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論熊孩子的下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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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工作日,安池魚像往常一樣細致的整理著一些藥材,偶爾給上門的客人們抓個藥。
正是天氣微涼的時候,陽光細碎的灑進了藥房裏,旁邊坐診的大夫也在打著瞌睡,安池魚盡量動作小心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抱著一部分藥材悄聲去了後院。
隻是這靜謐的氛圍卻被一個突然闖進來的中年女子打破了。
“安元瑾安大夫在嗎。”略有些尖利的女聲讓原本在小憩的周大夫猛地一激靈,嚇得馬上睜開了雙眼,隻是還有些困頓的他並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出了什麽事。
下一秒,還在迷糊中的周大夫就被剛剛發出刺耳聲音的女子緊緊抓住了手臂,力道大的差點就隔著衣服把指甲掐進了周大夫的手臂裏麵。
“嘶。”周大夫抽痛的吸了一口氣,像是怕激怒麵前這位女子一般,小聲說道:“這位女士,可以請你先放開我的手嗎。”
麵前的女子妝容精致,穿著在這小城裏也是數一數二,一副富太太的裝扮,應該不會是哪家跑出來的精神患者吧。但周大夫這麽想著,還是不敢大聲說話,免得刺激到麵前這位有萬分之一可能腦子有問題的女士。
徐秀芳被這一提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染著鮮紅甲油的指甲正死死掐著別人的手臂,忙退後一步著急的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太著急了。請問一下安老大夫在嗎,求求他救救我的孩子吧。”
說著,徐秀芳又忍不住淚流滿麵,雖然她已經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在外人麵前丟臉,可是一想到躺在床上幾乎隻剩一口氣的孩子,還是難以平靜下焦慮的心情。
周大夫有些無措,他也是見識過安老爺子的能耐的。雖然他不知道安老爺子就是那位有名的‘岑安’老先生。
但就是從安老爺子開始,這個藥店才有了請一位中醫過來坐診的習慣。隻是安老爺子一年中總有一大半時間是帶著安池魚走訪大江南北,所以其他時間都是由他和其他幾個相熟的大夫過來。
等到安老爺子坐診的時候,他們也總是找時間過來向安老爺子請教。都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外人眼裏可能他們之間都沒什麽差別,都能看病抓藥。
可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安老爺子的本事絕不是他們能比的。哪怕再過個幾十年他們積累出更多經驗,也不及安老爺子一絲。
就譬如說,感冒的藥方誰都能配,但是安老爺子的分量絕對是最準的,而且治病之餘還可以順便鞏固自身根本。
周大夫以前學醫的時候,也聽說過不少大師的事跡,他敢說安老爺子的能耐在中醫界絕對可以數一數二,但不知為何他們卻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安老爺子也一直甘於平凡的在這個小藥店看些發燒咳嗽之類的小病。
不過正因為如此,周大夫才心下疑惑:“不好意思這位女士,安老爺子在幾個月前就已經仙逝了,您怎麽會來這裏找安老爺子呢。”
徐秀芳一聽,心中一直緊繃著的弦就像突然被割斷了一般,原本還在小聲啜泣的她嚎啕大哭著喊道:“這可怎麽辦,我的乖兒子可怎麽辦,大夫你既然認識安老爺子,醫術也肯定不會差的,我求求你跟我去看看我兒子吧。”
周大夫看著徐秀芳悲切的樣子,心中也有些不忍,忙安慰道:“女士您先別哭,我或許知道個人可以幫到您,您稍等一下。”說完,他扶著徐秀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便去了後院找正在翻曬藥材的安池魚。
“小安!”周大夫快步走到安池魚身邊,麵色焦急卻又有些猶豫的說道:“小安,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去看個病人。”
安池魚楞了一下,說道:“治病救人我當然願意,隻是周叔叔,您怎麽會想到我呢。”
周大夫歎了口氣說道:“我看她穿衣打扮非富即貴,肯定什麽好醫生都找過了,他們都治不好,我肯定更沒有辦法。”
他和安老爺子也是相識一場,自然知道安池魚的醫術也不差,雖然因為年紀尚輕曆練不足,暫時還比不上安老爺子,但是比起他們已經是綽綽有餘。
所以這話說出來也沒什麽丟人的,他早就知道安池魚的天分與醫術比他好出太多。若是年輕時說不準還會嫉妒一番,現在年紀大了,看多了生離死別,隻想著若能少些病痛,誰治的又有什麽關係,他巴不得像安池魚這樣的天才可以多幾個。
遲疑了一下,周大夫又說道:“小安你要是拒絕也沒關係,免得到時候治不好還惹上一身腥。”畢竟安池魚年紀還小,周大夫也擔心萬一她真的沒辦法,那戶人家悲痛之下會向安池魚撒氣。
安池魚搖搖頭說道:“沒事的周叔叔,我總不能因為怕惹上事就不去治吧,萬一我可以呢,說不定我就能救上一條命。”
周大夫欣慰的點點頭,眼中閃過對安老爺子的懷念。小安這份心性還真是和她爺爺一模一樣,這才是他們為醫者該有的態度。
得到安池魚的肯定回複後,周大夫便帶著安池魚回到了大堂。
“這位是安老爺子的孫女,您先說說孩子的情況好嗎,讓小安大夫聽聽說不準會有辦法。”周大夫話裏還是留了些餘地,這樣哪怕安池魚沒辦法,她們也怪不到安池魚頭上。
“這...”徐秀芳見到安池魚,哪怕心情正處於焦躁中,眼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豔。
隻是這明顯就是個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臉上甚至還帶了一些稚氣。雖然一身氣度和長相都不俗,可是臉長得好並不代表她就有本事治好兒子的病啊。
不過她心中雖然遲疑,也顧不得這麽多,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情況再壞能壞到哪去,時間不等人,不如什麽方法都試試。想到這,她咬咬牙就開口和安池魚說起了兒子的情況。
“我叫徐秀芳,兒子王小胖今年八歲,雖然能吃能喝,但是一直都很有度,身體也很健康,連感冒都少有。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上個月我和他旅遊回來之後,他突然就食欲大的驚人,是我和他爸加起來的三四倍有餘。”
聽到這,安池魚和周大夫對視了一眼。兩個成年人的三四倍,雖然也有人出現過這種情況,但大都是從小就體質特殊,這徐秀芳的兒子卻是突然之間成了這樣,總覺得有些詭異。
果然,徐秀芳擦了擦眼淚,又繼續說道:“孩子正在長身體,我和他爸也沒有多想,觀察了一下他並沒有吃撐肚子就放心下來。
結果沒想到的是,孩子越吃越多,人卻越來越瘦,現在都快不成人形了。我和他爸帶他去醫院檢查,卻什麽都檢查不出來,反而還被醫生責問是不是虐待了孩子不讓他吃飯,否則怎麽會營養不良。”
徐秀芳說到這,擦了擦眼淚繼續開口道:“我和他爸結婚十幾年才得了這一個孩子,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上,又怎麽會舍得虐待他。
西醫院沒辦法,我們就去找中醫,可是也沒看出來什麽問題。就在前幾天,我托人請來了一個大師。孩子服下他的東西後臉色好了一點,還說好久沒出門了,想要和我一起走走。
可沒想到我正帶著他走在路上,孩子就突然發病了,說自己身體裏有東西在咬他,在啃他肚子。
我叫了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拍了片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就連那個大師也逃走了,這都是我的錯,給孩子亂吃東西,才讓他的病越來越嚴重。”
徐秀芳後悔不已,恨自己胡亂相信了江湖騙子,不僅沒治好孩子,反而還加劇了他的痛苦。
周大夫聽到這從未接觸過的病狀,求助般的看向安池魚,卻發現安池魚正皺著眉頭,臉色還有點難看。他心裏一個咯噔:“小安你怎麽看。”如果小安也沒法子,那孩子就隻能...
安池魚沒有立即回答周大夫的問題,而是問了徐秀芳一句:“能請問一下你們去哪裏旅遊了嗎。”
徐秀芳聽到這問題,雖然不知道和自家孩子的病有什麽關係,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安池魚:“苗青。”
安池魚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回答,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把握,隻差去親眼見一眼小胖就可以確診。
她隨即轉頭和周大夫說道:“周叔叔,我心裏大概有數了。但是我畢竟年紀小,資曆尚淺,您能陪我一起去嗎,倘若我有什麽忽略與不足的地方,您也可以提點提點我。”
周大夫聽到這話,哪還能不知道安池魚是在給他做臉,一方麵在別人麵前給他麵子,免得被人說他一把年紀了還比不上一個小丫頭,一方麵也是想讓他跟著學她治病的手法,就像安老爺子當初做的那樣。他心中大為感動,連忙就點頭同意了。
“徐姐,你和周叔叔請稍等一下。”安池魚得到回複,又去後院拎了包才和周大夫上了徐秀芳的車。
安池魚有個習慣,就是隨身攜帶著自己的金針。哪怕上班也不例外,總是在店裏備上一套以備不時之需,現在剛好派上了用場。
徐秀芳家是小城中有名的別墅區,離老城區有點距離,安池魚上車之後,給顧淵發了一條短信,又過了好一會才到地方。
他們剛進屋子,就聞到了滿屋子的藥味,還混雜著一股腐朽的惡臭。但是安池魚和周大夫聞多了類似的味道,因此麵不改色,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尤其是安池魚平靜如初的表情,讓徐秀芳莫名的感覺到了安心。她在前麵帶著路,三兩步就到了兒子房門口前。與此同時,那股腐爛的氣味愈發的濃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