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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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浩沒有說話, 但手裏的勺子卻絲毫沒有減慢進食的頻率。
    喬箏也沒有戳穿他,自己會房間換衣服, 等她再次下樓, 孩子們已經吃飽了再看動畫片。
    “涵涵,媽媽要出去一會兒,你好好照顧弟弟們, 別讓他們看太久的電視。”
    話剛說完,喬箏的腿就被抱住了,低頭就看到唐瀾一臉的委屈巴巴:“媽媽去哪裏?”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才四歲的小孩兒,唐瀾的語言理解和表達能力已經很棒了, 也許是繼承到他那個學霸老爸的高智商。
    喬箏大腿被他蹭得有些癢,想要掙脫出來, 唐瀾卻更加用力地收緊手臂:“媽媽可不可以不要走?在家陪瀾瀾好麽?”
    他不想讓媽媽走, 以前媽媽就是每天都出門不在家, 哪怕回來身上也是臭臭的。從來也不抱抱親親自己, 可這幾天媽媽每天都呆在家裏, 沒事兒就可以親親抱抱, 對著突來的變故唐瀾的小腦袋瓜沒有想明白為什麽, 但本能地知道不能讓媽媽走。
    喬箏捏住他鼻尖:“你怎麽答應媽媽的?不是說好了要聽話麽?”
    唐瀾哭著一張小臉, 哼唧了半天突然靈機一動:“媽媽, 我發燒了, 你能不能在家照顧我。”
    小花就說過, 她每次生病,爸爸媽媽都會請假在家裏陪他,給她買好多好多的東西。
    “瀾瀾你生病了?”唐浩匆匆忙忙地跑過來,有樣學樣地拿手背碰碰唐瀾的額頭,再碰碰自己的:“誒,一樣啊。”
    喬箏似笑非笑地看著唐瀾,唐瀾哀怨地瞪他哥哥:“我……說錯了,是肚子疼。”
    揉揉唐瀾的頭發,那柔軟的觸感讓喬箏覺得心裏很舒坦,不過這孩子的頭發有點長了,晚上回來給她剪剪,呆在部隊,必須留短發,女生也不例外,但喬箏不止一次地跟喬sir吐槽過,大院裏的理發師傅趙叔的技藝實在是太差了,後來喬箏學著自己給自己剪頭發,也曾經剪缺了幾次不得不找趙叔補救,到後來,喬箏技藝成熟,就包攬了喬sir的剪頭發大業,最後這塊活招牌在訓練場上到處招搖,甚至還有不少人想走後門找喬箏剪頭,但都一一被喬sir以不想閨女太累為由拒絕了。
    喬箏蹲下身,抱抱唐瀾:“瀾瀾,媽媽有事兒要出去,在家聽姐姐哥哥的話,晚上媽媽回來給你講故事。”
    “真的?回來講故事?”孩子的世界果然簡單,隻需要稍微給點甜頭,就能忘掉所有的不快。
    喬箏信誓旦旦地保證,唐瀾喜笑顏開地去看動畫片去了。
    鬆了一口氣,正要出門的喬箏就看到還站在原地看自己的唐浩:“浩浩,怎麽了?”
    “答應了瀾瀾就要做到,他會一直等你的。”說完這句話,唐浩也蹬蹬蹬地跑開了。
    喬箏歎了口氣,這當媽的是放了孩子們多少次鴿子啊?
    與莫寒見麵的地方是喬箏特意選的一個安靜的茶座,她穿著一套普通的休閑服,臉上也隻化了淡妝,到前台的時候,那小姑娘也隻是多看了她幾眼,並沒有認出來。
    倒是莫寒的派頭很大,限量版的gc提花外套,臉上帶著墨鏡,服務員端茶進來的時候,還特意問他要了簽名。
    等包間裏隻剩下兩個人,莫寒摘下自己的墨鏡,喬箏這才知道,對方戴墨鏡不是為了裝酷,單純是為了遮擋黑眼圈。
    喬箏被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麽了?累成這樣?”
    “我連軸轉拍了兩天的mv,然後今天早上剛從錄音棚出來就接到你電話了。”莫寒喝了口茶,他特意讓服務員照著最濃的泡,可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你這麽累就直接告訴我改時間就好了啊!”
    莫寒吊兒郎當地笑了:“別人我肯定是不會來的,但箏姐你不一樣,你可是女神啊!再說,我也很想知道,怎麽今天約在茶座了,這不是你的風格呀?”
    “酒這東西我以後還是少碰吧,喝酒誤事。”在小說裏,喬箏出車禍之前,就是喝了一瓶紅酒,盡管懷疑車禍還有其他原因,但如果不是那杯紅酒的話,或許反應速度將快個幾秒,也不會釀成悲劇。
    原主在圈子裏貼心的閨蜜沒有幾個,藍顏知己倒是不少,她漂亮,性感,不拘小節,什麽都能玩得開,在派對裏隻需要幾分鍾就能成為焦點,所以自然惹得女人的嫉妒,男人的青睞,喬箏也因此沒少獲得一些唐仁以外的資源她很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在這些藍顏知己裏遊刃有餘,給他看到甜頭的影子卻又絲毫不讓對方討到便宜。
    以前喬箏隻當對方是一個安於享樂,頭腦簡單的花瓶,可現在仔細想想,這個女人真的是精明得可怕。
    莫寒姑且算得上她的藍顏知己之一,但卻不像其他男人一般總在試圖占她便宜,盡管有時候嘴上會撩騷一下,但對她始終是有禮有節,保持適當距離。
    詫異地打量著眼前的喬箏,莫寒心裏的疑團更大:“還有你這是什麽打扮?現在退出娛樂圈就開始素麵朝天出門了麽?”
    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喬箏直奔主題:“你的合約下個月就到期了?”
    “對。”莫寒點點頭,他的團隊早已把消息放了出去,也有一些公司暗中來洽談,所以就算喬箏知道也不意外。
    “要不要考慮來唐仁?”唐仁未來幾年在數字音樂領域取得了飛速的發展,躍居為業內第一巨頭,而莫寒在唐仁也使得他的歌手生涯達到了巔峰,既然無論怎樣都是要來唐仁的,倒不如順水推舟送給自己一個人情,也為自己能跟唐娥談判積攢一些籌碼。
    這下莫寒再次驚訝了:“你怎麽開始管唐仁的事了?你不是說要自由自在地享受人生麽?”
    喬箏把這些天準備的資料拿出來放在桌上:“唐仁對你來說,絕對是最好的選擇,而且唐仁能給到你的條件絕對是最優的,資料給你這邊先看看。”
    “你真的是喬箏麽?沒有被什麽東西附身了?”莫寒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累了,做白日夢了。
    “如假包換,今天你累了,先把資料拿回去看看,一個星期之內給我答複。”畢竟,一個星期後,莫寒采用某音樂製作室的歌曲涉嫌抄襲,正好撞在了國內各行各業倡議保護著作權的槍口上,從此不再是香餑餑,最後被蘇穆撿了個便宜,以極低的合約費簽了莫寒。
    “好吧,我相信你是箏姐了,這說一不二的強勢,別人也模仿不來。”莫寒無奈道。
    正事兒說完,喬箏想到了什麽:“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麽賣車載兒童座椅的地方麽?”
    那天帶三個孩子出門,喬箏才發現自己的車上沒有安裝兒童座椅,唐涵和唐浩還好,但唐瀾那麽小,坐車怎麽能不用兒童座椅?這當媽的心可真是大,或許也是因為她從來也沒有帶孩子們出過門。
    莫寒手裏的杯子差點沒拿穩:“哈?你說什麽?”
    “我問你這附近哪兒又賣兒童座椅的地方?你不是住在這附近麽?”喬箏再次重複一遍。
    “你這是真打定主意做賢妻良母了?居然連兒童座椅這事情都操心了?”
    “良母可以做,賢妻還是算了吧?”唐靖澤電話一直打不通,還指不定在哪裏飄著呢,再說對方也沒多少日子好活,自己還是把重心放在三個崽子還有工作上吧。
    莫寒挑挑眉:“喲,還真下定決心和你家唐總離婚了?那箏姐我有沒有機會啊?看在我們關係好的份上,給我拿一個加塞的號碼牌唄?”
    他的臉上依舊是吊兒郎當的笑,口吻也帶著開玩笑的似真似假,但看過完整劇本的喬箏知道,莫寒是真的喜歡原主,在原主出事後,他還專門給原主寫了滿滿一專輯的歌。這人也算是一個癡情的好男人,可惜遇人不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既可憐又可悲,所以喬箏決定幫他一把。
    “誒,我的手機呢?”喬箏翻遍了桌上,又在自己的包裏搜尋了一陣可都沒有找到:“莫寒,你給我打個電話,我找找手機。”
    莫寒依言開始撥打喬箏的電話,悠揚清悅的伴奏聲在這優雅的茶座裏響起,是個人聽到都會覺得心曠神怡,可她對麵的莫寒卻像被雷劈了一般挺直了脊背,如坐針氈,喬箏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摁斷了來電音樂。
    對麵的莫寒騰地一下站起身來,臉上的吊兒郎當徹底消失了,替代的是嚴肅認真的神情:“箏姐,你來電的音樂鈴聲哪裏來的?”
    喬箏熟練地單手端著托盤,右手順順自己垂下的劉海,兩隻金色的耳環在燈光的映照下閃著有些俗氣的金光,上身一件v領低胸的露臍皮衣將她凹凸有致的身形顯露無疑,下邊則是一條恰到好處的包臀皮裙,一雙恨天高讓她那修長的腿給人無限遐想空間。
    狀似無意地摸摸自己的耳環,低聲說道:“頭兒,我進去了,你們聽我的指令見機行事。”
    藏在耳裏的通話器傳來隊長低沉的聲音:“行,第一要務是保證人質的安全,你自己也要注意。”
    “是。”喬箏幹淨利落的地接下了指示,手腕下壓,扭動了包廂的門把手。
    一個小時前,110接到報警,一個ktv的服務員因為口角糾紛,被包廂客人劫持了,派出所接警迅速趕到現場,經過視頻監控信息比對,正是前不久在網絡上被通緝的逃犯,而他身上背負著數條人命,這立刻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視,喬箏所在的特警大隊接到命令出動。
    經過談判專家近半小時的周旋,嫌疑人同意與警方談判,知道已經是插翅難逃,他提出要讓這家ktv最漂亮的女服務員陪他喝一瓶酒,之前的那個服務員太醜了,讓他很生氣,等喝完了這瓶酒,他就釋放人質,主動自首。還提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信息,他的手中有匕首,把他逼急了,就直接撕票。
    方案被一個個的否決,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喬箏穿著特警服站了出來:“頭兒,讓我去吧。這裏隻有我合適。”
    隊長四下掃了一眼,周遭都是一堆大老爺們,也隻有喬箏合適。而且,讓喬箏去大家也放心,她機靈果敢,格鬥技術也是一等一的。所以沒用幾分鍾商議,便給喬箏找好了適合的衣服。
    喬箏換了衣服走出來,好多平日裏的戰友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所有人都知道喬箏很漂亮,哪怕是在訓練場跑完400米往返障礙,一身泥濘,也難掩她帶有英氣的清麗,不少人曾經暗送明送過秋波,可偏偏喬箏這人眼裏隻有訓練、任務,完全是心無旁騖,也不知道最後哪一位幸運的勇士能夠馴服這匹驕傲的野馬。
    推開ktv的房門,包廂很是昏暗,頭頂的彩燈有些斑駁,喬箏掃了一眼包廂結構,正對門的是一套u型沙發,包廂內還有個洗手間 ,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喬箏看不清他的臉,而角落裏的女孩兒正瑟瑟發抖地哭泣著。
    喬箏端著托盤裏的紅酒,正要朝那男人走過去,就被他粗聲喝住了:“給我站那兒,別動。”
    聽他的話喬箏停住腳步,舉舉手裏的托盤:“大哥,你不是找我來陪你喝酒麽?”
    “切。”男人嗤笑一聲:“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服務員?萬一是特警呢?”
    喬箏心裏冷笑,這人反偵察能力還不錯嘛,喬箏拍拍自己胸脯:“哎呦大哥你可別嚇我了,我膽子小。”
    “哼,我看你膽子倒不小,還敢一個人進來。就真不怕我?”
    喬箏歎口氣:“我不就是個打工的麽?你要最漂亮的,我就是這兒最漂亮的,老板讓我進來我還能不進來?再說,老板可說了,今天我進來了,回頭就獎勵我十萬塊錢。”
    “你倒是一點都不謙虛。”聽到喬箏這撒嬌的語氣,男人的聲音也軟了一點:“把托盤放桌上”
    喬箏依言把托盤放在桌上。
    “轉個圈看看,我得確保你身上沒藏武器。”
    “老板,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我身上哪兒還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不過喬箏還是轉了一圈,貼身的皮衣的確藏不了什麽東西:“這下你信我了吧?”
    “等等。”男人倒了酒,斜睨了喬箏的長腿一眼,眼神染上迷蒙的色彩。
    喬箏會意,把腳踩到了茶幾上:“你看我身上哪兒還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男人的眼神更加迷離,總算放鬆警惕,揚起下巴問還在角落裏抱著雙臂哭泣的服務員:“她真是你們這兒的人?”
    喬箏心頭一緊,一個小時中,對方處於極度恐懼裏,千萬別砸了這次行動。
    服務員抬頭匆匆看了一眼,閉著眼忙不迭的點頭,喬箏估計她恐怕連自己的臉都沒有看清。
    男人伸出手臂,拍拍自己身旁的沙發:“行吧,哥出門在外不容易,必須得警惕行事,來,陪哥喝完這最後一杯酒。”
    喬箏在他身邊坐定:“來,哥,我給你倒酒。”
    拉過茶幾上的托盤,喬箏把杯子放在兩人麵前,手伸向酒瓶。
    男人看了看酒瓶,挑剔道:“這是哪個年份的酒?這最後一瓶酒得給我你們這兒最好的。”
    “這是82年的拉菲,是我們老板的珍藏,不信你看。”喬箏把酒瓶遞到男人麵前讓他看,男人把眼睛湊近細細端詳。
    就在這一瞬間,喬箏右手迅速從托盤下摸出一個鋒利的薄片,用力地向男人的右手腕紮去,剛才喬箏就注意剛到男人一直放在衣兜附近的右手,那裏鼓起了刀具的形狀,她的動作快、穩、準、狠,不給他留一絲閃躲的機會,刀片入肉,喬箏甚至感覺到刀片刺到骨頭的阻擋感。
    男人傳來淒厲的痛呼,喬箏抬腿,上手,想用擒拿把男人壓在沙發上,男人卻一個翻身滾到地上,躲開了,捂著鮮血淋漓的手腕衝向角落的女孩兒,喬箏快步向前,幹脆利落地一個側踢,那人就如同破布一般被踢到了對麵牆角。
    喬箏鬆了一口氣,男人的痛呼聲應該外邊已經聽到了,用不了幾秒,隊長就會帶隊往裏衝,隻需要自己下達一個指使,喬箏用腳踩在男人的身體上,壓製住他,湊近接收器:“製伏,任務……”
    “砰。”一聲沉悶的響聲伴隨著腦後尖銳的疼痛響起,喬箏穩住身形,後腦有液體在流動,喬箏難以置信地回頭,就看到剛才還瑟瑟發抖蜷縮在牆角的服務員,拿著酒瓶站在自己身後,那瓶假的82年拉菲的瓶上,遍布著鮮紅的血跡,很是清晰,可是那女生的臉卻在喬箏眼前漸漸模糊了。
    頭疼,頭暈,整個人都跟散架了似的,喬箏覺得自己肯定得腦震蕩了,靠!怎麽就沒想到那服務員和嫌疑人是一夥的呢!不過ktv四周都布了控,他們插翅也難逃。自己得好好想想怎麽跟頭兒商量工傷認定和補貼的問題,那女人的力氣還真大。
    胸口被什麽東西壓住了,還伴隨著蠕動,喬箏很想看清楚這是個什麽玩意兒,可惜頭太疼了,疼得眼睛都睜不開。
    喬箏很快就知道身上的是什麽了,它爬到了自己的肩頭邊,一隻肉嘟嘟的東西摸上了自己的臉,喬箏可以感覺到那是一隻手,很小很小的手。
    “嘻嘻,這是媽媽的眼睛……這是媽媽的鼻子……這是媽媽的嘴巴……這是媽媽的耳朵。”耳邊是奶聲奶氣的男童音,小手在臉上摸著,耳邊傳來熱氣,讓喬箏覺得很癢,又癢又痛讓喬箏脾氣也好不到哪兒去,右手隨意地一掃。
    就聽到一聲沉悶的“噗通”重物墜地聲,之後便是滔天的哭鬧聲,喬箏才驚覺自己剛才隨意一掃是推到了什麽東西。
    強迫自己睜開眼,喬箏長期訓練的警覺性就讓她第一時間覺察出不對勁,這個床不是她的,這個房間她也從來沒見過,粉紅色的牆壁、粉紅色的梳妝台、粉紅色的衣櫃,這是她最討厭的顏色,喬箏直覺就是自己被人綁架了,或許就是那天在ktv的狗男女。
    可地上這嗷嗷哭的三四歲胖小孩又是怎麽回事兒?喬箏強忍疼痛坐起身來,被他哭得心煩,沉聲道:“不準哭。”
    一瞬間,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小男孩兒的哭聲頓停,趴在地上怔怔地看著她,哪怕眼睫毛上還掛著即將滴落的水珠,臉頰上也滿是淚痕,嘴巴一抽一抽的,但終歸,沒有再哭出聲。
    “瀾瀾。”另一個小男孩兒衝進房間,蹲下身把想把趴在地上的小孩兒抱起來,可惜不知是因為他不高,還是地上的男孩兒太胖,抱了幾次都失敗了。
    小孩兒見到男孩兒,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決堤,伸出胳膊,把頭埋進他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哥哥,痛……”
    聽到這話,男孩兒對喬箏怒目而視,他也不過六七歲的年紀,但眼神裏的憤怒與怨恨讓見過大世麵的喬箏都有些震驚,這哪裏是小孩兒的眼神啊。
    男孩兒站起身,徑直衝到喬箏麵前:“你是不是又打他了?”
    喬箏對眼前的狀況還是一頭霧水,更覺得這個橫加指責的男孩兒很沒禮貌:“你家大人沒有教過你禮貌這個詞麽?”
    男孩兒的身體顫抖著,放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攥成拳頭:“你下次再打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看到這防衛的姿勢,這猩紅的眼睛,喬箏不自覺的想起,她在亞馬遜執行秘密任務時,遇見的那條嗜血的狼。
    唐靖無語,自己站在原地沒動,是喬箏自己莽撞地轉身撞上,現在倒是怪自己了?隻是,空氣裏似乎有哪裏不一樣,唐靖澤吸吸鼻子,縈繞在鼻間的是喬箏頭發上的香氣,清新淡雅,好像是什麽果香,不在是她以往鍾愛的濃鬱的chanel的味道。
    見唐靖澤這嗅味道的模樣,喬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聞什麽聞?你是變態嗎?”
    被稱作變態的唐先生驚呆了,未等他反應,喬箏就走了出去。
    等他打理好自己的手臂,擦了燙傷膏出去的時候,就看見三個小孩兒一字排開,身板挺得筆直地接受喬箏的訓話。
    “唐涵,知道錯在哪兒了麽?”
    唐涵低著頭不敢看她:“錯在不該和弟弟打鬧,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喬箏未置可否,轉頭看向一旁的唐瀾:“唐瀾呢?錯了沒?”
    唐瀾此刻早就止住了哭泣,強撐起紅腫的眼皮看喬箏:“我不該在家裏亂跑。”
    “還有呢?”喬箏用毛巾給他臉上的淚痕和頭上的汗。
    唐瀾歪著小腦袋想了半天,才蔫蔫地說:“我不知道了。”
    “媽媽還告訴過你什麽?你是不是今晚不想聽故事了”
    故事兩個字喚醒了唐瀾的記憶,想到不能聽故事,更覺得悲傷:“我不該哭。”
    “唐浩,知道你錯在哪裏麽?”喬箏看向旁邊梗著脖子一臉不服氣的唐浩,是姐姐和瀾瀾不聽話,不對是姐姐的錯,為什麽他也要受罰!喬箏果然是偏心眼兒!
    “你有看到姐姐弟弟打鬧麽?”喬箏的聲音緩和了些。
    “有。”
    “如果他們倆磕了碰了摔了,你會難過嗎?”
    唐浩低下了頭:“會。”
    看見幾個孩子動都不敢動的模樣,唐靖澤有些心疼:“喬箏,你對他們會不會太嚴厲了?他們不過是小孩子,活潑好動是天性。”
    “錯了就是錯了,熊孩子從小就是熊家長慣出來的。”喬箏毫不留情麵地反駁他。
    唐靖澤也不知道喬箏這是怎麽了?往日被說教育孩子了,哪怕還在在她跟前跌倒她都不會看一眼,他們倆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交易,而孩子是喬箏的籌碼。
    這麽多年了,唐靖澤仍然不知道喬箏嫁進唐家的真實想法,他追尋他的自由,她享受她的生活,兩者各不耽誤,他們剛結婚的時候,喬箏還會偶爾穿著性感暴露的睡衣來自己的房間,被自己明推暗躲幾次,也不再來了,唯一剩下的隻是冷漠。
    喬箏把三個小孩兒都拉得離自己更近一點:“媽媽希望你們三個可以成為彼此最重要的人,牢牢地擰成一股繩,不管發生什麽也不能分開,你們現在可能不懂唇亡齒寒的道理,但媽媽希望你們是一個共同體。”
    幾個孩子聽得似懂非懂,但媽媽要他們永遠在一起他們都聽懂了,唐瀾見媽媽不生氣了,又開始抱著喬箏的大腿撒嬌:“那媽媽也會和我們一直在一起嗎?”
    喬箏突然就想到了不久後的那場車禍,算算時間,也就在下個星期,當時她是參加完派對喝了一杯紅酒回別墅路上出的事兒,她一走,這幾個孩子就真的無依無靠了。所以,必須得盡快搬出去!絕對不能再耽擱。
    親親兒子的小臉蛋兒,喬箏笑著答道:“當然啦,寶貝兒,媽媽會永遠和你們在一起的。”
    “那爸爸呢?”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唐涵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她爸爸丟開的。
    喬箏看了眼不遠處的唐靖澤:“你們也知道,爸爸很忙的,他過幾天就會離開。不過寶貝兒們放心,媽媽一個人也能好好照顧你們的!”
    幾個小孩兒的臉都耷拉了下來,爸爸剛回來,怎麽又要走啊?
    “爸爸這次的假期比較長,可以在家好好陪陪你們。”唐靖澤在一旁開口,自己都沒說要走,喬箏這明顯的逐客語氣真的讓人很不爽啊!而且自己並不是客人,他才是這裏的主人。
    “萬歲!爸爸好棒!”幾個孩子歡呼雀躍起來,喬箏卻懵逼了,按照書中的走向,唐靖澤在原主出事兒的時候在遙遠的西伯利亞,直到原主下葬都沒有回來,她人生中的婚禮和葬禮,對方都缺席了。
    可現在這劇情又是什麽走向?唐靖澤怎麽不按照劇情走?說好的永遠被留在西伯利亞廣袤無垠陸地上呢?她自己心中已經籌劃好了單身母親獨自帶著三個兒女奮鬥的勵誌故事!唐靖澤回來又是搗什麽亂?
    “媽媽,我的頭發散了。”唐涵苦著一張臉披著亂發,把發圈遞給喬箏。
    這小小的發圈卻讓喬箏犯了難,她自認為上得訓練場下得廚房,打得過歹徒鬥得過色狼,可是這紮鞭子這回事還真是難為她,從小到大她都是一頭利落的短發,既方便,又清爽,長大後進了部隊,從此再與長發無緣。
    如果說單純的綁一個簡單馬尾還好,但唐涵正是小姑娘愛美的時候,死活要讓她編小辮子,可自己壓根兒不會啊。
    “涵涵,下去找杜婆婆給你綁小辮子。”
    “杜姨她出去買菜去了,不在家。涵涵可等著呢。”旁邊的唐靖澤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
    女兒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唐靖澤也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喬箏咬咬牙:“涵涵,你不是早就說想爸爸了麽?爸爸現在回家了,讓爸爸給你紮漂亮的小辮子好麽?”
    “好!”唐涵脆生生地答應道,一蹦一跳地就往唐靖澤那邊跑。
    唐靖澤一把抱住她:“行吧,爸爸就給我家小公主紮美美的辮子。”
    接下來幾分鍾,喬箏目瞪口呆地看著唐靖澤的動作,她原本以為紮頭發這個活是燙手山芋,讓唐靖澤也在女兒麵前丟麵子,可是沒成想,唐涵的頭發在唐靖澤的手裏竟格外地乖順。隨著他的手指纏繞著,穿梭著,不一會兒,唐涵頭上就多了好幾條俏皮可愛的小辮子。
    “學會了沒?”唐靖澤帶著調侃望著一旁看呆了的喬箏。
    喬箏故作鎮定:“哼,編頭發這麽簡單的事情,還需要學麽?”
    這半天的功夫,喬箏算是看出來了,唐靖澤盡管為了自己的事業和夢想,平日裏對孩子們都是放養狀態,但是不難看出,他是真的喜歡幾個孩子,他會和孩子們玩一些幼稚的遊戲,他為了幫孩子們出頭不惜和同胞妹妹翻臉,為了保護瀾瀾本能地為他遮擋開水,而且還會給唐涵編好看的辮子。
    算了,姑且認可他有一點點作為父親的資格,但是這並會不影響喬箏的決定,她還是要帶著三個孩子離開唐家,唐家對於他們來說太危險,而且,她不放心把他們交給任何人。
    “媽媽?”膝蓋上的瀾瀾突然開口了:“爸爸也和我們一起去新家麽?”
    前幾天喬箏就早就和孩子們通過氣,過了這周會媽媽會帶著他們去市裏的新家去住,對於這裏,孩子們本就沒有太深的感情,一聽說要搬家,反而覺得新奇,再說,媽媽去哪兒他們也自然跟著去。
    可如今不一樣了,爸爸回來了,唐瀾也想跟爸爸在一起。
    “爸爸要在家陪奶奶,不去。”喬箏一口否決了唐瀾的問題。
    “什麽?你們要搬出去?搬去哪裏?”
    喬箏故意裝作沒聽到他的問題,和唐瀾玩起了蟲蟲飛的遊戲。
    被忽視的唐靖澤隻得蹲下身問唐涵:“涵涵,你們要搬去哪裏呀?”
    唐涵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猶豫了好半天才湊到唐靖澤耳邊說悄悄話:“媽媽說,我和浩浩要開學了,搬去市裏上學方便點,然後她要把瀾瀾送去幼兒園,媽媽去工作掙錢養我們。”
    一段話說下來,唐靖澤明白了,他不知道為什麽喬箏這次的反差會這麽大,但他突然有預感,喬箏要從唐家逃開了,可是,當初她不是要死要活地要嫁進唐家麽?五年過去了,她又是怎麽了。
    “你要帶著幾個孩子搬出去是不是得先和我商量一下?”唐靖澤有些火大,這個女人走可以,偏偏還要帶走三個孩子,想到喬箏近些年在圈子裏的各種風言風語,唐靖澤有些不屑。
    喬箏把唐瀾從腿上放下來:“涵涵帶著弟弟們出去玩,這次記著可不能亂跑了。”
    “嗯!”唐涵脆生生地答應,帶著弟弟們出門去了,盡管唐瀾還想黏著爸爸媽媽。但喬箏告訴他給他買了最愛的蒸蛋糕,小家夥心裏的天平就直接傾斜了,邁著小短腿朝著零食而去了。
    喬箏關上房門,從抽屜裏摸出一個文件袋:“本來想著你今天剛回家,不掃你的興,但你非要問個由頭來,那行吧,唐靖澤,我們離婚吧。”
    對於母親的指責與怒氣,唐靖澤早就習以為常,他翻看著相機裏拍攝的圖片漫不經心道:“媽,我剛從無人區出來,那兒信號都沒有。”
    聽唐靖澤這麽說,唐娥又心疼了:“怎麽還跑到無人區去了?危不危險啊?苦不苦啊?吃喝的都夠麽?都跟你說了,讓你回來,在外邊遭那罪做什麽?我……”
    “媽,我們這個項目已經暫時告一段落了。”唐靖澤趕忙打斷她的絮叨:“媽,找我有什麽事兒麽?”
    唐娥總算想起正事兒,怒氣值再次飆升:“還什麽事兒?我就問你家那媳婦兒我是管得還是管不得?如果我再不管,她有一天得爬到我頭上來作威作福!等你回來可能就隻有給你媽收屍了。”
    好吧,果然又是同一件事,唐靖澤放下相機:“媽,你怎麽又和她吵架了?不是說了隨她去麽?”
    “什麽叫我和她吵架!”唐娥原本想得到兒子的支援,沒成想再次被點炸:“你是娶了一尊活菩薩放家裏啊,打不得罵不得,還要甩臉色,你自己在外倒是逍遙自在,不知道你媽在家是怎麽過的。”
    唐靖澤趕忙打住:“媽,好了好了,我這邊項目結束了,下星期就能回國,到時候我和她談一談。”
    “真的?你下周就回國?不騙我?”唐娥的生氣一掃而空,變得開心起來。
    在給唐娥賭咒發誓後,對方總算相信了她,還不忘叮囑他買了機票把航班發給她,到時候讓老宋來機場接。
    好不容易掛了電話,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開門一看,是同事劉帆,他衣著光鮮,麵露春光,頭發梳起來,看著格外精神。唐靖澤把他與不久前那個全身都是灰塵,頭發也是一縷一縷的人難以劃上等號。
    劉帆用右手抵住門框,左手扶住額頭,擺出一個偶像劇裏霸氣總裁的出場姿勢:“怎麽樣?這一身夠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