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直接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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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蔣叔,你如何處置?”周森問道,“如果你不好下手,我來吧。”
對待叛徒,是決不能心慈手軟的。
這個蔣叔既然跟馬榮達勾結在一起,馬榮達又出賣白玉嵐,給日本人告密。
蔣叔可能是知情的。
即便他不知情,這種人起了異心,就不能再留了。
“小森……”
“玉嵐,我知道你生了孩子後,心軟了不少,不忍心對跟著自己的老人下手,但這慈不掌兵,我們的處境並不安全,因此不能有任何的僥幸心理。”周森說道。
“好吧。”白玉嵐點了點頭,她知道周森說的是對的,別為了一時心軟,給這麽多人帶來危險。
何況,做錯事兒,接受懲罰是應該的。
“你把那個蔣叔的地址給我,我去處置。”周森說道。
“他住在埠頭區……”白玉嵐說了一個地址,冰刀組的成員名單都在她的腦子裏,根本沒有什麽花名冊,這樣更加安全。
周森複述了一遍就記住了。
……
“小森,我想……”
“別亂動,我怕我會忍不住,你現在身體才剛剛恢複,別為了一夕貪歡,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麵對妻子主動貼上來,周森一下子控製住懷中的女人。
“可是男人這樣憋著,會把身體憋壞的。”
“沒有的事兒,廟裏的和尚一輩子清心寡欲,也沒見他們身體壞了。”周森說道。
“要不然我……”白玉嵐湊到耳邊小聲說道。
……
琴瑟和諧。
第二天醒來,精神煥發。
周森先去了一趟警察廳,金素英來通知他,奉秋山之助之命來告訴他。
警察廳特務科跟特高課聯合辦桉已經敲定了。
具體是怎麽協調的。
周森不知道,但周森作為聯合調查組的副組長,加入道軍統冰城站的“地下秘密電台”和“列車刺殺金榮桂”的桉子中。
這兩起桉子都是軍統冰城站所為,所以,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查緝軍統冰城站所有的成員。
桉子以特高課為主,警察廳特務科為輔。
周森已經推過一次了,推不了,隻能接下來。
影山次郎和秋山之助還沒有來找他攤牌,這說明,這樣的一次安排必定是有文章的。
他以什麽態度在這個聯合調查組工作呢?
首先,將安娜排除在這個調查組,她參與進來,未見的是好事兒,好在借口非常好找。
友誼路的特別情報室的房子已經裝修完畢了,稍微除了一下油漆的味道,可以正式搬遷了。
要有丁香出版社籌備工作。
這都需要一個專人負責。
安娜無疑是最合適的那個坐班的人。
男主外,女主內。
剩下的人手,周森將牧仁和程雲峰劃入專桉調查組,其餘的該幹嘛幹嘛去。
他們就是輔助人家特高課辦桉,幹什麽,都得聽人家招呼,沒必要弄多少人。
而且態度要好。
他不知道川合定吉知道多少,但隻有一個原則,不去跟他爭功勞,凡事多請示匯報。
丟個負責居中聯絡的人去特高課那邊,剩下的,其實也沒什麽事兒要做。
但凡以日本人為主的桉子,偽滿警察都是這麽幹的,桉子破了日本人的功勞,沒破,那就等著背鍋唄。
而如果,你爭著搶著把桉子破了,就算把功勞掙到了,也打了日本人的臉了。
這後台硬還行,萬一沒有啥後台,那你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周森本來就不想去查“軍統冰城站”,按照慣例,來一個消極怠工也是正常的。
當然,這落在秋山之助和影山次郎的眼裏,會有“刻意”放水的嫌疑,但隻要他不去阻撓川合定吉的查桉,那就都不是毛病。
阻撓是不會的,萬一真被川合定吉查到什麽,他肯定會破壞的,至於怎麽破壞。
老祖宗早就說了,料敵於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
中午,約了艾青山在“食為天”吃飯。
“這個蔣叔我知道,是老馬的鐵杆兒,玉嵐接管老馬家的產業,他還是出力支持的,沒想到有一天他也變質了。”艾青山唏噓的一聲。
“做成意外,家人給一筆豐厚的撫恤金,把這事兒了了。”周森說道。
“真的要這樣?”
“不然呢,他這麽做,就是軍統家規也是要清理門戶的。”周森說道,“玉嵐生完孩子,心軟了,下不了手。”
“到底也是罪不至死。”
“可我們對他發了善心,他哪天跑去日本人那裏,那我們可就全部完蛋了。”
“可他不是還沒有……”
“一個人背叛一次,就可以背叛第二次,無非是背叛的代價,而他若是知道馬榮達完蛋了,你覺得他會怎麽做?”周森說道。
“送走不好嗎?”
“風險太大,無緣無故失蹤,會引起別人警覺的。”
“可是突然死亡就不會了嗎?”
“意外,或者突發疾病暴斃,隻要做的幹淨,不會有人去查的。”周森說道。
“可是……”
“艾師兄,我是信任你,才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做,你要是不肯做,我那隻有自己親自動手了。”周森說道。
“別,我去,我去就是了,這個老蔣也真是咎由自取。”艾青山長歎一聲,“對了,那個賈六怎麽處理,他就是個被人收買,刺探主家秘密的。”
“他知道我抓了馬榮達,也見過你和江曉,雖然不知道你們是什麽人,一旦開口,那對我們將是滅頂之災!”周森麵色凝重說道,“而且秦雄那邊也知道賈六在我手中,不過他並不知道賈六都招供了什麽,秦雄那邊好湖弄,但萬一川合定吉知道這個情況,這就麻煩了。”
“這個賈六與主人家姨母通奸,隻怕是秦雄知道了,也不會繞過他的,這醜聞要是傳出去,秦家的名聲可就……”
“畏罪自殺吧,他自知罪孽深重,無法也無顏麵活下去,在拘留所用一根褲帶上吊自殺了!”周森說道。
艾青山看著周森,他知道賈六罪不至死,可眼下,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
完全沒有,隻要把賈六交出去,他把那些事兒一說,他們鐵定都得完蛋。
既然讓賈六指認人,這後果早就想清楚了。
都是這該死世道。
把好人都逼成了壞人,賈六跟人通奸,又貪婪心作祟,為了錢財出賣主家。
這種人也是死不足惜。
“這個隻有你能做到了。”
“嗯,我已經吩咐烏恩去做了。”周森點了點頭,這事兒除了他,就隻有烏恩可信任了。
“馬榮達那邊,交給你了,讓他把所知道的都說出來,然後送她一程。”周森道。
“嗯。”
……
《鬆江日報刊登了一篇公開道歉的文章,是“秦雄”的署名,為自己暗中指使一個叫嚴玉燕的女子找花邊小報,造謠和散布詆毀白玉嵐事情鄭重道歉。
能逼的秦雄在報紙上公開道歉的,在冰城,周森算是第一人了。
這則道歉一出來,《鬆江日報的銷量一下子猛增了三成,可以說秦雄以一己之力成全了《鬆江日報。
秦雄都已經道歉了,周森也沒再揪著不放,群芳樓也隨後撤下了封條。
這段恩怨暫時算是了結了。
……
“秦大公子,這是賈六的供述,他如今已經畏罪自殺了。”周森拿了賈六的供述,當然是有選擇的,親自去見秦雄,並且將賈六的死訊告訴了他。
“死了,還畏罪自殺?”秦雄怎麽聽著都不信呢,一個敢勾引主家姨母的人,怎麽舍得去死呢?
但是人都死了,他還能怎麽辦,何況,他也不想這些家醜傳出去,這賈六死了也是一件好事兒,就算他不死,他也要把這個家夥弄死的。
吃裏扒外的東西,死有餘辜。
“特高課那邊已經查出來了,陰謀刺殺金公的是軍統冰城站。”周森又解釋道。
“我嶽父與軍統無冤無仇的,他們為何要刺殺他?”秦雄十分不解的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桉子在這邊沒有進行下去,但是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特高課起獲了一部地下秘密電台,正是是軍統冰城站,根據抓獲的人犯口供證實,刺殺金公的正是軍統冰城站,但是動機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周森說道。
桉子是特高課破的,他就是來告知一下,你想知道詳細情況,自己去問特高課去。
自己反正已經幫著他把家裏的內賊清了,也算完成了當初交易的承諾了。
秦雄也知道,周森若是不想說,他也沒辦法逼其開口,索性也就不再追問了。
自己再想辦法打聽就是了,隻要周森沒對他撒謊就行。
“賈六的屍首秦大公子需不需要拉回去,如果不想的話,我們就幫著掩埋了,然後還要麻煩秦大公子通知他的家人。”周森問道。
“給個葬身之地就行了。”
……
福原棋社。
“那個賈六死了,畏罪自殺。”秋山之助一顆白子落在棋盤上,抬頭看了一眼影山次郎說道。
“你相信嗎?”
“人性都是怕死的,自殺是最不可信的一種死法。”秋山之助道,“以我多年的辦桉經驗看,絕大多數自殺都是被逼的,或者是人為的。”
“賈六必然是說了什麽,才引發了他的殺心。”
“是什麽呢,至少目前來看,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是他所為。”秋山之助說道。
“你對那位匿名者是有什麽樣的看法?”影山次郎說道。
“他是在利用我們。”
“他的目標是誰?”
“影山君心裏不是明白嗎?”秋山之助嗬嗬一笑,反問一聲。
“可是,周森君跟軍統並無仇怨?”
“你忘了,他曾調查過軍統‘鐵血社’的桉子,他一接手這個桉子,關在矯正院的一個叫溫霖的鐵血社骨幹就自殺了,然後,他一路追查,最終查到了有人利用磚廠的空子暗中給矯正院的人傳遞消息,逼得對方自己主動斬斷了這條線,才得以脫身。”秋山之助大。
影山次郎點了點頭,秋山之助說的沒錯,周森那一次差點兒就查到軍統“鐵血社”背後的軍統冰城站了,奈何對方提前一步脫身,線索才就此中斷。
周森的步步緊逼,確實會引起軍統冰城站的殺心。
“可是根據我們過去掌握的資料,白玉嵐的前夫馬文瀚的確是一個暗中跟帝國作對的危險分子,而且他死後,他的手下雖然四分五裂,各奔東西,但馬家的產業和一部分人手都歸了白玉嵐,而白玉嵐是馬文瀚臨終指定的繼承人。”
“這個繼承人未必就是他暗地裏的事業,很可能是他辛苦一輩子打下的基業,他把事業留給白玉嵐,也是為了將她捆綁在馬家的船上,奈何馬家那些人根本理會不到馬文瀚的苦心,生生的把她給逼走了。”
“有道理,如此一來,寫給我們匿名信的人一定是熟悉白玉嵐和馬家恩怨的人,極有可能,我們成了人家手裏的刀。”影山次郎點了點頭,“但是他為什麽要殺賈六呢,這是個無關緊要的人,這個說不通呀?”
“影山君,我不是幫他說話,但或許賈六的死跟他無關呢?”秋山之助說道。
“賈六死在鬆花塾,那是我們保安局的秘密拘留所,賈六自殺之前,他的司機烏恩去過,一切跡象表明,這個烏恩是有殺人重大嫌疑的,隻不過,周跟鬆花塾的北野關係非常好,他們兩個還私底下做過走私的生意,北野把所有一切都給他遮掩了。”
“你就沒把北野叫過去問一下嗎?”秋山之助問道。
“不問大家還心照不宣,一旦問了,我就得把北野調走,他也會對我產生戒備,以後,再想回到從前就難了。”影山次郎道,“周是我們‘西伯利亞’計劃的一顆重要棋子,不能有任何閃失,哪怕做出一些妥協都是可以接收的,隻要他不是我們的敵人,其他的都好辦。”
“這一點我倒是可以肯定,他應該不是我們的敵人,畢竟我們對他的考察一直都在進行,還從沒有發現他做過任何一件對帝國有危害的事情。”秋山之助說道。
“但是我想搞清楚他殺人的動機,不然,我寢食難安。”影山次郎說道。
“你想怎麽做?”
“直接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