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脫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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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點兒吧, 身上會暖和點。”
寧夏接過玻璃瓶,擰開了瓶蓋。咖啡的香氣彌漫在車裏, 還沒喝就讓人覺得一陣暖意湧上心頭。
寧夏看了眼瓶子上的logo, 她聽說過這個牌子, 很有名。
家鄉的小城沒有這個品牌, 她隻在網上見到過。還有在姐姐微博的自拍裏。
“謝謝小朱姐姐。”
“別客氣, 突然下這麽大的雨, 我也沒料到。一會兒去了酒店咱們先去休息室, 給你換身衣服。”
小朱是寧夏未來姐夫的助理,看上去年紀不大,但做事穩妥周到,渾身上下散發著麻利幹練的味道。
她和這個城市很搭。
寧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束,一身運動衣褲透出濃濃的學生氣。她沒化妝,一張素麵朝天的臉。早上紮的馬尾辮這會兒有些鬆了, 她索性放了下來。
這是她第二次來s市, 上一次來是旅遊, 興衝衝地玩過後, 轉身又回了老家安逸的小城。
那一次完全不覺得有什麽不安, 可這一次心境截然不同。
她下意識捏了捏斜挎包的包帶。
小朱還在解釋一會兒的流程:“……換完衣服化個妝,再弄下頭發就好了, 時間應該來得及。”
寧夏就問:“什麽衣服, 裙子嗎?我有帶裙子來。”
“不用, 蕭先生已經準備好了。”
說完小朱微微一笑, “別擔心,不會很誇張,跟適合今天的場合。。”
一個詞“適合”就點破了所有。
寧家和蕭家不管是金錢還是社會地位,都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若不是她姐姐寧倩和影帝蕭鴻逸訂婚,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觸到蕭家的人。
蕭家的背景之深厚,並不止是因為家裏出了一個大明星這麽簡單。
寧夏不再說話,默默接受了小朱的安排。
大約半個小時後,車子到達海越酒店。沒在正門停下,直接開去了停車場。
小朱解釋:“今天來的記者比較多,我們走地下車庫,比較方便。”
停車場裏燈火通明,車子緩慢前行。沒了雨點敲擊窗玻璃的聲音,車廂裏一時很安靜。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轟鳴聲,緊接著一輛摩托車從玻璃前快速駛過。
寧夏不免探頭去看,隻見摩托車一路前行,正要拐彎的時候,不知從哪裏開出來一輛車,速度飛快,朝著摩托車急駛而去。
摩托車立馬轉了個方向,避過了那輛汽車。但因速度太快車身失控,駛出一段後一個側翻,人和車同時擦著地麵飛了出去。
寧夏嚇得尖叫一聲,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小朱也嚇一跳,示意司機停車,又看一眼那輛肇事汽車的牌照,小聲道:“我們先別下去,別惹麻煩。”
話音剛落車裏下來兩個人,朝著摩托車摔出去的方向走過去。
那邊摩托車手也爬了起來,摘了頭套往旁邊一扔,抬手在嘴角邊擦了一下。
動作很帥,不像受傷的樣子。
小朱看清他的臉後,皺眉道:“怎麽是少爺。”
話音剛落,那邊三個人已經打了起來。
寧夏看得清楚,先動手的是汽車裏下來的兩個人,但摩托車手顯然身手更好,躲過了一個人的攻擊後,直接抓住對方的衣領,一記重拳打在他臉上,隨手又把人甩了出去。
甩出去的人正好撞到另一個同伴身上,兩個人同時摔倒在地,半天沒能爬起來。
摩托車手邊走邊摘手套,走到那兩人身邊時,突然抬腳踩了其中一人的手。
慘叫聲立馬響起,寧夏隔著玻璃都聽得清清楚楚,可見下腳有多重。
很快又有一輛車開過來,車上跳下來三個男人,有兩個手裏還拿著棍子。
寧夏看他們打架心頭直哆嗦,兩隻手不由自主地絞在了一起。
不知為什麽,她有點擔心摩托車手會受傷。
小朱急壞了,催著司機下車去幫忙,又急匆匆地給人打電話。
“對,就在b1地下停車場,蕭少爺和人打起來了,你們趕緊過來。”
電話還沒打完,一個人影朝這裏跑來。男人滿臉是血,衝過來開了寧夏這邊的車門,似乎要向她求救。
他那樣子嚇寧夏一跳,她下意識地就往裏麵跑。剛躲了兩下摩托車手追了過來,把半個身子鑽進車裏的男人一把拽出來,隨手摁在了副駕駛的玻璃上。
血跡順著玻璃往下流,看得寧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緊緊咬著唇,縮在位子裏不敢動。
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那兩個男人看。
很快司機衝了過來,伸手想把兩人分開。
緊接著十來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攔住了還想衝上來動手的其他幾人。
小朱從駕駛座爬出來,衝到摩托車手身邊不住地勸他:“算了蕭少爺,今天這日子……”
摩托車手一個用力,把人翻了過來。他抬手抹了把對方臉上的血跡,露出一個不屑的笑來。
“下次再多叫些人,知道嗎?”
男人嚇得連連點頭,屁滾尿流跑了。
摩托車手拉開副駕駛的門,鑽進去打開手套箱,抽了幾張紙巾出來。
然後他轉過頭來,視線在寧夏臉上停留了片刻。
寧夏隱約感覺到他的眼裏似乎有笑意閃過,但因為太快沒能看清。很快那人直起身子,寧夏聽見他在問小朱。
“什麽情況?”
邊說邊擦血跡,還指了指寧夏的方向。
小朱一臉尷尬:“蕭哥讓我接個人,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你……”
“行,那你們上去吧。”
“你呢?”
“一會兒就來。”
寧夏下車跟著小朱往電梯的方向走,走出幾步忍不住回頭,又看了那個男人兩眼。
說是男人,其實看起來很年輕,像是個學生的模樣。可他剛剛動手打人那幾下,真是比電影裏演的那些社會人士更加狠辣。
下手真重。
進到休息室已有造型師等在那裏,寧夏換了衣服化了妝,頭發被燙卷後紮成辮子垂在胸口,配了顏色略鮮豔的發帶,整個人顯得明豔動人。
小朱正接電話,看到寧夏後話頭一頓。
這個寧夏,打扮起來美貌更甚她姐姐。青春氣息逼人,像一枚含苞待放的花蕾,真是讓人想入非非。
蕭鴻逸把人從y市弄過來,真的隻是為了給未婚妻一個驚喜嗎?
寧夏被她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借口要上洗手間走了出去。酒店走廊彎曲悠長,她走出一段後才驚覺自己迷了路。
走廊裏空無一人,寧夏隻能繼續往前,走到了安全出口處。
透過門縫往裏看,那裏隱約有個人。
寧夏沒有多想,推門走了進去。
一股淡淡的煙草氣味鑽進鼻子。那人背對著她,身上穿著件白t恤,抽煙的樣子熟練而不羈,隱隱透出幾分桀驁的味道來。
聽到聲音後他轉過頭來,順便吐出一口煙霧。
透過薄弱寧夏看清了他的臉,就是剛才那個摩托車手。
“請問……”寧夏鼓起勇氣,開口道,“220休息室怎麽走?”
煙霧讓男人的輪廓變得柔和許多,銳利的眼神也被掩去大半。
“你姓什麽?”
男人似乎認出她來,問道。
寧夏一愣:“我、我隻是想問個路。”
“難道你不該自我介紹一番?”
“為什麽?”
這難道是有錢人的規矩,問路還得自報家門?
“你要不說你是誰,回頭訂婚宴結束,我該怎麽找到你,又怎麽和你約會呢?”
年輕男子跨上幾級台階,離寧夏更近一些。他說那話時略微彎腰,像是在照顧寧夏的身高差。煙霧早已散去,他精致的五官在寧夏的麵前放大。
如果他不說那麽奇怪的話的話,寧夏可以承認他是個長得很帥的小夥子。
不僅帥,還很有型,這種人在學校裏應該是風雲學長吧。
“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裝傻就不可愛了。你既然找了過來,就應該有所目的。你這麽顧左右而言他,回頭目的達不到,你父母家人不會不高興嗎?”
今天來的這幾百號人,一半衝著他爸來,另一半就衝著他來。小朱親自接來的人,估計又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她打扮起來比剛才的學生樣明豔很多,但沒了那股清純惹人憐惜的味道。
不好。
他又一次彎下腰,湊近道:“怎麽樣,想好了嗎?要不要告訴我你是誰。”
寧夏被他嚇一跳,本能地抬手一擋,手臂不小心擦過他手裏的煙頭,燙得她一哆嗦。
男子一愣,伸手去抓她手腕,寧夏趕緊躲開,轉身跑出樓梯口,一路往前跑。跑出一段路後終於碰到個工作人員,在對方的指引下她重新回到休息室。
她跟著小朱去了主宴會廳。
一對新人正在致詞。蕭鴻逸是影帝,說起場麵話來駕輕就熟。身邊站著他的未婚妻寧倩,一身金色的禮服大氣端莊,惹得底下不少人眼紅不已。
“不就是個跑龍套的,居然讓她勾搭上了蕭影帝。”
“誰說不是呢,連正經角色都沒演過一個,現在居然魚躍龍門。”
“知道她哪裏人嗎?y市來的。”
“那麽窮的地方,難怪巴著蕭鴻逸不放了。”
幾個人嗬嗬直笑,寧夏到的時候正好聽到她們的議論,下意識咬了下唇。
小朱有些尷尬,趕緊領著她去了主桌。
她是女方今晚唯一的家人,和一堆男方長輩坐在一起,顯得有些局促。
沒有人和她說話,也沒有人關心她是誰。在座中年紀最大的是蕭鴻逸的母親蕭老太太。她輕聲問身邊的中年婦女。
“阿瑟這孩子人呢,怎麽還不來?”
“打過電話了,說就來。”
話音剛落,老太太身邊的椅子讓人拉開。年輕男子坐下後道:“我來了奶奶。”
蕭老太太有點吃驚:“你這是怎麽了,弄成這樣。誰欺負你了?”
“沒有,”指指台上,“聽聽我爸說的什麽。”
說著一抬頭,看到了坐在對麵的寧夏。兩人隔著一張圓桌,不過兩米的距離。
寧夏也看到了他。結合剛才他和蕭老太太的對話,可以猜出他的身份。
他叫蕭瑟,是她未來姐夫的兒子。聽說他和自己一般大,今年也才剛上高三。
年紀不大,抽煙的架勢卻很熟練,寧夏又摸了摸自己被煙頭燙著的地方。
蕭瑟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想著要不要關心一句,突然神情一頓,眉頭皺到了一起。
她到底什麽人,可以坐到主桌來。今天這裏坐的全是他爸的至親,除了奶奶和他,還有大伯和叔叔一家。
這個女生從哪兒冒出來的?
蕭瑟仔細打量了幾下她的眉眼,又抬頭去看台上的寧倩,突然明白了。
他未來後母的妹妹?
“那你想要什麽禮物?”
“什麽都不用,你要真想送我東西就先把錢攢著,等我考上大學的時候一並送吧。”
學校裏關於聖誕的氣氛漸漸濃了起來,但這一切和高三關係不大。老師們每天上課就是講題做題,時不時還要給他們敲敲警鍾。
一切娛樂活動全部禁止,連課間聽到有人唱歌都要喝止一聲。
“有這時間趕緊去上廁所,上完了就回來做兩道題。”
高三生沒人權,這是唐小米整天掛在嘴邊的話。
寧夏沒和朋友們說自己的生日,到了平安夜那天早上,吃了吳阿姨給做的雞絲麵條後,她像往常一樣上學去了。
那天蕭瑟走得特別早,聽說是要來學校打球。
別的高三生被禁止一切課外活動,但蕭瑟不一樣,他是千年老大,學校捧在手心裏的寶貝疙瘩。
別人打球那叫浪費時間,他打球那叫勞逸結合。
聽唐小米說,班裏的男生都跟他套近乎,就盼著他打球的時候帶上自己。
整天做題誰不煩啊。跟著蕭瑟混,老師們就不會說什麽了。
寧夏一個人坐車到了學校,往課桌裏塞書包的時候,感覺裏麵好像有點東西。低頭往裏看了看,發現是一個紙袋子。
小小的一個白色的袋子,拿出來一看裏麵是一支藥膏。
她轉頭問唐小米:“這誰塞裏麵的?”
“不知道,我也才來沒多久。”
唐小米轉身問後麵的宋寧致:“寧致你知道嗎?你來得比我早。”
“我也不清楚,沒覺得有誰來過你們課桌邊。這個大概得問班裏來得最早的那個人了。”
“今天誰來得最早?”
“大概是蕭瑟吧,聽說他和幾個男生一起打球來著。”
唐小米就推推寧夏:“去問問蕭瑟吧。”
“不去,有什麽可問的。”
說完她拿出藥膏研究了一會兒。這東西像是進口的,上麵一個中文字也沒有。寧夏本來覺得憑自己的英語水平也能看個七七八八,沒想到那上麵也沒英文單詞。全是她不認識的文字,法文還是德文?
“這東西幹什麽的?”唐小米湊過去一起研究,“一個字不認識,這是誰搞的惡作劇吧。”
寧夏沒說什麽,裝作不在意扔進了書桌裏。
“可能有人弄錯了,回頭說不定會來要回去。”
“別還給他,這麽迷糊的人我還是頭一回見。”
話音剛落鈴聲響起,英語老師抱著課本走進來上早自習,所有人都安靜地低著頭,抄作業的抄作業,寫試卷的寫試卷。
那支藥膏很快就被遺忘了。
課間的時候寧夏把藥膏揣兜裏,去了洗手間假裝上廁所。進了隔間後她把門一鎖,把藥膏拿出來研究。
在紙盒裏她找到了一張手寫的小紙條,上麵有一行中文:“每天晚上潔麵後塗於痘痘和痘疤處,一天一次,僅限外敷。”
這字跡寧夏有些熟悉,那幾張物理卷子在教室後麵貼了好幾天,她也認真研究過,還把解題過程都抄了下來。
蕭瑟送了她一支祛痘膏,還特意寫了使用方法。可這僅限外敷是什麽鬼,難道他以為自己會蠢到以為這東西可以內服?
拿她開玩笑就這麽有意思啊。
把藥膏塞進口袋裏,寧夏走出了洗手間。
下午有體育課,原本一周兩節,現在被砍成了一節。但一節也是好的,是辛苦學習一周的高三學子,唯一能放鬆的時刻。
寧夏和幾個女生在練習長跑,中間足球場上,蕭瑟正跟人踢足球。
她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他個子高,打籃球的時候動作很好看,水平也很高超。本以為足球不是他的強項,想不到在場上卻十分靈活,一個人帶球跑了大半個球場,繞開了一眾防守人員,最後一記遠射,球跑了個刁鑽的角落,飛進了球門裏。
贏了球的蕭瑟心情很好,勾著章程的脖子一路說笑著跑場邊來喝水。
正巧寧夏跑過他們身邊,就聽見章程在抱怨:“為了找這東西可把我累壞了。”
就聽到這麽一句,緊接著寧夏就跑遠了。
第二天是周六,上完課班委得留下來做值日。今天正好輪到寧夏和章程,還有蕭瑟。
一下課蕭瑟就被老師叫走了,留下寧夏和章程兩個人掃地拖地。
本著照顧女生的原則,章程一個人幹了大半的活兒。邊幹邊抱怨:“阿瑟這家夥每次有好事兒總是輪上他,我就得跟著倒黴。”
“你不是和他一起打球了嗎?”
“也就打球能放鬆放鬆,可我也是有付出的。”
寧夏想起跑步時聽到的那句話,心念一動:“你對蕭瑟確實挺好的,我看你常給他買飲料。”
“那都是小事兒。前兩天他托我弄個什麽藥膏,可把我累壞了,跟我爸說了半天。他正好在德國出差,我跟他描述了半天他也不知道這藥膏哪裏有賣,最後還得拍照給他傳過去。我爸本來都不想去買,聽說是阿瑟要的才特意打車去了藥房。你說我是不是很夠兄弟。”
蕭瑟從老師辦公室回來後,剛進教室就聽到章程在那兒吹噓他的“豐功偉績”,於是上前捶了他一拳:“行了別抱怨了,回頭請你吃飯。”
寧夏默默看他一眼,轉身去洗拖把了。
她把水桶拎進女廁所,接了一桶水把拖把放裏麵使勁地兒晃著。過了一會兒聽見門口蕭瑟問她:“裏麵沒人吧。”
“我在啊。”
“我是說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寧夏看了眼周圍:“沒有了,怎麽了?”
話音剛落蕭瑟居然進來了。
“你……”
“把桶給我,我拿男廁去洗。”
說著直接拿過她手裏的拖把,拎著桶出去了。寧夏趕緊追過去:“還是我洗吧,我都快洗好了。”
“這麽髒的水,起碼再洗三遍。”
“那也我來洗就好。”
蕭瑟站住了扭頭看她:“一支藥膏你緊張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