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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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玉鳳走在前麵, 大娃二娃用小木車推著萌萌,大娃今年六歲了長得高一點兒,他在後麵推,二娃手裏拿著一束五彩的小野花, 跟在車子旁逗著萌萌,睿哥兒也跟在邊上, 那束花兒就是他帶來的。
    萌萌半坐半躺在小推車裏,底下還墊了個軟乎乎的小枕頭,她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 好奇地四處張望, 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啥好玩的東西,時不時咯咯咯地笑得特別開心。
    走出去沒過久,三娃四娃五娃也跑上來了,他們也想推萌萌, 說了幾次大娃都不讓,隻好跟在車子旁邊,簇擁著萌萌來到了媽祖廟。
    媽祖廟建在海邊, 麵朝大海, 兩座古塔夾著一座古老的殿堂, 都是精美的木雕建築, 廟前還有一個廣場, 旁邊種著一棵大榕樹, 誰也說不清楚這棵樹的年齡, 隻知道從他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那一輩起, 這棵樹就像現在這麽大了。
    萌萌和哥哥們就待著這棵大榕樹底下,看著村裏的大人們祭拜媽祖娘娘。
    馮老頭作為族長,他身上披著一件大紅色的披風,後背上還畫了一張八卦圖,他手裏捧著一缽生大米念念有詞地禱告起來,完了之後把這缽大米放在媽祖的神像前,跪在地上開始叩杯,他一連叩了三次,都是勝杯,這就是媽祖同意和大吉大利的意思。
    村裏的人都高興壞了,紛紛把自家帶來的供品擺放在神像前,也跟著跪下來拜一拜,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拜完了媽祖,大家又重新回到村子裏,再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了一套舊衣服,手裏還拿著鋤頭鐮刀鏟子錘子啥的。不管男女,大家都穿著藍色土布做成的衣服,衣服上還都有補丁,這就是平時經常穿的衣服。至於祭拜媽祖時所穿的新衣,那是重要場合才舍得拿出來穿一穿的。
    萌萌被苗玉鳳抱在懷裏,也跟在了隊伍的後頭,她身上穿著一套綠色的小軍裝,在一片藍色中格外顯眼。這套小軍裝是山外最流行的款式,所用的布料也是實打實的上海厚棉,誰要是有這麽一身,那穿出去別提多氣派了。
    村裏的娃娃們看著萌萌的小軍裝,又看了看萌萌白嫩的小臉兒,再低頭看看自個兒,他們身上穿的都是哥哥姐姐們穿過不要的破舊衣服,打滿了補丁不說,還很不合身,現在看到萌萌穿得這麽神氣,他們打從心眼兒裏生出一股羨慕。
    大康家的遠遠地看著,嘴裏就小聲地嘟喃開了:“神氣什麽?一個賠錢貨穿那麽好,也不怕養不大,哎呦!”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竟然在平地裏無端端地摔了一跤,屁股差點沒摔成了八瓣兒,頓時齜牙咧嘴地說:“疼死我了,哪個王八羔子推的我?”
    有個村裏的婦人經過這裏,那眼裏的幸災樂禍毫不掩飾,看長舌婦跌倒也是一件很歡:“誰推的你,你怕不是瘋了吧?”
    大康家的氣得從地上爬了起來,卻不敢去追走在前麵的婦人,而是跳著腳對身邊的男人說:“馮大康,你個沒用的孬貨,這你都不幫我罵回去?”
    馮大康的臉色木木的,仿佛他就是一個木頭人,像做了賊似的左看右看還說得特別小聲:“丟不丟人啊你,你還嫌自個兒不夠丟人?”
    “我丟人?”大康家的氣得鼻子都歪了,臉兒一酸,嚎得嗓門比誰都大:“我再怎麽丟人也比你這死鬼好!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豬都比你勤快,咋不懶死你算了!”
    她覺得自己的命苦極了,咋就嫁了這麽個男人,全村就屬她家過得最差,別人家都是男人當家,她家這個一到幹活就喊累,寧願全家人挨餓也不幹活,她自己一個人拚死拚活還要養活一家老小,一想到這個她就來氣。
    馮大康的臉在一瞬間脹成了豬肝色,急急地捂住這婆娘的嘴,生怕她再說出啥丟人的話。他這麽做根本沒用,村裏的人誰不知道他兩公婆的德性,現在改革開放了,大家都一心想賺錢,而他家卻越過越差,村裏的人看他們就像看笑話一樣。
    沿著村裏的土路一直走,過了一會兒就來到了山邊,進山的路口布滿黑色的火山石,是村裏建房子經常要用到的材料。除了這些石頭,就是滿眼的綠色,有些地方還能看到幾株白色的野菊花。
    山路剛開始還能容納七八個人並排走,漸漸地就變成了五六個,再到兩三個,到了後麵隻能一個人自己走,腳下的峽穀很黑很深,望一眼都讓人害怕。
    拐了個彎兒,前麵有一塊黑色的大石頭擋住了去路,這裏的山坡比較平緩,馮益民觀察了一會兒就說:“從這裏開始吧。”
    村裏的幾個幹部走上來,在這塊大石頭凸起的地方係上紅繩,他們一往後退,村裏的人就蜂擁著跑上了山坡,掄起錘子叮叮當當一陣捶打,底下還有人用鋤頭挖,用鏟子鏟,用雙手掰,忙活了好一陣子,大家才終於把這塊大石頭搬開了。
    人群中有一個人哈著氣停下來,走到旁邊跟自己的媳婦兒說:“誰都知道這路修不成,村長這是在收買村裏的人心,讓咱們跟著白忙活,他自己卻得了好名聲,呸!”
    “不會吧?劉寡婦家的大壯都成那樣了,這路不得修啊?”他媳婦兒長得顴骨老高,仔細一看竟然是大富家的,站在她對麵的人正是馮大富。
    聽了她這話,馮大富甩著胳膊歪著嘴說:“你看看這山上的石頭,有路也給堵死了,往哪裏修?修到猴年馬月都修不成,反正老子是不幹了,誰愛幹讓誰幹去。”
    話雖這麽說,但馮大富到底沒有膽子跑回村子裏去,不過他待在這裏也是磨洋工,稍微幹一會兒就要找地方休息,純粹是出工不出力的。
    苗玉鳳抱著萌萌還沒走到挖石頭的地方就回去了,還把家裏的幾個男娃也給帶走了,一路上都在叮囑說:“山裏太危險了,以後不許帶妹妹來這裏,知道不?”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萌萌的手心裏不知道在啥時候,竟然多了一顆黑色的小石頭子兒,又倏忽不見了。
    回到了家裏,蘇婉還在學校教書沒回來,苗玉鳳放下萌萌就去廚房做飯了。她家老頭子和大兒子都去修路,這回來肯定得餓慘了,她得趕緊把飯做出來,還要做得好一些,修路可比幹農活累多了。
    她把廚房的門仔細關好,來到牆角移開幾個罐子,從最裏麵搬出來一個不大不小的朱紅色陶罐,伸手往裏一抓,就精準地抓到了剛好的量,鬆開手丟進鍋裏,這就是一把白花花的大米。
    這是她家剛收上來的新大米,不僅外麵看著好看,這煮熟了之後更是好吃,那米花爆開之後黏糯糯的,特別晶瑩白潤,吃進嘴裏有一股濃濃的米香,就連煮好的米湯都是很清亮很濃稠的,萌萌特別愛喝。
    那大米丟進鍋裏讓它煮著,苗玉鳳又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把剝好的花生米,丟進油鍋裏劈裏啪啦地炸開了。這油也是用新花生榨出來的油,當時她家榨油的時候,那香味香地喲,她一輩子也沒有聞過那麽香的油,得死死捂緊門窗才不至於泄露出去。
    花生很快就炸好了,苗玉鳳撒了一小把鹽搖晃均勻,不用試吃她也知道那味道又酥又香。就著這個花生米,她能吃整整四碗粥,她家裏的人更是愛吃。
    鍋裏還剩下一點兒油,也沒有浪費,今早不是才做了米粿麽,那是用大米磨成米粉做的皮兒,裏麵包了自家種的韭菜葉子,用油鍋一煎,桃紅色的米皮兒立馬變得又潤又透,隱隱地透出裏麵的綠色,桃粉配韭綠,看著就特別有胃口。
    做好了這些,苗玉鳳才從灶上的吊籃裏拿下一枚雞蛋,磕出蛋液後加水加鹽再加花生油,細細地攪在一起,蓋上蓋子放進鍋裏隔著水蒸,不一會兒就蒸好了,變成一碗q彈嫩滑的蒸雞蛋,動一動上麵的皮兒還會搖晃,顏色嫩黃嫩黃的,是萌萌最愛吃的一道菜。
    苗玉鳳手腳飛快,沒過多久就做好了全家人的飯菜,她打開飯鍋從裏麵舀出來一碗粘稠的米湯,放在一旁晾涼,就打開廚房門走了出來。
    “萌萌,餓不餓?奶奶來喂你吃飯了,咦,你手裏拿的啥?”
    萌萌的小手心裏捏著一顆黃黑相間的小石頭子兒,看著特別小,大概跟苗玉鳳的指甲蓋那般大。她看到後隻覺得一股怒火往腦門上衝,豎起眉毛就對著大娃二娃凶:“讓你們好好看著妹妹,你們給她拿了啥玩意兒,要是萌萌不小心吞進嘴裏,看我不撕了你們兩個!”
    “沒有。”“不是我拿的。”大娃二娃覺得特別冤枉,他們老早就被大人交代過,不許給妹妹亂拿東西,他們也一直記住這一點。
    “你們還不承認?萌萌自己又不會走,不是你們拿的是誰拿的?”苗玉鳳更加生氣了,不過她更擔心這顆石頭把萌萌的小手弄傷了,趕緊回過頭哄著:“萌萌,這石頭不好玩,你把它給奶奶好不?”
    “咿呀……”萌萌咧開嘴笑出了兩個小酒窩,小手兒一鬆就把那顆小石頭丟進了苗玉鳳的手裏。
    石頭一入手,苗玉鳳就覺著這顆小石頭還挺沉的,她定睛一看,哎呦喂,這顆石頭子兒咋還金燦燦的呢?
    她拿到堂屋外邊對著日光照了照,沒錯,確實金燦燦的,這難道是啥金子不成?苗玉鳳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金子,但她知道金子就是金燦燦的。這東西一看,除了黑色的部分是石頭,其他地方她覺得都像是金子。
    這可不得了啊!她立刻蹲下來,氣也不生了,笑得跟個狼外婆似的,揪住大娃二娃就問:“這石頭你們從哪兒弄來的?快告訴奶奶。”
    大娃二娃覺得自己就快要冤枉死了,拚了命地搖頭說:“不是我拿的,不是我拿的。”“我沒拿!”
    看他們不像是在撒謊,苗玉鳳隻好放開了他們兩個,但她自個兒卻怎麽想也想不通,這金子咋到萌萌手上去了呢?
    她想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今天抱著萌萌上了山,說不定她的小手兒摸來摸去,就從哪兒摸到了一顆金子,嗯,一定是這樣。
    “這真是山神顯靈呐,竟然把一顆金子送給了咱萌萌!”苗玉鳳把那顆金子揣進兜裏,捏了捏萌萌的兩邊小胖臉兒,看著小孫女兒就像看福娃娃似的,愛也愛不夠。
    “媽,你在說啥?啥金子?”馮益民和馮老頭走進了院子裏,後麵還跟著蘇婉。
    “快,快把門給關上!”苗玉鳳著急地衝他們喊,又親自跑過去關緊了門,回到堂屋裏掏出那顆小石頭說:“看,山神給咱萌萌送的金子!”
    幾個大人吃了一驚,趕緊去看那顆小石頭,還是蘇婉比較有見識,一下子就認出來那確實是顆金子,還是純天然的小金塊,她驚訝地說:“媽,你從哪兒得來這顆金子?”
    “看吧,我就說它是一顆金子。”苗玉鳳揚起了下巴,說得特別得意特別自豪,又突然壓低了嗓音說:“我警告你們啊,不許把金子的事兒說出去,小心壞了咱萌萌的福氣,這可是山神送給咱萌萌的!”
    馮益民接過這顆金子仔細瞧了瞧,突然高興地說:“爸,你說咱村子後麵的山,裏麵是不是有金礦?”
    馮老頭從屋外進來,身上還帶著陽光的熾烈氣息,一走進這間用火山石砌成的房子裏,立馬涼爽了許多,再看到睡得小豬一樣的萌萌,心裏就像三伏天喝了冰梅汁。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了竹床邊上,先用手撫摸了一遍床板,再次確定沒有任何毛茬子才算放心,看著睡熟了的萌萌,馮老頭的臉上盡是慈愛的笑。
    許是感應到了,萌萌忽然動了一下,眼皮子輕輕顫動,似乎就要醒來。她還沒醒,馮老太就先睜開了眼睛,她輕輕拍著繈褓哄著,瞥了馮老頭一眼,壓低嗓音說:“萌萌剛睡著,你別把她吵醒了。”
    馮老頭趕緊去看萌萌,發現她動得更厲害了,小胳膊小腿兒亂蹬,忽然往旁邊一齊用力,冷不丁翻了個身,嘴裏哼哼唧唧兩下子,就這麽側著身子睡過去了。
    馮老頭和馮老太同時愣住了,過了好半天,馮老頭驚喜得跟什麽似的,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出來了,“鳳兒,咱萌萌學會翻身了,這才三個月大,嘖嘖,真聰明,不愧是我老馮家的閨女。”
    馮老太也很興奮,高高抬起了下巴說得很驕傲:“那是!咱萌萌一出生,我就覺著她跟別的娃娃不一樣。”
    上一次他們這麽高興,還是萌萌學會抬頭的時候。娃娃總是自家的好,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能讓他們解讀出與眾不同來。
    “我看這都是祖宗有靈,咱萌萌就比別人聰明。”馮老頭滿心滿意都是歡喜,眯著眼睛美滋滋地說:“鳳兒,萌萌過幾天就過百日了,要不讓咱萌萌也拜一拜祖宗,好讓祖宗們都知道,咱老馮家也有閨女了。”
    “這個主意好!”馮老太眼神大亮,忽然想到了什麽,期待地說:“老頭子,拜了祖宗,是不是要把咱萌萌也記入族譜?”
    “那當然要,”馮老頭砸巴砸巴嘴說:“上次祭祖我就把這個事兒告訴了祖宗,過了這麽久他們都沒托夢給我,肯定已經同意了。嗯,我看就這麽辦。”
    到了百日這一天,萌萌被打扮得十分喜慶,她穿著一套輕薄透氣的短袖小衣服和小短褲。上衣是豔豔的紅色,褲子是純正的綠色,這樣大紅大綠的搭配,如果放在一個普通村娃的身上,說不定會特別難看。但是萌萌長得又嫩又白,跟個團子似的,再配上這套小衣服,整個人就好像從年畫裏走出來的小福娃,特別特別可愛。
    為了做這套衣服,馮老太參照了山外國營商店的時髦款式,特意做了一模一樣的出來,果然萌萌穿上去之後,特別氣派精神。
    “萌萌,過了今天你就百日了,奶奶給你點個紅點點。”馮老太手裏拿著一支小木棍,不知從哪裏弄來一點顏料,小心翼翼地往萌萌的額頭中間一點,得,現在更像年畫娃娃了。
    萌萌被她媽蘇婉抱在懷裏,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任由她奶給她打扮,完了之後還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把馮老太美得喲。
    吉時快到了,一家人簇擁著小萌萌來到了村裏的祠堂。這座祠堂是南方常見的款式,正中三個大開間,頂上三層飛簷,花花綠綠的雕梁畫棟刻得很精美,把萌萌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她滴溜滴溜地盯著屋頂,嘴裏發出哢哢的笑聲,讓前來觀禮的村民都覺得稀奇。
    “咱馮家人的祖宗難道真的有靈?”這個皮膚黝黑的村民遠遠地看著小萌萌,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說:“我說勝利家咋那麽重視呢,你看人孫女長得多好看。”
    站在他身後的一個黝黑婦人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說:“一個小丫頭片子,又不是男丁,咋就能上族譜呢?”
    “就是就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沒聽說過有閨女記入族譜的。”另一個婦人也覺得是,看著勝利家為閨女祭祖準備了那麽多好東西,什麽花生大米紅糖都可勁兒造,讓她心裏直泛酸水。
    “怎麽沒有?村長家的姑祖奶奶,當初也是記入族譜的,現在族譜上還有她的名字呢。”旁邊的小媳婦聽得很不爽,直接翻了個大白眼,“婦女能頂半邊天,大康家的,大富家的,你們要是不服氣,也把你們自己家的閨女記上去呀。”
    黝黑婦人正是大康家的,她張嘴就要回,冷不丁看到說話的人,是張會計的媳婦楊小娟,頓時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不過讓她把閨女記入族譜,卻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事兒,她憋了半天,自以為很有道理地說:“誰家閨女這麽金貴?以後都是外姓人,費這個事兒幹嘛?”
    她拉著大富家的走到後麵,埋頭就抱怨:“誰不知道她男人跟村長穿一條褲子?她自己隻生一個男娃,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要我說,一個小丫頭片子,憑什麽對她這麽好?”
    “你敢說我妹妹壞話?”一個小男娃從人群後麵冒了出來,緊接著,另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男娃也冒出來,朝大康家的扔了一顆石頭,扯著嗓子喊:“大哥,二哥,五弟,這裏有壞人說妹妹壞話!你們快出來幫我打她!”
    全村隻有一對雙胞胎,就是馮老二家的三娃四娃,被他們這麽當麵一喊,大康家的和大富家的簡直沒臉見人,她們的男人是村裏出了名的大懶鬼,又懶又饞,娶的婆娘還愛嚼舌頭,平時最讓人瞧不起。
    她們這次竟然把舌頭嚼到了村長家的閨女頭上去,一時之間,村裏的人看著這兩人的眼神都變了。都在一個村裏呆著,居然敢埋汰村長家的閨女,還被人家抓了個現行,也不知道她們是蠢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