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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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好車,薑畫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八點一刻。
    除此之外, 她還看到消息通知欄躺著兩條她爸爸薑成峰發來的微信, 問她多久能到家的。
    怕爸爸媽媽等得太久,薑畫趕緊鎖好車小跑著去敲門,剛敲了一聲, 門就被打開了,周琳穿著圍裙站在門口。
    薑畫笑得眉眼彎彎,也顧不得脫鞋, 進門給了周琳一個熊抱:“媽媽,我超想你的!”
    周琳也有一個多月沒見過自家女兒了, 這次她好不容易回杏城工作,結果到了最後一天才有時間回家一起吃頓飯。
    她摸了摸懷裏撒嬌的女兒, 故作嫌棄地說:“身上冷死了, 趕快回房間換身衣服,順便把你爸爸叫下來吃飯。”
    “是!”薑畫對著周琳敬了個禮, 鞋一蹬就往樓上跑。
    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薑畫推開視聽室的門, 果然看見薑成峰正專心地看著電影,她往屏幕上瞥了眼,正在放的是《梧桐》的原聲帶。
    “爸爸你怎麽又在看這部片子啊?”
    《梧桐》是兩年前上映的一部小成本文藝片, 她和薑成峰一起看過一次, 拍得好自是不必說的, 可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就她知道的這部電影薑成峰至少看了不下五遍。
    “軟軟回來了?”薑成峰見到女兒瞬間笑了起來,朝著她招招手。
    等薑畫在他旁邊摟著他的胳膊坐下,薑成峰才繼續道:“《梧桐》拍的是真的好,而且導演傅斯寒據說還很年輕……”
    “現在很少有年輕人能靜下心來拍這種有價值的片子了。”不等薑成峰說完,薑畫已經接上了下一句,“爸爸你已經誇過他很多遍了,台詞我都背下來了。”
    “你啊!”薑成峰寵溺地點了點薑畫的額頭,關了放映機和她一起往樓下餐廳走。
    薑畫在家享受了一頓大餐又在自己寬敞的公主床上睡了一覺後,第二天一早就被薑成峰送到了機場。
    薑成峰出道了二十餘年,作為娛樂圈老資曆公眾人物,怕被狗仔拍到,隻能把薑畫送到停車場。
    薑畫臨下車的時候,薑成峰突然斂了眉,嚴肅地看著她:“跟爸爸交代,車後門上的劃痕是怎麽回事?”
    薑畫:“……”她本來是想等到了學校再坦白的,結果沒想到薑成峰眼睛這麽尖。
    她咽了口唾沫,有些心虛地別開眼:“昨天不小心蹭了下,不過我給車主留了電話。”
    見薑成峰依舊虎著臉,薑畫忙拉著他的袖子撒嬌:“爸爸,我知道錯了,拜托你別和媽媽講。”
    薑成峰寵這個女兒是出了名的,自小隻要薑畫一撒嬌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此時自然也隻能無奈妥協。
    不過事關安全問題,薑成峰還是忍不住叮囑她:“以後不準再隨便開車。”
    “我知道了爸爸。”得了赦免,薑畫傾身抱了抱薑成峰,這才戴上口罩下車,托運行李過安檢。
    機票是傅思眠給她定的,頭等艙。
    薑畫的位置靠窗,她上飛機的時候鄰座的位置已經有人了,是個穿著黑色襯衣的年輕男人,正在打電話,注意到薑畫,抬頭看了她一眼。
    和男人目光迎上的瞬間,薑畫愣了一瞬。
    機艙比外麵要稍暗一點,但男人深邃的眸子卻仿佛有光,硬朗的下頜棱角分明,顯得格外好看,饒是這麽多年在學校見慣了好看男生的薑畫都忍不住驚歎。
    猜到薑畫應該是坐在自己旁邊,男人微微收了曲著的長腿,給她讓出通過的空間。
    薑畫這才回過神來,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花癡”,然後扶著前座的椅背小心翼翼地坐到自己位置上。
    離起飛還有一段時間,男人還在打電話,薑畫沒有偷聽的意思,但低沉好聽的聲音偏要她耳朵裏鑽。
    “你的路虎昨天被人蹭了。”
    “肇事者留了個便條,我已經發你微信了。”
    “車我停在機場的,你抽空讓你助理去處理一下。”
    原本隻是單純欣賞好聽聲音的人越聽越不對勁,她隱隱覺得男人口中描述的事情似乎似曾相識,心頭隱隱浮出一個不太好的預感。
    就在薑畫琢磨這個人所說的“肇事者”是不是自己的時候,身旁的人突然極輕地笑了聲。
    然後他開口道:“現在的交通部門真是什麽人都給發駕照了。”
    薑畫:“……”
    她靠本事通過的四門考試,怎麽就不能拿駕照了?
    廣播裏空姐溫柔地提醒乘客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男人很快掛斷電話,收了手機慢條斯理地將襯衣的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肌肉線條清晰的小臂。
    本著“做人要有擔當”的原則,薑畫天人交戰了兩分鍾後還是鼓起勇氣,抬手碰了下男人剛折好的襯衣袖口。
    男人疑惑地抬眸,就看見一雙有點眼熟的大眼睛,霧蒙蒙地望著自己。
    “那個……”薑畫在心裏組織了下語言,“剛剛無意聽到您的車被蹭了,我想冒昧請問一下您的車是在哪裏被蹭的?”
    一句話說得很沒有底氣,聲音也越來越小,到最後薑畫甚至都懷疑他並沒有聽清自己在說什麽。
    薑畫見男人英挺的眉毛輕皺了下,並沒有答話,她估摸自己這是被當成見色起意搭訕的人了,而且搭訕的手段還不怎麽高明。
    她趕緊解釋:“您不要誤會,我隻是覺得您剛剛說的那張便條可能是我留的。”
    聞言,男人眼底有了一絲興味,修長的指骨輕輕敲著座位的扶手。
    “郡霆江山?”四個字從男人好看的薄唇裏吐出來,尾調微揚。
    聽到這個地名,再聯想到“路虎”“便條”兩個關鍵詞,薑畫覺得這個男人是受害者十有八九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