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扯平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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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高檔的飯店酒樓, 在w市算的上是既實惠, 吃點好的又能突破好幾千大關的店。
食客並不能算很多, 但是坐席桌上擺的菜, 也都等價到可以讓老板絕對賺錢。
田野選這麽個店, 可見他請客的誠意還是很足的。
周倜瞧著田野那張羞愧都擺在臉上的青俊麵容,刷刷刷點了什麽帝王蟹、澳洲龍蝦、海膽蒸蛋、海參湯、北極蚌火鍋……
她每報一個菜名,葛小玄臉上的笑容就大一點點,高一航的眼睛就彎一點點,田野按著錢包的手就酸一點點。
待點好了菜,田野也差不多發完了汗, 拿著餐巾紙抹了一把額頭,他給周倜倒了小半杯紅酒, 才要將醒酒杯放回去, 葛小玄和高一航一左一右將自己的酒杯也遞到了田野麵前。
“……”田野扯了扯嘴角,忍下狠揍他們兩個的衝動,耐著脾氣,給他們兩個也各倒了小半杯酒。
真是……沒大沒小!被周倜給慣壞了都!
“周老師最近幾天心情怎麽樣?”田野微微歪著坐在椅子上, 顯得有些鬆散,但又有點小瀟灑。
他這個人看著臉就知道是個死直男, 長眉長眼的, 底子挺好,但不怎麽修邊幅。
如果不是工作太忙, 維持了身材, 周倜猜他準能把自己自在成一個高個子胖子。
“田導你想幹嘛你就說唄, 這麽多鋪墊幹什麽。”周倜看著服務員往桌上架小鍋——那是做火鍋北極蚌用的。
口水……
最近忙的都快沒時間做飯了,要不是趙寒每天晚上嗷嗷待哺,她真的會忙到頓頓方便麵。
“不用這麽客氣喊什麽田導什麽的,你就直接叫我田野吧。以前你也這麽叫。”田野捏起筷子,眼睛也往北極蚌上看了過去。
周倜可真會點菜,以前倒不知道她這麽吃貨。
像北極蚌火鍋這種生僻菜,他都想不起來點。
直接吃羊排啃牛肉多直接。
“你到底說不說啊,再不說咱們再來兩個帝王蟹。”周倜說著就要伸胳膊按鈴,喊服務員了。
田野忙伸長手臂,拿筷子夾住了周倜的胳膊,“說!”
周倜眼睛一瞪,定睛一瞧——好在田野的筷子還沒用過。
她這才放鬆的靠進椅子裏,好整以暇的準備洗耳恭聽。
“我一個一個的查過整個劇組了,每個片場裏的人,我都挨個單獨談話過。找到那個散播謠言,誣陷你的人了。”田野深吸一口氣,既然開口,後麵說起來就順了。
周倜一挑眉毛,坐的又直了一些。
“是誰?“她眉毛一立,眉宇間的英氣愈發明顯了些。
田野真的覺得,這丫頭這一個月以來,變化很大。
以前雖然又作又爆,但婊兮兮的特別女人,浪起來讓他這種直男欲罷不能。
可跟他分手以後,她這一獨立起來,怎麽越來越像個……兄弟了呢?
此刻一凶起來,不是那種作起來的凶,而是……狠起來的那種凶。
“是咱們的攝像大哥,你罵過他的那個,說他‘你媽怎麽生了你這麽個猴子’的那個,記得吧。”田野看著她說道,一邊說一遍觀察她的表情。
見她沒有炸鍋,忙又道:“我跟他談過話,他自己請辭了。我就給了他三分之一的薪水,讓他滾蛋。我也跟全組組訊那邊打了招呼,回頭會幫你澄清一下,之前那些跟趙寒啦跟孫輝啦之類的都是謠言,沒邊兒的事兒。”
“……”周倜才張嘴要說話,那邊田野忙又道:
“攝像寫了一封道歉信,到時候我讓發出去。你看,這事兒就這麽算了,怎麽樣?”他說的急,一副很怕她一開口,就不給他說話機會的樣子。
“……”周倜看著他,好半晌沒說話。
倒的確是她先惹事兒——前身惡女設定裏,很重要一個彰顯‘惡’的地方,就是羞辱攝像大哥,人身攻擊。
不過……攝像大哥的確挺醜的,說猴子真就不對了,因為顴骨高嘴凸,其實是像山頂洞人。
她深吸一口氣,接過田野遞過來的道歉信,讀了起來。
寫的倒的確挺真誠的,也將他的心路曆程都寫清楚了,怎麽發恨幹這事兒的,怎麽覺得不太對的,怎麽開始後悔的,現在也覺得後怕,巴拉巴拉。
周倜抿著唇歎口氣,“他明天最後一天?”
田野點了點頭,總覺得周倜這語氣,像在說‘明天是他活著的最後一天?’。
“那行,我明天送送他。”周倜夾了一塊兒北極蚌,沾了沾醬料,放進口中,微微眯著眼睛咀嚼了起來。
“你這可別再鬧騰了啊,我都跟他說了,他幸虧是落我手裏,這要是落你手裏,有沒有的活命還不知道呢。你看看你……人家都嚇的不成樣子了,後悔的不行,而且不是你先罵他的嗎?咱們不能得理不饒人是不是?哎,周倜,我跟你說話呢……”
“我能吃了他怎麽的?”周倜簡直被田野逗笑。
幹什麽啊?她又不吃人,這麽緊張幹什麽?
田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見她表情好像沒有特別的凶狠,還掛著笑容,這才抿著唇聳了聳肩。
“我也不是向著他,主要是不想搞的這麽狠。如果他真的欺負你厲害,我肯定先幫你動手,狠狠收拾他。主要是這個人我認識時間也久了,不怎麽愛說話,是個挺悶的人,能力也不錯,還啃吃苦。這要不是你先罵他,他肯定不會主動坑別人,這個我還是知道的。”田野說著,又擔心周倜生他的氣,想了想,捏起紅酒杯,又要給周倜倒酒。
周倜看著田野忍不住笑,這個人吧,有時候讓人很氣,有時候又有點可愛。
安然在組裏欺負她、四處傳她謠言的時候,他願意幫她一把,拖住孫輝,讓她順利將安然搞走,不生枝節。
孫輝突然對她做了那麽可怕的事兒,他又幫著她張羅了不少劇組裏的事兒,還挨個找人談話,幫她抓汙蔑她的人。
她能明白,他大概是被孫輝嚇到了,擔心萬一不把那個汙蔑她、搞事情的人挖出來,這個人會變成第二個孫輝——田野這麽做,雖然肯定有一部分是為了劇組好,另一部分必然是擔心她的安全。
這個直男,滿臉上都寫著息事寧人,透著一股拗拗的憨厚勁兒。
她用食指將紅酒杯往前推了推,待田野給她倒滿酒,她才開口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搞事情的。但攝像做了這樣的事兒,我不可能裝不知道裝沒看見。就算你已經把事情了了,我也要去跟他把話說明白。隻有說的清清楚楚了,以後再見到,才能心無芥蒂,各安一方。”
她說話的時候表情很嚴肅,一本正經,條理清晰。
田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自己喝了一口紅酒,擺手道:“導演真不是人幹的活,操心勞力的,累死我了這一天天的。”
他說罷,表情豐富的唉聲歎氣起來。
周倜看著他微笑,知道他這是故意逗自己呢。
“導演算什麽難活啊!編劇才難呢!策劃才難呢!田導,你雖然累,至少還有權利。你看看我們……”高一航一邊吃著澳洲龍蝦,一邊還要懟田野,拆田野的台。
田野噎的夠嗆,扭頭狠瞪高一航。
“……?”高一航挑眉不解。他說錯了嗎?
“哈哈。”周倜歪著頭便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五官舒展,姿態放鬆。
田野看著她這個樣子,才覺得心裏舒暢一些,他又盯著她望了一會兒,才認真道:“頭不疼了吧,現在?”
周倜才要開口,那邊葛小玄又忍不住道:
“田導,我發現你說話,老是顛三倒四的語法不對。你剛才應該說‘這一天天的累死我了’,而不是‘累死我了這一天天的’。然後,現在呢,你應該問‘現在頭不疼了吧?’,而不是‘頭不疼了吧,現在?’”葛小玄說著話,一本正經的,也沒注意到田野的臉色原來越難看。
仿佛嫌剛才還不夠似的,葛小玄又接了一句:“田導,您可得改改,當導演的,文字功底也是需要的。”
“哈哈哈哈……”周倜看著田野那張已經開始發青的臉,再也忍不住,笑的前仰後合,捧腹流淚。
“……你們說,我這千把塊的海鮮,怎麽還堵不住你們倆的嘴呢?”田野坐在桌對麵,氣的吹胡子瞪眼,馬上就要發大導演之威。
奈何一左一右坐著的金童玉女,對他的恐嚇全不在意,兩個年輕人天生虎膽,跟講相聲似的,左一句消遣右一句捧逗,還絕不讓話棒落地,說的田野欲仙欲死。
一頓飯下來,田野總算明白過來,自己是被這倆孩子當‘於謙他爸爸’用了,拿著他開涮講笑話呢。
你說他生什麽氣,真是白生氣!
…………
…………
隔日一大早,周倜就起了床,準備了一些東西,出發去劇組。
今天w市難得陰天,周倜拎著飯盒到了片場,趙寒就眼尖的看到她了——這麽高的個子,紮著個馬尾,也不化妝。
他走過來趁她不備,伸手拽了下她的馬尾,在她怒目回頭時,歪過帥臉,關切的問:“這幾天怎麽樣?身體沒有什麽不舒服吧?頭沒有再疼過了吧?”
一把拽回自己的馬尾,周倜退後了一步,才笑著道:“挺好的,沒什麽事兒。”
“這帶的什麽吃的?”趙寒伸手就準備去撈周倜拎著的小飯盒。
周倜忙一縮手,“別瞎搶,不是給你吃的。”
趙寒立即皺起眉,歪著臉挑釁道:“還要誰?配吃我們周女王做的飯?”
“噗!”周倜被他裝模作樣演戲的樣子逗笑,“回頭給你做點甜點,這個真的不是給你的。你去忙你的吧,我先去幹點別的事兒,回頭過來一起聊聊劇本。”
“嗯。”趙寒說罷,轉身也朝著自己方才乘涼休息的位置走去,走兩步又忍不住回頭去看——那一雙大長腿,真直,真長。
周倜跟田野打了個招呼,便朝著收拾好東西,準備趁開拍前離開的攝像大哥。
新的攝像師已經替補到位了,劇組有的時候挺無情的,這大概是很多時候個體都會覺得落寞的地方——這個世界沒了誰,好像都能照常轉。
攝像大哥看到周倜走過來,拘謹的站直了身體,把自己的雙肩包背起來,站在那裏看著她。
周倜見他的確有點悶,似乎一點準備先開口的意思都沒有,她隻好先道:“你的道歉,我收到了。”
攝像大哥點了點頭,“我也沒想到會鬧這麽大,真的抱歉。”
周倜哼了一聲,“沒想到……你坑別人的時候,總是沒想到結果的。但是別人坑你的時候,你就要鬧了。人總是這樣。”
攝像大哥紅了下臉,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牽強,做壞事就是不對,哪有什麽這麽多的借口。
周倜看著他的表情,察言觀色了一會兒,瞧著他此刻這個模樣,她心裏一直窩著的火氣,總算漸漸平息了一些。
他臉上的悔色和羞愧,不是作假。
“我最煩別人汙蔑我,本來如果是我抓到你,肯定要想辦法狠狠整治你,你比安然還可恨,都不是好東西。但你運氣好,田野幫你這一回,我也給田野麵子不鬧下去了。”周倜氣也還沒全消,但總算消了大半。
誰讓前身嘴賤,她吃前身的虧,也不止這一件兩件了。
“我送你到片場外吧。”周倜說著擺了擺手,算是作罷了。
攝像大哥臉上露出個吃驚的表情,他本來以為周倜會沒玩沒了,卻沒想到她能這麽大度的讓這事兒過去了。
他抿了抿唇,還想開口,但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能說出什麽好聽話來。
兩個走了一小會兒,他開說:“我叫盧男。”
周倜扭頭看了他一眼,“告訴我幹嘛,我又記不住。”
“……”盧男臉又紅了下,很是羞窘。
周倜皺皺眉,怎麽一到他麵前,自己就會變成毒舌呢?
說不定之前也不是前身的問題,就是盧男有挨罵體質吧。
“我們加個微信吧,我做個備注。”她歎口氣,拿了手機跟他加微信。
兩個人加好以後,攝像大哥盧男終於露出個微笑,“周倜,你人其實還挺好的,之前就是嘴臭了點,人潑辣了點。”
“別胡說,誰嘴臭了,你才臭呢。”周倜。
“哈!”盧男笑了笑。
兩個人說著話,已經走到了片場門口,盧男摸了摸頭,“回去吧,真的不好意思,給你帶來了麻煩。”
“你也因此丟了工作,我們就算暫且恩消怨解。”周倜說著,將手裏的飯盒遞到盧男手裏,“給你準備了點吃的,以後做個好人,大家再見麵,就當朋友處吧。”
盧男看著這飯盒,忙推辭道:“不能要!這怎麽能……”
“收著吧。”周倜說罷,轉身便朝著片場的方向,轉了回去。
盧男看著周倜的背影,心裏一陣陣發酸發澀,真的是……太對不住她了。
他一直以為她是個賤人,卻沒想到她刀子嘴豆腐心,是這樣的大好人!
回程的車上,盧男就將周倜做的非常好吃的小食吃了個精光,雖然沒了工作還有些怨氣,但這一會兒也消了不少。
待周倜走回片場,趙寒依著一處牆,有些不悅的道:“你居然還給攝像做吃的?你知不知道是他坑你啊。你有病吧……”
“走了,去聊劇本。”周倜擺了擺手。“
“你還不如給我吃。”趙寒不悅道,內心耿耿於懷。
“你懂什麽……”周倜忍不住笑。
屬狗的吧,什麽都想吃。
趙寒氣的又拽了下周倜的馬尾,兩個人打打鬧鬧到了田野跟前,才停了手。
田野正忙的焦頭爛額,抬頭看見這倆人,黑著臉將兩份劇本丟到兩個人手裏,“周老師,這裏你看一下,怎麽研究研究。”
於是,三個人總算投入到工作中,關於男二號的最後劇情,進行了深入而專業的探討。
待終於討論完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趙寒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準備走。
田野準備去確定一下攝像和置景磨合的沒問題。
周倜卻一把拽住田野的胳膊,“哎!我說田導,你之前到底買的什麽藥?”
“?”田野一臉疑惑。
“就你跟演員統籌買的那個……”周倜盯著他的臉,手攥的死緊,一副你不回答,我就不撒手的架勢。
田野臉一紅,“沒買什麽藥。”
“你買了啊,我可知道!”周倜用力一拽,揚了下下巴,“抓緊告訴我啊。”
“堅決不說!”田野羞紅著臉,一甩手臂,灰溜溜的逃走了。
趙寒看著田野飛也似的背影,眉毛微微皺起,眼睛微微眯起——這到底是買了什麽羞於啟齒的藥啊?
待轉過了周倜和趙寒的視線,田野才鬆口氣,正巧演員統籌從身邊走過,他一把拽住對方,隨即低聲怒問:“你是不是把我買痔瘡膏的事兒,告訴別人了?”
“啊?沒有啊……”演員統籌一臉懵逼。
……
三日後,微信朋友圈——
盧男:【美女有毒。拉肚子三天,瘦了……】
周倜在下麵留言:氣已消,扯平了。
……
……
今天的項目推進,到了發行的關鍵時刻。
製片這邊要在今天之內把一個短宣傳片剪輯出來——到時候發行的負責人趙妍要拿著自己做的ppt、十集劇本和這個宣傳短片,去找各大發行平台談買賣。
隻有這三個提交的東西都沒問題,平台才會放心的采購。
這三個提交的東西都數上乘,平台才會高價購買。
導演要親自盯剪輯,短片製作到最後,編劇和宣傳等都要與製片開會,從不同角度確定短片剪沒問題。
所以周倜一大早就起了床,要提前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下午才好一身輕鬆的投入到短片分析工作中。
結果,她才睜開眼睛,就看見一條微信留言,來自新加的導演袁向宇的留言:
【周t,今日可好?是否還有頭疼等不適?】——潛滄海。
周倜忍不住想笑,現在的導演,說話都這麽文縐縐的嗎?跟個戴著厚眼鏡,愛讀書的老學究似的。
她拿起手機,歪著頭想,要怎麽回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