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1月22日。

    春節的腳步越來越近，大街上時不時會傳來鞭炮聲。

    賣春聯、賣鞭炮、賣年貨的到處都是。

    家家戶戶也在忙年。

    嚴謹找到王恩泰，“老王，幫個忙，幫我去買一頭豬。”

    “你買豬幹嘛，你要養豬啊？”王恩泰很不解的問道。

    “我養什麽豬啊，當然是過年吃。”

    “你才在家待幾天啊，一頭豬你們一家三口吃得了嗎？”

    “怎麽吃不了，你不用管了，想辦法給我買一頭肥的，我要分一分，朵朵奶奶家、姥姥家不都得吃啊。”

    王恩泰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照你這麽說，我也得買一頭，自己家留一半，給沈月家送一半。”

    “你覺悟倒是挺高嗎，老王，你還真應該這樣做，讓你老丈人看看咱們清平人的豪氣，心動不如行動，趕緊去打聽一下誰家要賣豬。”

    王恩泰點點頭，“我現在就去。”

    “最好今天就能把豬買回來。”

    王恩泰沒有出門，而是先打了電話。

    他現在可是中源食品廠的廠長，很多事情用不著自己親自出馬，直接交給辦公室主任張斌就行。

    他給張斌撥出電話。

    “張斌，交給你個事，你去買兩頭豬回來，要活的，現在就去，嚴廠長急用。”

    一聽是嚴廠長急用，張斌問道：“王廠長，嚴廠長有什麽要求？”

    “越肥越好，這豬肉是嚴廠長自己吃，你可得仔細挑選。”

    “明白，我這就去辦。”

    交代下去以後，王恩泰又打通了沈月辦公室的號碼。

    “沈月，跟家裏說一聲，今年過年千萬不要再買豬肉了，我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什麽意思，你要給我們家送豬肉啊？”

    “聰明，剛才我讓人去買豬了，咱們兩家一人一半，過年了，我也得給我老丈人送個大禮不是。”

    沈月卻道：“我家又不在清平市，怎麽帶回去啊。”

    “這個好說，到時候我找人直接送到家裏，我早就考慮好了，你趕緊跟家裏說一聲哈。”

    沈月的電話，其他同事們都聽得非常清楚。

    “沈月，你真幸福，過年送禮送半頭豬，不愧是中源食品廠的廠長，大氣啊。”

    “沈月，真羨慕你，這還沒結婚，就知道去你家裏送禮，要是結了婚，還不得把你碰到手心裏，你真是掉到福窩裏了。”

    同事們說得沈月很不好意思。

    當然，她心裏就跟吃了蜜一樣甜。

    張斌的辦事效率很高，下午就把豬買回來了，兩頭大肥豬。

    一頭送到王恩泰家，一頭送到嚴謹家。

    嚴謹把嚴振華、古琴、嚴肅全都喊了來，幫忙殺豬。

    楊振華笑道：“如果是人家幫忙給殺了就好了。”

    “爸，那豈不是沒樂趣了，反正我們現在也沒什麽事，體驗一下殺豬的感覺。”

    一家人分好工，架鍋燒火磨刀。

    殺豬經驗最豐富的是嚴振華，他年輕的時候，在廠裏殺過很多次豬。

    他讓嚴肅和嚴謹把豬的四根腿綁好，然後幾個人使勁摁在台子上，刀子直接捅進去。

    肥豬吃痛，大聲地叫起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殺豬叫。

    嚴振華趕緊用盆接住流出來的豬血。

    這可是好東西。

    在華夏，除了豬毛以外，豬身上就沒有不能吃的。

    看著眼前的場景，朵朵嚇得不輕，趕緊撲進徐璐的懷裏。

    “媽媽，我害怕。”

    “朵朵不怕，一會兒就有好吃的豬肉了。”

    剛才的場景，確實給朵朵留下了麵積很大的心理陰影，但是聽到有肉吃，立馬又變得開心起來。

    三個人使勁摁住慘叫的大肥豬。

    嚴肅嘿嘿笑道：“今年可是過了一個肥年，這麽大一頭豬，十天半月也吃不完。”

    嚴謹卻道：“哪能吃十天半月，咱們家人口多，趕緊吃，吃完以後咱們再買一頭牛。”

    “好，我可是好久沒有吃牛肉了，嘿嘿。”

    嚴振華有些生氣，“你們兩個敗家子，掙點錢多不容易，就不知道存起來啊。”

    過了好一會兒，大肥豬終於停止掙紮，沒了動靜。

    “好了，開始刮豬毛吧。”

    嚴振華把熱水澆到豬身上，開始刮豬毛。

    這是個體力活，父子三人輪流上陣，費了大半天工夫才把所有豬毛都刮幹淨。

    這個時候，天都快黑了。

    嚴謹拉出電線，在院子裏架起一盞燈。

    嚴振華從中間把豬肉分成兩份。

    “嘿，這頭豬確實挺肥，你看裏邊的肥肉，上半年的豬油不用愁了。”

    “爸，天也不早了，你先切一塊下來，讓徐璐去做飯，燉大白菜吃，然後放上豬血，絕對是人間美味。”

    “好。”

    嚴振華熟練的砍下一塊帶骨頭的豬肉，讓古琴用斧頭剁成小塊，拿去煮。

    “嚴謹，給你老丈人那半扇，我給他剁成小塊小塊的吧，這樣他們吃起來也方便。”

    “好。”

    “豬下水要不要給他們點？”

    “這個不用了，咱們家留著，這些可都是好東西，用辣椒一炒最下酒。豬肉也留著，我們自己鹵豬頭肉吃。”

    父子三人的口味差不多。

    等他們把豬肉全部分好，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這個時候，豬肉燉白菜也做好出鍋。

    朵朵和跟著薛燕一起從店裏趕過來的琳琳早就饞的不行，一人抱著一塊大骨頭啃了起來。

    這一下午，把嚴振華累的夠嗆。

    嚴謹拿出一瓶茅台，給嚴振華和嚴肅倒上。

    “來，哥，咱們一起敬爸，沒有爸的話，咱們倆還真弄不了這頭豬。”

    嚴謹給嚴振華夾了一大塊肉。

    “爸，嚐嚐自己親自殺的豬味道怎麽樣。”

    嚴振華嘿嘿笑了笑，“味道肯定不一樣，明天我再過來，把下水洗幹淨，明天一塊鹵了。”

    “行，明天一早我先去把豬肉給朵朵姥姥家送去，中午就能回來，那時候就能鹵熟吃了。”

    古琴卻道：“鹵好可不是讓你們現在吃，等著過年吃，離過年還有好幾天呢，看把你們給急的。”

    “媽，現在不就跟過年一樣嗎，要是吃完了，咱再買，大街上有的是。”

    “錢省著點花，你把錢都給徐璐，讓她存起來，留在你手裏，你恨不得一天時間就全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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