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大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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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穿成虐文女主怎麽破 !
    【周t, 今日可好?是否還有頭疼等不適?】——潛滄海。
    【今日甚好, 頭已不疼, 身上也無不適。謝關心, 望放心, 祝順心。】周倜一邊回,一邊笑。
    嗯,她回的這一條,就不僅是文縐縐,最後那三個心,還特別像來自父母輩人的信尾。
    特別老阿姨。
    給‘潛滄海’回好了微信, 周倜便出了門,忙忙活活一上午, 結果午飯時間就被拉到剪輯室看片。
    新副導是個女的, 四十出頭年紀,因為孩子已經大了,相對獨立了,才開始幹導演這種捆身子的體力活。
    兩個人兜著秋風, 坐著車,穿過長條形的城市, 馬路一邊是海, 一邊是山。
    城市夾在山海之間,既遮不住海的遼闊, 也擋不住山的巍峨。
    真是個很美的城市。
    下午的戲在城市另一邊, 她還要坐車再次穿過狹長的城市, 爬山道過去。
    今天真是坐車的一天,她一邊想著,一邊捉摸,應該回‘潛滄海’袁向宇說,今日旅途奔波,雖頭不疼,但暈車欲嘔……
    哈哈哈,每日一篇文言文報平安。
    心裏正吐著槽,人已經到了剪輯室,她和副導阿姨最晚到,楊琳、趙妍他們已經到了。
    趙妍一看見她就伸出胳膊,給了個老大姐的溫暖擁抱。
    待大家都坐好了,楊琳將燈關了,才開始放小宣傳片——這個片子田野雖然盯了好幾天,但實際上還是做執行製片的一個小姑娘每天窩在剪輯室裏陪著剪輯師,這一個夏天光蹲剪輯室,人都白了不少。
    楊琳這麽做也是有道理的,整個yd公司的製片部門都是她管。
    楊琳既想讓新人越來越強,變得好用,可以獨立幫她完成更多工作;
    又想不讓新人成長起來的同時,不要強的超過她,威脅了她的地位,怎麽辦呢?
    就將製片的工作拆分開,手裏的幾個小孩子們——a盯剪輯,就一天也不進片場;b管合同,就天天跟各個環節的負責人以及法務做溝通,定合同,推合同流程,簽合同,盯合同推進;c跟片場,就在楊琳屁股後麵當助理,跑腿協調苦活累活……
    沒有一個人能跟製片工作全套,最終雖然都成長起來了,卻無一人能頂替楊琳。
    他們是人才,但在製片人這個位置上,沒辦法成長為全才。
    連自己手底下的人也算計的好著,完美的手腕兒。
    周倜腦袋裏才想過這些,眼神從那個做剪輯的妹子麵上收回來,望向屏幕,眉心就皺了起來。
    她強忍著情緒,才能讓自己沒在片子播放過程中開口。
    主演等明星的名字且不說。
    這個署名真的讓人很炸。
    出品人:路百明,袁朗。
    導演:田野。
    製片人:楊琳。(下麵列著一排執行製片)
    總策劃:路百明、陳桂桂。(下麵一排是小策劃的名字,葛小玄,高一航)
    ……
    周倜一個一個的看,沒有看到自己。
    整個一個小宣傳片,10分鍾,是周倜積聚怒氣的過程。
    到最後,她總算看到了自己的署名,在片尾,很小很小的字。
    片子剪的沒什麽太大問題,但周倜不想說問題。
    片子播完了,楊琳將室內的燈打開,笑著道:“大家有什麽問題都提啊,咱們把這個宣傳片做到最好,到時候趙副總給咱這劇賣個好價錢。”
    她臉上洋溢著意得誌滿的笑容,紅光滿麵雙眼發亮,拍這一部劇下來,她不僅沒瘦,還累胖了,真是奇跡。
    “咱們新副導一定要發言,你的視角肯定更客觀。”楊琳笑著朝副導阿姨遞過去一根橄欖枝。
    楊琳一邊高高興興風風火火的指點江山,一邊將視線落在了周倜臉上。
    一張很不高興的晚娘臉。
    楊琳忙轉移開了視線,想假裝沒看見周倜。
    可她才要開口去撩一下田野,周倜就開了口——她也忍到極限了。
    以她的脾氣,忍到現在,實屬不易。
    田野似乎早就猜到周倜要發火,他就坐在周倜右手邊,拿了一瓶礦泉水,男友力十足的擰開,然後放在了周倜右手邊。
    周倜捏過那瓶礦泉水,開口冷笑道:“是楊製片人對我有意見?還是剪輯師對我有意見?還是yd這家公司對我有意見?”
    靠邊坐在周倜斜對角線位置上的剪輯師突然被點名,忙開口道:“不是我,周老師……”
    他才說罷,又覺得自己急於澄清太嫌膽小,就又閉了嘴。
    怎麽莫名其妙的,剪輯師也要被拎出來晾啊,撓頭。
    “那是楊製片人?還是yd這家公司啊?”周倜看向楊琳。
    現在路百明不在,楊琳倒是可以將鍋丟給路百明,隻要她敢。
    “周老師,您也別生氣,是這樣的,y姓平台不是把你列入黑名單了嘛,我們要是把你署名署在最前麵,這不就賣不了y平台了嘛。《君心》要是賣不掉,咱們這幾個月就都白幹了,周老師也白幹了,為了劇好,您這委屈也得受著啊。”楊琳說著,臉上就不自覺露出了嘲諷的表情,眼睛看著周倜時,像看著個不入流的乞丐。
    周倜不是乞丐,她要求署名,不需要向楊琳乞討。
    這是她應得的!
    是她付出勞動和智慧,必須得到的回報!
    “你這是用整個劇組的所有人來壓我了?”周倜看著楊琳,氣的渾身哆嗦。
    楊琳的居心到底有多狠?
    楊琳這樣一說,如果她還堅持要把自己的署名放在前麵,豈不顯得特別自私?
    仿佛是她為了自己的私欲,置大家的努力付出和勞動成果於不顧。
    就好像隻要她敢爭取自己的合理合法權益,就會讓這個劇賣不掉,所有人的工作打水漂,讓項目虧損。
    她氣的忍不住露出笑容來,眼圈兒微微發紅,她瞪著楊琳,“這是誰的意思?是你個人的,還是路總的?”
    她的聲音沉沉的,一字一句的語氣,都讓眾人知道,她真的生氣了,非常生氣。
    田野歎了口氣,眉心緊鎖,作為一個男人,他即便有自己的立場,但也實在看不下去了。
    “妍姐,咱們也不是隻有y平台一個預選買家吧?咱們現在最想賣的是哪家平台?”田野轉頭問向發行負責人趙妍。
    趙妍看了眼田野,心裏有點不爽——就你話多,點我名幹什麽。
    “咱們現在水果衛視的衛星電視台已經談的差不多了,但是現在衛星台給的價格不高,意向書已經簽好了,價格的話,估計最高超不過500w一集。接下來要回本賺錢,還是得看網絡平台三大門戶。現在就三家,y平台,t平台,i平台。三個機會,看起來好像是我們有的挑,實際上三分之一,算很難的。”趙妍顧左右而言他。
    “現在y平台明星不如t平台和i平台吧?我們不如就主投t家和i家這兩家平台不行嗎?”田野依舊在問。
    周倜雙手冰涼,氣的手指微微發抖,她冷著臉,始終冷冷盯著楊琳。
    楊琳始終保持著得意的微笑,看著周倜的眼神很是輕蔑蠻橫。
    “這個我說了不算,我的工作方向,肯定是廣撒網,然後挑資源最優、價格條件最合適的平台。現在幾家平台都初步接觸過了,對劇本和演員陣容等倒都還挺滿意,但是更具體的信息我們這邊還沒釋放,所以也不好說吧。”趙妍努力規避開了最犀利的話題,說這話的時候,既不看楊琳,也不看周倜。
    明哲保身,公事公辦。這個站隊幹架,她是不想參與的。
    楊琳聳了聳肩,“周老師,署名這個事兒,咱們會後再談,路總那邊有安排,會上我也不方便說。好吧?”
    “你這話說的,倒好像是我在無理取鬧,影響大家開會了?”周倜氣的七竅生煙,她舉起手機,冷冷道:“你的意思是,這事兒是路總安排的對吧?那行,我們打電話問問路總好吧。”
    說著,周倜拿起手機,往桌上一放,點開路百明的名片,就準備直接公放撥通,咱們開個電話會議。
    結果電話還沒撥通,自己手機就斷了信號,她皺了皺眉,才準備繼續撥通,楊琳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特別吵的那種滴滴答答鈴聲,用於在劇組忙活的時候,怕聽不見。但是在這個會議室裏,就顯得格外驚人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著楊琳望去。
    楊琳舉起手機,將屏幕那一麵朝著眾人展示了下,然後笑著昂著頭道:“路總電話,大家等一會兒啊。”
    說著,便轉身往外麵走,準備去接電話——她轉身的時候,還特意朝著周倜揚了一下腮幫子,斜著眼睛掃了周倜一眼。
    今天晚上,她的這些眼神,就足以將周倜招惹的渾身爆炸了。
    周倜氣的緊抿著唇,眉頭鎖成麻花,盯著自己的手機。
    袁朗明明答應了她還給她署名的,他雖然是‘黑暗’男主,但至少不是‘撒謊’男主吧。
    她攥了攥拳頭,眼神冷冰冰的盯著自己的指骨,很想打楊琳,可在職場環境裏,不像在工作之前的私人環境。
    私下裏,別人欺負她,她可以動手。
    但是在職場裏,動手終究是顯得low,壞口碑。
    但真的很想打人怎麽辦?
    她咬住下唇,咬的嘴唇直發白。
    桌邊的眾人都在偷看她,有的眼神帶著幾分冷嘲熱諷,有的則完全是看熱鬧的興奮眼神——這種成為眾人焦點,被眾人嘲笑,看熱鬧的感覺,更讓周倜如芒在背,怒發衝冠。
    她反複深呼吸,才能讓自己不暴露太多表情,讓這些看熱鬧的人更興奮。
    田野坐在她身邊,歎口氣,將礦泉水瓶往她麵前推了推,“喝點水。”
    “嗯。”周倜捏著喝了一口。
    田野又伸手輕輕拍了拍周倜的背,看著周倜沉重的麵色,胸腔裏升起一股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要不,就站起來跟趙妍說,咱們不賣y姓平台了?
    可這個後果,他一個導演,是沒辦法承擔的。
    他又不是帶資入組。
    想到這裏,他眉心微抖,整個人也有些焦慮起來。
    趙妍偷偷看了周倜一眼,心裏也有些同情——不過誰讓你自己要得罪平台大佬啊。
    買家大戶都是爸爸呀,哪裏得罪的起。
    你又沒什麽靠山,沒什麽大腿,得罪平台大佬,這不是作死等封殺嘛。
    想進組當編劇,倒可以抱抱田野的大腿。
    但想賣片……田導可就不好使了。
    這得有錢!
    現在一線導演的東西拿出去,看了要是有風險,平台都不一定敢買。更何況是一個有壞口碑、虧錢劇記錄的差人品的編劇寫的本……
    眾人各有各的心思,但大概沒有誰是能站在周倜的角度考慮事情的。
    可她也不需要別人幫忙,一心想依靠別人的人,終究是會失望的——那也是弱者才會有的奢望。
    如果真要鬧到最後,袁朗和路百明仍都堅持著不給她署名,她就算要告,也要爭下去。
    想到這裏,周倜的拳頭又攥的更緊了些,心裏有擔心和害怕——路百明是大公司的老板,袁朗就更不用說了,不管這件事情是跟誰抗爭,她都不一定真的能贏。
    但她卻絕不願退縮。
    大不了現在手裏存著的那幾百萬稿費全投在官司裏。
    她咬著牙,又怕又氣,可眼神卻是堅毅的。
    田野瞧著她倔強的坐在那裏,背脊挺的筆直。
    仿佛與全世界為敵,也堅持自己沒有做錯。
    讓人有些心疼。
    想要握住她的手,可偏偏他們現在隻是朋友。
    他心裏酸了酸,打開手機給路百明發微信:【路總,編劇署名這事兒,到底怎麽回事兒啊?咱們總不能一個劇組的人,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吧?】
    等著路百明給楊琳打完電話,想必就能看見了。
    他正想著,楊琳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周倜立即轉頭,惡狠狠的盯著楊琳,像一個猛獸,盯住了自己的獵物。
    不光周倜,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向了楊琳。
    楊琳手裏捏著手機,一邊往裏走,一邊側身拉上門,整個動作都顯出一股拘謹勁兒來。
    她搓了搓手指,將手機在另一隻手裏轉來轉去的搗騰,眼睛盯著前方地麵,半晌不與任何人對視。
    她就這樣沉默著走進來,微微低著頭,表情顯出幾分焦慮,眉心微顰,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嘴角下撇。
    與之前趾高氣昂走出去的那個楊琳,判若兩人。
    周倜挑了下眉,“楊製片,路總怎麽說?”
    楊琳頓了下,這才抬起頭看了周倜一眼。
    她嘴巴如蚌殼般緊閉著,似乎黏在一塊兒,絕不可能張開。
    周倜目光炯炯的盯著,“我現在用電話連線一下路總,咱們把話說清楚吧,免得你在背後捅了什麽壞,我這麽被動一無所知,很怕被你坑死。”
    楊琳表情抽了抽,她走到桌邊,站到自己位置前,盯著麵前出神般的頓了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
    所有人都盯著楊琳,等著她說話。
    周倜已經敏感的感覺到了些微的變化,她不知道路百明對楊琳說了什麽,但直覺覺得應該對自己有利。
    不然楊琳不會這樣一幅模樣。
    她的坐姿突然舒展了些,拳頭略鬆,兩手心各一排四個指痕,無血色的白月牙形狀。
    “不用連線了。”楊琳視線望向剪輯師,“給周老師的署名提到前麵來,放在出品人後麵。”
    她的聲音很沉,顯然內心非常不悅,甚至有點崩。
    聲音略啞,方才可能跟路百明進行了大聲爭執。
    但看楊琳此刻這般含胸駝背垂頭喪氣的模樣,就知道路百明估計狠狠虐了她一頓。
    她這話才落地,整個房間都靜了下來。
    鴉雀無聲。
    連周倜都有些吃驚。
    出品人後位?
    那豈不是就是第二排位的署名?
    出品人就是老板和投資人,然後就是編劇周倜?
    這樣一來,豈不是導演、製片人什麽的,都要靠後了?
    什麽情況?
    整個局麵大翻盤,這麽凶的嗎?
    田野捏著自己的手機,忍不住翻開看跟路百明的微信聊天記錄——不可能是他給路總發的微信起作用了吧?
    他好像沒有這麽有用吧?
    那是怎麽回事?
    是誰給周倜撐腰呢?
    路百明可是絕對的商人,無緣無故,他是不可能願意承擔不賣y姓平台,僅找兩家平台賣的風險的。
    趙妍都不自覺的坐直了些,她可是知道自己老板的。
    路百明誒,別說y姓平台是說白了,周倜是黑名單。
    就算沒說明白,隻是表達對周倜這個編劇的能力質疑,路百明就可能把周倜的署名從前頭抹掉。
    怎麽突然態度大變,居然要把周倜的署名,提到僅次於他自己了?
    趙妍視線落向楊琳,突然忍不住想要冷笑:這下,楊琳是抬起石頭狠狠砸自己的腳了。
    剛才還趾高氣揚,這會兒被啪啪打臉。
    方才還在冷嘲熱諷周倜不顧全局,指責周倜應該為了大局考慮自己不要署名權。
    結果可好……這一會兒要把周倜的署名提到自己前麵好幾頁。
    反正前麵的署名裏,趙妍的發現是不可能擠進前五的,她倒無所謂。
    發行這一行,對於署名看的倒是稍微淡一些。
    她微微向後靠向椅背,回憶起上次發行會,再次慶幸自己這一回學乖了,總算一直沒說要去掉周倜的署名權,始終保持中立姿態——真是聰明。
    避免了這種時刻的打臉尷尬。
    再看楊琳那張青青紅紅的臉,趙妍輕鬆的喝了口水,完全進入了看戲模式。
    所有人在此時此刻,眼神都變得微妙了起來。
    看周倜的眼神,都是驚異和好奇。
    看楊琳的眼神,反而變成了方才那樣——看熱鬧的興奮和嘲諷。
    方才的上風和下風,一夕之間顛覆。
    大家都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偏偏楊琳抿著唇,就是不說。
    有的人已經開始開微信,在自己的好友群裏聊上了,八卦一出,立即一群人扯皮打屁,對於楊琳,也幾乎沒有一句好聽得體的形容詞。
    楊琳覺得難堪,可這樣的場合,她還是得挺過去。
    深吸口氣,她終於扭頭看向周倜,開口道:“有的人不知道使了什麽下作手段,狐假虎威的倒是很厲害。署名這事兒就這樣吧,咱們大家接著討論宣傳片,看看有沒有什麽要修改或者加強的?”
    周倜冷哼一聲,“有意思啊,我從頭到尾沒有說什麽做什麽,坐進來看見片子沒有署名,我提出我自己的異議,維護自己的權益。這是下作手段?那做製片人的狗眼看人欺負編劇,不給編劇署名,這算什麽?”
    “周倜你有完沒完?這樣的署名你還不滿意嗎?你是要提到出品人前麵去不成?”楊琳氣的麵色發紫,她終於忍不住了。
    周倜扯唇冷笑,“之前抹去署名權,是你做的,現在提到出品人後麵,是你剛才說。我隻要求給我我應得的,沒有開口說一句別的吧?你這麽大一頂帽子往我腦袋上扣,我可不接受。”
    楊琳才要再開口與周倜吵,好好發泄下胸中鬱氣。
    周倜怎麽可能讓楊琳把自己當撒氣桶?
    受害者是她,搞搞清楚,她不鬧事已經不錯了,楊琳居然還委屈上了?
    “是你自己狐假虎威,結果沒站穩當,摔了跟頭,現在被打臉,可不是我狐假虎威。剛才跟路總打電話的是你,也不是我。”周倜點了點桌子,突然站起身,朝著剪輯師道:“麻煩把我的署名放田導後麵吧,合情合理。超出我應得的,我不奢望。是我應得的,我也不會讓小人白白坑我。”
    她說著,便往外走。
    所有人都聽著周倜說話,看著周倜往外走,想著她該不會要離席了吧?
    周倜就是要離席了,楊琳這個會沒什麽意義。
    她很懷疑,楊琳這麽正式的把所有人都拉來開會,可能主要不是為了討論宣傳片的修改,而是當眾給她周倜難堪。
    “宣傳片的修改意見,回頭我會認真整理,並發郵件給你,抄送所有人。祝你開會愉快,從今以後改頭換麵重新做人,別每天當人不高興,偏想當牲口。”周倜說罷,一拉開門便走了出去。
    楊琳瞪著已經合上的門,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本來她指望大家能安慰她,然後一起罵罵周倜。
    卻不想往日裏她捧高踩低,動不動就理所當然的丟鍋,惹過的人實在不少。
    圍桌而坐的都不是好欺負的小嘍囉,沒一個人願意被坑著還講什麽‘以德報怨’,各個閉緊了嘴,裝沒看見——對於他們來說,楊琳再怎麽哭成林黛玉,這招也是不會好使的。
    田野深吸一口氣,朝著剪輯師踢出了自己的修改建議——他這個口子一開,所有人都紛紛討論了起來。
    將那個哭成淚人兒的楊琳,狠狠的晾在了桌邊。
    多行不義必自斃啊。
    …………
    …………
    走出剪輯室,窗外是一片廣闊天地。
    這地方在w市的半山坡,四周多是一些在建的住宅區,沒什麽人。
    馬路上偶爾有車路過,都是些私家車,好半天見不到一輛出租。
    周倜站在有點荒的馬路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剪輯室租的這破地方,倒是挺清靜適合閉關。
    不過這交通會不會太不方便了?
    她打開手機準備叫個車,結果點開微信,先看到了來自潛滄海的留言。
    這會兒反正也打不到車,她便轉到一棵樹下庇蔭,點開後看見對方留言:
    【今天工作順利嗎?】
    這話問的,真像爸爸。
    她想象著袁向宇的臉,說這樣的話,總覺得不是很協調,怪怪的。
    她想了想,才道:【劇組裏的情況,你該知道的,大家都擰著一股勁兒往好裏做,但又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就算挺順利的吧。】
    本來以為對方會好久才回複,她點開叫車頻道,搜索附近的車。
    結果一分鍾過去了都沒搜到一輛。
    隻好沿著馬路往下走,前麵應該是比較繁華的地段,說不定運氣好有出租車。
    才一邊往下走一邊要將手機揣兜裏,就見對方竟立即就回了微信:
    【怎麽了?今天遇到什麽不合心意的事了嗎?說來聽聽吧,我想了解。】潛滄海。
    周倜想到袁向宇真誠如知心大哥哥般的表情,本不想答複,總覺得有點交淺言深。
    但一個是他的問話特別溫和,又透著股長輩般的關切意味,讓她心裏有點發軟,防備有些被放下。
    再一個是自己剛從剪輯室出來,情緒還有點興奮,感情和傾訴欲略占了上乘。
    隻猶豫了幾分鍾,她便衝動的給對方發道:【有個大壞蛋要奪了我的署名權,不過好在我劇本寫的特別好,那個大壞蛋被我的創作才華所征服,跪倒在了我的天才劇本之前,又連滾帶爬的將我的署名權還給我了。所以今天雖然有狀況,但好在有驚無險。】
    她有點高興的,用著調侃的語氣發了過去。
    想到之前在婚禮上,她和袁向宇聊的也不錯,對方是個挺逗挺有趣的人,應該能get到她的點,跟她好好聊兩句。
    誇誇她,逗上兩句,聊聊天陪她走到一個能打到車的地方。
    結果,這一條微信發出去,好半晌都沒有回應。
    她撓了撓頭,又回去看了看自己發的微信——沒毛病啊。
    既沒有透漏太多信息,又俏皮可愛了一下,不至於讓對方無話可接吧?
    直到走到一個車來車往熱鬧一些的十字路口,叫‘潛滄海’的這位‘袁向宇’,都沒回她一個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