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皎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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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如霜哪裏不明白苓兒的弦外之音!她們分明和蕭定乾同路,不管怎麽說,他也會禮遇她們。偏偏段如霜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是完全不領情,而且還混入男人之中充當下等兵卒,與這些早就習慣沙場征戰的粗獷男子為伍,忍受他們的汗臭味。
    “你懂什麽?別老巴望別人對你好,還不是一丘之貉,早把你忘得一幹二淨!他心中隻有雲南王的權位而已。”段如霜小嘴一翹,沒好氣地數落她一頓,想起蕭定乾那個失信的薄情人兒,她的心中就頗不是滋昧。
    別人乍聽之下,可能會覺得這句話沒頭沒尾,覺得有些不知所雲,但苓兒可是清楚得很,主子這是口是心非,嘴巴叫嚷著想離開蕭定乾,心裏可舍不得哩。偏偏蕭定乾卻跟沒事人似的,對於她們主仆不告而別竟是無動於衷,甚至連下令找尋都沒有!
    想到郡主尚不知自己早留下線索給蕭王爺,還兀自悶悶不樂,隱忍不滿……頓覺有趣,不禁噗哧一笑。這一下可招來段皓雪更凶狠歹毒的瞪眼,但苓兒仿佛渾然不覺,幸災樂禍一般,笑得更過癮了。
    段如霜不得不使出殺手鐧,抬起她的玉足小腳狠狠踩了苓兒一腳,這才讓苓兒咧開的大嘴瞬間恢複成櫻桃小口。
    “姑娘家,不知含蓄,成何體統!”段如霜憤憤的道。
    段如霜道貌岸然的訓斥,苓兒隻得滿腹委屈的撇嘴收聲,免得成了郡主的出氣筒。
    隻希望蕭定乾能夠準時抵達山神廟等候,可千萬別誤了時辰才好!
    中午時分,趁著大夥兒開爐造飯之時,段如霜和苓兒乘機溜到附近山上的山神廟。
    “咦?我們藏在這兒的幹糧和包袱呢?”
    段如霜搬開廟門後的稻草地,遍尋不著她們預先藏好的衣服。
    苓兒心不在焉的幫忙四處找了一下,隨口道:“郡主!我到外頭找找好了,也許是野狼野狗咬出去玩了。你等著!”
    不待段如霜應允,苓兒已一個箭步衝出山神廟,心係蕭王爺,生怕他迷了路,錯失了這個大好機會。
    “這個苓兒又去忙活什麽了?”
    段如霜氣急敗壞坐在草堆上,正在兀自納悶當兒,忽聽得殘破山神像供桌下有些不尋常的細微聲響,出其不意的掀開桌布,發現有個“少年”正穿著她預備好的男裝,躲在桌下瑟瑟發抖。
    “好哇!原來就是你這個賊小子!”
    段如霜不由分說的將他揪了出桌底下,發現他十分軟弱似的,提起他的衣襟,攥拳作勢揍他之際,才看清楚他的五官,不禁啞然失聲,完全僵立在原地。
    這“少年”竟是一個女子!而且是她有過一麵之緣的女子!
    赫然是皎月公主!
    上次段如霜為了湊錢給苓兒看病,大膽潛入皇宮之時,曾經見過皎月公主。
    “救命呀!救命呀!”那“少年”一看是留胡子的黑麵漢子,顧不得他身材與自己差不多嬌小,早害怕得尖叫求救,雙手護住粉嫩的麵頰。
    那少年一叫,倒真的在荒山野嶺引來了一位欲打抱不平的好事之人。
    “趕快放開他!”
    更要命的是,這聲音熟悉得令段如霜頓覺手腳冰冷、恍若隔世。
    那“少年”感到黑麵漢子手勁一鬆,隨即躲到行俠仗義的英挺男子身旁小心依偎著,並甜柔的喚了聲:“蕭將軍,快救我!那個壞蛋想殺我呢!”
    蕭定乾納悶的望了一眼少年華貴亮麗的麵貌,蹙起劍眉:“你知道我?”
    “她就是皎月公主,你的未婚妻!”
    那黑麵兵士倒是開口解開了他的心中疑惑,卻讓蕭定乾將注意力重新轉回那黑麵漢子身上,他可沒錯過漢子過於清脆的陰柔嗓音,以及不該有的濃濃醋意。
    段如霜一說出此話,頓覺不妙,後悔衝動泄了底,但見蕭定乾炯炯目光寸步不移地凝視自己,不由自主地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蕭定乾打量那嚇人的漢子與麵貌不成比例的纖細身段,又見他心虛地低眸轉身……想起苓兒的留言,以及她們主仆易容的本事,心中不禁泛起了懷疑。莫非……
    “他想冒犯本公主,蕭將軍還不快將他拿下嚴懲?”少年仿佛十分擅於指使人般的命令蕭定乾。
    蕭定乾聞言不由莫名起了反感:“既然公主無恙,這件事就交由微臣全權處理。為了公主的安全,微臣即刻護送公主下山,並派專人護送公主回京。”
    言下雖然盡是為公主著想,但傻子都聽的出來,他這是變相的想將公主送離他身旁,不想跟她有過多的糾纏,以免讓段如霜心中不好想,而且話裏話外都在袒護這個黑麵士兵,哦也就是段如霜。
    段如霜一方麵懷疑蕭定乾已識破她偽裝的身份,一方麵又對他的偏袒倍感暖心和感激……
    由此想來,他亦並非完全無情之人!
    “我才不要回京呢!”
    這少年……不,皎月公主頓時大發嬌嗔的公主脾氣,仿佛忘記了方才的害怕,使起小性子來:“你休想趕我走!本宮千辛萬苦才找到你,說什麽也要跟在你身邊!”
    “公主,可知皇上為您的失蹤有多焦慮?多麽的擔心嗎?”蕭定乾試圖打消公主相隨的念頭。
    “除非,你放棄去當什麽雲南王,跟本宮回宮做我的駙馬爺,好不好?”皎月公主像吵著要糖吃般的稚氣未脫。
    “公主,皇上已下了旨,聖命難違,恕微臣難以答應……”蕭定乾頗感為難。
    “皇上最疼我了,隻要你願意,不止是駙馬爺,你要當什麽王爺,統統答應你!”
    蕭定乾正不知如何應對之際,正發現那黑麵著軍服的漢子,躡手躡腳地,正準備溜出山神廟。
    “慢著,你要到哪兒去?我們之間的帳還沒算呢?”
    蕭定乾側眸看向她,沉喝一聲,一方寶劍陰森駭人地架在她的脖子上,段皓雪悚然一驚。
    蕭定乾並非有意如此驚嚇段如霜,但為了打消她逃走之意,他不得不狠心出此下策,雖然他早瞥見藏在她身後腰間,他所致贈的那支銀笛,但他並不急著揭穿她的身份。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
    “屬下隻是不想留下這裏大煞風景,打擾公主鳳求凰……”段如霜吊兒啷當,酸溜溜的出言瘋刺。
    蕭定乾抿嘴失笑,想不到這淘氣的小妮子醋意挺濃的。
    而皎月公主早已滿臉通紅,素手高高揚起:“你胡說八道,本宮要掌你這狗奴才的嘴!”
    蕭定乾卻適時拉住公主揚在半空中的手,阻止她傷害段如霜,好言相勸道:“公主請暫息雷霆之怒,這刁鑽奴才不如便交由微臣處置,微臣自會給公主交代。”
    “我還嫌髒了我的手呢!”
    皎月公主見是蕭定乾這般說,便收回了纖手,瞪了那黑臉漢子一眼,氣衝衝的,拂袖走出山神廟。
    “走吧!先跟我回營地再說。”蕭定乾絲毫不敢鬆劍,硬是押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段如霜回到了他的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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