾。
    “而且,”說到這裏,禦醫頓了頓,方才繼續道:“他氣脈絲毫沒有陽剛之氣!……”
    “果然如我所料!”蕭定乾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
    “原來王爺早已知悉,是下官多言了。”
    “不,我先前也隻是臆測,現下又有了您的證實,這才能印證本王心中的想法。”
    對待慈祥長者,蕭定乾一向極為敬重,從來沒有官架子,不論他的官職大小。
    “喔,原來如此!素聞蕭王爺文武雙全,乃英雄出少年,多少千金秀趨之若鶩,想必那兩位可愛的小姑娘也傾心於唐將軍吧?”禦醫好奇的刺探著蕭定乾的八卦。
    蕭定乾年紀輕輕便已位極人臣,皇恩浩蕩,欽封王爵;且不論別處,光是京城之中,各家未出閣名門閨秀的傾慕者甚眾,但一直以來,他卻一直是單身,未有婚娶。而對那些傾慕者亦是置若罔聞,熟視無睹,便連當今皇上金口賜婚都加以婉拒。
    這些事情,身為宮廷禦醫的他當然知曉,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對蕭定乾這般謎一樣的行為頗為好奇。
    “大人過獎了。其實在下無德無才,不值得她們抬愛,那兩位姑娘隻是盤纏用盡而不得已暫時投靠本王,本王心生不忍,這才施以援手,僅此而已。”蕭定乾避重就輕的回應著,以免招來風言閑語。
    自己名譽受損事小,斷不能連累兩位姑娘清白。沒想到禦醫也識穿了小乞丐的女子身份,真是太小看禦醫了。
    幸虧,禦醫是賢明的長者,不必囑咐,想必也能分出事情輕重,代為守密了。蕭定乾隻能寄希望於禦醫行事有所分寸。
    待他重新回房探視她們,小乞丐紅腫著雙眼,淚痕未幹,楚楚可憐的,教他好生心疼。
    他驚喜地發現小乞丐臉上的汙泥被淚水衝洗掉不少,已逐漸顯露出昨夜姣好的容顏,更令他動心不已。
    “禦醫怎麽說呀?”小乞丐用小手揉了揉通紅的眼睛,眼巴巴地望著他,期求問道,那稚氣未脫的俏皮模樣令他又愛又憐。
    “他不是你朋友的朋友嗎?,你又何必如此著急!”蕭定乾好整以暇的捉弄小乞丐。
    “我……”小乞丐這才發現自己失態,無言以對,心中又急又氣地直跺腳。
    蕭定乾笑了笑,不忍再教她難堪。
    “禦醫說……”他才開口,原本背對他生悶氣的小乞丐又立刻麵對他,一張可愛的小臉充滿期許,令蕭定乾著實不忍心隱瞞她真相……但,若說出實情,他就再也找不到理由將她留在將軍府……隻好昧著良心,對她的無辜視而不見……他深深歎一口氣:“很棘手,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苓兒……”
    小乞丐如遭晴天霹靂般的跌坐椅子上,心中懊悔萬分……
    蕭定乾被她的友情所感動,不由得代為不平,責怪般的凶狠眼神瞪向裝病的“少年”——不,小姑娘。
    苓兒被蕭定乾的犀利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隻得假意裝睡、喃喃夢囈:“我想回家……我想家……”
    “原來是得了思鄉病呀?”蕭定乾意味深長的諷刺苓兒:“禦醫還說病人毫無求生意誌,隻怕心病難醫。”
    “好吧!苓兒,事到如今,也隻有硬著頭皮送你回家了。你撐著點,過兩天,我事情辦妥,咱們即刻起程。”小乞丐為苓兒蓋好棉被,傷心說道。
    “你要不要梳洗,換套幹淨的衣服?我命人送你進去休息?你也折騰了半天,累了吧?”
    蕭定乾不明白她為何執意穿著乞丐裝不換?惹得將軍府上下對她另眼相看。虧她還大搖大擺,對於他人的非議,似乎渾然不覺有何不妥,依然我行我素。不過,蕭定乾倒頗為欣賞她真摯而毫不做作的性情,比起那些矯揉作態的千金小姐,她這般率真模樣更讓人覺得自在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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