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深山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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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先生又喝了口水,開始講述之後發生的事情——
悟透生死、天地的他,便在林子裏麵悠哉地遊曆起來,困了便找個草叢或樹洞躺下,渴了去溪裏喝水,餓了就摘些野花、野草、野果來吃,他發現,隻要不在乎體麵、舒服,真的可以過得很輕鬆。
樹林裏沒有燈、沒有收音機、沒有自行車又怎麽樣呢,處處是鳥語花香、柳綠桃紅,這種天人合一的感覺很自由!
說到這裏,霍達和霍羽露出嫌棄和不理解的表情,其實我倒是能夠理解這種心情的,舍棄掉束縛著人的那些條條框框,幹脆像動物一樣生活,確有一份難得的瀟灑。
這樣的人在世界上是存在的,而且數量相當多,經常有一些不願當社畜的人逃進山林、海邊去過極簡主義生活,在外人看來他們像乞丐、野人,但他們自己覺得這是真正的自由,幸福本來就是一種主觀體驗,沒必要苛求別人該如何生活。
霍老先生說,不過他在林子裏麵鑽得久了,居然撞上了熊瞎子!
熊瞎子非常生猛,一巴掌就把霍老先生掄到樹上,腦袋撞上樹的感覺和墜崖時一樣強烈,然後他就又“飄”起來了,他還看見熊瞎子把自己的內髒挖出來吃了一些,不過熊瞎子太挑食,吃了幾口就走了。
過了不知多久,霍老先生又複活了,被吃掉的內髒統統長了回來,他沒有感到可怕,反而哈哈大笑,覺得經曆了不同的體驗。
另外,他發現死而複生之後,身體如同重置了一般,饑餓、疲憊、傷痛都一掃而空。
在林子裏走了很久,期間他也遇到過上山打獵的獵人,但是霍老先生躲起來不敢吱聲。在這茫茫山林中,想要不被外人發現倒也很容易。
大概幾年以後,他發現了我們目前所處的地方,他感覺這裏很不錯。漂泊久了,霍老先生也想安頓下來,就在這兒修路、種樹,製作一些工具,打造這個“天台”和梯子,還墾出幾片田來,種子嘛是從鳥糞裏麵收集來的,一開始啥都有,經過幾年的篩選最後成功培育出了蘿卜和土豆。
霍老先生眉飛色舞地對我們說:“你們不知道,長期吃野草、野果,突然抱著自己種的蘿卜大啃一口,那汁水、味道真是太美了,比啥山珍海味都好吃呢!”
聽到這兒,有人露出鄙夷的神情,張歌奇卻麵帶微笑,小胡則托著腦袋聽得津津有味,霍大叔仿佛是聽不得父親受罪,一直在抹淚,他心酸地問:“你吃這些能吃飽嗎?”
霍老先生笑著搖頭,“中途餓死過好幾回,不過餓死了,馬上又活過來了。”
“父親,你這受的是啥罪,都多少年沒正經吃過糧食了呀!”說著,霍大叔掏出一塊燒餅。
張歌奇說:“給人家吃個沒見過的。”說著他掏出壓縮餅幹。
霍老先生對這四方塊很好奇,問是啥東西,我們告訴他這是壓縮餅幹。
他稀罕地說:“餅幹咋成這樣了?這是工廠加工出來的東西,我不想吃,我還是吃這個吧!”
他拿過燒餅,咬了一口,就像電視上老外吃了美食一樣頻頻點頭,眼裏放著光芒,說:“嗯,好吃,真香啊!這烙餅手藝,絕對是跟你娘學的。”
霍大叔傷感地抹了把淚,掏出裝烈酒的金屬壺,問:“爹,你要喝一口嗎?”
霍老先生拿起水壺,“我還是喝這個吧!”
霍老先生啃著燒餅,喝著水,美滋滋,比啥吃播看著都香,小胡看得流口水,小聲說:“我也想吃燒餅。”
霍羽嘀咕一聲,“嘁,吃個燒餅跟吃啥山珍海味似的,就演吧!”
張歌奇說:“我以前捕蛟的時候,遇見過一個大爺推個小車環遊全國,他是因為炒股賠光了才選擇那樣的生活,一天吃飯隻花八塊錢,晚上就把小車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拿下來放在車底,人睡在車上麵,他說自己過得很充實。”
我點頭說:“或許人家真的很充實吧!”
等霍老先生吃差不多了,我問道:“您為什麽會不停地複活,是因為那枚金幣嗎?”
張歌奇驚奇地說:“臥槽,那不就是複活幣嗎?”
霍老先生吃得胡子裏都是餅渣,他擦了下嘴,說:“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每一次複活,身上都帶著它。”
張歌奇來了興致,說:“看來這金幣真是仙人送的,我們拿著它,死一次就可以驗證是真是假了!”
我皺眉,“這太冒險了。”
張歌奇露出自信的神情,“沒關係,大夥抓鬮,誰抓到誰拿著這枚金幣,去那高台上,其他人在下麵當評委打分。”
大夥都擺手說使不得,張歌奇哈哈大笑,“我說著玩兒的,要試當然也是我去試。”
我忙攔阻他,“別別別,沒搞清楚機製之前,萬萬不可冒險!”我從他手中拿過這枚金幣,“我仔細觀察,這金幣並沒有什麽不同的地方,也沒有特殊的氣息,完全就不像是一件法寶,或許根本不是因為它,而是那位仙人給霍老先生施了法。”
張歌奇說:“你是說,那個不會飛的仙人,能施這種讓人不老不死的法術?”
我也犯起嘀咕,這確實太玄幻了,就算上古神話中的起死回生都是伴隨著巨大的代價,這位看上去完全不厲害的仙人,怎麽會如此bug的法術呢?
我把金幣還給霍老先生,問道:“您一直不停地從上麵跳下來摔死,然後再複活,是為了驗證自己的不死之身?”
霍老先生大笑道:“不,是因為懶!”
“懶?”
“一開始是冬天太難捱,我尋思我摔死了不就跟睡覺一樣嗎?於是就從上麵跳下來,死一次就是一兩個鍾頭,一天跳個十來次就晃過去了,還有一點……”他搔搔臉頰,“死的次數多了,會喜歡上這種感覺。”
“這話怎麽說!”
“小夥子,你沒有死過,不知道,那感覺輕飄飄的,像剛剛喝醉酒一樣,你的魂兒就悠悠地飛出去了,這期間你的思維是完全空白的,有一回我飛得很高很高,感覺都快要摸著雲彩了,然後一複活又被吸回身體裏麵,整個過程就像做夢一樣精彩!死得多了,不怕了,就隻剩下一種快樂,漸漸的我壓根不管那些蔬菜了,也不去找東西吃了,每天不停地死來死去,在這生死之間,似乎也能悟出一些道理來,很奇妙!”
我當然無法體會這種“變態”的愛好,我問:“老先生,照這麽說,你這些年其實一直在不停地重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