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隱私被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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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我在想,在這個網戀盛行的時代,若是梁山伯、祝英台重新投胎轉世,他們還會化蝶嗎?再忠貞的愛情,是不是沒有一絲動搖?再忠誠的誓言,是不是沒有一點褪色?是情約束了性,讓它不要放縱;還是性產生了情,期許它不要變質?在吻牌時代的漩渦裏,任何人與網戀絕緣都是不可能的。網絡的誘惑,消磨著正義的人格,風化著忠貞的愛情,在欺騙、浮華、騷動、失望的間隙,每插一腳,誰都無法踏踏實實地點擊生活。
    在信仰缺失的時代,失去了強大的精神支撐,人,跟禽獸相比,並不是比禽獸善於辨別顏色,而隻是給顏色做出文字上的說明,黑的,白的,黃的,綠的,或者將白說成了黑,或者將黃塗出了綠意,哪怕他們自詡人類靈魂的工程師,譬如陳君尋之流。
    在與傅憶嬌一番電話鵲橋的煽情以後,陳君尋就像一隻荷爾蒙到處亂竄的公羊,心忙的程度,遠遠大於腳亂。第二天晚上,他潮水再起,又想撩撥傅憶嬌,不過,這回卻是惹出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前文也說了,傅憶嬌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她與陳君尋的私通就像是搞地下工作。她的手機有兩部,一部常用,一部專為聯絡陳君尋。
    常用的那部就不用多說了,不常用的這部,是她瞞過袁金林私下裏買的,平時放在學校辦公桌抽屜裏,等到袁金林出發她才敢拿回家,目的是為了跟陳君尋談情說愛。每次通話,陳君尋都撥打她這部手機,如若開機,袁金林定然出發不在家,如若關機,就意味著袁金林或者兩個孩子在家中,這時傅憶嬌就將它偷偷拿回學校,複又鎖在辦公桌抽屜裏。
    孰料這個聰明的女人這次大意了。昨夜她與陳君尋聊天聊得花心散漫,白天又補給幾回花蜜,以致晚上放學後,她急急忙忙去接袁重兄弟回家,把手機放在辦公桌抽屜裏,居然忘記關機了,更糟糕的是辦公桌抽屜也忘記了鎖。
    說來真巧,晚上,學校教務處主任裘一鳴與一位叫湯紅葉的女教師加班。這二人本來在各自的辦公室裏加班的,加著加著,各自辦公室裏的燈就滅了,裘一鳴加到湯紅葉的辦公室裏。
    很快,這種加班方式到了獎金發放時間。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江湖傳說,在裘一鳴的日記裏,一直有一個不同的注腳,為此,他經常這樣加班。這次,更為正解。
    這個湯紅葉,她的辦公桌正好與傅憶嬌的麵對麵緊挨著。正卿卿吾吾,忽聽一陣奇怪的震動聲。
    “不好,有人來了?”
    黑暗裏,湯紅葉低低的顫音有些憐人。
    裘一鳴也是驚慌不已,暗罵一聲:媽的,這麽晚了,誰這麽無聊,竟然來辦公室攪和老子的好事?
    一對狗男女這一慌張,沒完成的課件迫切需要一個動物世界的主題。
    裘一鳴半提著褲子,貓腰跑到門後去聽動靜。外邊靜悄悄的,顯然是給他倆的夜生活刻意鋪墊的,像一床多情的褥子,靜得讓人隻願聆聽。
    湯紅葉整了整衣服,躡手躡腳地湊了過去,屏住呼吸,聆聽著萬籟俱寂裏的嬌喘或者荒蕪。
    “沒人。走,咱接著加班。你狼狽的樣子太好玩了,嘻嘻。”湯紅葉潮水正起,略顯急迫,又不忘緩解緊張的氣氛。
    裘一鳴卻是一絲不苟的樣子,豎著耳朵,誓要抓住聲音源。
    “瞧你膽小鬼的樣子,平時那個轟天色膽跑哪去了?回去,快跟我回去,急死人啦。”這女人真然有些急了,說著就貼靠裘一鳴,拉他回臨時雞窩,一邊帶著老樹葉般的軟蹭與輕搖。
    “嗡嗡嗡嗡”,聲音又起。
    這回,裘一鳴聽明白了,聲音是從傅憶嬌辦公桌抽屜裏傳出來的。
    嗨喲,有戲!
    裘一鳴興趣頓生,此起而彼伏,對身邊這位湯老師的興趣就在光速銳減,最後,所有的興趣全部聚集到他朝思暮想的傅老師身上了。可憐湯紅葉被裘一鳴玩弄一把,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不是人家那道最為可口的菜。
    那湯紅葉春波蕩漾,正在情意濃時,頗為忘我,糾纏不休。
    為了擺脫湯紅葉的糾纏,裘一鳴忽然將燈打開,說道:“傅憶嬌的手機忘記帶了,指不定一會過來取。咱們多長個心眼,可別被她抓住。改天吧,寶貝。”
    這個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湯紅葉卻不理會,但見她的嘴一噘,極不不定現在跟我們一樣,正在哪個地方加班呢。”
    找個地方幽會去了?我的個去。女人嘛,就是這麽愛猜疑,愛跳醋缸。
    裘一鳴也不辯駁。他的目光聚集到了傅憶嬌的抽屜上。嘿,有一個抽屜居然沒鎖!裘一鳴一把拉開抽屜,更妙的是,手機就在這個抽屜裏。
    裘一鳴喜上眉梢,剛一拿起手機,“嗡嗡嗡嗡”,聲音又起。是短信提示音。
    手機上共有三條未讀短信。裘一鳴翻開短信,第一條顯示兩個字:
    在嗎?
    第二條短信內容為:在嗎,憶嬌?
    第三條短信內容為;幹嗎不理我,不想理我了嗎,寶貝?
    如果第一條短信可以給錯發或者誤傷找到合理的借口,第二條短息則是讓人無法辯解,第三條短信呢,則可說明是個男人發來的。
    發短信過來的這個號碼非常陌生。首先,它不是學校裏男同事的,那些男同事的號碼裘一鳴手機裏都有;也不是傅憶嬌丈夫袁金林的,為了掃除獵豔路上的障礙,裘一鳴早已偷偷記住了袁金林的號碼。
    那麽,它會是誰的呢?是校長的私密新號嗎?
    裘一鳴不知道這個神秘男人是誰,擋不住的醋意翻湧難遏,讓他的臉色難看得無邊無際,難掩他的嫉妒與失望,居然吃起校長的醋了。
    管它是誰的呢?哪怕是校長的私密新號,我也要拔出蘿卜帶出泥。
    想到這,裘一鳴回複一條;剛才在忙,這不,才回來。
    很快,對方回複一條:我想聽到你的聲音,打電話方便嗎,親愛的?
    顯然,那人一直在等這邊的信息,焦急地等。
    裘一鳴雖然是個情場高手,但他的江湖道業並不是太深。害怕露出狐狸的尾巴,想了想,他這時打字道:我在家,不方便。
    湯紅葉湊在裘一鳴身邊一直佯裝看熱鬧。她向來嫉妒傅憶嬌的美貌,也知道裘一鳴喜歡傅憶嬌,但喜歡到什麽程度不得而知,這回剛好經曆一場考驗,故而留意裘一鳴的一舉一動。
    看到曖昧短信,裘一鳴臉上複雜的表情變化,海天相接,波及湯紅葉的心潮了,讓她有一種明顯的窒息感。她忽然覺得自己白白被玩弄了一把,也就跳進醋缸裏不出來了,與裘一鳴一起浸泡。裘一鳴對那個發曖昧短信的神秘男人發酸發怒,她則對傅憶嬌發酸發怒,帶著一種同步反應。
    裘一鳴剛想把信息發出去,湯紅葉眼疾手快,搶過手機,補充一句:我今晚把袁重、袁哲接回家了,咱就短信聊吧。
    下午,臨近下班,傅憶嬌給她公公袁亦發打去電話,叫他別去接袁重和袁哲了,說她去就行。湯紅葉坐在傅憶嬌對麵桌,自然能聽見。這個湯老師非常聰明,想了想,她就把傅憶嬌接袁重兄弟回家的事情搬上了舞台。她之所以補充這些內容,無非是想獲得那個神秘男人的足夠信任,通過進一步深挖,扒出那人的身份。
    這條短信既已發出,對方偃旗息鼓了,好長時間沒發短信過來,不知道是何原因。
    裘一鳴說道:“瞧你,嚇壞人家了吧?”
    湯紅葉卻說道:“不,這恰恰證明他相信了。聽著,現在,你就是傅憶嬌。你以傅憶嬌的身份再發條短信過去,就說袁金林不在家。撩撩他,看他到底出什麽幺蛾子。”
    裘一鳴還是有些擔憂,小心翼翼地說道:“可別是咱們同事的私密號碼?”
    湯紅葉胸有成竹地說道:“不會的。咱們那些同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三點一線,該相交的早就相交了,還能等到現在?”
    她這話邏輯十分縝密,不愧是位數學老師。裘一鳴也覺不可能,就說:“那我明天找人查查,看他到底是誰?”
    湯紅葉酸溜溜地說道:“查吧,查出來以後告訴我,我給你發一把長‘賤’,你找他決鬥去。是的,長賤,賤皮的賤。”話到最後,她不忘提示。
    裘一鳴不想讓湯紅葉吃醋下去,也不管湯紅葉罵他朝三暮四,這時說道:“生命這麽可貴,你真舍得我去死啊?我跟你還沒熱乎夠呢,可別影響咱們的心情。”
    湯紅葉心湖蕩漾,說道:“那就接著加班唄。”說著,她走到吊燈的開關位置,撳滅燈光,然後腰肢輕搖走了回來,往辦公桌上一躺。顯然,她在這裏經常做這等苟且之事,不然,不會這麽輕車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