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聽者有心(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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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倜笑的很開心, 雙眼彎彎, 眼睛裏閃爍著暖光, 與這個有些冷的病房氣氛並不相符, 但卻讓病房裏更暖了幾分。
她笑起來從不會用手捂嘴, 或者低頭掩飾。
總是爽朗的露出白牙,迎著你的眼睛,笑的很率真很開朗。
偶爾會微微歪著頭,顯出幾分俏皮。
袁朗淡淡的看著她的笑容,從來沒有,他從來沒有這樣看著她笑過。
真是難得, 他們都清醒著,她對著他笑的這麽快樂。
“笑什麽?”他聲音沉沉的, 比方才好了一點。
嘴唇也紅了些, 不似方才那麽蒼白——當然,也可能是被燙的。
“我不說。”周倜抬眼看了看他,用力搖頭。
她笑的臉紅撲撲的,當然也許是咳的。
“說說。”袁朗堅持。
周倜咬了咬下唇, 仍舊忍俊不禁。
“那我說了,你不許生氣啊。”她朝著他點了下下巴, 一副‘你得保證’的表情。臉上有點紅, 似是靦腆不想說。
“好。”袁朗淡淡的道,大老板架勢十足。
周倜清了清喉, 想了想又有些猶豫, 可看著袁朗認真盯著自己, 滿含期待的眼睛,隻得開口道:“以前有一個笑話……哈哈……”
她忍不住笑,忙深呼吸,努力平靜情緒,哪有講笑話自己先笑的。
也沒見相聲演員在台上自己哈哈大笑吧。
她在這邊醞釀情緒,袁朗在床上靜靜的看她,表情很淡然,心裏卻回想起那次她喝醉,非要拉著他給他講笑話。
也是這個樣子,自己先笑的東倒西歪,像隻小猴子靠在他身邊,時不時還要站在沙發上表演一番。
深呼吸……
她這才繼續講道:“在醫院化驗科,一個小夥子驗尿,雙手捧著個一次性杯子滿滿的一大杯顫顫巍巍的想從窗口遞進去……哈哈……”
她說著,捏起她剛才倒的隻剩半滿的那杯熱水,舉起來,繼續道:
“……搞得醫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說:‘大兄弟,你這是來驗尿的還是來敬酒的?’哈哈…… ”
笑話講罷,她忙將那杯熱水放回桌上,她笑的花枝亂顫,手都有些抖,險些把熱水灑自己一手。
在袁朗麵前,她還笑的相對靦腆,要閉著嘴像小耗子一樣偷笑。沒有如在葛小玄他們這幫朋友麵前開朗大笑。
“……”袁朗看著她笑的情不能自已的模樣,心跳不自覺的開始加速。
他又看了看桌上那杯水,已毫無想喝的欲i望。
手心有點癢,想伸手摸摸她的頭,可又怕嚇跑她。
也怕因為自己的情感表露,而讓她又變成曾經那個周倜,排斥、嘲諷、冷言冷語,以及……
門口,老醫生靠著門框,聽著這個老笑話,臉上露出微微笑。
他看著病房內的兩個年輕人,表情逐漸變得溫和慈祥——這樣多好,一個安靜,一個吵鬧,但都笑吟吟的。
處對象嘛,就得這樣。
想著,他點了點頭,仿佛一個身負使命的丘比特,滿意的走了。
……
周倜笑夠了,眼睛濕潤的望向袁朗,問道:“怎麽不好笑嗎?你怎麽不笑?”
滿口責備,但眼睛還是彎彎的。
“你到底是怎麽成為編劇的……現在行業門檻這麽低的嗎?”袁朗聲音輕輕的,但他嗓音醇厚,即便是輕聲說話,也顯得深沉厚重有威嚴。
周倜立即豎起眉毛,哼一聲,“喂!人身攻擊了啊!”
她又不是講相聲的,講的笑話不好笑不是很正常。
她也不是寫搞笑劇的,好不好笑關她劇本什麽事兒。
“……”袁朗微微扯了扯嘴角。
周倜立即睜大眼睛,她剛才是不是看到袁朗笑了笑?
可再要仔細看,那抹微弱的弧度,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眨巴了下眼睛,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確認沒有笑容了。
可能是看錯了吧。
“不過說起來,這個劇本,我真的不接受去掉我的署名。可能外行覺得,署名不署名沒什麽,賺錢才是最實惠的,甚至很多觀眾之類根本不會看這個署名。但是對於我來說,真的很重要……而且圈內人都是會看的。”周倜想了想,表情變得無比認真,她盯著袁朗的臉,想捕捉他神情裏傳達的情緒,卻發現他隻是轉頭看著她,並沒有什麽表情變化。
她舔了舔嘴唇,既然他沒有打斷她,她就繼續說道:“而且,對於我們編劇來說,自己的故事,不僅是用來賺錢的。這些都是耗盡心思和精力,所創作出來的孩子,如果不能署名,真的比拿不到錢更難受。我也實在受不了這樣的侮辱。”
她盯著袁朗,坐的筆直,眉心微微皺起,顯著她的莊重,“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署名權的,無論你給我多少錢,無論你開出什麽條件,無論在你麵前我的反抗是多麽微弱,我都會為了自己的權益、自己的尊嚴,抗爭到最後一刻的。”
她的聲音並不算洪亮,她努力讓自己的音量保持在一個平衡的調上,慢條斯理的說著。
顯得即理性,又認真。
袁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深吸一口氣,他還是伸手將桌上的水杯遞到嘴邊,喝了一口。
周倜始終熱切的望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真的……他再不開口,她就要去喊醫生,說‘病人因為過敏而成啞巴了’!
袁朗終於開了口,他抬起手,說道:
“吊水打完了。”
“……”周倜歪頭瞪他,想跟他狠狠僵持一下。
可眼看著吊瓶裏的液體已經快流盡,到時候就會回血,想了都疼。
她咬了咬下唇,終於還是沒能僵持過他,先按鈴喊護士。
護士過來的時候,周倜還抱著膀有些氣的盯著他,眼神不善,充滿怨氣。
結果護士給袁朗拔針的時候,袁朗突然將視線從針孔上抬起來,朝著周倜道:“我會跟路百明說一聲,大不了,不賣y姓平台了。”
“……”周倜一挑眉,笑容漸漸浮現臉上,抱著的膀兒慢慢鬆動。
她整個人一下舒展,笑嘻嘻道:“真的?”
袁朗點了點頭。
這會兒護士已經拔好了針頭,袁朗便坐起身,穿上鞋子。
周倜歡天喜地的帶著袁朗去開藥,歡天喜地的搶著付錢,壓著袁朗的手,特仗義的說:“袁總,哪能讓你破費呢!我來!讓我來!”
然後將自己的錢包塞進了付款口。
“……”收銀小哥。
……
……
兩個人往停車處走。
先出了醫院門,不知道為什麽,往下走的台階高一個低一個的,讓人不設防便要踉蹌。
周倜忙伸手扶了下袁朗的手臂,扭頭關切的問:“暈不暈?現在還舒服嗎?能自己走路嗎?”
“不……有點暈。”袁朗‘不’字都吐出一半了,忙囫圇個又咽下去。
周倜便挽著他手臂,盡心盡力的扶著袁老財下台階。
下了台階,她又問:“能自己走嗎?”
袁朗點了點頭,嚐試著走了兩步,又晃了下,手指戳了戳太陽穴,“還是有些暈,你過來扶我一下。”
他語氣很硬,老板架子十足。
硬的有些怪異,像在掩飾什麽。
周倜倒也不生氣,誰讓他人設如此呢,不能怪他不能怪他。
想著,她走到他跟前,又挽住了他。
結果,因為走路時抬起頭看星芒漫天,周倜這個攙扶人的,反而被絆了一下。
她往前一踉蹌,拽著袁朗也往前搶了兩步。
還好袁朗反應及時,手腕一轉,反過來抓住了她,一下拽住,才避免了她被絆倒,也同時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周倜驚魂甫定,忙拍了拍胸口,轉過頭說者無心:“還好你反應快,拽住了我。”
聽著有心:一個頭暈虛弱的人,怎麽可能反應快。
袁朗臉上微微熱了熱,好在醫院的院子裏並不算很亮堂,濃密的梧桐樹遮住了些許燈光,讓他臉色在陰影中,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