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一樣嗎？”程燕瞪了他一眼，往後退了一步，她除非是腦子進水了，才會選曹廣坤那個又老又賴的痞子當對象。楚嶽要是信了，除非他腦子也進水了。

    孔芳菲出身好，工作好，能是曹廣坤一個地痞能比的嗎？

    楚嶽看著空空的懷抱，心裏空落落的，“哪裏不一樣了？還是你覺得你不如姓孔的好？”

    程燕噎了一下，氣惱的說道：“在我眼裏，我自然比她好，可誰知道在別人眼裏是怎麽樣的？”

    說罷，程燕用力推開了門，火大的朝屋裏走了過去。她還聽到楚嶽在她身後說道：“在我眼裏，你最好！”

    程燕腳步頓了頓，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爸，你出來！”程燕還沒進屋，就急急的叫了起來。

    程貴榮和李桂香從屋裏出來，詫異的問道：“咋啦？”

    “我奶又把我賣了！”程燕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賣給曹廣坤了，六百塊錢！”

    程貴榮和李桂香驚的眼睛瞪的老大，“咋回事？到底咋回事？”

    “剛才我們出去，碰見了曹廣坤，曹廣坤說我奶把我許給他了，問他要了六百塊錢的媒錢，我三嬸在中間牽線！”程燕咬牙切齒的說道。

    李桂香聽了之後，眼前一黑，要不是程貴榮及時扶住了她，她險些腿軟坐到地上。

    回過神來後，李桂香氣的一巴掌推開了扶著她的程貴榮，憤怒的叫道：“程貴榮，你那個好娘不弄死我們娘幾個不罷休，是不是？她就見不到我們過一天好日子！”

    程貴榮也是又驚又怒，拉著李桂香不放手，“桂香，這事我不知道，你別跟我置氣啊！我都好幾天沒見過咱大咱娘了，咱們一起去老家問問，看到底咋回事？”

    “問啥問？你不信你自己親閨女的話？我看你心裏就隻有你親娘！你去跟你親娘過去吧，讓你親娘放我們娘幾個一條生路！”李桂香生氣的叫道。

    “我跟你們是一家子，我不跟你們過，我跟誰過去？我信燕兒，可我不信曹廣坤！”程貴榮跺腳道，“那曹廣坤是什麽東西，提起來都嫌髒了嘴的賴子流氓！”

    程貴榮並不是覺得程老太歇了拿程燕換錢的心思，而是覺得程燕怎麽也是自己親娘的親孫女，但凡有點良心，也不能把親孫女說給那樣的人。

    “爸，要是我奶真的把我許給了曹廣坤怎麽辦？”程燕生氣的問道。

    楚嶽站在一旁，看著程燕因為生氣而分為明亮水豔的眼睛，漲紅的臉蛋，突然後悔剛才揍曹廣坤揍的輕了，應該直接把他揍到再也不會肖想女人的地步。

    程貴榮看著憤怒的妻女，咬牙跺腳說道：“你奶要是真的這麽做了，以後，以後你就當你沒有奶奶，你媽就當她沒有婆婆！”

    聽了這話，李桂香憤怒的火氣才稍稍下去一點，脫掉了身上的圍裙，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程貴榮看李桂香氣成這樣，猶豫了一下，說道：“桂香，你別去了，咱娘說話不中聽，我怕你去了又生一肚子氣回來。”

    “不行！”李桂香火大的擺手，“我能不知道你那德行，三兩句話就叫你娘拿捏住了，她張嘴一嚎你就隻知道你是她兒子了！”

    當著楚嶽和女兒的麵，被媳婦罵成這樣，程貴榮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漲紅了臉解釋道：“那，那不都是以前的事了嗎？以前是我糊塗，現在我早就不那樣了！”

    “不光我媽去，我也得去問清楚，她跟我三嬸憑啥又給我許親！”程燕說道。

    說句不客氣的話，那兩個人算什麽東西？程貴榮和李桂香都沒有想過做主她的婚姻，反倒是這些不相幹的人時不時的就想拿她換錢。

    要是老程家的人惹出來的是別的事，程燕興許不會那麽生氣，可這件事恰恰和當初他們想綁了她去韓峰是一樣惡劣的性質，是同樣的不把她當成一個人來看待。

    這件事勾起了程燕心中最黑暗的回憶，不能就這麽算了。

    “好，咱們一起去！”程貴榮跺腳說道，他雖然不信程老太會這麽做，但總得讓媳婦女兒問個清楚明白。

    楚嶽自然也要跟著一起去，程燕堅決不讓他去。楚嶽隻好在他們到老程家時，他躲到了院牆外麵，要是等會兒情況對，他再出來。

    這會兒上，老程家已經吃過了午飯。

    院子門沒有關，他們進到院子裏時，程老太正抱著一大盆用過的碗筷，步履蹣跚的朝水缸邊走，頭發花白蓬亂，臉上還有燒火沾上的黑灰，身上的衣裳沒一處是幹淨的。

    院子裏也不知道多久沒打掃了，爛樹葉子和雞糞豬糞混合在一起，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程貴榮看著這樣的母親，心裏忍不住歎了口氣。自從他們一家走了之後，老太太是真的遭罪了。

    “娘！”程貴榮叫了一聲，“咋你洗碗？他們呢？”

    程老太抬頭看見了程貴榮幾個人，惡狠狠的瞪了眼李桂香，刻薄的叫道：“我就這伺候人的命！”

    將近一個月沒見，程老太發現李桂香變的她都要認不出來了。不但白了胖了，衣裳幹淨得體，李桂香整個人的精神麵貌都不一樣了，說李桂香是體麵的城裏人，說不定都有人信。

    程老太恨的咬牙切齒。

    李桂香這個生不出兒子來的臭婆娘，就應該在老程家幹活吃苦，來贖罪！可偏偏罪人跑了，去過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了，幹活受累的人成了她！

    程老太原先還以為離了李桂香根本沒什麽，她在老程家的好日子照樣過，沒有李桂香這個上不得台麵的兒媳，她還有另外兩個好兒媳。

    但是凡事就怕一個沒想到啊，她壓根沒想到她現在根本管不住那兩個好兒媳婦了！

    不過程老太是絕不會承認自己的失敗的，她隻會把怨恨算在李桂香頭上，要不是李桂香分家走了，她至於幹活受累，伺候這一大家子？

    “你扯那些不相幹的幹啥？”李桂香沒好氣的說了程貴榮一句，隨後衝程老太問道：“娘，你是不是想把燕兒許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