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帆抿了抿唇，看向程言浩，“二哥，爸一個人坐在外麵，小媽在屋裏哭，爸說他跟小媽吵架了，可我感覺不像是吵架那麽簡單。”
    程言浩一愣，這才隱隱約約聽到屋裏傳出李小鳳壓抑的哭聲。
    程言浩比程言帆心思細膩，能讓小媽哭的這樣傷心，他爸跟小媽估計離了。
    他伸手拍了拍程言帆的肩膀，“聽爸的話，明天一早我們過去跟奶打聲招呼，然後就走吧。”
    “二哥。”程言帆不滿的看著程言浩，他不想聽他二哥教他聽他爸的話，他想讓二哥跟他一樣想辦法，幫爸和小媽修複關係。
    “爸和小媽的事比較複雜，牽扯到大伯一家，你就不要多管了，聽話，你進屋跟言琪睡，我睡沙發。”程言浩伸手輕輕踢了下程言帆。
    程言帆沒辦法，隻好進屋跟程言琪睡。
    程言浩在沙發上坐了會，倒了杯水抬腳朝外走去。
    “爸，喝點開水吧，暖暖。”程言浩坐在程海嶸身邊，將手中的杯子放到他麵前。
    程海嶸心裏很空，腦袋也是空的，整個人都是木木的。
    他不想讓孩子們看出異樣，就自己坐在院中呆會，看到程言浩出來，伸手端過杯子抿了口水。
    狀似自然的問道，“大半夜的不睡覺幹啥？”
    “爸，你是不是跟我小媽離婚了。”程言浩開門見山的說道。
    他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程海嶸愣了下，舌頭被開水燙了下，有了些溫度。
    “誰給你說的，沒有的事。”程海嶸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就是不敢看老二。
    老二很聰明，他要是是不收斂情緒，還真會被他看出來。
    “爸，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程言浩問道，“是因為念念和奶嗎？”
    話說到這份上了，程海嶸也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他點了點頭，“言帆跟言琪還不知道，你大哥也不知道，我隻告訴了你奶。”
    其實也是呂淑珍猜出來的。
    程海嶸感覺自己很失敗，本想把這件事再瞞一陣子，起碼等呂淑珍好點了再說，沒想到還是沒瞞住，連程言浩都看出來了。
    “爸！”程言浩握著程海嶸的手，“其實奶和大伯，及大伯娘都沒有怪過你，連念念也沒怪過你。”
    “可爸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關啊。”程海嶸將手從程言浩手裏抽出來，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咱們搬來西市住的時候，你已經記事了，許事多不用爸說你也明白，要是沒你大伯娘，就沒有咱家今天的好日子。
    念念是你大伯娘和你奶的心頭肉，你小媽……做的事太過分了，我不能當做沒發生過，試想下，要是念念不會格鬥，要是出了什麽事，現在我們又該如何自處？”
    真到那時候，他都沒臉活了。
    程言浩理解他爸，他扭頭看了眼屋裏，“小媽很傷心。”
    “我也難受，可我是男人，我得頂住，就這樣吧，已經離了。離了，大家心裏就都沒有疙瘩了，以後有空就多去看看言琪，再怎麽說他也是你親弟弟。”
    程海嶸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十歲般，說話的時候聲音有氣無力，背也微微彎了下來，不像昔日那樣挺撥。
    “我會的。”程言浩說道。
    程海嶸點頭，“你去睡吧，明天你跟言帆都去忙自己的事吧，爸沒事，我會守好你奶的。”
    “那行，下周五我們再回來。”程言浩知道他爸要時間平複自己，不想被孩子們看到他脆弱的一麵。
    程海嶸點點頭，“你進屋睡吧，我再坐會。”
    程言浩點頭，就起身進屋了。
    程言嶸扭頭看了眼程言浩的背影，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他的兒了長大了，知道心疼他了。
    天快亮的時候，程海嶸才進屋，渾身凍的跟冰棍似的。
    他走進臥室，看到李小鳳也呆呆的坐要床上，也像是一夜未睡。
    “你今天不用給媽按摩了，我呆會過去給她說一聲，你收拾一下你跟言琪的東西，就搬回家住吧，以後……有空了我會去看言琪。”
    李小鳳扭頭木愣愣的看著程海嶸，哭了一夜，這會她的眼睛又酸又澀，想哭，卻沒眼淚了。
    好半晌，她才輕聲說道，“不用，我去照顧媽，等中午媽午睡的時候我收拾東西，晚上我就跟言琪住家裏。”
    程海嶸不再勉強，換了衣服就出去了。
    程海嶸在飯館工作這麽多年，看二哥做菜看也看會了，會做，但很少做。
    他親自給三個兒子做了早餐，程言浩根本就沒睡，看到他爸進屋他也跟著從沙發上起來。
    不一會兒，程言帆跟程言琪也起來了。
    “言琪，你今天不是有培訓班吧，趕緊吃，吃完我送你去。”程海嶸對程言琪說道。
    “爸，我送言琪吧。”程言浩看了眼他爸眼睛下方的黑色，真怕他爸會撐不住。
    程海嶸搖頭，堅持道，“我來送。”
    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程言浩就沒再堅持，默默的吃了早餐，和程言帆去隔壁看呂淑珍。
    打了招呼兩人就走了。
    “爸，今天怎麽是你送我去培訓班，平時都是我媽送我。”程言琪坐在車後座上，問開車的程海嶸。
    程海嶸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不自然的說道，“今天爸沒事，等以後還是你媽送你，不過爸有空的時候，就會送你。”
    程言琪哦了聲。
    到地方後，程海嶸從車上下來，給程言琪打開車門，等他下來後，從口袋裏掏出十塊錢給他，“要是餓了就買東西吃。”
    “謝謝爸。”程言琪興奮的接過來，今天他爸真大方，平時最多給他一塊錢，還是第一次給了他十塊錢。
    程海嶸蹲下身子，伸手摸了下程言琪的腦袋，“奶身體不好，爸這段時間都會住在這邊照顧奶，你跟媽媽回家裏住，有時間爸就會回去看你。”
    “媽不給奶按摩腿了嗎？”程言琪問道。
    程海嶸遲疑了下，已經離婚了，再讓李小鳳伺候呂淑珍就說不過去了。
    “不了，媽媽太辛苦了，爸雇個人給奶按摩腿。”
    程言琪又哦了聲，見上課時間快到了，朝程海嶸揮了揮手，就朝學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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