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天若亡我,我就反了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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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口笨嘴拙,不會辯解,更沒有能力去自證。於是,村子裏的人都說她不檢點,二流子總是和她說下流話,要不是她抵死不從,她的清白早就護不住了。

    有後娘就有後爹,於是她爹把她賣了。

    明知道她去了之後可能會喪命,但是,沒有絲毫猶豫就把她賣了!

    臨走的時候,她爹還叮囑她:“你看這高門大戶的,是送你來過好日子的,別哭喪著臉。以後若是有了餘錢,記得送到家裏,你哥哥弟弟都要攢錢娶媳婦。”是的,後娘嫁過來後生了個兒子。

    “爹爹,我想回家”可是她爹頭也沒回地走了。

    不一樣的時空,不同性格的兩個人,命運竟然如此相同

    被夏楠笙淩辱毆打,被人粗魯地剝光衣服檢查被夏楠笙強行喂下合歡蠱。

    那合歡蠱在她體內鬧騰了幾天幾夜,像是要把她五髒六腑咬穿,她疼得打滾,哭得嗓子都啞了,她趴伏在地上求夏楠笙給自己解藥,爬到她的跟前。

    夏楠笙說:“你的髒手弄髒了我的鞋,把鞋舔幹淨,我就給你解藥。”

    疼痛使得她失去理性,她真的舔了。

    夏楠笙笑罵:“蠢貨!這是蠱蟲,有什麽解藥!要麽把蟲引出來,要麽你死!”

    那一刻,她絕望了,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她真想死啊!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親,那個已經模糊的影像竟然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嘴裏溫和地喊著“良兒”那一聲聲呼喚,敲打著她垂死掙紮的靈魂。

    接著就被送給了沈誠舒!

    沈誠舒被人下了藥,她身上的合歡蠱又令她妖|媚異常,但那是怎樣的感受?一個少不經事又營養不良的少女,被一個強健的男子毫不憐惜地掠奪,像是被人撕成兩半又狠狠扔在地上的!

    太痛了!

    太絕望了!

    死去吧!

    至死也沒人知道她的名字!賤婢就是她的代名詞。

    然後陳瑾初就過來了!

    陳瑾初過了什麽日子?擔驚受怕、戰戰兢兢、被迫承受自己不喜歡之人的蹂躪折磨,累到暈倒、凍得昏死

    “天若亡我,我就翻了這天!”陳瑾初心裏恨恨地想著!

    不過是一本書!就算它是大千世界中的一個,她反了又如何!

    她就是要反了!

    死了,她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她睜開眼!

    她猛然掙脫那些人!

    她抬頭,發髻上的簪子紮到了那秘術師的手裏。

    鮮血直流,有那秘術師的,也有陳瑾初的,那個簪子本來就是雙頭尖利,當初她從司書送來的一眾釵環中一眼相中了它!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她覺得好痛!

    正在適用搜魂術的人突然被人打斷,登時倒地,口吐鮮血,右手滿手是血,眼裏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可曾探出什麽?”沈誠舒問道。

    秘術師道:“是、是夏郡主給她喂的蠱蟲。”

    夏郡主?

    放眼整個天源國,被稱為夏郡主的隻有一人:夏楠笙!

    沈誠舒臉色難看。

    陳瑾初看著他,冷笑起來,摸了摸頭上的血漬,道:“你真可憐!”

    “”沈誠舒臉色鐵青。

    被一個自己眼中的卑賤之人罵“可憐”,沈誠舒心中的惱恨又加了一成。

    陳瑾初啐了一口,這樣的人怎麽就成了男主的?看來不僅是天道這狗東西眼瞎,作者審美也不行!

    回到國師府,司書命府醫給她驗傷並上藥包紮。

    陳瑾初坐在窗欞上,看著外麵的臘梅,幽香深沉,開得繁茂,可惜啊,她看著就覺得冷。

    “坐在這裏,凍不死你?”司劍冷笑道,他不但刻薄,有時說話還人如其名,賤得很。

    陳瑾初笑道:“總比賤死好!我坐在這裏好像沒招惹你吧?”

    “你罵我!”司劍一抬腳,就把她踢了下去。

    看吧,賤人就是這麽暴力,陳瑾初心裏罵著。

    但她沒心情與他計較,因為這個人不重,她在等葉扶蘇。

    司書皺眉:“你也不必仗勢欺人,她畢竟是個女人。”

    司劍不服氣道:“在我這裏沒有男女,隻有活人與死人。”

    她終於等來了葉扶蘇。

    “什麽?”葉扶蘇見她伸過來的手,問道。

    陳瑾初道:“戶貼!”

    司書從懷裏掏出一本小冊子,但他沒有立即給陳瑾初,這是陳瑾初第一次看到天源國的戶貼。

    “給她。”葉扶蘇冷聲道。

    陳瑾初接過戶貼,看了看裏麵的內容,妥善收好,笑道:“多謝國師成全,也懇請國師放我一條生路,我絕不會提及任何與國師有關的事情。後會無期。”

    衣服、日用品、首飾,她通通沒要,隻帶了點銀子,也不是國師府的,是當初在武陵郡,葉扶蘇用那塊玉佩換來的。

    沒有奇跡、沒有豔遇,更沒有反派大佬愛上我的橋段,她隻是葉扶蘇用來打壓沈誠舒的一步棋

    陳瑾初找了個客棧,美美地睡了一覺,如今有了戶貼,她不再是簽了死契的丫鬟,不用擔心被官府抓回去,也不用擔心有人隨時將她發賣。

    她隻需要防備沈誠舒那邊下毒手,畢竟白天在大殿上讓他出了醜,讓他在這一局中完全處於失利的境地。

    太累了,身上還有傷,睡覺是最好休息方式,臨睡前,她還想著,明天吃好早點找個郎中開點藥,治好自己的傷,最好不要留下疤痕。

    油條、花卷、水煎包,糍粑、豆漿、八寶粥,這份市井氣息讓陳瑾初前所未有的滿足,這才是人過的生活!

    “姑娘,好胃口!”賣豆漿的老婆婆笑眯眯道。

    陳瑾初笑道:“是您的豆漿好喝!”

    “哎喲,這小嘴甜的,我再送你一碗豆花,不要錢。”

    陳瑾初拿了兩塊銅板,笑道:“我嚐嚐。您是小本生意,沒有不要錢的道理!”

    看著眼前的空碗,陳瑾初笑了,感覺自己要改名字了:“請叫我鈕鈷祿大胃王瑾初。”

    她喜滋滋地站起來,心裏有一個雀躍的聲音,想著自己終於有機會領略這天安都的風土人情了,結果,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就笑不出來了。

    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她打死也不願意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