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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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頭搖的當真不見外的很。

    喬故心將借條放在案前,側頭看向沈秋河,將心中的厭惡壓下,溫聲開口,“多謝沈公子提點,我必將稟報父親,對柄哥兒嚴加管教。”

    沈秋河嗯了一聲,“確實需要管管了,隻是令尊。”話說到一半,隨即住口,“終究是你家的事,我不便過問。”

    語氣中,難掩的是嫌棄。

    喬故心手被袖子掩住,慢慢的握成了拳,如若不知道他將來會是權臣,那麽此刻也不必這般壓著氣性,“沈公子不說我也明白,你我雖有婚約可到底尚未成婚,如若沈公子貿然出手倒顯得國公府沒有禮數。”

    而後,喬故心站了起來很認真的拜了下去,“沈公子能做到這一步,我已萬分感謝。這銀錢,我改日必讓人送入國公府,不讓公子難做。”

    禮數,周全。態度誠懇,完全不見對沈秋河無禮的惱怒。

    沈秋河抬了抬手,思量片刻還是說了句,“罷了,這畢竟不是你的同母之弟,你亦不必這般感激。”

    呸!

    喬故心眼皮微動,很想問問沈秋河既然知曉還端的這麽高高在上做什麽,一個庶弟而已,能管便管,管不了自己還會強撐著嗎?

    既然話已經說完了,沈秋河抬手示意喬故心可以離開了。

    他這動作,倒是如同上一世一樣,隨心所欲的很。

    喬故心微微額首,說了句,“沈公子辛苦。”便倒退了幾步,一直到了門邊才轉身離開。

    待人離開,沈秋河才衝著屏風之後的人說了句,“大師瞧著,可有不妥?”

    原本大師是沒有這麽快到的,可沈秋河心急派了最快的馬將人接來,大師還沒緩口氣,便被安置到這裏了。

    大師從屏風後頭走出,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大師不善騎馬,這一路奔波,腿腳都沒歇息過來,以至於走路的時候還有些瘸。不過大師到底是大師,饒是如此,大師的麵上也沒有半分不耐。

    “沈施主若說是這位女施主,那麽大可不必擔心,世間萬物皆有本心,現在,才是這位施主的本心。”手中拿著念珠,像是在說什麽禪語。

    沈秋河似是聽清楚了,又似乎沒有聽清楚。

    細想現在,喬故心似有不同又似乎沒有什麽不同,輕柔眉心,莫不是自己想多了?

    看沈秋河沉默不語,大師繼續說道,“若沈施主想讓貧僧去一趟,那麽貧僧現在就可以告訴沈施主,沒有那個必要。”

    “罷了。”沈秋河搖了搖頭,既大師都這般說了,他自不該再多做考量。不過既然大師都來了,那便請大師誦經,為老國公超度,願他老人家在天邊得自在。

    瞧著時辰也不早了,沈秋河便起身往外,剛停下的雨此刻又飄了起來。王四趕緊為沈秋河撐起了油紙傘。

    沈秋河走的很快,身後跟著大理寺的人,一個個都配著大刀,仿佛給這平和的寺院裏,添了幾股湧動的殺氣。

    另一邊,喬故心出去後直接尋了喬文芷她們,此刻她已然沒有再留下賞景的心思,匆匆下山。

    山下,馬車壞的離譜,還在休憩中,喬故心她們隻撐著傘在外麵等著。

    喬文芷原想問問喬故心到底是出了何事,可瞧著喬故心臉色不善,一時間也不好當著下頭人的麵問,隻能將疑惑壓在心底。

    隻是剛等了一會兒,聽著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油紙傘微微揚起,瞧著竟然是沈秋河一眾人。

    喬故心緊緊的抿著嘴,可到底還是等人到了跟前,按照規矩打了聲招呼。

    沈秋河左右瞧了一眼,“喬大姑娘的馬車壞了?”

    喬故心嗯了一聲,“許是被顛簸著了,有石子卡在了哪個地方。”

    聽喬故心這麽說,沈秋河側頭給王四一個眼神。王四得了命令直接走到馬車跟前,裝模作樣的圍著馬車轉了一圈,而後又拍了拍,在上頭掉下來了兩塊石子,這才起身拍了拍手說了句,“好了。”

    喬故心自是要道謝的,不過按照規矩即便是王四說馬車已經好了,小廝們也還是認真的再檢查一圈,免得出了什麽岔子,傷到主子。

    正好這個時候沈秋河的馬車被下頭的牽了過來,沈秋河說了句不客氣,便縱身躍到了馬車上,剛坐定才反應過來似乎有些不妥,這才掀起簾子衝著喬故心說了句,“家中母親長嫂等著用膳,便不能護喬大姑娘入城了。”

    沈秋河突然說話,倒是將喬故心嚇了一跳,喬故心連忙交疊雙手,“沈公子請便。”

    這才將沈秋河送走。

    等對方走了,喬文芷忍不住說了句,“這話倒還不如不說。”

    你要走便走,還非要說什麽要回去用膳,你說你母親等著也就算了,一個嫂嫂也值當的提出來?

    喬故心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先世子為人和善,他們兄友弟恭感情深厚,長嫂如母理應敬著。”

    而後抿嘴一笑,“左右,也同我沒關係。”

    馬車是被王四給修的,下頭的人瞧了瞧確實沒有什麽不妥,便請兩位主子上馬車往回趕。

    待兩人坐定後,喬文芷終是沒忍住,問了喬故心一句,沈秋河到底尋喬故心有什麽事。

    原本她們在廟裏逛的好好的,可偏生冒出來了個沈秋河將人給截走了,偏生沒一會兒就分開了,然後說的什麽,家中母親等著。

    喬故心沒有多解釋,隻將那欠條遞給了喬文芷。

    喬文芷看的瞪大了雙眼,“柄哥兒是瘋了嗎?”

    他雖說比不上喬文清,可是在同齡人中也算是不錯的,今年還能補入太學,有大好的前程。偏生怎麽就想不開沾了賭,這東西多人少碰了傾家蕩產,小小年紀怎地這麽糊塗。“若是父親知曉,定饒不了他!”

    喬故心在旁邊歎了一口氣,若是平日裏也就算了,可偏生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讓寧順候知曉了,估摸不會隻是饒不了那麽簡單。

    畢竟,這可以吸引旁人注意的好法子,如此一來,大義滅親博個好名聲,也好背地裏使點小手段照顧喬蕁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