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向前真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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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永恒,向前如臨大敵。

    上一次侵入他靈魂領域的是另一個創世之神死亡;當時死亡傳遞過來的規則力量催化靈魂宇宙的發展成熟,險些令宇宙失控。

    這一次來的變成了永恒,但是對向前來說沒什麽區別——都是他惹不起的大佬——就是不知道永恒又打算做什麽?

    永恒什麽都沒做,除了持續不斷地回溯“獸”的時間。看似漫長實則短暫的時間裏,“獸”的生命曆程從時間層麵上被抹掉了。

    就像一個成年人瞬間回到了剛出生的嬰兒時代,而且失去了所有記憶;從人格的角度來說, 等於原先那個成年人已經死掉了。

    “殺”掉了“獸”之後,永恒的意念投影沒有更多的動作,隻是靜靜地看著向前;仿佛祂強闖向前的靈魂領域就隻為了做這一件事而已。

    沉默對視了良久,向前主動開口問道:“為什麽要殺死它?”

    “它的記憶中,有時間規則。”

    永恒傳遞過來的聲音每個字都拖得很長,卻又不像是故意拖長了聲調, 更像是雙方的時間流速並不同步。

    “窺探了時間規則就該死嗎?”向前對永恒的解釋頗不以為然;與“獸”同源同祖的七都聖獸還有五隻呢,怎麽沒見你去殺?

    卡瑪泰姬還掌握著時間寶石,古一法師對時間法則的研究更是無人可及, 怎麽不見你去殺?

    “它不該被你看到。”永恒說。

    什麽意思?時間規則聖獸一族可以知道,古一法師可以知道,唯獨我向前不可以知道?你這算不算歧視?

    向前聽懂了永恒言下之意,不由得心頭暗怒。

    他不甘心地追問:“為什麽?”

    “於你有害無益。”永恒答道;祂似乎對向前抱有不小的耐心。

    但是向前不怎麽領情。

    時間規則是什麽?是這個宇宙的基本規則之一,也是世界的最高權能之一。

    如果能夠一窺時間規則的真諦,不論在魔法側還是科學側,都可以給向前帶來莫大的好處。

    少年時代的向前曾經不止一次死纏爛打要找古一老師借時間寶石做研究,都被無情地拒絕了。哪怕前一段時間古一半開玩笑地想讓向前接任至尊法師之位,也沒有說同時把時間寶石傳給他。

    如此強大的力量,你說無益就無益了?

    向前對永恒的回答依然不滿,隻不過他顧不上時間規則的事情,因為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已經縈繞他心頭多年了。

    “我的靈魂宇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和死亡都在關注我?”

    這是向前一直心心念念的疑問,可惜永恒並沒有直接回答他。

    “你很特別,意外令我們驚奇。”永恒的聲音越來越淡漠,投影也漸漸虛化。

    向前眼睜睜看著祂離開, 就像他無法阻止對方闖入靈魂領域一樣。

    “去你瑪德!”向前忍不住爆了粗口。

    永恒來去匆匆, 隻給向前留下了更多的疑問,以及一個失去所有自我意識的“獸”。

    向前在“獸”的意念體中沒有找到任何一絲過去的記憶;他憤怒地撕碎了麵前的靈魂之火與意念體;而失去意念體為依托的生命能量被他一口吞下。

    憤怒的確會促進人的食欲。

    聖獸一族不愧是強大的高等生命,能量龐大而純粹;這些能量原本就是它們用於改造壯大被附身者的肉身,現在卻悉數便宜了向前。

    這股生命能量從膻中穴開始向四肢百骸流淌,所到之處,每一個細胞都開始活躍起來。

    向前的身體開始了一次奇特的新陳代謝過程。

    在生命能量的衝刷下,從皮膚到內髒乃至骨骼、血液,細胞先是大麵積地死去;而後又開始同步複生。一死一生之間,細胞活性與強度實現了飛躍式的增長。

    當生命能量完全吸收、消耗殆盡的時候,向前的身體已經實質上突破了人類的極限,進入了一個更高的層麵。

    隨著生命層次的提高,得到好處的不僅僅是肉身,同時還有靈魂。

    隨著肉身的壯大,靈魂領域同樣變得更加穩固;向前隱約感覺到自己靈魂層麵上的負擔似乎變得輕鬆了許多,靈魂宇宙的壁障愈發堅固。

    這場生命改造看似複雜,其實過程卻十分短暫;向前很快就從靈魂領域中脫離出來。

    就在他睜開的眼睛的時候,一直被他捏在手裏的艾麗卡也蘇醒過來;但是情況卻有些不對。

    這個倒黴的女人剛剛恢複知覺就發現自己正被人挾持著,立刻激烈掙紮起來。

    她不斷揮舞著手臂,雙腿胡亂踢蹬,竭盡全力要擊打身後的向前;同時口中“嗬嗬”作響,發出如野獸般的嘶吼。

    這是怎麽回事?“獸”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還在影響她的神誌?

    向前倒不在乎艾麗卡的攻擊動作, 剛剛完成身體改造的他甚至有信心用昆侖氣硬抗羅根的艾德曼合金鋼刃,遑論這種赤手空拳的攻擊。

    他緊蹙眉頭,同之前一樣伸手覆在艾麗卡的天靈蓋上。

    心靈攻擊幾乎毫無阻礙地破入對方的思維深處。

    “這個女人的自我和超我意識居然還沒有恢複;看來‘獸’的附身對被附身者意識的壓製極為強大。”向前很快就明白了艾麗卡的現狀,“哦,‘獸’還殘留了一點生命能量在她體內,也算因禍得福吧。”

    這個時候,艾麗卡的情況再次發生突變;她突然安靜了下來,不再試圖攻擊身後的向前。

    在向前驚疑的目光中,艾麗卡收回手,緊緊握住了他覆在她頭頂的手掌,並用額頭在掌心輕輕蹭著。

    她口中也不再是充滿威脅與憤怒的“嗬嗬”響聲,而是變成了渴望與期盼的呢喃呻吟。

    向前小心翼翼地鬆開了捏住對方脖頸的手掌。

    艾麗卡立刻轉過身來,直麵著向前。

    依稀星光之下,向前將她臉上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女人的目光中充斥著原始的。

    此時,向前與艾麗卡之間的心靈鏈接並沒有中斷,他很快就知道了眼前這個女人發生異變的原因。

    “獸”的生命能量。

    艾麗卡體內吸收了“獸”殘留的一絲生命能量,也因此對向前身上那濃鬱得生命能量改造痕跡有了感應。

    在失去自我意識和超我意識的控製後,本我意識——也就是生命體的本能主導了艾麗卡的行為模式;於是,對生命能量的感應開始不斷刺激著她的本我意識,催化著生命體最基礎的需求。

    生命的基礎需求是什麽?這一點向前再清楚不過了。

    就是他曾經對琴格蕾說起過的:一則生存,一則繁衍。

    生命本能中對繁衍的需求充斥了艾麗卡的心靈;恰如動物界中,獅群、狼群乃至猴群等群居生物為什麽都需要決出一個王?

    因為群體中的雌性本能地想要為後代尋找最強壯的基因。

    此時此刻,艾麗卡對生命能量的感應讓她察覺到,身邊這個“雄性”就是最強壯的同類。

    向前的手掌已經被艾麗卡拉到了自己的臉上;她就仿佛一隻邀寵的小貓般來回磨蹭著溫暖的掌心,隨著喘息聲越發濃重,她目光中的渴盼也變得越來越濃烈。

    向前的目光從艾麗卡的臉龐下滑,一路巡梭——他從來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女人身上本就貼身的衣物被水浸透之後曲線畢現。

    他的動作變得主動起來;覆在艾麗卡臉龐的手掌不再是被對方拉著,而是主動撫摸著緊致的臉頰。另一隻手則嫻熟地在身體曲線上滑動,熟練而迅速地解開女人的衣物。

    夜幕之下,星光照耀的水潭邊,隨著水波蕩漾而不斷蔓延的是雌性生物對優秀基因最原始的渴盼。

    天光漸亮,艾麗卡從睡夢中猛然驚醒。她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水潭邊的巨石上,全身上下一絲不掛;衣服四散在不遠處。

    她帶著極度的迷惑,開始一一穿回衣物。她對過去的記憶完全停留在自己打開索旺達遞過來的木盒子那一刻;她怎麽也不能理解,為什麽自己會在這麽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

    身為一個生活在開放國度的成年女人,艾麗卡並非未經世事的無知女孩,當然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但是對過程卻完全沒有了印象。

    等穿好衣服,艾麗卡才猛地發現身下的巨石有些不對;明明是在陰冷的水潭邊,又是深山密林之中,清晨的氣溫並不高,為什麽這塊石頭卻是溫暖的?

    “醒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艾麗卡猛地回頭,看到一個高大的亞裔男人從更靠近水潭深處的方向走了過來。

    這個男人很年輕,行動矯健;雖然身上的衣服整整齊齊,但是艾麗卡能夠從他看自己的眼神判斷出來,昨晚就是這個男人睡了自己。

    過來的當然就是占足了艾麗卡便宜的向前。

    “想吃魚嗎?”向前揚了揚手中的樹枝,上麵串了五六條不到巴掌大的小魚。

    “你是誰?”艾麗卡冷著臉問;平白給一個陌生男人占了便宜,雖然她對男女之事很看得開,但是這種情況下又怎麽可能給男人好臉?

    “我啊應該可以算棍叟的朋友。”向前大言不慚地說;絲毫不考慮自己昨晚對棍叟的見死不救是不是符合朋友道義。

    艾麗卡依然臉若寒霜:“你也是真純會的人?”

    “你知道真純會?”向前笑著說,“棍叟說你是他培養出來的,難道你也是真純會的成員?你在手合會是當臥底去了嗎?”

    向前一邊說著,一邊從艾麗卡身下的巨石下方摸出來一個小小的晶體。

    溫暖的巨石當然是因為儲能晶體在給它加熱供暖。

    艾麗卡一言不發,警惕地看著向前用晶體生起一堆小小的篝火,慢條斯理地開始烤魚。

    “你不是真純會的人。”良久之後艾麗卡才再次開口。

    向前坦然道:“當然不是;棍叟隻是來找我幫忙。他說他有個學生傻乎乎地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陷進去了,讓他沒有了人手。”

    “馬特!”艾麗卡猛地警醒,想起來自己的前男友身陷險境,卻不知道現況如何。

    向前笑問:“我昨晚見過一個年輕的瞎子,就是你說的馬特是嗎?棍叟衝進去救人,結果和他一起被困住了;不知道後來逃走了沒有。”

    艾麗卡急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說是棍叟的朋友,為什麽沒有幫他們逃出來?”

    “昨晚發生了什麽你不記得嗎?”向前一邊翻著手裏的魚,一邊回頭看著艾麗卡。

    “你忘記自己被‘獸’附身的事了?”

    “啊!”艾麗卡想起了索旺達遞過來的那個木盒,“可是我沒有感覺任何異常。”

    “當然沒有;因為‘獸’已經死了,不複存在了。”向前狀似隨意,其實心裏依然對永恒橫插一腳的行為耿耿於懷。

    艾麗卡半信半疑:“你說真的?”

    “我為什麽要騙你呢?”向前隨口說,“本來我還打算把‘獸’引到我自己身上好好做一次研究,可惜啊,被人破壞了。”

    艾麗卡麵色一沉,聲音冷冽了幾分:“你把‘獸’引到了你的身上?”

    “是啊。”向前專注地烤著魚,沒有發現艾麗卡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之後還發生了什麽?”艾麗卡問。

    “還發生了什麽,難道你猜不出來?”向前絲毫沒有難為情或者羞愧的模樣。

    艾麗卡腳下緩緩撐開一個發動攻擊前的起手步伐,眼睛死死盯著向前的後背。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向前頭都沒回,很無謂地聳了聳肩膀:“你可以當做是‘獸’的殘餘影響;你被附身之後受的影響很深。”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昨晚其實是你主動的。”

    向前說出來的是實話,但是聽在艾麗卡的耳中簡直就是恬不知恥;她終於忍耐不住一聲厲喝,手掌如刀朝向前的後脖頸劈了下去。

    能劈死人的那種。