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番外·周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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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蛋羹、金玉滿堂, 還有一小鍋蘿卜湯。
三樣簡單偏清淡口的家常菜。
“晚上要出去吃,中午我就不做太麻煩了。”衛書莞把圍裙解下來,掛在廚房門背後。
“沒事, 您隨便炒個青菜都比我媽做得好吃多了。”
陽樰輕車熟路地從碗櫃裏拿了衛書莞和自己的碗筷。齊女士女強人,經常不在家,尤其是陽樰高三那一年, 很多時候她都是把女兒托付給衛書莞的, 久而久之,陽樰在衛書莞家有自己專用的碗筷, 連被子枕頭都有一份。
對陽樰來說, 這裏跟第二個家沒什麽區別。
她剛拿起來衛捷的碗, 衛書莞瞧見了,叫住她說:“小樰, 不用拿衛捷的, 他出去了, 我們給他留點菜,他晚點兒回來自己熱熱吃。”
“噢。”陽樰把碗放回去, 邊盛飯邊不經意地問,“阿姨, 衛捷哥剛回來就這麽忙啊?”
衛書莞:“也就這一陣子, 他得把工作室安定下來。”
衛捷學的服裝設計, 出國這幾年在國外打下了不小的名氣, 這次回國是把工作根基也帶回來了, 得重新找地方把工作室開起來。
午飯沒有預料之中的和衛捷同桌,陽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禁有一點兒失落。她咬了咬筷子,把心裏那點異樣壓下去。
飯後她幫著衛書莞收拾好碗筷,編輯的催稿消息發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的還以為隕石要砸人腦袋上了,催得她頭皮發麻,不得不趕緊回家繼續修稿子。
衛書莞忽然小跑到門口,那雙拿畫筆的手纖長柔軟,正往下滴著水珠,“對了小樰,我下午臨時要去一趟畫室,到時候你衛捷哥來接你去酒店。”
陽樰開門的動作短暫地頓了一頓,“嗯,知道啦。”
**
陽樰此前熬了一宿,書稿已經修了七七八八,如果不是上午分了心,終稿早就能出來了。
午飯後她稍稍補了二十分鍾的睡眠,起來用涼水洗了把臉,神清氣爽,摒除雜念,專心致誌地開始下午的修稿工作。
她是從大二開始寫小說的。
起初隻是想到一個有趣的故事,自己寫著玩兒,也沒發表,就在親友圈裏小範圍地傳閱,後來是好友陸梧說:“陽樰,你要不要試著發表一下啊?”
陸梧高中、大學都在文學社裏當編輯,她的能力和眼光陽樰再相信不過。
每匹馬都希望自己是千裏馬,還是能被伯樂相中的那匹。陽樰本就有點兒心癢,聽了這話,當場就拍板做了決定。
發表就發表吧,橫豎也沒什麽損失。
但是如今寫手層出不窮,會寫故事、有才華的人數不勝數,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真正想要寫出點兒成績,不是那麽容易的。何況網絡之大,她一個區區占了零星角落的小小寫手,又有多少人會注意到呢?
有的時候,運氣也是促成成功的一個推手。
但是陽樰很幸運。
她的第一本小說是在微博上連載的,篇幅不長,十三萬字,輕鬆爆笑的校園言情小甜文。反響卻出乎她的意料。
這篇小說完結時,她的微博粉絲數已經從寥寥幾個漲到了2萬。
緊接著,白鴿文學社發了私信給她,想要和她簽約。
白鴿是如今流量最大的文學網之一,由雜誌社起家,後來將業務規模擴大到了網絡上,實體網絡兩不誤,現下二者麵向有一定分化,實體雜誌社出版物種類繁多,從散文集到小說,涵蓋麵非常廣,而網絡文學城分為男頻與女頻,與大眾網文類似,女頻相對而言做得較好。
旗下網文自然能出版,但是出版的門檻必然比網絡連載高上一截。
陽樰和白鴿文學社順利簽約,第二本,也就是最新寫完的這一本《冷暖》,從眾多同期簽約新人作品中脫穎而出,人氣更上一層。
網絡正文完結後,《冷暖》的出版自然是交給了白鴿文學社。
下午五點,編輯的奪命連環催準時轟過來,比鬧鍾還準。
笙久:木雪!!!稿子!!!
一條消息複製粘貼三連發。
陽樰眼疾手快地在她下一波催稿炮彈轟過來時把文檔發了過去。
那邊一秒接收。
笙久:行嘞,吃好喝好啊。
木雪:久久,我愛你。
笙久:滾。
陽樰發了個扔手榴彈的熊貓頭表情包過去。
笙久就是當初找到陽樰簽約的編輯,除了平時小說連載的事宜,後續的各類版權合作相關也是她來負責。
笙久:對了,這篇收官了,你新文有什麽打算沒?
木雪:有一點兒小想法,讓我再構思一下。
笙久:行。你聯係下途川,這次封麵和插畫我覺得還可以讓他來。
木雪:姐姐您自己去也行啊。
笙久:算了吧,他除了你就不理別人了,我還是不舔著個老臉去當小三了。
木雪:……
木雪:行吧。
關了q/q,陽樰打開微信給途川發消息。
木雪:川川!接活兒啦!
消息發出去,沒有回複。
陽樰也習慣了,途川的作息時間一直和她日夜顛倒,隻有工作交接的時候才會在一個頻道上,其餘時間不是她給他留言,就是他給她留言。
好好的微信,愣是給他倆聊成了q/q空間留言板。
一個踩踩,另一個上線看到了就趕緊回踩一下。
上網衝浪,以人情為浪。
感情都是踩出來的。
這廂途川還沒回複,那廂倒來了個陌生電話。
看著挺眼熟。
陽樰帶著疑問接起來:“喂?”
“小樰妹妹,”對方拖著懶散的語調,極富磁性的聲線穿過電流,像是裹了層酥軟的麵包糠,“梳妝打扮好了嗎?”
陽樰沒反應過來:“嗯?”
“十分鍾後我到你家樓下,準備準備吧。”
掛了電話,陽樰盯著屏幕上的電話號碼看了片刻,想起來衛書莞給她發過衛捷的電話號碼,她瞅了一眼,卻沒存。
難怪看著眼熟。
咬了咬唇,她慢吞吞地把這串號碼存進了通訊錄裏。
輸入聯係人姓名的時候,陽樰躊躇一瞬,把打好的“衛捷”兩字刪掉,重新輸入。
【a】
保存後,這個“a”頓時宛如出頭鳥,坐了火箭似的躥到了聯係人列表第一位。
高高掛起,特立獨行,與眾不同。
做完這些,陽樰又別扭起來,手腕一甩,包著小紅帽畫像殼子的手機被慘兮兮地扔在了床上,與床墊相撞發出柔軟的彈簧聲。
陽樰推開衣櫃門,轉念一想,為什麽她要好好打扮啊?
跟那隻狐狸吃飯又不是第一次,也不是什麽隆重的場景,打扮梳妝?太浪費她的衣服和化妝品了吧,這些東西很貴的。
衛捷,不值得。
陽樰輕輕哼了一聲,把衣櫃合上。
十分鍾後,不配有姓名的a先生再次打來了電話。
陽樰掛了電話,出門。
門口停了輛棗色轎車,副駕駛的窗緩緩打下,衛捷那張禍國殃民的妖冶臉蛋露了出來。
陽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車裏的異味有些衝鼻,她憋了憋氣,下意識地皺起臉。用手在鼻子前揮了揮,係好安全帶,她嘴上習慣性地損駕駛座的男人:“剛回來第一天就有車有房了,挺不錯啊衛捷哥。”
衛捷啟動車子,懶懶地答:“我可沒那麽大能耐,助理的車。”
他提前半個月就讓助理先回國了,準備國內的工作,自己則在國外將最後一點收尾工作處理完畢才回來。
車窗半開,暮春的風微涼,將車內特有的轎車異味緩緩吹散,暮靄沉沉,今天天氣好,雲層染上了夕陽的眼色,在天邊連成白紗似的幕布。
淺淺的彎月已經掛上了天空,周邊點綴著零落黯淡的星光。
陽樰的齊劉海被風吹成了中分,她扒拉回來,下一秒就又亂了。
反複幾次,旁邊驀地響起一道輕笑。
漫不經心,鬆鬆散散。
陽樰動作一停,耳朵起了絲絲熱意。
她扭頭瞪他:“笑什麽,整理劉海多新鮮似的。”
“抱歉,不新鮮。”衛捷口中道著歉,臉上卻掛著毫無歉意的笑意,嗓音壓低幾許,“小樰妹妹太可愛了,我沒忍住。”
陽樰:“……”
心髒猛地一快,難以名狀的焦躁湧上來。
她凶巴巴地說了句滾,扭頭望向窗外,抬手扒了扒散在耳邊的頭發,蓋住自己或許紅了的耳尖。
陽樰又在心裏罵了自己一聲。
陽樰啊陽樰,他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因為他這麽一句話就亂了陣腳,你醒醒吧。
緩緩地吐了口氣,她靠在坐椅上,涼風拂麵,劉海被吹亂,但亂掉的心緒漸漸回歸平靜。
人間值得,動心不值得。
那家的主人正懶懶地靠在門邊,身姿頎長,腦後鬆鬆垮垮地紮著條細馬尾,發尾搭在一邊的肩上,看上去有些淩亂又慵懶。
男人長了一張妖冶至極的臉,五官挺立,一雙桃花眼勾人地上挑,左眼底部生了一顆淚痣,襯得那雙眼更為多情。薄唇微抿,似是帶了微微的笑意。
他十指修長,指間夾了根煙,煙頭燃著星火紅光,姿態隨意得仿佛下一秒那煙就要掉到地上去了。
他忽然抬頭,目光看似不經意地掃向這邊。
視線停頓,男人抖了抖煙灰,唇畔的笑意忽然加深,桃花眼微微眯起,月牙兒似的,眼中流轉著醉人的瀲灩波光。
敲門聲響起,外頭傳來母親齊女士的聲音:“小樰,起床了嗎?”
陽樰離開窗台,“起了。”
“穿好衣服洗漱一下,你衛捷哥哥回來了,正在搬家呢,去幫下他忙。”
陽樰扭頭往對麵看,男人已經不在門外了。
“哦,知道了。”
腳步聲遠去,陽樰踢了踢腳尖,取下手腕上的頭繩把一頭的長發隨意地紮了個馬尾,滑開衣櫃的推拉門。
裏麵的衣服各式各樣,裙裝用衣架掛好勾在橫欄上,上衣和褲子則是折疊整齊,分冬夏兩季歸類放置。推拉門隻開了一邊,另一邊的衣物隱在暗處,也是掛在橫欄上的,但比亮處的裙裝保護得更好,每一件都用衣袋罩著。
她伸手抓了件單色衛衣和一條修身運動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