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淑珍坐著沒有動，盯著程建國的遺像一動也不動。
    “媽。”舒意安蹲下身子，握住呂淑珍的雙手，“你有什麽事就告訴我，不要憋在心裏。”
    呂淑珍這才轉頭看著她，張了張嘴，手緊緊攥著她的手，未語淚先落，“意安啊，老四……離婚了。”
    舒漫一愣，到底還是離了。
    自從呂淑珍出事後，程海嶸對李小鳳的態度就很冷淡，她有想到他想離婚，卻沒想到會這麽快。
    “媽。”舒意安擔憂的看著呂淑珍，猶豫著要不要給她喂一顆速效救心丸。
    “我沒事。”呂淑珍看著程建國的遺像，老淚縱橫，“老頭子，我對不起你啊，四個兒子，兩個都離婚了，他們……以後可怎麽辦啊。”
    “媽，你不要擔心，二哥跟海嶸都是有能力的人，孩子們也比較孝順，晚年也不會淒涼。”舒意安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能說現狀。
    “意安，媽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呂淑珍握緊舒意安的手，“離了也好，不離，這件事心裏永遠都會有疙瘩。”
    呂淑珍拍了拍舒意安的手背，“我沒事，你去休息吧，讓我一個人坐一會。”
    舒意安嘴唇動了動，終究什麽也沒有說，起身出去，不放心的看了眼呂淑珍，這才將房門關上。
    “媽怎麽樣了？”程海峰從房間出來，“我剛才見媽的情緒就不太好。”
    舒意安拽著程海峰的胳膊回臥室，“海嶸跟小鳳離婚了。”
    “啊？”程海峰愣了下，“還是離了？”
    舒意安點頭。
    夫妻兩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程海峰默了默，“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媽。”
    “嗯。”舒意安點頭，拿著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進屋，看到程海峰拿了本書坐在床頭上看，愣了下，“媽睡了？”
    “嗯，情緒有些不好。”程海峰放下手裏的書，歎了口氣，“媽一直希望我們四兄弟都過的幸福，老二離婚已經傷了她一次心，老四也離了，媽這心裏挺難受的。”
    舒意安點頭，想想假如念念或恩恩長大後離婚，她也有些接受不了。
    程海峰掀開被子走過去，伸手拿過舒意安手裏的毛巾，給她擦頭發，“小鳳如果跟海嶸離婚了，再讓她給媽按摩，就有些不合適了。”
    “明天你問問老四的意思吧，看這事咋弄，要是他跟小鳳真沒以後了，我就找個人來給媽按摩吧。”舒意安說道。
    “行。”程海峰點頭。
    李小鳳沒跟程海嶸離婚前，她每天過來照顧呂淑珍還說的過去，如今都離了，再繼續照顧呂淑珍，有些欺負人。
    程海嶸回到隔壁後，李小鳳已經睡著了。
    李小鳳每天天一亮做好早餐，就過去照顧呂淑珍，呂淑珍中午休息的時候她也不休息，回來打掃衛生洗衣服等，忙碌一天，一到晚上就累的很，躺到床上就睡著了。
    程海嶸洗漱後躺在床上，扭頭看了眼李小鳳，想了想，伸手將她推醒。
    “媽怎麽了？”李小鳳睜眼，從床上坐了起來，蒼白著臉問程海嶸。
    程海嶸也跟著坐起來，“媽沒事，我有話要對你說。”
    李小鳳鬆了口氣，她現在最怕呂淑珍又出什麽事，那她的罪孽就更重了。
    “小鳳，媽知道我們離婚的事了。”程海嶸說道。
    李小鳳一愣，慢慢點頭，“嗯。”
    雖然知道呂淑珍遲早都會知道，但沒想到會這麽快。
    “房子給你，言琪……你要是想要我也給你。”程海嶸輕聲說道。
    李小鳳身子抖的跟個篩子一樣，哽咽道，“我跟言琪，你都不要了嗎？”
    程海嶸痛苦的說道，“我知道言琪是你的命，你要是想讓言琪跟你一起過，我不反應，我會隔幾天去看他。”
    李小鳳撲到床上壓抑的哭著。
    離婚手續辦好了，但他們還住在一起，李小鳳心裏希望有一天，程海嶸會後悔，他們還有可能複婚。
    可如今，他攤開來講，是沒有以後了嗎？
    “這些年，你跟著我吃了不少的苦，存折的錢也給你。”程海嶸艱難的說道。
    說完，他就起身朝外走去。
    “爸。”程言帆睡在客廳，看到程海嶸突然出來，他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哦，沒什麽事，你睡吧。”程海嶸想出去透口氣，他拉開屋門，就朝院子裏的亭子走去。
    四月的天雖然已經暖和了，但夜裏還是很冷。
    他像是感覺不到冷一般，穿著睡衣坐在冰涼的石凳子上麵，像是個雕塑一般動也不動。
    “小媽，你跟我爸怎麽了？”程言帆走進房間，看到李小鳳嘴裏塞著被子，哭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李小鳳哭著搖頭，她想對程言帆說些什麽，可她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很難受，她不想離開程海嶸，可程海嶸不要她了。
    連同他們的兒子，他也不要了，隻為跟她離婚。
    這麽多年的幸福生活，都是在做夢嗎？
    如今夢醒了，一切又回到原點。
    程言帆見她小媽哭的傷心，問也問不出什麽來，從衣櫃裏拿了件他爸的外套去了院子裏。
    “爸。”程言帆將外套披到程海嶸的肩膀上，坐在他的身邊，“爸，我長大了，有些事你可以跟我說的。”
    程海嶸伸手抹了把臉，勉強笑了下，“沒事。”
    “那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我小媽也哭的很傷心，你們吵架啦？”
    “啊？對，吵架了，你回去睡吧，明天一早，你就跟你二哥走吧，各忙各的事，你奶的事有我呢。”程海嶸低頭說道。
    程言帆見他爸啥也不說，臉色難堪的很，就進屋找程言浩。
    程言浩睡的正香，被程言帆推醒，一身的火氣。
    要不是怕吵醒程言琪，他都直接一腳踹到程言帆身上了。
    “你幹嘛？”程言浩壓抑著努力，低聲問道。
    程言帆指了指外麵，“二哥，我們出去說。”
    程言浩抿抿唇，起身跟著程言帆出去。
    “怎麽了？有話快說，有屁趕緊放，別把你憋死了。”程言浩坐在沙發上，暴躁的說道。
    為了周末回來陪奶兩天，他上周每天晚上都是淩晨才睡，就是為了擠出周末這兩天時間。
    睡的正香，被程言帆推醒，他心裏的火蹭蹭蹭的直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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