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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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溫初禮
第一章
杏城的雨似乎一下起來就沒完沒了,被初秋的涼風吹拂著, 細細密密的,一點點浸濕著還殘留盛夏餘熱的空氣。
收拾好東西, 薑畫和幾個共事了三天的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後, 獨自離開了攝影棚。涼風夾著雨絲刮在身上,她攏了攏身上的深藍色風衣, 撐開傘往停車場走去。
薑畫在杏城待了三天, 這場雨就整整下了三天,無論什麽時候抬頭,入目的永遠都是灰沉沉的天空, 壓抑得令人心慌。
還沒走到停車場,包裏的手機就歡快地響了起來,傘外雨勢漸大, 薑畫索性快走了幾步, 拉開駕駛座的門坐上去,這才從包裏把手機翻了出來。
電話已經被掛斷了,她伸手抽了張紙巾擦掉剛剛收傘時濺到額頭上的水,才劃開屏幕重新撥了過去。
這通電話是薑畫的經紀人傅思眠打來的, 傅思眠一年前簽下薑畫,但因為薑畫還沒畢業通告少, 傅思眠便也不按照藝人的水準來要求她, 兩個人相處下來倒更像親密的小姐妹。
電話接通, 傅思眠幹練的聲音混著電流從聽筒裏傳出來:“薑薑, 你那邊封麵拍攝結束了嗎?別忘了等下到機場幫我接機!”
薑畫抬手將車內的空調打開,回她:“我這邊剛出攝影棚,正準備去機場。”
傅思眠的某個貓奴朋友送了她一隻奶貓,但是第一次帶藝人,她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應酬和建立人脈上,根本沒有所謂的美國時間來鏟屎。轉念想到沈鈺一直想養貓,她索性做個順水人情,借花獻佛地將貓崽兒送給他。
沈鈺是圈內最年輕的雙料影帝,薑畫不知道傅思眠怎麽和一個大影帝關係這麽好,不過傅思眠不說她也無意窺探別人的隱私。
薑畫這次專程請了三天假來杏城拍攝《瑞拉》封麵,《瑞拉》是國內比較出名的時尚雜誌,受眾不少。用傅思眠的話說,薑畫如今已經大四了,這次封麵女郎的拍攝可以幫她在娛樂圈十八線混個臉熟。
因為最近沈影帝在杏城拍戲,她來之前傅思眠就拜托了她幫這個忙。
傅思眠原本是擔心薑畫忙忘了才特意打這個電話,此時得到了薑畫的肯定答複便放下心來。
“辛苦你了薑薑!”
“怕辛苦我的話我可以不去嗎?”
薑畫對於去見沈鈺其實是有些心虛的,雖然她在娛樂圈毫不起眼,但架不住對方是流量、演技都在線的大影帝,每天不知有多少媒體盯著沈鈺看,要是她不幸被拍到再被有心杜撰一下,可能分分鍾就被沈鈺的女友粉、老婆粉撕得渣都不剩。
“當然不行。”傅思眠聲音含笑,隻是那笑讓薑畫挺得後頸發涼,“你放心吧,沈鈺在杏城的住處還沒被曝光過。”
事到臨頭薑畫也隻是最後掙紮一下,如今見傅思眠態度這麽堅決,她也隻能認命地冒著“生命危險”幫這個忙。
“我就知道我家薑薑人美心善,愛你喲!”許是為了更直接地表達愛意,傅思眠說完這句話還隔空給薑畫送了個吻。
薑畫故意誇張地嘔了聲,笑罵了傅思眠一句後掛了電話。
—
雖說高考畢業後就拿到了駕照,但因為這幾年一直在學校沒什麽摸車練手的機會,薑畫的車技難免有些感人,加上今天雨天路滑她又不敢開快,所以整整三個小時後她才從機場接了貓趕到郡霆江山。
郡霆江山就是沈鈺在杏城的房產,薑畫是杏城人,對郡霆江山這種寸土寸金的富人區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耳聞的。
薑畫將自己的白色suv滑進停車場,繞了整整一圈之後才找到唯一的一個停車位,因為這個停車位被一輛商務奔馳和一輛黑色路虎一左一右夾著,她廢了好大勁才把車倒進了車位。
停穩車後她也沒急著下車,而是將視線移到了副駕上裝著小奶貓的太空艙包上,那小家夥正用濕漉漉的大眼睛隔著透明的隔板無辜地看著她。
薑畫的心都要被看化了,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想要中途截下這隻貓占為己有,但一想到自己如今還住在宿舍也就隻能作罷了。
將眼前的碎發撩到耳後別住,薑畫溫柔地笑著伸出纖細的手指在隔板上點了點,那小家夥很有靈性地就隔著隔板伸出粉粉的小舌頭舔她點的地方。
一人一貓就這麽樂此不疲地玩著你點我舔的遊戲,直到放在儀表盤上的手機震了下,薑畫才想起來自己是過來辦正事的。
拿起手機看了眼,果然是傅思眠發來的微信,問她有沒有找到沈鈺的家。
解鎖回了句“已經到樓下了”,薑畫也沒再耽擱,小心背起裝著貓崽兒的太空艙包按著傅思眠早前給她發的地址往沈鈺家走。
出了電梯站在門口,薑畫猶豫了一瞬,還是翻出自己一直備在包裏的口罩帶上後,才抬手按響了門鈴。
等了兩分鍾,門裏並沒有任何的動靜,薑畫隻好重新按門鈴,依舊沒人來開門。
薑畫有些疑惑,按理說傅思眠讓她來送貓應該是提前跟沈影帝聯係好了才對,不會出現家裏沒人在的情況。這樣想著,她又抬手在門上敲了敲,揚聲問到:“請問有人在家嗎?”
就在薑畫確認的確沒人在家打算給傅思眠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時,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推開,開門的動靜有點大,隔著門薑畫都能從這個動作裏感受出開門人的不耐煩。
差點被門砸到,薑畫忍不住腹誹:果然是影帝,脾氣都要比一般人大點。
不過雖然想是這麽想,作為後輩,薑畫還是恭恭敬敬地打了聲招呼:“沈老師好,我是薑畫,特意幫思眠姐給您送貓過來。”
門裏的人沒答話,薑畫下意識抬頭去看他,因為已近黃昏,樓道裏的燈還沒開,僅有一點昏暗的天光從房間裏的窗子照過來。
那人就這麽逆光站在門口,抄著手懶懶地靠在門框上。
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袖衛衣,帽子罩在頭上,下身是一條寬鬆的黑色短褲,露出一截健壯的小腿。黑暗裏薑畫看不清他的臉,隻知道他一雙晶亮的眼睛牢牢鎖在自己身上。
薑畫試探著又叫了他一聲:“沈老師?”
“傅思眠讓你送貓過來?”男人的身形終於動了下,聲音裏透著一股沒睡醒的慵懶和沙啞。
薑畫聞言忙乖巧點頭,這個沈影帝根本不像圈內傳言的那樣待人溫和有禮,他光是站在那兒氣場就強得讓人不敢靠近。
男人看薑畫把頭點得跟搗蒜似的,嗤笑一聲,抬抬下巴示意薑畫把貓放在玄關的櫃子上。
薑畫小心翼翼地走進門裏,經過男人身旁時她甚至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直到將貓放好退到門外,她才鬆了口氣。
準備告別的時候,薑畫突然想到什麽,忙抬手止住那人準備關上的門,“那個……沈老師……”
“還有事?”不太耐煩的語氣。
“軟軟是坐飛機來杏城的,一路上都沒吃什麽東西,您等下記得喂它吃點東西,貓糧在那個黑色袋子裏。”
“軟軟?”男人顯然第一時間並沒有把這個兩個字和那隻貓聯係起來。
“軟軟就是那隻貓,我剛剛在路上給它起的名字。”薑畫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畢竟是人家的貓,她卻自作主張地取了個名,“我就是隨口叫的,沈老師要是不喜歡再重新起一個吧。”
那人聞言瞥了眼正用爪子撓著包的小家夥,麵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他將視線從貓身上重新移到薑畫身上:“說完了?”
薑畫點頭。
他作勢要關門,卻在門關上的前一秒停下動作,盯著薑畫一字一頓道:“我不是沈老師,下次叫人前先把人認清楚了。”
下一秒,門就在薑畫麵前“砰”地關上了。
不是沈鈺?薑畫第一反應是送錯了門,她趕緊拿出手機重新核對了下門牌,一模一樣,說明她沒走錯,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剛剛那個男人可能是沈鈺的朋友或者親戚,那他為什麽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薑畫有些忿忿地回到車上,一想到軟軟要和那個臭屁又自大的男人待在一起,不免對小家夥的命運有些擔憂。她心不在焉地發動車子,結果車溜出去還不到半米的距離,薑畫就聽到一聲略略刺耳的聲音。
好像蹭到旁邊的車了。
薑畫猛地回過神來,皺著眉下車去檢查,果然她的白色suv正和旁邊的黑色路虎親密接觸著,從擦蹭的邊緣可以隱隱約約看到路虎車身上刺眼的劃痕。
今天果然不適合出門,薑畫站在車旁長長地歎了口氣。
陰雨天的飯點,小區裏並沒有什麽人,薑畫花五分鍾思考了一下在這裏等到路虎車主的可能性,然後認命地回到車裏寫了張便條紙。
薑畫在便條上簡單寫下事故原因以及表明自己願意負責的態度,並留下自己的電話後,她重新下車,將便條小心地卡在路虎駕駛座車窗的窗簷下,確認便條不會被雨打濕後,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車上。
今天這場戲是薑畫飾演的景宜在愛上那位越國公子後,悄悄為他繡荷包的場景。
薑畫走到塌邊,對著飾演她侍女的女演員微微頷首。
從薑畫進入片場開始,傅斯寒的視線就落在她身上,這場戲簡單,所以他也並沒有提前給她講過戲,隻要她繡工像樣,能演出小女兒愛慕心上人的情態就行了。
薑畫深吸一口氣,遠遠地看向監控器後麵的男人,這算是薑畫第一次正式和他以導演和演員的身份相處,她覺得工作時候的傅斯寒和平時似乎不太一樣,但又說不出具體哪裏不一樣。
“演員準備好了沒?”察覺到薑畫的失神,傅斯寒皺著眉提醒她,他向來看不慣在片場不認真的人。
聽出傅斯寒的語氣不太好,薑畫趕緊點頭。
傅斯寒沒再看她,而是對場記和攝像師遞了個眼色,示意可以開工了。
場記識相地拿著場記板走到鏡頭前,“第四十五組鏡頭,第三幕,第一個拍攝鏡頭;one、two、three,action!”
在看完劇本知道自己有這場戲之後,薑畫特地在網上找了好些視頻,學習刺繡的針法,甚至在淘寶上買了一套十字繡,就為了在表演的時候不鬧笑話。
此時她照著之前練習的手法,拿起繡棚,一邊繡一邊和侍女聊著心中傾慕的男人,隻是她剛繡了沒兩針,就被一聲中氣十足的“卡”給打斷了。
她看向傅斯寒,男人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吩咐:“重來一次,注意神態。”
傅斯寒對每一場戲的要求都很嚴格,薑畫重來都沒覺得自己有一次性通過的能力,所以即便被ng後心態也還算可以。
隻是她作為這場戲的主要人物,拖累了一旁給她演侍女的演員,薑畫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地朝她笑笑。
傅斯寒沒什麽表情,淡淡說:“開始吧!”
薑畫又重新崩起神經,等著場記報過幕,將剛剛表演過的片段又演了一遍。
“卡!神態太僵硬了。”傅斯寒的態度並沒有因為薑畫是個女生就軟化。
一連ng了兩次,薑畫心裏隱隱有些慌亂,但是這個時候越慌亂就越容易出岔子,她在背後握了握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準備好了再來一次。”
各部門又開始緊張地進入工作狀態。
隻是薑畫沒想到如此簡單的一場戲,她接連ng了十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薑畫覺得周圍的工作人員看她的目光中隱隱帶了點不耐。
她抿著唇低頭,一臉懊惱。
“薑畫你知道什麽叫做少女懷春嗎?少女懷春不是像個傻子一樣傻笑!”傅斯寒也沒想到這樣的戲薑畫遲遲演不出他想要的感覺,說話時難免重了些。
薑畫沒說話,臉卻漲紅了。
傅斯寒正在氣頭上,繼續訓話:“長這麽大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少女懷春是什麽感覺嗎?”
薑畫知道自己演技沒過關,被傅斯寒罵了也不吭聲,但是卻在聽到這句話時下意識抬眸,怪異地看了她一眼。
她從小到大還真沒談過戀愛,的確是從來沒體會過這少女懷春是什麽感覺。
訓話就訓話,傅斯寒憑什麽平白無故上升到人生攻擊。
薑畫悄悄撇撇嘴,心裏不爽。
傅斯寒在片場出了名的脾氣不好,無論對方是誰,他隻看結果,如果表演不到位,就算對方是影帝影後他一樣不會給麵子,所以並沒注意到薑畫的臉色有些不對。
工作人員正好跑來告訴他下一場戲的演員已經在休息室候了半個多小時,傅斯寒朝薑畫揮揮手,“你先去一邊琢磨下到底什麽是少女懷春,等下別再給我表演傻笑。“
然後扭頭吩咐工作人員,先拍下一場戲。
另外一個演員今天的狀態似乎不錯,他在這個布景下有兩場戲,傅斯寒索性讓他一同拍完,不過為了在後期剪輯時有更多的選擇,傅斯寒補了不同的鏡頭,一直到中午一點多,才放了工作人員去吃午飯。
傅斯寒起身,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關節,往休息室走。
片場到休息室之間有個小花壇,隆冬的花壇沒什麽景致,但是傅斯寒經過的時候下意識瞥了眼,就看到不起眼的角落似乎蹲了個人。
腳下頓了頓,傅斯寒看清楚,那個拿著一截小樹枝在泥土裏畫圈圈的人是薑畫。
她一個人蹲在那裏,不仔細看還真是很容易忽視掉。
傅斯寒的視線落在她有些單薄的戲服上,雖然古風的衣服裏三層外三層,但根本沒什麽保暖的作用。
想到昨天裹著羽絨服雙手依舊冰涼的人,傅斯寒蹙了蹙英挺的劍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