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奶放心。”程言木給呂淑珍倒了一杯水，這才去寫作業。
    呂淑珍沒有動，一直坐在院子裏等消息，聽到門外有腳步聲，眼睛一亮，以為是程言森回來了。
    可那腳步聲並沒有進院門，而是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呂淑珍急得上火，嘴角起了一個黃豆般大小的燎泡。
    “媽，要不我出去找程言森吧。”程海峻見程言森還沒有回來，焦急的說道。
    呂淑珍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無力的說道，“老二，你就給媽省省心，行嗎？你說你這個樣子，怎麽去找程言森，天又黑了，萬一不小摔一跤，這腿剛好一點又嚴重了。”
    程海峻低下頭，愧疚的說道，“媽，對不起！”
    “行了，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兩個孩子，更對不起你。”呂淑珍擺手，深深的歎口氣，“趕緊將你的事解決了，也好讓孩子們安心。”
    “我知道，媽。”程海峻看了眼正在院子裏寫作業的程言木，抿了抿唇。
    直到天黑了，也不見程言森回來，更不見程海崎他們回來，呂淑珍急得心就跟在油鍋上烤一樣。
    五個小子們都寫好了作業，加上兩個沒有念書的，七個小子，此時都站在呂淑珍旁邊，跟她一起等程言森。
    程言森背著書包，蹦蹦跳跳的跑進院子，看到奶跟爸，還有幾個哥哥弟弟全部都在院子裏，愣了下，“奶，爸，你們怎麽了？”
    “你跑哪去了？”呂淑珍一開口，聲音哽咽，氣得上前在程言森的後背上打了兩下。
    程海峻氣得拿起拐杖就想揍程言森，被程言木拉開了，“爸，你先聽程言森怎麽說。”
    程海峻看了眼程言木，氣得將手裏的拐杖扔得老遠。
    瞪了眼程言森，“說，你去哪裏了？知不知道全家人都在找你。”
    程言森看了眼奶跟爸鐵青的臉，小聲的說道，“我到同學家去玩了。”
    “那你為何不說一聲，你知道你這樣把人都能急死。”呂淑珍看著程言森的小臉，想到以後他沒有媽了，又有些心疼他，抱了抱他，拉著他走到桌前坐下。
    “奶，對不起！”程言森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行了，回來就好，以後不可以再不打招呼的情況下，跑去同學家玩，今天真是嚇死奶了。”呂淑珍將程言森抱進懷裏，輕拍他的後背，幸好是去同學家了，要是真的被拍花子拐走了，她哭都沒地哭。
    “奶，我以後不會了。”程言森靠在呂淑珍的肩膀上，保證道。
    “嗯，奶相信你。”如果不是老二家出了事，今天她一定會揍程言森一頓的，一定要讓他記住這次的教訓，可一想到孩子以後沒有媽了，就下不了手。
    “奶給你盛飯去。”呂淑珍鬆開程言森，起身去給程言森盛飯。
    剛走了兩步，手就被程言森抓住了，低頭對上程言森一雙大眼睛。
    “奶，我在同學家吃過了。”程言森咧嘴對呂淑珍笑了笑，這麽一笑，眼睛裏都有星光，看得呂淑珍的氣徹底消了。
    呂淑珍伸手摸了摸程言森的腦袋，“好，那你趕緊寫作業去，寫完早點睡覺，明天還要去學校。”
    “嗯。”程言森點點頭，背著書包一蹦一跳的朝家跑去。
    看得程海峻眼睛疼，這個臭小子，大家為了找他都要急瘋了，他倒好，跟個沒事人一樣。
    程言木看了眼程言森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半個小時後，程海崎他們四人才氣喘籲籲的回來，知道程言森已經回來，都鬆了口氣。
    *
    翌日，程言森又沒按時回家，這次呂淑珍沒有讓大家去找，該幹嘛都幹嘛去。
    程海峻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後悔昨天沒有將程言森揍一頓。
    和昨天時間差不多的時候，程言森背著書包回家了，依舊是哼著小曲，掛著笑容，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程言森，過來。”呂淑珍吃了晚飯就坐在院子裏等程言森，看到他進門，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程言森臉上的笑容消失，慢吞吞的走到呂淑珍的麵前，低下頭不說話。
    “我昨天說什麽了？”呂淑珍很想揍程言森，好讓他記住，沒給家裏打招呼的情況下自己跑去玩，後果有多嚴重。
    可一想到謝香霽作的孽，呂淑珍的手怎麽也下不去，一雙手緊緊攥在一起。
    程言森抬頭，想向昨天一樣撒嬌將奶糊弄過去，可奶的表情很嚴肅，看起來有些嚇人。
    程言森後退了一步，呂淑珍拽住程言森的胳膊，將他拉到跟前，“告訴奶，你去哪裏了？”
    “我......我去同學家玩了。”程言森眼神閃爍，不敢與奶的目光對視。
    看到程言森的反應，呂淑珍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歎了口氣，“程言森，奶不是不想讓你見你媽，可你媽做的事，你都清楚，連你爸的醫藥費她都敢花......”
    “媽說她是有苦衷的。”程言森忍不住反駁，接著“哇”的一聲就哭了，“奶，我想我媽，我想我媽回來，您就原諒我媽好不好，我求您了，奶。”
    呂淑珍鬆開程言森，扭頭抹去臉上的淚水。
    她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啊！
    “程言森。”程海峻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手裏的拐杖就往程言森身上招呼。
    程言森肩膀一縮，腿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棍子，疼得他齜牙咧嘴的，他坐在地上，大聲喊道，“爸，我沒有錯，我想我媽了，我去見她有什麽不對，你為什麽不把媽接回來，為什麽？”
    “為什麽？你說為什麽？”程海峻一想起謝香霽，就氣血翻湧，拿起拐杖就要再打程言森，被呂淑珍給攔住了。
    “他還小，你這麽打他，是要將他打壞嗎？”呂淑珍也想打程言森，恨他不爭氣，那樣的媽，有什麽好想的。
    可看著程海峻這樣打程言森，又心疼。
    “媽，您讓開，我今天非得打斷這小子的腿，看他還怎麽去找謝香霽。”程海峻氣極了，看著程言森的樣子越發生氣。
    這小子不僅不知錯，還這麽的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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