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迅速成熟起來的真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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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飲店外,一群手持砍刀的青年男子四下張望;手腕和脖頸下露出的繁複刺青表明了他們的極道身份。

    向前的保鏢散在冷飲店內外,不但擋住了店門,而且有意無意露出了西裝裏的槍套;這令一幫極道成員大為忌憚。

    日本對槍支的管理還是蠻嚴格的;能在公開場合帶槍,不是執法部門,就是擁有極大勢力的組織。

    極道成員們在心裏掂量了一下雙方的武力差距,尤其是拿手裏的短砍刀和對方的手槍做了對比之後, 立刻就熄了與對方衝突的念頭。

    這麽彪悍的一群人,看著不像是執法機構人員,應該是某個大人物的保鏢吧。聽說目標隻是一個大學都沒畢業的小姑娘,平時身邊也隻有一個女伴跟隨,應該跟這幫人沒什麽關係。

    極道成員給自己照著退避的借口,裝模作樣透過櫥窗往店裏打量了幾眼卻沒有發現目標,於是呼呼喝喝地又往別的地方找去了。

    冷飲店裏, 一男一女縮在外邊看不到的角落,聽著店外的動靜漸漸小了下去。

    “向桑,他們都走了。”矢誌田真理子小聲地說道。

    “嗯,應該是。”向前裝模作樣地超外邊看了看。

    “那你可以讓開一點嗎?”真理子的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此刻他們兩個一起縮在角落裏,向前高大的身軀把真理子遮擋得嚴嚴實實,就仿佛故意把人堵在牆角裏一樣。

    從逃亡的驚駭中回過神來,真理子的思考能力也在逐漸恢複,很快就發現向前的舉動大為可疑。

    她要躲避追殺,縮在對方看不見的牆角裏是正常的,向前又不是被追殺的對象,就算大搖大擺坐在店裏又有什麽關係?

    他的保鏢不都是這樣在店門裏裏外外的桌子上坐著的麽?

    再者說,這個角落完全處在店外的視線死角;追殺者不進來的話,有沒有人擋著都看不到她, 對方要是進來的話,擋著也沒用。

    思來想去,真理子覺得向前完全就是多此一舉。念在向前確實是保護了自己的安全,真理子才十分婉轉地要求對方“讓一讓”。

    隻不過,向前卻完全沒有讓的打算;反而雙手往牆上一撐,將真理子“封”在了自己雙臂之間。

    “外麵還不是很安全,小心為上。”向前很是“誠懇”地說。

    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籠罩了牆角的小小空間。

    真理子的臉騰地飛紅,直透耳根。她猛一躬身,打算從向前的臂彎下鑽出去,卻不料還沒邁開兩部,又被一把拉了回來。

    “咚”;矢誌田家的大小姐又被封回牆角裏。

    沒等她鼓足勇氣怒斥花花公子,就聽對方“噓”了一聲,做出一副側耳傾聽狀。

    店外果然又響起極道成員呼呼喝喝的聲音,由遠及近,又漸漸遠去。

    “我就說他們還沒走吧。”

    真理子滿臉通紅,使勁縮成一團,把自己往牆角裏擠。

    向前卻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真理子。

    要說這個女孩的相貌其實有些寡淡,在向前眾多女性“友人”中並不出眾;但是此刻在一身黑色和服包裹下,平添了幾分清冷孤高的氣質。

    而在清冷氣質之下,又因為向前突如其來的“牆角咚”而羞惱難當,滿麵通紅。

    冷熱兩種氣質此刻於此交融於一身,堪稱人間美景。

    “老板,外麵人走光了。”正哥打店外推門進來。

    真理子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蹦起來,以難得的機敏再次從向前的臂彎下鑽了出來;這一次向前沒有再把人拉回來,任由她躲到遠處捂著砰砰直跳的心口暗自喘息。

    街道上已經恢複了平靜, 不管是追殺的極道分子還是羅根、雪緒都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雙方一團混戰最終打到哪裏去了。

    遠處的矢誌田市朗葬禮現場也有人在收拾殘局,裏裏外外不少人在忙碌;幾輛警車閃著燈停靠在入口不遠處。

    “那些極道分子都走了。”向前若無其事地問, “真理子小姐,我送你回家可好?”

    “不!”真理子幾乎應聲反對;那幫極道分子的來曆用腳後跟都能猜到,這個時候回家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真理子蹙眉看著向前,隻見對方一副心知肚明的了然神色,頓時明白過來:“向先生,你早就猜到今天是怎麽回事了吧?”

    “我隻能猜到令祖父市朗先生的遺囑大概對令尊信玄先生很不利。”向前說。

    “所以呢,你想怎麽做?”真理子的眼中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向前笑道:“我什麽也不做;我是同矢誌田集團合作,而不是同某個矢誌田家族的人合作。隻要兩家集團的合作不受影響,我不在乎矢誌田集團的主人是誰。”

    真理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向前的臉,仿佛要看清他的真實想法。

    過了許久,真理子才悠悠說道:“向桑,既然你不幹預矢誌田家族內部事務,也就是說不會把我交給我父親;那可否請您幫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說過不介入你們家族的事務,如果幫了你,豈不是違背我的原則?”

    真理子急忙說道:“我隻有這一個要求。隻要向桑幫我安頓下來,之後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可以向你保證,全力維護矢誌田集團與向桑的合作;甚至可以給予更好的合作條件。”

    “你一定會贏嗎?”向前不為所動。

    “就算我輸了,對向桑也沒有什麽損失不是嗎?隻不過是舉手之勞,就有機會換取未來更多的利益。”

    向前笑得眯起了眼;雖然真理子談判的言辭還有些稚嫩,但是已經能夠準確地抓住利益訴求的重點。

    這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女孩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成熟起來。

    或許這也是不得不為吧。疼愛她的祖父已經“去世”,一向不和的父親悍然要置她於死地;這種情況逼著他她不得不盡快讓自己成熟起來。

    “真理子小姐的言下之意似乎是說,如果我不幫你,你將來一旦奪權就會破壞雙方的合作?”向前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那為什麽我不幹脆把你交給信玄先生呢?畢竟,合作協議是他和我簽訂的。”

    真理子的俏臉“刷”地煞白;她沉默了片刻才咬牙反駁道:“向桑就確信,當我父親完全奪取集團大權之後,就一定會遵守協議嗎?”

    “讓我們父女維持爭鬥局麵,對向桑不是更有利嗎?”

    “哈哈哈哈”向前放聲大笑。

    這個女孩成熟的速度著實令人驚歎,而且確實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