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紫玉側係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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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推開,扶辰的眼中浮現出一絲驚訝與自責,我狠狠地捏著自己的手,因為用力過度,指甲已經深深嵌入了他手掌中。
    他不敢再看一臉受驚的岑牧,也不敢靠近她。
    她粗喘了幾大口氣,沙啞顫抖的嗓音從薄唇中飄出:“你……沒準備好……是我太著急了……對不起。”
    “……”
    岑牧完全沉淪在回憶的仇恨與傷痛中,她克製不住地全身顫抖著,隱忍著眼中團團飄出的殺死,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你走!”
    扶辰被岑牧突然的變化驚到了,即使不願意與自己,也不必如此激動吧,就好像是被仇夢附身一樣,眼前的岑牧竟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你怎麽了?”扶辰試探地問道,但還是強忍住想要伸出的手。
    “走!”岑牧幾乎是在低聲怒吼道。
    昏暗的燈光下,岑牧的臉色鐵青。
    燭火搖曳,碳爐將獸碳燒得‘啪啪’直響。
    月光靜謐高貴,寒冬總是令人敬畏,扶辰沒有敢動,空氣就像靜止了一般,兩個人也靜止了。
    ‘岑牧!那是前世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岑牧!’
    “我……”因為情緒激動,岑牧我嗓子有些沙啞,她低垂著睫毛,眼中的怒氣降下去很多,所以她語氣平緩得說道:“你讓我一個人帶會兒……”
    “好……”
    目光閃爍,失落在眸中湧動,扶辰沒有多說,隻是默默地站起來,不顧淩亂的衣物與頭發,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木櫃子。
    然後木櫃裏的鈴鐺響了一聲,櫃子將那一人高的洞口堵住了。
    扶辰走了,岑牧這才抬起充血的眼神,看了過去,那黃銅鈴鐺在櫃子裏發出沉悶孤寂的響起,似乎是在嘲笑這個被回憶左右的人。
    她無意得伸出手,輕撫薄唇,那裏還殘留著那個人的溫度氣息,突然一陣悔意襲來,她有著懊惱著抱住自己的腿。
    一夜就這麽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岑牧重新梳妝好以後便去了扶辰的屋子。
    令她以外的是扶辰已經起來了,令她更加以外的是扶辰今天居然穿了件白色雲邊袖口的長袍。
    進屋時,扶辰寢室裏層層帷幔被微風襲動,岑牧仔細看了兩圈才看見了桌邊上的冰涼的炭盆,看樣子是一夜沒有燃火。
    “怪不得這麽冷清。”
    帷幔後麵的男人正將外袍套上,還站著一個少年,正是宋回。
    穿過冷清的幾乎沒有人氣的紅帳,扶辰寬大結實的背影出現在岑牧臉上。
    扶辰似乎對宋回說了句什麽,宋回的表情不是很好,但看見岑牧走過來後便隱藏了臉上的情緒,對著岑牧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道:“夫人。”
    宋回的語氣明顯客氣了許多,沒有從前那般親切活絡了,甚至還有種下人對主人的敬畏。
    “你先下去吧。”扶辰沒有轉身,甚至沒有回頭看岑牧一眼岑牧,他的語氣冰冷,和昨天那個人簡直天差地別。
    “是!”宋回衝扶辰行了個禮後便直視前方出門而去。
    “你……來做什麽?”扶辰也語氣沒有變,依舊清冷平淡。
    “我……”岑牧雖知道扶辰這般變化是為什麽,但不知為何心裏還是不是很舒服,又想到自己昨天晚上那樣對人家,就更覺得尷尬了,她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昨天茗淑告訴我……要我來伺候你穿衣……”
    “哦。”扶辰理了理衣襟,突然手頓了一下,回頭望一眼岑牧道:“那還不過來給為夫梳頭?”
    “啊?哦好……”岑牧先是一楞,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看到扶辰直勾勾地走到梳妝台的銅鏡旁邊坐下,她才緩過神來。
    “今日穿得交淡雅,半束發便可。”說著扶辰將桌上的木梳遞給身後的岑牧道:“今日要給叔父敬茶,需要莊重一點,便戴那個紫玉側係簪子。”
    岑牧順著扶辰手指指的地方,她看見了桌子的另一端放著一個暗紅色的淺邊木盒子,看顏色應該屬於檀木的,上麵雕著神獸麒麟,栩栩如生。
    岑牧走過去,將木盒子上麵突出的頂端輕輕一按,盒子的兩端刷地一下彈了開來,瞬間盒子中十幾個發扣和幾個簪子浮現在眼前。
    有金的,玉的,翡翠各式各樣,琳琅滿目,岑牧不禁有些呆住了,這裏麵的東西,隨便拿出來一樣就足夠普通人吃一輩子的了,不光是因為它材質價值連城,更是因為這些東西的做工更是得天獨厚。
    不敢多想,岑牧將扶辰說的那隻紫玉側係簪拿了出來,這種玉,是岑牧從未見過的紫色玉石,看著手上那隻散發著淡淡紫色卻依舊剔透的簪子,她捏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生怕磕著碰著。
    簪子頂端刻著兩片葉子,與簪身上的顏色不同,這兩片葉子的剔透度更高,看起來樸素中帶著些奢華,莊重裏藏著點俏皮。
    不得不說扶辰的眼光確實不錯。
    “你會束發嗎?”扶辰瞥了一眼因舉著玉簪而行動笨拙緩慢的岑牧,不免有些想笑。
    “會的。”岑牧點頭認真地回答。
    “嘖,你能不能不要慢慢吞吞的?再晚,叔父就喝完茶了。”
    “知道了!我這不來了嘛!”
    “快點!”
    扶辰的頭發發質很好,根根均勻粗壯,如墨水一般柔順烏黑。
    半束發本就簡單,岑牧不費吹灰之力便梳好了,玉簪插入,扶辰滿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道:“還不錯!走吧!”
    岑牧沒有多想,便跟著扶辰去了禮堂,一路上,為昨日成婚而掛上的彩布還沒有撤掉,整個歸一門看起來十分喜慶,倒是令走在路上的人心裏也不免愉悅許多。
    “你能不能別跟在我後麵?”扶辰突然停下對後麵埋頭苦走的岑牧說道:“我們現在是夫妻,夫妻懂嗎?同進同退,你過來走我旁邊!”
    “好。”經曆過昨天晚上的突然變臉,岑牧其實對扶辰是有些愧疚的,對於扶辰提出來的要求,隻要不過分她都會盡量滿足,更何況扶辰說的很對。
    現在他們是夫妻,她快走幾步,走在扶辰的右側與之並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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