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那塊料子讓裁縫比著你的剪就行，大點就大點，沒啥！”李桂香說道。程柳自從病了之後，消瘦的厲害，盡管比程燕大三歲，比程燕還瘦。

    程燕應了一聲，和楚嶽一起出了門，讓楚嶽帶著他找到了一家裁縫鋪子。

    等裁好布料後，楚嶽又帶著程燕回去。在回去的路上，程燕坐在楚嶽的自行車後架上，好像看到了一個穿紅色連衣裙的身影從旁邊的街道上拐彎過來，然而楚嶽騎車騎的快，沒等程燕看清楚，他們就跑遠了。

    到了店裏後，楚嶽先回單位上班了。

    正當程燕和李桂香翻看著裁縫剪好的料子時，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在店裏響了起來。

    程燕抬起頭，看到孔芳菲氣勢洶洶的走進了店裏，高跟鞋跺在地麵上咚咚的響。

    “哎，你！”孔芳菲指著程燕瞪著眼叫道，“我問你，你跟楚嶽是什麽關係？”

    程燕驚訝的看著她，沒有吭聲。

    這個孔芳菲以為自己是誰啊？上來就問她和楚嶽什麽關係？難不成孔芳菲認識楚嶽？

    孔芳菲冷哼一聲，“你剛才是不是坐在楚嶽的車上了？他帶你幹什麽去了？”

    “關你什麽事！莫名其妙的你來問我這個幹什麽！”程燕沒好氣的頂了回去。

    孔芳菲跺腳怒氣衝衝的說道：“怎麽不關我的事？你一個大姑娘家還要不要臉！你，你坐男人的車上也不嫌害臊！”

    “你這姑娘怎麽說話的！你要是再罵人，別怪我不客氣了啊！”李桂香先惱了，這姑娘看著打扮新潮，沒想到嘴裏這麽不幹不淨的。別人罵她或者罵程貴榮她都能一笑了之，但她哪裏能忍別人罵她的寶貝女兒程燕。

    程貴榮也生氣的說道：“我閨女坐她對象的車上咋啦？礙著你啥事了？”

    現在又不像過去那麽保守，女同誌坐男同誌車上不是挺常見的麽！這個女人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啊！

    “她對象？楚嶽是她對象？楚嶽看的上她？”孔芳菲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似的，指著程燕反問道。

    程燕冷冷的揮手，推開了孔芳菲指向她的手指，“你想說什麽？”

    孔芳菲跺腳，麵紅耳赤的叫道：“楚嶽怎麽會是你對象！他是我對象！”

    李桂香和程貴榮被這句話驚的麵麵相覷，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姑娘，你搞錯了吧？楚嶽咋會是你對象呢？”李桂香問道。

    孔芳菲沒有理會李桂香，看著程燕，抬著下巴問道：“你是怎麽認識楚嶽的？”

    程燕冷冷的看著她，突然想起了蛤蟆鏡這兩次看到楚嶽時的奇怪表現，她還記得蛤蟆鏡第一次看到楚嶽時，打聽她跟楚嶽關係時的奇怪態度。

    蛤蟆鏡和孔芳菲是堂姐弟的關係，倘若楚嶽真的是孔芳菲的對象，蛤蟆鏡認識他也不足為奇。

    任誰看到自己堂姐的對象跟另外一個姑娘打的火熱，那姑娘還自稱是楚嶽的對象，都會態度奇怪的吧！

    可假如楚嶽是孔芳菲的對象，那他對她這樣算什麽？

    她沒錢，是個窮鄉下丫頭。她剛認識楚嶽的時候，是她剛穿過來，身無分文，日子過的最艱難的時候。

    楚嶽欺騙她，圖什麽？

    圖玩弄感情嗎？

    程燕手握成了拳頭，握的緊緊的，感覺指甲都要刺破掌心了。

    一想到楚嶽有可能是在欺騙玩弄自己的感情，他對她的好都是鏡花水月，虛情假意，程燕一顆心就酸澀的難以忍受，仿佛世界都要在自己麵前崩塌了一般。

    前世今生加起來，楚嶽是她唯一一個真心喜歡過的人啊！

    “你不說就算了！”孔芳菲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我懶得跟你們廢話！今兒過來是想把話給你們說清楚，你要是還要點臉，就別纏著楚嶽！他是我對象！”

    說罷，孔芳菲踩著高跟鞋，傲慢的瞪了一眼程燕，轉身要走。

    程燕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站住！”

    孔芳菲回頭，不耐煩的叫道：“幹什麽？還想找茬啊？”又一臉傲氣的說道：“我可告訴我，我叔是縣長，我是縣政府的幹部！我可不是你們這種鄉下來的能招惹的起的！”

    程燕冷笑道：“你是不是楚嶽的對象你說了可不算！”

    “你什麽意思？他都到我家見過我父母了，怎麽不算！”孔芳菲憤怒的叫道，低頭從皮質挎包裏掏出了一張掌心大小的黑白照片，拍到了程燕前麵的櫃台上。

    程燕低頭看去，照片的背景像是在一個環境不錯的家裏頭，一對中年夫婦坐在中間，楚嶽穿著一身軍裝，和孔芳菲站在中年夫婦的兩邊，像這個時代常見的全家福一樣。

    孔芳菲收起了照片，指著程燕沒好氣的叫道：“我醜話給你說前頭，要是再讓我看見你勾搭我對象，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叔是縣長，我想收拾你容易的很！像你這樣想進城的農村丫頭，我見的多了！為了個城市戶口，叫你們吃屎都願意！”

    “孔芳菲，話別說那麽難聽，容易讓人看出來你沒教養！”程燕淡淡的說道，

    “你罵誰沒教養？”孔芳菲氣的滿臉漲紅。

    “你！我罵你沒教養！”程燕幹脆的說道。

    孔芳菲氣的要命，“你信不信我找人收拾你，我告訴你……”

    “我不信！”程燕冷笑，“你叔不是縣長嗎？你不是縣政府的幹部嗎？你要敢叫人來收拾我，我就敢去市裏，去省城告你的狀，我就敢帶著我們一家老小坐省政府門口哭你們當官的欺負我們老百姓！我還敢去北京找記者，讓全國人民都知道你孔芳菲幹的好事！”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一個光腳的還怕孔芳菲這個穿鞋的？孔芳菲隻要還想在政府部門工作，就別想欺負人！

    孔芳菲瞪著眼，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想還嘴又怕程燕真的豁出去到縣政府鬧騰，最後丟人的還不是她自己！

    程燕又說道：“你是不是楚嶽的對象，你說了不算。你等著，我這就去叫楚嶽過來，當麵說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