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某人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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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蓮看著氣息微弱的陳瑾初,嚇得眼淚直掉。
衛昭皺眉,心裏卻生出一絲不安的想法:難道蕭景寧給自己的是假解藥?甚至是一份毒藥?——以他對蕭景寧的了解,這也不是不可能。
衛昭握緊了拳頭,他恨不能馬上去找蕭景寧。
“你不能走!”司畫的追雲劍已經拔了出來。
跟在衛昭身後的侍衛不樂意了,作勢要拔劍,被衛昭製止了。
就在這時,陳瑾初的症狀有些緩解。
“好點沒有?”衛昭急忙蹲下來問道。
陳瑾初微微睜開眼,看到是衛昭,苦笑了,道:“差點就交待在這裏了,真痛啊!蕭景寧這個變態!”
是的,蕭景寧真變態!靠著這味毒藥不知控製了多少人!
衛昭抱起她,道:“你哪間是你屋子?我抱你進去休息一下。我命人去宮裏請禦醫了,直接讓禦醫到國師府來,應該很快到了。”
陳瑾初虛弱地點點頭,道:“謝謝。”
衛昭笑道:“難得,還能等到你這麽誠懇地謝謝我。”他抖了抖袍子,表麵上漫不經心,實則方才內心千回百轉。
司畫見狀,攔住他,道:“站住!”
衛昭冷道:“讓開!”
司畫將追雲劍一橫,冷道:“再往裏走休怪我不客氣!”
衛昭道:“她剛服了解藥,不舒服,要進去休息。”
眾人僵持不下之際,忽覺一陣冷氣,陳瑾初更是莫名打了個冷顫,整個人從昏沉的狀態瞬間清醒了幾度,就在她想要掙紮下來的時候,就被衛昭抱緊了,就聽衛昭小聲道:“小爺抱你一下怎麽了?看你丫頭挺瘦的,又胃口好得緊,還以為你光吃不長肉呢,這抱起來也挺沉。”
陳瑾初被那錦殤之毒折磨得虛弱不敢,這會子也沒精力與他計較了。
一道暗紅色的影子落下來,衛昭突覺手上一輕,陳瑾初就不見了,他再一抬眼就見葉扶蘇抱著陳瑾初大步流星往裏走。
“哎!你怎麽把她抱走了!”衛昭想要去追,卻被司畫攔了下來。
“送客!”葉扶蘇冷道。
司畫道:“衛公子,請吧!”
衛昭有些不甘心,尤其是看到葉扶蘇把陳瑾初護得那麽緊,心裏莫名不是滋味,他原本隻是覺得陳瑾初有些意思,如今這“有些意思”就有些變味了。
“她才服了解藥!你千萬別為難她!”衛昭喊道。
進了屋子,葉扶蘇將陳瑾初放在床上,冷道:“說吧,怎麽回事!”
很冷,明顯是質問的口氣。
“我被蕭景寧喂下了錦殤之毒,衛昭給我送來解藥。”陳瑾初虛弱道。
“然後他抱著你,你還依偎在他懷裏?”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陳瑾初再不明白他這是吃醋了,那她就蠢不可及了。但是,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先關心自己嗎?如果關心都做不到,那吃醋個錘子?
就在陳瑾初心中哀怨葉扶蘇隻有變態的占有欲卻不關心自己的時候,葉扶蘇嘴上不滿,手卻搭在陳瑾初的脈搏上,替她診斷,發現除了虛弱沒有太大問題後,緊繃的神情才放鬆下來。
如果吃醋隻是占有欲作祟,那他還是省省吧,陳瑾初決定先發製人:“你都不關心我的死活!我是中了錦殤之毒,疼得死去活來,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臨死之前我還和司畫說,要把我葬在對麵那座山的山頂上,這樣我還能看到國師府。我為什麽要看國師府,你能不清楚?”
楚楚可憐、哀怨動人,這一回陳瑾初也不是單純演戲,而是想到了自己這多舛的穿書之旅,不是在受傷就是在受傷的路上,不是受虐,就是在受虐的途中。
唉,天道狗東西!——是的,好久沒罵天道了,她必須承認是她最近飄了!
“你什麽都不清楚,回來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還甩臉子!你無非就是仗著我喜歡你!”陳瑾初哭道。
“……”葉扶蘇總覺得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怪怪的,是她仗著他的喜歡這才有恃無恐的吧?
“那你就讓衛昭抱你?”葉扶蘇覺得自己不能輸,必須指出她的問題。
陳瑾初道:“我是疼得快昏過去了,哪裏是我讓他抱了!”
激動之下,她有些頭暈,急忙捂著頭,躺了下去——是真頭暈。
葉扶蘇道:“我會為你討回來的。”
這一點,陳瑾初絕不懷疑,畢竟他能帶人把百裏星曜一門屠殺殆盡,不管這中間有沒有其他利益牽扯,自己被百裏星曜打下山崖生死未卜是個導火索,在外人看來,他就是為了自己。但是,自己有什麽好處麽?
那些傷痛自己還不是受著?
思及此處,陳瑾初內心一陣歎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遂道:“你就算是為我討回來,我還是吃了苦頭的,與其亡羊補牢,不如先看好羊。”
葉扶蘇深以為然,道:“是的,本座也這麽想,以後你還是不要出門,時刻跟在本座身邊。”
啊,這!
這!老子不是這個意思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她還沒說完,就被葉扶蘇打斷了:“你的想法很好,難得我們二人不謀而合。你若是聽話,乖乖呆在國師府,怎會有此遭遇?”
陳瑾初道:“我是為了國師府效力!要怪就怪你鎖住了我的功力,否則,我也不會輕而易舉被蕭景寧喂了藥。”
葉扶蘇眼波微轉,道:“以後不要亂跑,呆在府裏即可。”
陳瑾初怎能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事發生,當即哭道:“你就知道凶我!”
“……”葉扶蘇一陣頭大。
“就知道采取這種一勞永逸的法子!”陳瑾初繼續哭。
“……”葉扶蘇繼續頭大。
他上前一步,看神情還是蠻凶的,嚇得陳瑾初不由自主往後挪了挪,但是,葉扶蘇輕輕抬手,給她擦了擦眼淚,喃喃道:“以前怎麽不知道女人是誰做的呢!”
這下輪到陳瑾初無語了……
“罷了。明兒本座休沐,你若是身體好了些,本座帶你出門走動一番。”
陳瑾初其實挺怕和葉扶蘇出門的,類似“皇帝出遊”,陣仗很大,豪華馬車,前呼後擁,還有很多侍衛,出入的場所也很高大上,這種狀態下是不可能體驗到真正的人間煙火氣的。
她好不容易穿書來古代,又吃了這麽多苦,就是想感受一下好麽!
“我明兒還想溫溫書。”陳瑾初此話一出,就瞥見葉扶蘇的臉色不好看。
“我不想製試成績太差,給您抹黑嘛!”
葉扶蘇道:“本座以為你不想和本座出門……”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陳瑾初,陳瑾初那叫一個尷尬,這位大佬大概是不知道情商為何物,不過,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陳瑾初有些張口結舌,因為在對視的那一刹那,她再次發現葉扶蘇太好看了,他就這麽盯著自己,她說不下去了。
“嗯?”葉扶蘇一臉“等著你繼續編”的表情。
陳瑾初道:“我是想出去玩,但是,跟著你一起出去,沒辦法玩。我想的是深度體驗古色古香的民間生活。”——這是心裏話。
葉扶蘇坐下來,道:“跟著我怎麽就沒辦法玩了?”
“……”我拜托您老有點自知之明!
“本座沒有自知之明?”葉扶蘇道。
陳瑾初知道他這是又對自己用讀心術了,故意在心裏默念:討厭!人家是想兩個人自由自在、手拉手去逛街,一起有說有笑,可這種我怎麽說得出口!
葉扶蘇道:“你已經對本座說了!”
啊啊!他不安套路出牌,高情商的男人肯定是按照自己聽到的心聲去操作了,哪會這麽不管不顧地說出來?
“你變聰明了,開始對本座耍心眼了。”葉扶蘇俯下身子,高大的身形將她罩住。
陳瑾初道:“哪有!是真的不好意思說好吧!”
葉扶蘇笑道:“本座不信。還有你不好意思的時候。”
陳瑾初托著腮,道:“扶蘇笑起來真好看!以後要多笑。”
“膚淺!”葉扶蘇收起笑意,感覺還沒找補回來,又道:“幼稚!”
他作勢要走,陳瑾初卻拉住了他的手,道:“再陪我一會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原主被強行喂下蠱蟲的慘痛經曆在牽引,這次被蕭景寧強行喂下毒藥後,陳瑾初至今心有餘悸,她是真的害怕。
葉扶蘇看了他一眼,道:“好。”
陳瑾初道:“把臭寶叫回來陪陪我也好。”
“好。”
“晚上我要和你一起用膳。”陳瑾初又道。
“好。”
陳瑾初起身,親了一口葉扶蘇,看他沒反應,一時好強,又加了一個深吻,末了,氣道:“就不能多說兩個字?”
葉扶蘇淡淡一笑,道:“很好。”
陳瑾初氣結,敢情人家很享受呢!
有了白天這番溫存,葉扶蘇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當晚葉扶蘇是宿在陳瑾初的偏房內,二人鬧騰了半夜,陳瑾初隻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但是,她又快樂地想著,就算是死了,她也值了。
毫不意外地,陳瑾初第二天又睡到了日上三竿。
蓮蓮道:“這早飯都熱了兩回,您再不起來,就隻能吃午飯了。”
陳瑾初無奈道:“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所以,腰疼。”
“誰、誰撞到你了?”蓮蓮有些緊張,“你才被人下了毒,別又出事!”
陳瑾初無奈笑了,道:“今天還溫書嗎?吳先生來了嗎?”
“來了,你遲遲不醒,大人又不肯讓我來喚你,他走了,留了兩張紙給你,說是目錄,讓你用心背誦、用心理解。”蓮蓮道。
陳瑾初一骨碌爬起來,美色誤事,都怪葉扶蘇啊!
葉扶蘇這時走了進來,道:“是要先用些點心再出門,還是直接去外頭用午膳?”
他換了一身常服,雖然仍是華貴,但不像之前那般繁複且華麗到讓人無法直視但又忍不住多看幾眼。
“走,出門去吃!等我洗個臉,梳個頭!”陳瑾初笑道,她一邊又在催促蓮蓮:“蓮蓮,快些!幫我梳個頭,我要美美的發髻。”
蓮蓮道:“你說得溫書呢?”
陳瑾初笑道:“我這輩子就想做個學渣!”
這次出門,葉扶蘇沒有帶侍衛、也沒有豪華派頭,隻跟了司劍——司劍相當於行走的取款機,負責:付款、搬貨。
陳瑾初心情不錯,心裏充溢著一種快樂的情緒,蹦蹦跳跳,對什麽都感興趣。
“這個山楂糕酸酸甜甜的,你嚐一口。”陳瑾初獻寶一樣地跑過來,將山楂糕送到葉扶蘇的嘴邊。
葉扶蘇皺皺眉,山楂糕他吃過,但是這種路邊攤上做工粗糙的山楂糕他沒吃過。
司劍道:“主子不吃!”
“那你吃!”陳瑾初道,她還沒來得及將山楂糕轉移,葉扶蘇已經握住了她的手,低頭、輕輕咬了一口山楂糕。
陳瑾初笑得無比燦爛,眉眼彎彎的,還帶著一股溫暖的氣息。
“陳姑娘。”有人喚了一聲。
陳瑾初急忙轉身,就看見趙嵐馨站在那裏,衣著華貴而莊重,頭發已經盤了起來,是婦人的裝扮。
“趙姑娘!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一切都好嗎?”陳瑾初笑道。
趙嵐馨淡淡一笑,道:“都好。不過,我現在不是趙姑娘了,你要叫我一聲趙姨娘。”
陳瑾初心中歎息,這到底還是給沈誠舒做妾了。
“他對你還好吧?”陳瑾初問,“要不要去那邊坐坐,我請你喝茶?”
趙嵐馨搖搖頭,道:“恐怕不行,一會大人要出來了。我是嫌悶,出來透透氣,沒想到遇見了你。這位是……這位就是國師大人吧?”
趙嵐馨看見葉扶蘇慢慢走來,急忙福身行禮,道:“拜見國師大人。”
葉扶蘇沒理她,卻拉過陳瑾初,審視地看著她,心說:這個女人怎麽回事,見了別人就把自己晾在一邊了?他是為了陪誰而出來的?
陳瑾初笑道:“難道遇見朋友,所以,我請個假,聊一會。”
葉扶蘇不說話。
陳瑾初眼神帶著祈求:“就一會好不好?”
葉扶蘇還是不說話。
“你知道我沒什麽朋友的,就這麽一個朋友,我還想著向她請教一下如何照顧好自己的男人呢!你也知道我平時心思不細……”
沒等她說完,葉扶蘇大手一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