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走到哪兒都能碰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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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向前的龐巴迪快車降落在東京羽田機場。
“向桑,歡迎;恭候多時了。”舷梯下,矢誌田信玄麵帶笑容,迎向降階而下的向前。
以矢誌田集團的影響力,把車子開進機場,在跑道邊迎接客人並不是什麽難事。
“勞煩矢誌田先生親自迎接, 不勝榮幸。”向前與信玄握手,“如今我們已經是商業合作夥伴,何須如此客氣?”
“應該的,還要感謝向桑為矢誌田集團雪中送炭。”
五德集團與矢誌田集團的股權轉讓與注資協議正式簽署;這個消息對金融市場來說已經不是往水麵扔石頭,而是扔進去一顆深水炸彈。
在集團岌岌可危的時候得到大筆注資,就意味著矢誌田集團原本即將斷裂的資金鏈立刻得以重續。
對於一個有大量實業項目的商業集團而言,隻要經營項目不出問題,資金結構保持健康;股票市場一時的波動根本傷不到它的元氣。
不論是興風作浪的金融大鱷, 還是想坐等矢誌田集團撐不下去再分一杯羹的競爭對手, 對兩家集團的突然聯手都有點措手不及。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風雨飄搖的矢誌田集團已經重新站穩了腳跟。
這也是矢誌田信玄扔下日本國內的融資渠道,直接找上向前的原因;他不想給任何人拆台搗亂的機會,力圖用最快的速度穩住集團。
不得不說,僅就商業經營而言,矢誌田信玄的確有著過人的魄力;哪怕明知道就是向前在金融市場上推波助瀾,甚至明知道向前的投資另有他圖,他也能咬著牙主動向對手低頭,換取家族事業的存續。
隻可惜,不管是家族內部的繼承權之爭,還是外部的手合會威脅,都不是靠商業手段能解決的問題。
隻不過,兩家的合作並不是簽完協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就算完事的。這樣大規模的商業合作,產生的餘波必然會長久持續。
有些見不得兩家合作的勢力——不論出於商業利益還是政治利益——都開始想方設法試圖破壞這一次的合作。
而向前也不得不親自趕赴日本,為矢誌田集團站台,也為確保這一次協議的完全落實。
個中利益交關方錯綜複雜;就像向前事先對鄭賢說的那樣, 如此大規模的海外投資, 已經不是單純的商業問題了。
隻不過,到日本後連日的公關、宣傳、應酬讓向前不堪其累;每當這種時候,向前又免不了對托尼斯塔克大生羨慕之心。
五德集團也很需要一個佩珀那樣的總裁助理啊
奔波兩天之後,向前接到了來自矢誌田市朗的邀請;那位一手打造矢誌田商業帝國的老人想要同他正式會麵。
看著手裏的邀請函,向前心裏莫名有些奇怪的聯想。
雖然明知道那個老頭重病纏身,一直深居簡出,已經幾年不見外客;但是這種做派還是讓向前產生了一種“鈞天帝居深九重”的感覺。
這封邀請函,怎麽就有種帝王召見外國使節的味道呢?
帶著這種莫名的聯想,向前第一次踏入矢誌田家族的別墅莊園。結果正主還沒有見到,先見到了一個不懷好意的“老熟人”。
“羅根?”向前有點意外,“你怎麽會在這裏?”
不管怎麽想,向前都很難想象金剛狼羅根會同矢誌田家族扯上什麽關係。
“怎麽走到哪兒都能見到你這個小混蛋?”羅根麵對向前從沒好聲氣。
“見到我很奇怪嗎?就算不是這裏,也會是學校裏;過一段時間我也打算去美國,好長時間沒見琴了。”向前知道怎麽才能激怒羅根。
“!”羅根果然忍不住罵人了,“那你要多準備幾條紙尿褲;你搞出來的鬼東西給我們惹了大麻煩,很多人都等著教訓你。到時候你該嚐嚐屁滾尿流的滋味。”
向前的臉皮卻厚得很:“沒關係,琴一定會保護我的。”
“法克!”
“怎麽回事,你是誰?”陪同向前過來的矢誌田信玄一臉嚴肅。
身為矢誌田家族的二代主人,居然不知道自家莊園裏進了一個陌生人, 還與自己的貴客有所衝突,這不免讓他大為不滿。
羅根瞟了一眼,根本不搭話;一直跟在身邊的雪緒趕緊開口說了他的身份。
聽到是父親請回來的客人,矢誌田信玄平添幾分氣惱。
“原來是父親的客人;矢誌田家族歡迎每一個遵循禮節、有教養的客人。歡迎你!”矢誌田信玄的臉上沒看出一點歡迎的神色。
金剛狼羅根哪會看得上這種裝腔作勢的富貴公子,瞥了一眼就轉頭死盯著向前。
這種藐視的態度幾乎要引發新一輪的衝突;幸好這個時候矢誌田市朗派了人出來,邀請客人入內;隻不過
“什麽,父親要先見別人?”矢誌田信玄勃然作色。
放著一個注資拯救矢誌田集團的重要股東不見,居然先見一個來路不明的美國人,這根本是故意打矢誌田信玄的臉。
“沒關係,客隨主便;而且,市朗先生是長者。”向前倒是不怎麽在意;甚至朝羅根做了個“請”的輕佻動作。
讓他跟羅根這種做事不帶腦子的莽夫爭麵子,豈不是把他也降到羅根那個層麵上去了?
向前此刻倒是對矢誌田市朗的舉動產生了極大的猜疑。
救命之恩確實很重,但是真值得大費周章跑去美國把人找過來嗎?一個能一手打造龐大商業帝國的人,會這麽看重所謂恩義?
連自己兒子、孫女都算計的人,還會抱有那麽純粹的感恩之心?
向前從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摩人心,尤其是那些被他標注為對手的人。
向前想要借矢誌田集團為跳板在日本國內擴大影響力,最大的對手不是別人,正是這個集團的創始人矢誌田市朗。
羅根與矢誌田市朗的會麵沒有持續多久,不到十分鍾就見他一臉肅然地走了出來。
“老朋友見麵,怎麽沒多聊一會兒?”向前心態很好,輕鬆地拿羅根打趣。
羅根冷哼了一聲,壓根沒搭理花花公子。
“市朗先生請向先生入內一敘。”矢誌田市朗的親信仆傭素質不錯;這個邀請也打斷了向前與羅根進一步的交談。
走入矢誌田市朗的臥室,向前發現這裏已經被改造成了病房。房裏沒有任何日常生活的家具,諸多尖端醫療儀器擺滿了房間。
看到矢誌田市朗的病床時,向前不由得眼前一亮。他一眼就認出,那一根根柱狀物堆積出來的靠墊分明是納米材料造物。
矢誌田市朗就倚靠在靠墊上。
雙方問候之後,向前先指了指病床:“出色的工程運用。”
“當然,如果不是矢誌田集團還有可取之處,向君也不會選擇注資的吧?”矢誌田市朗說話時顯得有氣無力。
“不僅如此,還有信玄先生展露的魄力與才華。”向前說,“有位商界前輩曾告誡說,投資就是投人;要把資金投給恰當的人。”
“你對信玄的評價很高。”
向前說:“是的;作為一個商業集團的領導者,信玄先生的表現得十分出色。我看得出來,他是一位很有想法的經營者。”
“太有想法也不好。”矢誌田市朗說,“我的兒子,太有主見,太固執。”
向前笑了:“或許每一位父親都會這樣說自己兒子吧。不過,想要撐起這麽龐大的家族事業,一個有主見的繼承人才是好的。”
接下來的談話變得非常公式化;就像這次的邀請一樣,本來就隻是一個表達立場與態度的公式化流程。
矢誌田市朗表達了對向前投資的歡迎,向前表達了對矢誌田集團未來前景的看好;雙方在友好氣氛中結束了會談等等等等。
但是當向前告辭出來往外走的時候,心裏卻開始冷笑起來。
剛剛在提到“有主見的繼承人”時,矢誌田市朗臉上的不屑表情是如此清晰,甚至都不需要向前刻意運用微表情判別法也能清楚無誤地解讀出來。
那個老頭果然沒打算讓矢誌田信玄繼承他的事業。
所以,他真正屬意的繼承人就是一個從沒有接觸過商業實務的小姑娘?
向前隻覺得匪夷所思:那老頭在拿所有人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