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陽歎了口氣：“唉…晚上也沒感覺啊，這些牙印隻有在被陽光照射時，才會疼，而且那種疼，就像冬天手被凍得很冷時，又被東西劃傷的那種感覺…又僵又疼。”
    江十五捂著臉道：“前女友分手前送的東西，你還留著幹嘛？咋沒當時就扔了…”
    他說著，把衣領稍稍往下拉了拉，隻見他的脖子根上竟有幾個紫黑色的齒痕，每個圓形的齒痕都隻比礦泉水瓶蓋稍大，有的齒痕上還有流血後的結痂…
    隻是在江十五和梁燁眼中，小夥那張高顏值的臉上，卻像是被什麽東西擋住了一般，那東西模模糊糊，感覺像是一層鉛色的煙雲。
    江十五逗他道：“女朋友果然是櫻桃小口…”
    李昊陽苦笑道：“大哥你就別逗我了…這不是她咬的。她送給我這東西三天之後，便跟我分手了，這些牙印是分手後一個月才開始出現的，每月多一個，每次都是早起時才發現，而且這牙印出現了就不消失…”
    老兩口看上去五十多歲，看穿著氣質非富即貴，而那小夥看著與江十五年紀相仿，生得白白淨淨，還化了妝，感覺很像某個流量明星。
    李昊陽的父親很欣賞地看看梁燁道：“小師傅果然有氣度，倒是我救子心切，反而落了俗。那咱們什麽時候辦事？”
    江十五掐算了一下，然後講了一堆諸如黃道吉日、陰陽忌諱之類的理論之後，才微笑道：“算來算去，這半月之類，恐怕最合適的時辰，還就隻有今夜，而且必須子時之前…”
    李昊陽急切道：“那咱們這就動身？我車就在外麵，正好咱們五個人一起走！”
    就這樣，江十五帶好了應用之物後，跟梁燁上了李昊陽一家的保時捷卡宴…
    保時捷最後開進了一個城郊別墅小區的地下停車場，一行人下車之後，李昊陽母親客氣道：“時間還早，等下我讓保姆做點好吃的，兩位先簡單吃點？”
    “嗬嗬，好說。”梁燁微笑答應著，然後忽然問道，“李昊陽平時自己住這，還是和二老同住啊？”
    李昊陽鎖好車道：“不怕兩位笑話，這房子本來是我和女友住，出了這事之後，我實在害怕，就把我爸媽叫來，帶上他們的保姆，和我一起住了…”
    他們直接從停車場乘電梯到了三樓，開門時，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保姆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上去訓練有素，一看也不是尋常人家請得起的那種。
    李昊陽家是上下兩層，雖然不比宋守哲的三層樓，但卻盡顯奢華。
    一樓十分寬敞，至少有江十五殯葬店裏外的兩倍大，向上看去，二樓布置得也同樣高貴，隻是梁燁和江十五在看向二樓時，幾乎同時神情一滯。
    隻見二樓樓梯口的圍欄後麵，一個灰白色的矮小身影剛剛閃進了旁邊房門。兩人對視一眼後，江十五慢悠悠道：“李公子的臥室是在二樓咯？”
    李昊陽哭喪著臉道：“嗨！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什麽李公子啊…我都快被折磨死了…您二位是不是看出什麽了？要不咱們先上樓看看？”
    “也好！”江十五說著就要上樓，卻被梁燁攔住了。
    梁燁故作神秘地假笑了一聲：“嗬嗬，李昊陽，來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還請你如實回答我。”
    “什麽問題？
    “看你家境殷實，應該不差錢。如今這事，你本該去些名山大川的寺廟或者道觀，請些高人幫忙，可為何卻專門找到了我們？你要說就近，那小店離這也根本算不上近…”梁燁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緊緊盯著李昊陽的眼睛。
    “呃…”這一番話果然把李昊陽問得一時語塞，眼神也立刻遊離起來，連他父母也一時沒料到對方會突然這麽問。
    江十五也有些恍然大悟，他麵色稍冷，同樣盯著李昊陽道：“你們應該是有什麽細節瞞了我們哥倆吧？”
    短暫的沉寂之後，李昊陽瞄了一眼爹媽，才吞吞吐吐道：“我…我…其實我和我前女友…”
    李昊陽低著頭，明顯底氣不足了，這時候當爹的也急了，追問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你不講清楚，人家怎麽幫你？”
    “那個…”李昊陽猶豫半天，怯生生地看了父親一眼，才小聲答道，“兩年前，我…我和她有了一個孩子…”
    老兩口一聽，當媽的立刻低下了頭，當爹的則直接瞪著眼道：“你…你再說一遍？！那孩子現在在哪呢？”
    李昊陽連忙解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在她懷孕六個月時，領她去做了引產…”
    梁燁卻陰沉著臉道：“六個月了，孩子如果健康，醫院怎麽會同意做引產？”
    “我…我倆那次鬧得很凶，我就給了她一腳…”李昊陽的聲音很低，“這事要是傳出去…”
    梁燁冷笑道：“你真不是個東西！這單我不做了，你們另請高明。”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混賬！”李昊陽父親上去就狠踹了兒子一腳，“這麽大的事，你們娘倆一起瞞著我？還要不要臉了啊？！怪不得我說去五台山你們都不讓，你們也知道丟人啊？！”
    李昊陽一聲不吭，他母親也不管丈夫的暴怒，連忙拉住梁燁道：“小先生，您既然來了，不能就這麽不管了啊！沒錯，我兒子這幹的不是人事！二位就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您幫幫忙吧！”
    江十五輕輕拉了拉梁燁道：“哥，這小子固然可恨，不過好歹是條性命啊…再說這頭一單就撤了，以後傳出去不好聽啊…”
    梁燁沉著臉，被江十五拉了回來，而那一家三口都趕緊說盡了好話，才緩和了氣氛。
    晚飯之後，江十五在房門和窗戶上都貼好了符咒，然後沐浴更衣，表麵功夫可謂做的有模有樣。
    梁燁倚著欄杆向樓下招呼道：“您二老和保姆就在一樓呆著吧，事情結束之前，就不要上樓了！”
    “李公子，你不能走。”江十五攔下正要下樓的李昊陽，“根據你所說的，今晚是必然會有你的戲份了…開門，咱們進去吧！”
    李昊陽雖不情願，可也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打開了臥室的門…
    養小鬼則是把夭折的孩子屍體或屍體的一部分，通過巫術邪法煉化成有一定神通的陰靈，用來滿足佩戴者的欲望，但因為是邪法煉製，所以一般是通過血食等祭品供養。
    很多國內明星也都供養過這種小鬼，據說某女星因為供養不當，被小鬼糾纏，最後請了高僧，費了很大周折，才擺脫了困擾。
    “所以你是要我把小鬼滅了唄？”梁燁看看江十五。
    他說到這，眼中流露出了明顯的恐懼：“昨晚，我睡到半夜覺得冷，一睜眼，就看見…就看見…一個臉色煞白的小孩，正從我被窩裏探出頭看著我！”
    梁燁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忽然覺得渾身毛孔一緊，但高人的風範不能丟，他依舊保持著表麵上的平靜，隻是微笑著點頭不語。
    “哥你明白了吧？”江十五回頭看看梁燁，“這根本不是什麽佛牌，而是東南亞盛行的養小鬼…”
    梁燁聽說過“養小鬼”這種事，那是東南亞一帶盛行的巫術，但也隻是以前的聽聞，他一個醫學生，當時對這種無稽之談根本不予理會。
    養小鬼與佛牌、古曼童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佛牌是在寺廟誦經禱告加持過的護身符，古曼童是廟宇中被法力祝福過的兒童靈魂，沒有怨氣，等待投胎的。
    李昊陽解釋道：“出了這麽嚇人的事，我哪還敢留這東西啊？可我白天扔出去了，它半夜又回來了！就算我把它砸碎了，半夜也還是完好無損地回到我枕頭邊上！而且…”
    梁燁詫異道：“咬這麽狠，你居然還不醒？”
    江十五和對麵坐著的三口人一致點了點頭，而李昊陽的父親還拿出一個信封放在茶幾上，客氣道：“這是勞務費的定金，如果辦妥了，一定不會虧了兩位。”
    一看信封，梁燁和江十五對視一下，然後把錢推了回去：“無功不受祿，事情辦妥了再說吧！”
    一聽江十五先把包票打了，老兩口也放心了些，小夥父親客氣道：“那就全靠兩位小師傅幫忙了…”
    梁燁不會江十五那一套說辭，大家坐下之後，他便緩緩問江十五道：“說說吧，遇見什麽難題了？”
    老兩口一見江十五回來了，連忙禮貌地站了起來，小夥的母親還笑盈盈地客氣道：“大師這麽年輕啊…嗬嗬…”
    梁燁禮貌性地點點頭，江十五則特意說了一句：“人不可貌相，我哥可是位真正的高手，你兒子的事，必須我們哥倆聯手才行！”
    江十五看了一下那小夥道：“別人給他這麽一個佛牌，說是保他財運的。結果財運沒來，怪事倒是來了不少，要不你自己說？”
    小夥尷尬地微笑道：“我叫李昊陽，這佛牌…是半年多前，我前女友去東南亞旅遊時候帶回來送我的，說給我帶來財運。可是戴了幾天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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