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能在史冊留下姓名的都是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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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把獵獵,照亮了這個不大的營地周遭的一切。

    馬車被掀翻,車駕箱籠散了一地,到處都是散落的金銀與綾羅綢緞。

    十五個馬匪,提著刀,把楊善圍了起來。

    楊善清了清嗓子,聲音嘶啞:

    “好教諸位好漢知道,    我是大明官員,周遭這些,都是大明的兵。”

    周遭的馬匪立即就緊張起來了。

    尤其是其中一個舉著火把的瘦子,更是緊張的手上的火把都抖索起來了。

    “你們真是明軍?”

    舉火把的瘦子快哭了。

    楊善有些不解:

    “我們確實是明軍,北上瓦剌王帳,麵見也先的大明官員。”

    楊善解釋著說了一句。

    馬匪首領問了一句:

    “這麽說,你們不是宣府明軍?”

    楊善頓時感覺有些不對,    這夥子馬匪似乎很畏懼宣府的明軍,    自己是承認,    還是說自己就是宣府明軍,暗暗評判了一下現實,楊善決定實話實說。

    “不是,我等是自京城而來,在前麵那處,才與護送的宣府騎兵分手。”

    楊善隻覺眼前的氛圍似乎都輕鬆了一些,幾個馬匪仿佛都放下了千斤重擔,連帶著看自己的眼神都不那麽凶惡了。

    隻見馬匪首領揮舞了一下手裏的鋼刀:

    “真他娘的幸運啊!”

    “勒胡根你他娘的可長點記性吧,下回別再亂砍人了,問清楚了再砍,娘的,老子的尿差點都被你給嚇出來了。”

    “殺了宣府明軍,大家都得完蛋。”

    舉火把的瘦子跟一眾馬匪都哈哈笑了起來。

    拎刀的首領看向楊善:

    “雖然你不是宣府明軍,但看在有宣府明軍保護你的份上,我也不殺你了,省的宣府明軍到時候再滿草原的追殺老子。”

    “宣府明軍對草原人惡的很,    敢殺了宣府明軍的草原人,都逃不掉一刀,脫脫不花厲害吧,韃靼部的可汗,殺了明軍一個夜不收,就被宣府的蘇公爺給抓到京城獻俘去了。”

    “真丟人,堂堂草原的可汗。”

    “沙不丹厲害吧,兀良哈人的老大,朵顏三衛的共主,殺了宣府的明軍,也被宣府給生擒了,送到京城獻俘去了,現在連自家的部族都快沒了,沙塵部被幾個小部族壓的抬不起頭。”

    “你的命老子不要了,但是車馬銀錢,老子要了。”

    這股馬匪呼哨一聲,收拾起金銀細軟,綾羅綢緞,趕著幾輛馬車,飛快的去了。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終於有護衛割斷了綁繩,    放開了大家。

    楊善、朱鑒、任禮,    三人坐在水源旁邊,一臉的頹喪。

    悶了半天之後,任禮提議說著:

    “要不我們回去,讓蘇城派兵,把這股馬匪剿了,把金銀細軟都追回來。”

    “不成!”

    朱鑒斷然拒絕了。

    楊善看了任禮一眼,寧遠伯的政治素養有點差,也是,靠肌肉硬剛瓦剌的人,能有什麽政治素養。

    到現在這地步,他難道還沒意識到嗎,這劫匪的事兒,就算不是蘇城勾結馬匪,也是蘇城有意放鬆了使團的警戒,讓馬匪暗裏動手才得手。

    要不然,為什麽早不早,晚不晚的,宣府的兵馬偏偏在這個水源地附近撤走。

    真的畏懼瓦剌大軍嗎?

    開玩笑,去年也先率大軍兩次入侵中原,蘇城領軍數戰皆捷,打的瓦剌丟盔棄甲,若說怕,該是瓦剌人怕才對。

    “我們的忠國公好算計啊。”

    楊善手握劍柄,語氣生硬的說著,他是真的怒了,若是蘇城在眼前,他真敢一怒拔劍,對蘇城出手。

    朱鑒點了點頭,聲音同樣艱澀:

    “楊大人以為該怎麽辦?我們現在的處境,是進退兩難,該當如何行至,大人可有想法?”

    楊善目光深邃,看著遠處的水源:

    “我們不能回去啊!”

    “更不能向蘇城求援,向朝廷求援。”

    任禮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著兩人,為什麽不行?出了事找朝廷,這有什麽好丟人的,咱們背靠大明,找朝廷不是很正常的嗎。

    朱鑒點了點頭:

    “咱們忠國公肯定已經在開平等著我們了,等著看我們的笑話了。”

    楊善看向朱鑒:

    “用明兄,那我就倚老賣老了,北上迎歸太上皇,本就不是容易的事兒,我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

    “我先說接下來怎麽辦,我不會上稟朝廷,也不會向宣府求援,使團會繼續向北,直入哈拉和林。”

    楊善說著,目光看向了任禮,他知道朱鑒政治素養足夠,會理解他的做法,但是任禮可就不一定了。

    果然,寧遠伯瞪大了眼睛,聲音高亢:

    “不行,你怎地能這樣做,沒了這些貢品,瓦剌大怒,壞了太上皇,你我可吃罪不起。”

    朱鑒打斷了任禮:

    “任伯爺,楊善大人是正使,你我隻能聽命行事,且我也讚同大人之意,繼續北上。”

    任禮梗著脖子,還想要爭辯。

    楊善唰的一下拔出了腰間懸著的寶劍:

    “任伯爺如果想要回朝,或者向宣府求援,那就先砍了我楊善的腦袋才行,否則就得聽我的。”

    想要坐起的任禮神情訕訕,隻得複坐了下來。

    楊善繼續說著:

    “若是因此而出了什麽事情,自由我楊善一力承擔,與二位無關。”

    朱鑒臉色一正,神情鄭重,擺手說著:

    “我朱鑒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既然讚同思敬兄,就絕不會退縮,所有責任,自然與思敬兄一體承擔。”

    楊善讚賞的看了朱鑒一眼,雖千萬人吾往矣,有誌同道合的同僚,更是一大幸事。

    任禮哼哼了兩聲,沒有同意,但是也沒反對。

    楊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在塵灰飛揚之中,麵容枯槁的楊善神情堅定:

    “一俟天亮,我等就繼續啟程,趕往哈拉和林,麵見也先,說服也先,將太上皇放歸。”

    朱鑒也起身,看著東方漸白,語氣昂揚:

    “願隨思敬兄一行,會會這蒙古太師,瓦剌部首領也先。”

    任禮被兩人的情緒感染,臉色也漲紅了:

    “你們兩個老頭子去得,我堂堂寧遠伯,會害怕幾個虜賊。”

    “他蘇城能把這打的也先丟盔棄甲,我任禮若是連也先的麵都不敢見,怎配與他同朝為官。”

    “我就護著伱們兩個老頭子,到哈拉和林,會會蒙古太師,草原第一大部的首領。”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