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夜半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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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子鶴的嗅覺十分靈敏,見陳君尋拿手機的姿勢有些傾斜,像是故意躲他,他就帶著幾分好奇,伸頭想要偷看,一邊問道:“是嫂子嗎?”
    陳君尋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一位網友。”
    “哦,小嫂子!原來你公糧不夠繳的啊,難怪對那個小姐沒興趣。”崇子鶴恍然大悟,像是發現美洲新大陸,興趣跟著暴漲,說道:“我瞅瞅上邊有沒有紅嘴唇印。”說著,他冷不防搶過陳君尋的手機,去看上麵的內容。
    “哇,好酥心。說,你約了沒有?”也不顧司機在場,這個崇子鶴大放厥詞。陳君尋卻是要些臉麵,把手機搶了過來,矢口否認會網友之事。
    這時的崇子鶴像是蒼蠅吃鼻屎——上了臉,連說此地無銀三百兩,又問那女的多大年齡,漂不漂亮,性不性感,看上去興趣十足。陳君尋被纏得著急,就說,論相貌比不上剛才那幾個姑娘,但是若論品質,則比她們幹淨多了。
    崇子鶴一聽,小嘴饞得“吧唧、吧唧”的響,就如一條多天沒有吃食,躍躍欲試想要跳出玻璃鋼的龍魚。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需待七年期。
    因為喬袖,這崇子鶴終究變成小人,不過,此時的他還算客氣,一直把陳君尋送到酒店門口他才折返回去。
    陳君尋回到房間以後,洗完澡已經到下半夜一點了。剛一安靜下來,那首《≈愛》就飄於耳畔,腦子裏隨之浮現秦粉的影子,傷感的,失望的,遺憾的……諸多滋味駁雜混合在一起,著實讓他心亂如麻。
    陳君尋再一次處於無眠的狀態。考慮到喬袖這個點應該睡著了,他就沒有騷擾她。打開了mp3,一首神秘園樂隊的《夜曲?玫瑰園》,聽著讓人世界虛無,那種神秘的憂傷、神秘的虛空和虛空中靈魂的遊蕩,幾乎令他的感情完全崩潰了,這時的他,無異於一個轉動眼珠的死屍。
    不一會兒,他又活了過來,起身下床,走到電腦跟前。
    桌子上電腦一直開著的,可是,他遲遲不肯上線,他的心比手指抖動還要劇烈,野川裙子,那個可以交流思想並給他的感情生活帶來無限精彩的網絡知己卻是傷他最深的人,今夜,他注定還要失眠。
    這時,他想到了傅憶嬌。
    若說那個單眼皮美人傅憶嬌,她的心裏一直放不下陳君尋,她心想這幾天沒有陳君尋音訊,他一定出發回來了,回到了那個臭女人江桐身邊!
    一想到江桐,傅憶嬌的心底就翻騰出一股驕蠻的怨氣,於是,她就越發想和陳君尋親近。
    傅憶嬌下了床,靸著拖鞋走了過去,將精致的翡翠色的香薰爐從五鬥櫃移到床頭櫃上,然後,她擰開一個小小的玻璃瓶,滴幾滴薰衣草精油在香薰爐裏,接著,從口杯裏倒一些水,待薰衣草精油稀釋以後,將其點燃。
    很快,屋裏彌漫起淡淡花香,這花香縈繞傅憶嬌俊美的臉龐和幽雅的芳體,然後,開始安撫她的頭腦和靈魂,催發她消泯幽怨,早一刻酣然成眠。
    這個單眼皮美人難以成眠,思念之苦和怨懟之鹹如同翻湧的潮汐,仿佛永無底止。她也害怕自己黯然憔悴,她知道她所有美麗的嗬護和維持都是留給一個人看的,那個人就是陳君尋。
    望眼欲穿,一日三秋,相思難眠,甘飴寡味,定然是傅憶嬌與陳君尋這對小冤家心靈的真實抒發,如火的情絲,燃燒在起伏的潮水,水與火的相生而不克,唯有愛情可以做到。
    傅憶嬌吃下兩片安眠藥,好不容易剛一睡著,這時,一陣手機震動的聲音吵醒了她。
    床頭櫃上放著兩部手機。傅憶嬌抓起其中一部,一看來電顯示,是長途,她心說,該不是袁金林知道她這部手機的秘密了吧?
    袁金林也經常深夜打電話給妻子傅憶嬌,隻不過,他打的是傅憶嬌常用的那部手機或是家裏座機。傅憶嬌被藥力攪亂了頭腦,慌亂之中,她臆斷那是袁金林在故意刺探情報,因為每次她接聽,問袁金林有什麽事時,對方都敷衍幾句就掛斷了。
    因為道德失去了統一的標準,過於自由的愛情,就像脫韁的野馬,食與踐踏,少有人問,由此,這個世界出現越來越多的放縱,越來越多的迷惑,越來越多的猜疑。信任二字,哪怕在夫妻之間,也正逐漸變得詞義模糊。
    事實上,袁金林時不時會在深夜打傅憶嬌的電話,果真是為刺探妻子有沒有午夜牛郎。隻要妻子的手機或是家裏電話占線,他就可以以將其擒獲,可是,每次捉奸,看起來都河清海晏的,看上去風平浪靜。
    說實話,這時的袁金林心裏是很滿意的。
    袁金林雖然懷疑妻子作風不正派,可是,他並不希望後院真的起火。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每一個男人都想這樣,除非,有些男人另有陰謀,把老婆作為過河卒子,這時,他也可能強製老婆跟別人上床。袁金林不是這種男人。
    有時候,靜下心來,袁金林覺得他其實挺在乎傅憶嬌的,隻是他不願意承認他愛傅憶嬌。如果不是韓功課在先,他或許對傅憶嬌會非常疼愛,隻是他的確不相信那個雪夜他與傅憶嬌發生的關係是傅憶嬌的童貞初獻。那次傅憶嬌身上確實來了例假,因為做賊心虛,他並沒有太多觀察,也沒有很好地體驗,盡管女人的初次很特別,實事求是地說,他那時缺乏感應初夜的經驗。
    傅憶嬌的高明之舉讓袁金林很難抓住把柄。這部手機,是她瞞著袁金林私下裏買的,平素鎖在學校辦公桌的抽屜裏,等到袁金林出發她才拿回家。每次通話,陳君尋都撥打她這部手機,如若開機,袁金林定然出發不在家,如若關機,就意味著袁金林或者兩個孩子在家中,這時傅憶嬌就將它偷偷拿回學校,複又鎖在辦公桌抽屜裏。
    這次還是陳君尋打來的,傅憶嬌心窗一亮,但是由於安眠藥的作用,她的腦子有些沉浮,有些困頓,說起話來就有些嬌嗲。“又想騷擾人家對吧?在哪呢?”她輕腔細嗓問道。
    陳君尋說道:“廣州。昨天是你打來電話的嗎,號碼好像是……是——反正不熟悉,我沒記住。”
    陳君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隨便拾起一枚謊言的鑰匙開啟交談之門。壓力擠心的同時,他又有些美滋滋的,就像喝著悶酒看著美人,有些說不出來的多情。
    傅憶嬌說道;“沒有。我有那麽無聊嗎?再說,聽到你聲音我就想吐。”
    說話間,傅憶嬌的睡意在慢慢消退,她全然不知道陳君尋與秦粉的苟且,因此,還像往常那般調皮。
    陳君尋習慣了傅憶嬌的這種角色快進,他的心情跟著活躍起來,說道:“想吐?那你還不快一點暈倒?”
    傅憶嬌嬌嗔:“暈倒你好趁機做壞事,對嗎?”
    陳君尋興致越發濃厚,調情道:“也就摸索一下吧。”
    傅憶嬌被開了葷,嗲裏嗲氣地啐了一口,說道:“你做夢去吧。不過人家剛要做夢呢!現在被你吵醒了,你賠吧。”
    提起夢,這個單眼皮美人真希望本書伊始那個怪誕的夢每夜都能重複一遍,重複著被陳君尋野蠻地蹂躪。蹂躪?到底誰想蹂躪誰呀。這時的傅憶嬌心裏有些犯騷,開始默認了這個臆念。
    這邊,傅憶嬌捧著一個空畫的大餅掰來掰去,那邊,陳君尋卻是滿滿的涎皮賴臉,戲道:“賠夢?夢怎麽賠?最好的辦法隻能是陪你睡覺咯。”
    傅憶嬌一聽,心靈的花朵,有一種別樣的怒放,罵道:“老色鬼,你陪老母豬去吧。”
    陳君尋的欲望很快就被勾起了,心血潮起,情不自禁地說道:“明天你還要上班,咱們同時入睡吧,睡前吻我一下。”說著,他的某個位置,被迫地表達著堅強的風骨。
    傅憶嬌隱秘處蘊動著起伏的春潮,於寂寞的暗夜尋覓與歸偎這個男人的偉岸,嬌滴滴地說道:“夠不著。”
    陳君尋說道:“太遠了不是?吻一下你的手機吧,就像我一樣,這樣做。”說完,他噘嘴作吻手機音筒狀。
    誰知傅憶嬌卻說:“我長得太矮,踮起腳跟也夠不著。”
    陳君尋方知對方桃花流水的去向,小心髒跟著飄搖自在,說道:“那我隻好折腰嘍。”
    傅憶嬌更加調皮,說道:“你幹脆跪下求我吧。男人膝下有黃金,有美女,更有情人。”
    陳君尋心花怒放,說道:“我願意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傅憶嬌一聽,說道:“但我不想做你的情人。”又問:“腿這麽長,一眨眼的工夫就到廣州了,最後一站到哪裏呀?”
    陳君尋不假思索地說道:“最後一站到你的心裏。”
    傅憶嬌聽後淺淺地笑道:“到我的心裏?我不敢接受。終點站是你的家,你的那個江桐是個永遠不會退休的站長。”說完,她的笑容越來越淺了,愁緒忽而抽扯出來,纏繞著她的心靈,綁架她的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