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城外多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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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池怡是“肯德基”的常客。自從嫁到韓家以後,她平素就知道吃飯睡覺養身子,肩不挑擔手不扶籃的,伸手不拿四兩,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如果韓功課是頭老牛,她分明就是一片茵茵牧場。
    直到坐下來,池怡才看見神態自如微笑著欣賞兒子吃相的傅憶嬌。
    池怡知道丈夫和傅憶嬌的過去,一見到這個女人,她的食欲退潮似的,一下子就消失了,甚至有些反胃的感覺。等到韓功課問她雞翅放不放辣椒,她卻走過去說道:“走吧,我想吃麵。”
    韓功課有些不解,說道:“你這人是秋後生的,天上的雲啊,說變就變?”誰知池怡的嗓音突然拔高,說道:“腥氣重的東西,放辣椒粉就能改味嗎?又腥又騷!我沒胃口!”
    十分伶俐使七分,常留三分與子孫。這女人話雖不多,卻是足夠尖刻,要知道這樣主她腹中胎兒不吉。韓功課這才看見傅憶嬌,正逢傅憶嬌聽到動靜抬頭張望,目光不偏不倚,恰好與他撞到了一起。
    傅憶嬌見到這個洞房花燭夜嗾使社會流氓用彈弓打她家玻璃的跳梁小醜,麵無表情地將目光慢慢移回孩子身上,輕聲說道:“吃慢點,當心噎著,來,喝兩口蔬菜湯。”
    沒辦法,傅憶嬌不像那個小潑婦池怡,她想罵韓功課,可她造不出合適的句子來,在罵人的習作上,她的考分永遠不會及格。說著,就見她將蔬菜湯往袁重和袁哲的麵前挪了挪,一麵,不忘守衛著成熟女性固有的矜持。
    看到傅憶嬌,一刹那,韓功課的臉色猶如淤血,難看得無邊無際。他明知池怡在罵傅憶嬌腥氣重,這時仿佛心靈失火似的,忽然偏向了這個昔日情人,衝池怡大聲嚷道:“沒有胃口,你幹嗎哭著喊著來這裏?公司那麽多事情等我去處理,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當我像你這樣,一天到晚閑得皮癢癢啊?”
    這就如先時羅建業跟白美玲拌嘴時那樣,夫妻雙方,隻要有誰精神出軌了,心裏裝著別的異性,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念想廝混怎奈機會甚少,望眼欲穿,配偶攔路,一句話不合適,就會向配偶找茬發火,這是所有婚姻出軌人的通病。羅建業是,韓功課也是。
    眾目睽睽之下,韓功課連珠炮似地,一點麵子都沒給池怡留下,好像故意表現給傅憶嬌看的。
    池怡被敵人的炮火一直壓製,瞅準對方喘息機會,她剛欲張口,這時韓功課眉宇緊皺,一擺手,說道:“想吃麵,你自己去,不想吃就回家,我到車裏等你。”
    說完,他手一甩,轉身便走。
    池怡被憋得眼裏噙滿淚花,這也是她自找的,算是她侮辱人家的報應吧。但女人就是女人,明明受的是男人的氣,不找男人算賬,卻非要滿腹仇怨地遷怒到另一個受害者身上。視覺的角度,是不是受到智商影響了呢?
    池怡明知韓功課的火氣皆是因為傅憶嬌引起的,這時對傅憶嬌就更加怨恨了。“這個狐狸精,到哪都讓人不得安生!”臨走時,她惡狠狠地勾望了傅憶嬌幾眼,暗罵道。
    見到車裏裏悶坐著的韓功課,池怡好想興師問罪,可一想到肚子裏的胎兒,她又有些忌憚,這時心說:好你個韓功課,你生氣時我偏不生氣,你想吵架呀,我偏不給你機會,我若生氣了,一定要等到你心情好轉,到那時當心我收拾你不留一點情麵,反正你總有求我的時候。
    想到這裏,她的心情就好了起來,像一條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母蛇在水麵上慢慢抬頭遊弋。
    她這種女人,別看年紀輕輕,真就屬於人精係列的,雖說是正牌夫人,坐在韓功課身邊,儼然就是被包養的二奶。不久,她的心氣就消弭殆盡了,反過來主動賠笑,橡皮臉還帶著彈簧,後來,用一種綿裏藏針的語氣跟韓功課說道:“麵條我也不想吃了,反正,要餓,就餓你的孩子。”
    韓功課一聽,哪還敢再生氣?急忙開車帶她吃麵去了,一邊說道:“瞧你長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剛才還好意思哭?”
    居然說我長得難看?跟誰比的呢,是傅憶嬌嗎?想我池怡可是小你十歲,你他媽的老牛吃了嫩草,占了便宜還賣乖。
    池怡越想心裏越不舒坦,說道。“長得難看就不好意思哭?是,我是沒有傅憶嬌好看,可她再漂亮又不願意給你下蛋。”
    她這種人,就不能聽人說她一個“不”字,聽到“不”字,就想平白無故搬弄是非。韓功課一經這個女人刺激,說傅憶嬌不願意給他下蛋,臉色一沉,嚷道:“別提她!”
    池怡針鋒相對道:“要我不提她,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韓功課問道:“什麽條件?”
    池怡說道:“吃過麵,你得帶我去‘雕刻時光’,我要看看開業前的準備情況。”
    “雕刻時光”是百順化工公司老板池承諾給他老婆孟帆開的一家量販式ktv,後來,他非要拉妹妹池怡入股,說等到開業以後,由池怡、孟帆共同管理。在選址上,這個店與白美玲的“皇冠麗都”隻隔兩條街,經營項目也與“皇冠麗都”大體相同。
    因為這,韓功課不想入這個股,說白了,他是不願得罪白家幫。前段時間裘家被抄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兩個字:凶殘。到後來警方也沒敢介入,足見白家幫有多厲害。雖說他有花姐作為靠山,真要硬碰硬未必落下風,可他想,青屏遍地都是黃金,何必非要挑人牙縫裏的渣滓充饑呢?
    韓功課反對的理由還有一個,那就是,再過幾個月,池怡就要分娩了,她根本不可以勞神傷身到一個釋放著甲醛的店裏上班。
    “在這個世界上,要想成為一位成功的商人,無時無刻不需要牛虻的勇敢,蚊子的口才,蒼蠅的執著和蜘蛛的事業格局。這些小動物,你說,哪個像你?”
    韓功課拿出作家皇文漢的一句名言說事。怎奈池怡是個老板迷,一聽這話,就說:“沒有誰敢模仿我,像我的東西不在裏邊,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變成螞蝗,一直吸著你。”接著,她變出央求的模樣,“我隻想當美女老板。權當花錢做胎教好不好?答應我嘛,我要讓我的孩子在娘胎裏就學會賺錢。將來一定超過他爸爸。再說,白美玲是個女人,我也是個女人,人家是大老板的老婆,我也是。”
    一聽要跟白美玲比,韓功課笑了幾聲,審視這個諳世不深長相稚嫩的女人,他說道:“白美玲那個女人精明強幹,又十分強勢,人送綽號鐵娘子,這個綽號,原本是英國前首相撒切爾夫人的專利,現在青屏政商兩界好多成功人士都這麽尊稱白美玲,就連她老公,身為知名企業家的羅建業都讓她三分,你一個喜歡看動畫片的小女人怎麽跟她比?你倆不在一個檔次,我看,你還是安心在家生孩子吧。”
    說完,他的手擺了又擺。作為青屏首屈一指的房地產大佬,他這人一般不輕易擺手,擺起手來,姿勢又非常特別,通常四根指頭捏到一起,隻伸直一根食指,食指分別向左右斜下方做45度比劃,儼然打著差號,對他判斷的人或事作出徹底的否定。
    這就是說,這個鳥人習慣給人差評。
    池怡滿臉不悅,啐了韓功課一口,說道:“自家的孩子別人的老婆,說得一點不假!人家老婆再老再醜,看起來也比自己老婆水嫩順眼!”
    聽她這話,韓功課可就笑了,是哭笑不得裏跳出的嘲笑,隻聽他說道:“關公戰秦瓊,你扯哪去了?這是兩個概念,你別混為一談,好不好?你們女人啊,天生就愛跳醋缸。”
    池怡也承認剛才吃了傅憶嬌的醋,但要說吃了白美玲的醋卻是真的冤枉她了,這時又見她恢複一副橡皮臉,說道;“這麽說,你壓根就沒有瞧起我?”
    韓功課被這個女人纏得實在無奈,就說道:“不是我看不起你。我花這麽大代價讓你去做胎教,跟在故宮裏開辦幼兒園有什麽區別?何況眼下棲仙街那兩幢商品樓很快就要動工了,到處需要錢。我隻能拿出五十萬給你玩玩,你哥比我腰粗,咱就占個小股吧,不過,我提醒你,合夥生意不好做啊,錢賺多賺少無所謂,可別到時候傷了和氣扭了親情。”
    聽說是個小股東,池怡有些不樂意,但她還是很調皮地給韓功課一個飛吻,然後說道:“我們池家做事向來丁是丁卯是卯,你就坐等數錢數到手抽筋吧,到時手酸可別怪我。”
    韓功課睨了池怡一眼,這時,他的腦海裏忽然浮現空姐出身的孟帆,那張俊俏的瓜子臉,那副窈窕的身材,那兩片挺拔的高原,那個渾圓的美臀,無不令他想入非非。
    韓功課心想借機調戲一把,就說道:“也不是我小瞧你。你啊你,跟你嫂子孟帆一樣,看問題從不經過大腦,就知道跟人身後逮屁吃,小心把你嫂子的內褲賠進去啊,當然,我得想辦法把你的內褲保住,哈哈哈。”說完,他不禁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