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我的東西誰都別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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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誌田市朗是不甘心去死的;這個人對生命有著近乎偏執的渴望,不然也不會昧著良心苦心積慮謀害自己的救命恩人羅根。
哪怕現在的局麵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依然要做最後的掙紮。
“信玄已經死了,若是我也死了,你覺得憑真理子能夠經營好矢誌田集團嗎?”矢誌田市朗擠出最後的力氣嘶吼著,“你就不怕你的投資全部損失掉嗎?”
向前這個時候正開著電子手環掃描倒地的金屬盔甲;這個東西雖然被他貶斥為“鐵處女”刑具,但是內裏的一些電子設備, 尤其是那個能夠抽取羅根生命力的裝置還是有很高研究價值的。
聽到矢誌田市朗無力的威脅,向前忍不住笑出聲來,乜視著對方說:“就像你自信能從頭打造一個矢誌田集團,我也自信能夠扶持真理子經營好它。”
矢誌田市朗看著向前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明白過來。
這個年輕人嘴裏說著扶持,實際上心裏想的應該是挾製,甚至是吞噬。
話說到這個份上, 其實已經沒必要繼續說下去。一條張開血盆大口的貪婪鯊魚,怎麽會放棄到嘴的肥肉呢?
“接下來, 我先送你去一個地方,這邊的事情解決好了再處理你的問題;那邊有點冷清,希望你能多一點耐心——如果你還能活著的話。”
向前做完基本掃描,把電子手環一關,手上已經戴好了懸戒。
在矢誌田市朗不解的目光中,金屬盔甲下方的地麵閃出一道火光,而後巨大的盔甲筆直落了下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羅根與格林博士的戰鬥也分出了勝負。
要說格鬥技巧,羅根無疑比女醫生要強得多,但是格林博士那一身劇毒連金剛狼也為之忌憚不已,短時間內雙方有點僵持不下。
隻不過羅根是有隊友的;雪緒趁著格林博士與羅根纏鬥時,從對方身後突施冷箭,拿小太刀當手裏劍脫手擲出,直插後心。
格林博士劇痛之下回身看向雪緒,羅根則上前握著刀柄一提一甩,將女醫生從電梯井甩了下去。
熊熊火焰瞬間吞沒了格林博士妖冶的身軀。
向前也是被格林博士重傷後的慘叫驚動, 等他回頭看時, 正好看到羅根將人扔下電梯井的那一幕。
“!”向前頓時有一種暴殄天物的痛心,“羅根你這傻狗!你知道那個女人的腦子有多值錢嗎?”
羅根冷眼瞥了過來,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那你為什麽不下去找找,說不定還能舀一點腦漿回來,還是烤熟了的。”
“她的腦漿就算烤熟了也比你的有價值;你腦子裏的那些純粹是多餘。”向前不滿地說,“你不能因為自己沒有,就漠視它的價值。”
向前一邊謾罵,一邊走向實驗室的主控電腦終端,開始暴力破解安全程序。
“矢誌田市朗呢?”羅根憤憤不平,依然惦記著罪魁禍首;雪緒同樣關心自己老主君的情況,循聲望向向前。
可是環顧四周卻不見了那台巨大的金屬盔甲。
剛剛與格林博士的戰鬥險象環生,羅根和雪緒二人都沒有注意到向前搬走金屬盔甲的過程。
“死了,一個星期前不就死了嗎?”向前故作疑惑地反問,“昨天我們還參加了他隆重的葬禮;現在應該已經被埋進墓地裏了。”
羅根看著花花公子那意味深長的表情,隻是冷笑一聲,不再多問;金剛狼羅根本來就不是一個多珍視生命的人,何況還是仇敵。
雪緒心中卻百味雜陳;一個收養了她、曾經需要仰望的老主君, 矢誌田家族真正的掌控者, 在向前的口中輕描淡寫地被定了生死。
她與向前認識時間很短, 交集更少;但此刻卻無比真切地感受到這個花花公子輕佻表象之下那視生命如無物的殘忍冷酷。
羅根不再多說什麽, 雖然幾噸重的金屬盔甲莫名消失這種事確實有點驚悚,但是對羅根來說他這輩子經曆過的怪事已經太多了。
“我們要趕緊離開,大火正在往上蔓延。”雪緒趴著欄杆朝下看了一眼,慌忙提醒著正在爭吵的兩個男人。
“這兒還有出口嗎?”羅根問。
雪緒答道:“要先往上走,高層有通向塔外的通風窗口,我們要爬到塔外麵,再想辦法下去。”
熊熊烈焰帶來的高溫順著半封閉的電梯井向上翻湧,八層的實驗室裏已經能感受到層層熱浪。
“那我們走。”羅根說著,卻見向前依然駐足於電腦前。
“你在幹嘛?”
向前頭也不回:“你們先走吧,我要盡量拷貝一些資料。希望這裏的電力係統能多堅持一會兒。”
“資料?”羅根心裏生出一絲不好的猜想,“什麽資料?”
向前隨口答道:“矢誌田市朗和格林博士的研究資料;他們應該在這裏做了長時間的研究。”
“研究怎麽抽取我的生命力?”羅根臉上陰晴不定,腳下悄然朝電腦終端靠近。
“不止如此。準確的說,是如何實時移植變種人的顯性基因;抽取生命力隻是其中一個範疇。他們在變種人顯性基因方麵的研究有獨到之處。”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羅根聽了向前的話不由怒從心頭起,手中骨刺一伸,猛地朝電腦主控台刺下;不料從旁閃電般伸過來一隻手,牢牢捏住了他的手腕。
羅根轉頭一看,卻見向前麵色陰冷地盯著他,目光淩厲。
“你想都別想,這些資料價值連城。”
羅根連連發力,可是向前的手就仿佛銅鑄鐵打的一般,紋絲不動。他梗著脖子說:“這些資料隻會威脅變種人的安全。”
“不管它是什麽,現在都是我的東西,不是你能動的。”向前沒打算跟羅根說什麽大道理,眼看對方還要有所動作,他手中昆侖氣一凝,甩手將羅根朝外扔去。
比之前羅根扔格林博士差不了多少。
連人帶合金大約三百磅重的金剛狼在地麵上翻滾著,就像被人拋出去的保齡球。
金剛狼羅根可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一穩住身形就立刻躍起,怒吼聲中幾個大步朝向前猛撲過去,雙手骨刺同時刺向對方麵門。
該動手時絕不猶豫。
向前麵沉如水,相比怒吼連連的羅根,他卻是一聲不吭;直到對方的骨刺伸到麵前,他才閃電般抬手,雙手十指並攏,不偏不倚將骨刺夾在手指之間。
不但手上快如閃電,向前腳下動作也不慢;隻見他右腿飛起,腳尖在羅根咽喉上一點。
羅根被艾德曼合金改造之後一身鋼筋鐵骨,可是咽喉這裏的幾塊軟骨卻沒有被合金包裹。
向前腳尖這一點,點得羅根立時呼吸不暢,前撲的身形也猛然一頓。
羅根有艾德曼合金鋼刃的時候,向前與他動手還要加三分小心,畢竟赤手空拳的情況下,昆侖氣未必能抗住艾德曼合金。
但是現在對方鋼刃被斬斷,隻剩下骨刺卻不一樣了;至少,隻剩下骨刺的話,隻能直刺不能劈砍,殺傷方式都簡陋了許多。
“看在琴和教授的麵子上,我對x學院的人一向客客氣氣,但是”向前的聲音依然平靜,“不要因為我客氣,就以為我不會殺你們;更不要以為我殺不了你們。”
說話間,向前十指灌注昆侖氣,用力一掰!
“呃啊”羅根發出了今晚第二次痛苦的哀嚎。
六根骨刺被向前生生掰斷。
與此同時,向前右腿一曲一蹬,羅根帶著胸口的黑腳印向後倒飛出去;再次化作滾地的保齡球。
這一次,羅根沒有立刻發動反擊。一個晚上連續兩次被折斷骨刺,可沒那麽容易再長出新的,怎麽也要一兩分鍾的醞釀等待。
“羅根,不要打了,快走吧!”雪緒焦急地催促;一方麵是因為火焰已經蔓延到六七層的高度,另一方麵也是她知道了向前的可怖。
相比粗莽的羅根,雪緒的心思無疑細膩得多;她已經看出來,雖然這個花花公子和羅根相比一副溫和模樣,其實下起手來同樣狠辣。
羅根被雪緒生拉硬拽著走了。
向前也沒有呆多久,就在羅根和雪緒離開不到兩分鍾,塔裏的燈光一陣閃爍,隨即徹底熄滅——電力係統徹底癱瘓了。
向前心裏暗自惋惜;電腦終端裏的資料隻下載了不到百分之八十。
熊熊火焰順著電梯井向上蔓延,已經燒到了八層與九層之間;火光將實驗室照得一片明亮。
雖然向前手裏還有儲存電力的晶體,理論上可以給電腦終端供電,但是他知道現在該走了。
一路攀上十三層,這裏有一個通向塔外的通風窗口;窗外的飛簷上趴著一具忍者的屍體,脖頸上鮮血橫流,想來是被羅根或者雪緒殺死的。
站在浮屠的最高處俯視下方,無人機拋灑下來的火焰已經被控製住。
塔下入口處仍有許多忍者圍著,卻是被火焰阻攔,欲入塔而不可得;此刻卻發生了一場混戰。
原來是羅根與雪緒從飛簷上一層層爬下去,落地之後又跟守在塔外的忍者起了衝突。
向前幹脆往飛簷上一坐,興致勃勃地看著下方的戰鬥。
說到底,羅根那一身鋼筋鐵骨和強大的恢複能力占了太多便宜;雖然沒有了鋼刃,但是防禦力和生存能力還在;由他打頭陣帶著雪緒在人群中左衝右突,一路殺將出去。
忍者們不依不饒,一路尾隨追擊——卻是他們二人幫著向前把人引走了一大半。
向前笑著站起來,拍拍屁股準備要走;正在這時,一道淩厲陰冷的嘶吼聲突然在他的腦海中炸響。
這道聲音充滿了威嚴、殘忍與陰暗的味道;雖然是“聽”在耳中,實際上卻是直接響徹在腦海裏,既沒有方向,也難辨來源。
不僅是向前,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雖然僅此一聲,之後就徹底陷入沉寂,但是這一聲帶來的震撼卻壓過了山穀中所有的嘈雜喧囂。
不論是奔逃的羅根、雪緒,還是救火、追殺的忍者們,無不驚愕;許多人愣在了當場。
其中隻有廝殺經驗最豐富的羅根最先清醒過來,拉著仍在怔怔出神的雪緒繼續奔逃。反而追殺他們的忍者們久久難以回神。
“聽”到這一聲嘶吼的人不少,卻沒有人知道聲音的來源;唯有向前心中明悟。
雖然這個聲音沒有來源和方向,向前卻扭頭望向了遠處夜幕下依稀難辨的山巒輪廓。
山的那一邊,就是棍叟所說的手合會山中基地。
“獸”蘇醒了。
向前心中篤定,唯有身為意念體生命的“獸”才會發出直接響徹他人腦海的聲音;他很快收回目光,朝下方看了看仍守在浮屠入口處的少數忍者,轉身往塔的另一邊跳了下去。
半空中火光閃動,傳送門一閃即逝,向前已經回到了之前與棍叟俯瞰望月平的山頭上。
他很快下山,回到了停車處,這裏隻剩下一輛車在等他;另一輛車已經奉命送棍叟追蹤手合會而去。
“立刻走!”向前吩咐留在這裏的唯一一名保鏢,“馬上定位另一輛車的位置,過去找他們。”
向前在國外帶的保鏢都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這種時候就體現出令行禁止的優點來了;定位位置、開車追蹤,一切有條不紊。
向前自己則操作著仍在高空巡航的無人機先一步朝手合會基地飛去。
手合會的基地裏,此刻人影重重。以亞曆珊德拉等首領三人組為首,所有留守者全部匯聚在村落中央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圍成了一圈。
一尊大約一尺高、形象簡陋且醜惡的木質雕像被擺放在空地中央,亞曆珊德拉等人呈等邊三角狀圍著雕像,各自離得三步之遙。
此刻,在這三名手合會首領的帶領下,所有手合會成員都在閉目念誦,似在祈禱,又似在念咒。
念誦的聲音匯聚在一起,低沉而蒼涼,透著無窮的詭異。
隨著低沉的念誦聲,木質雕像上隱隱約約泛起一團不規則的暗影,緩緩向上升騰。
就在雕像上方,暗影升騰而去的方向上,一道高挑且曲線曼妙的身影浮在半空中。她四肢下垂,雙目緊閉,長發隨風飄起,浮散在空氣中。
而在人群外一處不起眼的木屋裏,兩個人跌跌撞撞從裏麵推門而出。
其中一個人側耳聽了聽,突然失聲叫道:“艾麗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