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安不想給謝香霽挪地方，她的衣服還不夠擺呢，可當著孩子們的麵，尤其程言木眼巴巴的看著她，隻能挪了些地方給謝香霽。
    謝香霽開心得咧嘴直笑，指揮著倆兒子幫忙她擺衣服。
    呂淑珍瞪了眼謝香霽，啥好處她都不想落下。
    程言森看了眼舒意安，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實情告訴大伯娘，大伯娘對他不錯的。
    舒意安剛擺好一件衣服，扭頭正準備從袋子裏取衣服時，就看到程言森站在她的身邊，伸手摸了下他的腦袋，她摸的可是未來的大企業家，笑容越發的溫柔了，“怎麽了？”
    程言森看了眼謝香霽，見她正忙著擺衣服，這才小聲說道，“大伯娘，不是沒有位置，是我媽嫌那個地方不好。”周圍全是賣菜的，媽說那些人是鄉下人，沒能力買她的衣服。
    說完，程言森羞愧的低下了頭，就算他是個小孩子，也看得出她媽在欺負大伯娘。
    舒意安捏了捏程言森的臉蛋，盡量笑得溫和，“這些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隻要好好學習就行了。”
    “可是我媽這樣做不對。”程言森抬頭看著舒意安，小臉寫滿歉意。
    大伯娘對他，對他們一家都好，可媽這樣做，讓他在大伯娘麵前，感覺好丟人。
    舒意安對著程言森的眼睛，蹲下身子，與他平視，“做生意會有許多手段，但不論玩弄多少陰謀詭計，產品的質量是第一，這樣才能在市場上站穩腳。”
    程言森以後會是一個大明星，可他有這樣的一個媽，舒意安怕他學壞了，長大後演戲，會走了歪路。
    程言森聽得一知半解，伸手抓了抓頭發，懵懵懂懂的點頭，“大伯娘，我知道了。”
    “你還小，這些還不太懂，但你記住大伯娘的話，等你長大了就明白是什麽意思了。”舒意安摸了摸程言森的頭發，很硬，有些紮手，莫名的，腦中想起江謙的頭發，很軟很柔，摸起來手感很好。
    “程言森。”謝香霽朝程言森大吼，她挑出兩套做得最精致的衣服，打算給兒子換上，好讓他們給她做宣傳，結果一轉頭，就看到程言森正在跟舒意安說話，倆人似乎聊得很親熱，如果不是人多，她真想上去踹程言森一腳，他到底是誰的兒子？
    程言森正在回味大伯娘說的話，聽到謝香霽的吼聲，嚇得小身子抖了下。
    不敢再在大伯娘這裏逗留，跑了過去。
    謝香霽一把將程言森拽了過來，瞪著眼，“你大伯娘是不是教唆你給她當模特。”
    “媽，你不要把大伯娘想的那麽壞，她很好的。”程言森不喜歡他媽這樣，明明大伯娘很好，她非要說大伯娘會害她。
    “你。。。。。。”謝香霽揚起手，嚇得程言森縮了縮脖子。
    “媽，弟弟小，你不要生他的氣。”程言木將程言森護在身後，拿起衣服給他換。
    謝香霽氣得臉都扭曲了，這倆臭小子，一定是被舒意安灌了迷魂藥了，都向著她說話，看她回去非揍他們一頓不可，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他們的媽！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買了我大伯娘做的衣服，你的孩子一定會是全村最靚的仔。。。。。。”六個小子站在舒意安的攤位前吆喝著。
    “快喊，你們兩個要比他們喊得更大聲，媽的衣服能不能賣出去就靠你們了。”程言木給程言森的衣服剛換好，就被謝香霽推到前麵。
    程言木看了眼大伯娘攤位上的衣服，再看了眼她媽攤位上的衣服，嘴角狠狠一抽！
    從他的角度看來，大伯娘的衣服顏色不僅鮮豔漂亮，款式也很好看，而他媽做的衣服就普通得多了，普通得在大伯娘衣服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普通。
    客人願意買哪家，自然不言而喻！
    程言森扯著小嗓子喊得起勁，可發現喊了許久也沒人買他媽的衣服，全都跑到大伯娘那裏去了，看到其他幾個哥哥們都在替大伯娘宣傳，幹脆也跑了過去，加入他們的行列，“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買了我大伯娘做的衣服，你的孩子一定會是全村最靚的仔。。。。。。”
    謝香霽看到程言森去給舒意安宣傳去了，氣得臉都綠了，可呂淑珍跟程海峰在，她隻能將這氣硬生生的憋了下去，狠狠的瞪了眼舒意安，隻能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程言木身上。
    程言森麻木的喊著，他也很想跟弟弟一樣，跑到大伯娘那裏去宣傳，可他知道，如果他這樣做了，他媽一定會氣瘋的，晚上回去少不了一頓打。
    舒意安這次做了大概三百套衣服，快過年了，買衣服的人也多。
    更何況她做的衣服款式漂亮，布料也好，就是供銷社裏掛的衣服也比不上，再加上之前的口碑，自然而然所有給孩子買衣服的大人們都湧了過來。
    不到散集的時候，舒意安就將所有衣服賣完了，收拾好東西後就和呂淑珍去購買年貨，程海峰推著自行車跟在後麵，她們買的東西他全部給放在車後座上。
    幾個小子自然的跟著大伯娘走，不為別的，因為跟大伯娘有好吃的。
    程言森也想跟去，謝香霽眼疾手快的將他抓住，拉著他的胳膊將他拖回來，“到底誰才是你媽，啊？你不幫我幫你大伯娘。”
    程言木看到媽氣得手都在抖，很怕她會在一怒之下打程言森，忙說道，“媽，快散集了，咱們趕緊賣衣服吧，大伯娘的衣服賣完了，還想買衣服的客人隻能選擇我們的。”
    謝香霽一聽，對啊，沒買到衣服的可不就隻能買他們的了。
    還真如程言木所說，那些想來買舒意安衣服的人來晚了沒買到，又馬上過年了，隻能在謝香霽這裏湊合買一套衣服給孩子過年穿。
    但買的人不多，直到散集，謝香霽一共隻賣出去幾套衣服。
    想到舒意安那麽多衣服都賣完了，她才賣出去幾套，很是不甘心，雖然集散了，但街上還有人，就沒有收攤，希望還能再賣個幾套。
    *
    這邊，舒意安和呂淑珍將年貨買的差不多時，時間也不早了，看到上次去的那家小飯館，舔了舔唇。
    除了第一次和呂淑珍賣衣服時，她請大家吃了飯，之後呂淑珍都不讓她在外麵吃飯，都是回家做著吃。
    想起那家的紅燒排骨，舒意安感覺更餓了。
    不自覺的，手揉了揉肚子。
    “媽，時間不早了，我們在外麵吃吧。”程海峰快走幾步，追上呂淑珍。
    後麵跟著的幾個小子，眼睛齊齊一亮！
    “媽，我剛發了獎金，我們慶祝一下。”不等呂淑珍說話，程海峰又補充道。
    舒意安看了眼程海峰，朝他眨眨眼，看來他也是個吃貨啊。
    呂淑珍本想拒絕，一轉頭，就看到六個小子綠幽幽的目光，身子抖了下，回頭，“行，不過隻能點四個菜。”
    四個菜？
    程海峰回頭看了眼後麵跟著的六個小子，四個菜夠吃嗎？
    “程海峰，聽媽的。”舒意安怕程海峰反對，惹惱了呂淑珍，到時讓他們全部回家吃，那她就打不上牙祭了。
    每次趕集對她來說，不僅是賺錢的一天，也是解口腹之欲的一天。
    “。。。。。。行。”到時他少吃點就行了。
    一行九人走進小飯館，老板看到舒意安，開心得隻見牙不見眼，拿著菜單過來給他們點菜。
    還是老規律，六個小子，兩人一組，商量著一共點三個菜。
    最後一個菜是呂淑珍點的，舒意安加了一個湯。
    等菜的時候，舒意安朝程言凱招了招手。
    程言凱不知道大伯娘叫他做什麽，走過去疑惑的看著她。
    “你去到二伯娘那裏，將程言木和程言森叫過來一起吃飯。”
    “那叫二伯娘嗎？”
    “叫她幹嘛？把你哥跟你弟叫來就行了。”不等舒意安回答，呂淑珍沒好氣的說道。
    “哦，我現在就去。”程言凱朝大伯娘跟奶點點頭，就去叫程言木跟程言森了。
    不愧以後是大官，從小性格就一板一眼的，做事很嚴謹。舒意安看著程言凱的小身影，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感慨的想著。
    “你這麽好心做什麽？她都這樣對你了，你還管她孩子吃不吃飯。”呂淑珍不滿的對舒意安說道。
    “媽，小孩子又沒有錯。”舒意安給呂淑珍倒了杯茶水，遞給她。
    如果她剛請六個小子吃飯，將程言木跟程言森落下，這多傷兩個孩子的心啊。
    呂淑珍接過看了她一眼，“你就是對她太好了，好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想起謝香霽做下的事，呂淑珍就一肚子的氣。
    “媽，孩子們還在呢。”程海峰碰了下呂淑珍的胳膊。
    呂淑珍看了眼幾個小子，歎了口氣，端起杯子喝水。
    *
    程言凱到的時候，集市上已經沒有什麽人了，隻有零星的幾人，抿了抿唇，走到謝香霽的麵前，“二伯娘。”
    “程言凱，你咋在這裏？”謝香霽往後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呂淑珍他們。
    “我大伯娘讓我來叫木哥哥跟弟弟過去吃飯。”
    “大伯娘又請客啦。”
    程言凱的話剛說完，程言森就興奮的跑過來，拉著程言凱的手就走，“凱哥哥，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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