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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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世恒淡淡道:“選鋒軍火槍兵的鐵笠盔直徑一尺五寸,即便沒有盾牌兵保護,弓箭吊射很難令其受傷。這十個戰鬥減員算本侯讓與文弱先生的。
我方損失十人,你方一千名士兵全滅,文弱先生輸的可心服口服?”
楊嗣昌氣得臉色鐵青道:“本官以前沒帶過兵,自然不知道火銃的攻擊射程。倘若朝廷讓本官帶兵,這些數字皆是定數,本官一天時間便能盡數掌握。”
張世恒冷笑道:“嗬嗬!有現成知兵的將領不用,為何要用你們這些隻會誇誇其談的文人領兵?
你一不知道火銃射程,二不知道弓箭射程,三不知道兵丁行進速度。
讓你這等三不知的糊塗蛋領兵,大明軍隊焉有不敗之理。”
楊嗣昌怒火攻心,臉色從鐵青變為慘白。
指著張世恒道:“你,你,你血口噴人,我恨不能食你血肉,方解心頭之恨!”
張世斜眼看著楊嗣昌。
”嗬嗬!想咬我是吧?本侯給你個機會,空手還是持械,我隨時奉陪。”
楊嗣昌一想和武狀元張世恒單挑,立馬就恢複了理智。
“陛下,請給臣幾天時間熟悉兵事,下次再比定不會讓冠軍侯輕易取勝。”
崇禎打圓場道:“術業有專攻,文官牧民,武官打仗才是正理。文官督軍現在看來確實走了一條歪路。”
張世恒臉上剛浮現出勝利的微笑。
就聽崇禎說道:“即便五家有不臣之心,雷霆雨露皆自君出,你也不能越俎代庖,對這四家不教而誅。”
張世恒表情凝重道:“陛下,臣隻有二千人,而敵軍一戰損失二萬人之後,當夜又恢複到了五萬人的規模。
臣以寡臨眾,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會為敵所趁。
武清距離京城不到二百裏,路上一馬平川,敵軍不出三日即可抵達。
假設敵軍兵臨城下,陛下又讓楊文弱這樣的庸人統兵,後果不堪設想。
情況萬分危急之下,臣隻好說服林家做內應,誅殺其它四家男丁,令五萬賊軍群龍無首。方才化解了我大明之危局。”
崇禎心想冠軍侯說的對啊,選鋒軍大部分留著遼東鎮守,入冬後五軍都督府授田也停了。
京城現在兵丁確實不足,要真讓這五萬兵摸到京城附近。確實有神京陷落的可能。
看來京營擴充工作還得抓緊落實。
這也奇了怪了,為何冠軍侯辦什麽事,都又快又好遊刃有餘。
換其它人辦總是遲遲不見結果不說,還會生出無數的事端。
“世恒,你接受河西務鈔關雖然頗多波折,總算結果圓滿,抄家所得這二百萬兩銀子,也讓朕能安心的過個肥年。
可朕派到揚州,淮安,九江,杭州等鈔關的太監。不是天天寫折子向朕訴苦,說絕對無法完成每年四十萬兩白銀的稅收任務。
還有一個上任才一個月,就某名奇妙的丟了性命,連錦衣衛都查不出幕後凶手。”
“陛下,王來聘還是武榜眼呢,不一樣死在李家的地牢裏。
臣帶著二千官兵去河西務,那五家就敢拉起五萬大軍與朝廷大軍對抗。
沒有強大的武力做後盾,單槍匹馬絕對奈何不了盤踞鈔關幾百年的世家。”
“那你覺得應該如何對付這些世家?”
張世恒笑道:“這些世家在臣眼中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
等過完年臣帶兩千精兵去其它鈔關依次巡視一圈,哪個世家敢不服王法,我順路滅其滿門便是。”
張世恒一連幾日不是陪母親吃飯玩葉子牌,就是去和京城勳貴飲酒聚會,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三。
他躺在床上思考這一年來的經曆,從一個落魄的貴族子弟,到如今武極天下的冠軍侯。用坐火箭都不足以形容自己的竄升速度。
從平民驟登高位,自己根基實在是太不牢靠。
在京營軍戶心中,陛下毫無懸念的排第一,五軍都督府各位都督排第二,我頂多排第三。
河西務鈔關的天津三衛士兵和軍官,肯定覺得皇帝老大,三衛指揮使二,我頂多是老三。
林家到是唯我馬首是瞻,可林家連三百年的盟友都說出賣就出賣,關鍵時刻最好也別指望他們賣命。
目前看來隻有遼東那批分到土地的軍戶老爺,才是我的基本盤。
還好雨晴是獨生女,老丈人那八千軍戶,早晚也是我兒子的。
我必須盡快把旅順,金州發展起來,如果能擁有十萬個軍戶老爺,我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軍戶老爺好說,畢竟人人都想當老爺,可佃戶卻不好弄
現在遼東的軍戶老爺戶均一百畝地,至少需要三家佃戶,十萬個軍戶老爺就需要三十萬家佃戶。
希望揚州鈔關,淮安鈔關,臨清鈔關的世家們別太乖,最好能蹦出來找事情,如此一來佃戶來源就不愁了。
京城,祿米倉胡同,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內。
新科進士庶吉士張溥,提起碳爐上的銅壺,給楊嗣昌倒滿奶茶。
“家中來信說,張世恒攔下了太倉縣的糧船,殺了漕幫一百多名船頭,搶了大幾十萬兩銀子的財貨。”
楊嗣昌咬牙道:“張世恒就是名教公敵,不抓緊時間除掉此人,天下必將被其禍亂,神州很可能再次陸沉。”
張溥皺眉道:“可玉繩學士認為此人聖眷正濃,短時間之內無法扳倒他。”
楊嗣昌舉起手掌用力揮下道:“扳不倒,就找人幹掉他。”
“此人是武狀元出身,等閑幾十個人近不了身,再說出行動輒數十人護衛,行刺恐怕很難。”
楊嗣昌冷笑道:“我聽說此人在河西務找了個相好。要不從她身上想想辦法。”
張溥眼中精光一閃道:“張世恒相好是做什麽的?家中還有什麽人?”
楊嗣昌不屑道:“哼!張世恒一介武夫,書香門第的女子也不理會他啊!他的相好叫憐星,是個青樓女子。”
張溥笑道:“青樓女子多薄幸,我找人查查這個憐星的底,隻要找到她的家人,就不愁憐星不為咱們所用。”
楊嗣昌說道:“還要派人將張世恒在河西務犯下的暴行,通知揚州,臨清,淮安等鈔關的主事家族。讓大家一起行動起來自救。
張世恒開春就要坐船經運河下江南了,大家在不擰成一股繩,就等著被他各個擊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