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支持弟妹。”程海峰嘴上雖然這樣說，可心裏卻美滋滋的在想，你媳婦當然比不上我媳婦了。
    程海峻見大哥跟大嫂真沒有因為“那件事”生疏了他們，這幾天一直提著的心鬆了下來。
    兄弟倆站在院子裏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這才各自回房。
    舒意安捂著發燙的臉，看到程海峰進來，拿了牙刷和牙缸出去了。
    “......”程海峰愣了下，將手握成拳頭抵在唇邊，怕自己控製不住笑出來，舒意安也太可愛了吧。
    舒意安蹲在院子角落用力的刷牙，想到她滿嘴的大蒜味跟程海峰親吻，剛褪了一些熱度的臉又紅了。
    “大嫂。”謝香霽拿著一個衣服走過來，看著舒意安的眼神帶著乞求。
    舒意安將嘴裏的牙膏沫吐掉，漱了漱口，淡淡的問道，“弟妹，有事？”
    “我......”謝香霽捏緊手裏的衣服，深吸口氣，“大嫂，你能教我剪裁衣服嗎？”
    舒意安輕笑了下，笑得很淡，這絲笑隻停留在麵部表情，眼裏一點笑意也沒有，她上輩子有愧於程海峻，可沒有愧於謝香霽，當初幫她也是看在程海峻的麵子上，她還真以為她可以無底限的幫她？
    “不能！”
    “嗯？”謝香霽愣了下，大嫂拒絕她了？她怎麽能？她們可是妯娌，是一家人。
    舒意安直起身子，靜靜的看著謝香霽，雖然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可她的眼神似乎能洞察一切，看透一切。
    謝香霽被這樣的眼神驚著了，大嫂，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強勢了？
    “謝香霽。”舒意安淡笑了下，“我當時是真心想幫你的，如果你好好學，我一定會將我所會的全數都教給你，可你......”
    “那我現在好好學，你還會教我嗎？”謝香霽急切的說道，她做的衣服款式很普通，拿到集市上根本沒有市場，除非她賣得便宜些，可價格降下來，她根本賺不了多少錢啊。
    不像是舒意安，一套衣服她可以賺好幾塊呢。
    “你覺得呢？”舒意安反問。
    謝香霽想要對舒意安笑笑，可看著舒意安洞穿一切的眼神，她卻笑不出來。
    如果角色對換，她不踩對方一腳都不算了，怎麽可能會再教她做衣服。
    可對象換成是她......
    舒意安沒再理謝香霽，轉身進了屋。
    就在舒意安轉身離開的瞬間，謝香霽變了臉，盯著她的背影，臉部猙獰。
    舒意安看到程海峰站在窗前，將牙刷放好，輕聲問道，“剛才的事你看到了吧，你是不是......”
    “你做得對！”程海峰打斷舒意安的話，收回視線。
    他是偵察兵出身，雖然現在退伍了，可那些本事可還記在心裏，謝香霽不僅一點悔意也沒有，甚至，她感覺舒意安幫她是應該的，因為她是大嫂。
    如果隻因為他是老大，就讓舒意安跟著他受委屈，那這個大哥他寧願不當！
    舒意安以為程海峰會勸她大度，會替謝香霽說話，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有些征愣的看著他。
    或許是已經有過親密的肢體接觸，再次接觸就很自然。
    程海峰伸手摸了摸舒意安的頭發，深情的看著她，“你是我妻子，我不能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她這又是被撩了嗎？
    鬼使神差的，舒意安脫口而出，“那你對單冬妮呢？”
    程海峰手一頓，疑惑的看著舒意安。
    舒意安因為程海峰的沉默有些傷心，果然，他對單冬妮是有感情的，如果不是他們小的時候定有娃娃親，恐怕他已經跟單冬妮結婚了。
    “那個啥，我去看看媽中午做什麽飯。”舒意安找了一個拙劣的借口，跑了出去。
    程海峰盯著舒意安的背影，若有所思。
    舒意安當然不可能去問呂淑珍中午吃什麽飯，跑到外麵，深吸口氣，扭頭看到江謙正站在他家門口，此刻也正看著她。
    舒意安總感覺這個孩子眼中有太多的悲傷，恐怕他母親的離世對他打擊很大。
    摸了摸口袋，裏麵有兩顆水果糖，舒意安朝江謙招了招手。
    江謙猶豫了一下，才走過去，仰著小臉看著舒意安，“阿姨，有事嗎？”
    這句阿姨叫得江謙很難為情，可卻不得不叫，因為這個女人對他還不錯，上次還幫他撥菜了。
    “伸手！”舒意安笑眯眯的看著江謙，明明是一個隻有三歲多的小朋友，看起來卻像是個老頭子一樣，也真是可憐。
    江謙放在褲子邊的手輕握了下，看了眼舒意安，這才將手伸到她的麵前。
    舒意安將手裏的糖放在他的手心，順手擼了一下他的腦袋，頭發很軟，摸起來挺舒服的，舒意安本想多摸幾下的，卻被江謙躲開了。
    “謝謝，阿姨。”江謙說完就轉身走了，小身板挺得筆直，看著背影就很倔強的樣子。
    舒意安無奈的搖搖頭，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樣子才對，江謙這樣真的不好，沒有童年的樂趣。
    江謙走進院子後，伸出手，掌心兩顆包著彩色糖衣的糖果，小臉嫌棄的蹙了蹙，想了想，將糖果裝進口袋裏。
    *
    翌日，舒意安，程海峰，呂淑珍，再加上八個小子，浩浩蕩蕩的一起去趕集，這次趕集之後，年前隻有一次集了。
    所以這次舒意安做的衣服比較多。
    “程言木，程言森，你們倆給我站住......”
    一行人剛走到村口，就聽到身後有人在喊程言木跟程言森，所有人都扭頭，隻見謝香霽推著自行車過來，車後座托著一個包袱。
    謝香霽走近後，先朝呂淑珍笑了笑，“媽！”
    然後看向程海峰跟舒意安，笑容就沒有那麽真了，“大哥！大嫂！”
    “你鬼哭狼嚎的幹什麽呢？”呂淑珍蹙眉，這個老二媳婦，賣幾件衣服狂得都不知自己姓啥叫啥了，喊的半個村子的人都聽到了，唯恐別人不知道她去賣衣服似的。
    謝香霽委屈的看著呂淑珍，“媽，所有小子們都去給大嫂當模特了，我一個也沒有。”
    程言木跟程言森對視一眼，伸手拉著弟弟就朝謝香霽那邊走去。
    “大哥，你給媽當模特就行了，我想給大伯娘當模特。”這麽多兄弟在一起才熱鬧好玩啊。
    “你個吃裏爬外的東西，滾過來。”聽了程言森的話，謝香霽氣不打一出來。
    程言森縮了縮脖子，看著媽氣得有些扭曲的臉，乖乖的走了過去。
    呂淑珍蹙眉，但終究什麽也沒有說，一行人繼續朝集市上走去。
    謝香霽看著前麵的人，眼珠轉了轉，本該在前麵的路口拐彎的她，愣是沒拐，跟在舒意安他們的身後。
    呂淑珍感覺不對勸，扭頭就看到謝香霽跟在後麵，蹙眉，“你不是去鄰鎮的集市賣衣服嗎？跟著我們做什麽？”
    “媽，那個集市衣服不好賣，所以我......”
    “當初你可是跟你大嫂保證過的，你不會跟她在同一個地方賣衣服，你現在這樣做不是搶你大嫂生意嗎？”對於老二這個媳婦，呂淑珍真的是越來越看不上眼了，主要是她做的事讓人沒眼看。
    都是一家人，還存著算計。
    舒意安那麽聰明，若真要跟她計較，哪能讓她這樣算計了去。
    “媽，這快過年了，我也想多賺些錢啊，不是我不想去另外的集市賣衣服，實在是賣不動啊。”謝香霽今天打定主意要跟著去鎮上的集市賣衣服。
    她去另個鎮的集市賣衣服，每次最多賣十套，可大嫂每次都能賣上百套，甚至更多。
    她的衣服脫銷，供不應求，她做多少衣服賣多少衣服，可她的就不行。
    想來想去，她想應該是市場問題。
    另個鎮的集市沒有桃園鎮的人有錢，所以賣不動。
    “不行，既然當初這樣定的，就要執行，你不要跟著我們了。”呂淑珍一碗水端平，舒意安不計較，可她不能看著老二媳婦這麽欺負老大媳婦。
    “媽......”謝香霽都要氣死了，都是兒媳婦，為啥區別這樣大。
    “趕緊走。”呂淑珍氣得臉都青了，這都叫什麽事啊。
    “媽，你別生氣。”舒意安給呂淑珍撫了撫胸口，怕她氣出個好歹來，看了眼謝香霽，“既然弟妹想去鎮上賣衣服，那就去吧，各賣各的。”
    “舒意安，你也太好說話了吧？”呂淑珍扭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老大媳婦。
    “媽，你先別急。再說了集市又不是我家的，誰想去賣衣服都可以啊。”舒意安朝呂淑珍眨眨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是啊，媽，大嫂說得對。”謝香霽對於舒意安突然給她說話，感覺有些意外，可總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勁，可具體哪裏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還是舒意安上道，知道不能太得罪她。
    再怎麽樣，她們也是妯娌。
    呂淑珍看著舒意安狡黠的眼神，突然有些明白了，笑著搖了搖頭，“罷了。”
    謝香霽鬆了口氣，隻要呂淑珍同意就行，其他人願不願意她一點也不怕。
    年前的集市，買東西的人多，賣東西的人也多。
    街道兩旁擺滿了物品，好在舒意安賣了一個冬天的衣服，大家都知道她會來，所以她的位置沒有人動，給她留著。
    可謝香霽就沒那麽好命了，推著自行車走了一圈，也沒找到空位，隻好靦著臉為求舒意安，“大嫂，能不能將位置給我讓一些啊，我找過了，一個空位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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